《完美离群值》歪嘴阿猫

7、好运俱乐部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邺城最豪华的夜店热闹非凡，就连女士卫生间里都是一派争奇斗艳的景象。

　　一个当下很火的明星小花一边补妆，一边拉着她的名媛闺蜜撒娇：“哎呀，怎么办嘛！人家好紧张哦！等会儿就要见到汪公子了。”

　　名媛闺蜜面颊绯红：“保持冷静。人家可是纵横政商两界的高冷佛子，你这样咋咋呼呼，多败好感。”

　　小明星认真地点头：“你说得对。之前我去礼佛的时候，还偶遇了汪公子呢！不仅人帅，还有气质，而且特别虔诚！”

　　“噗。”

　　一声不太合群的轻笑打破了卫生间里的和谐气氛。

　　众人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比例优越的美人正在洗手。
　　她一头乌黑短发垂在光洁的肩头，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和好看的锁骨，挺立秀气的鼻梁平添了几分清冽，连露出的耳朵的弧度都很完美。
　　清水流过她看似细腻的肌肤，像是淌在白玉之上。
　　她穿着一条满钻的修身连衣裙，露出的长腿又白又直，踩着银色细闪高跟鞋稳稳地落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位模特走错了秀场。

　　许是她模样太美，大家都看直了眼，愣了好久才问：“你是谁？”

　　金言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来给汪公子庆生的人。”

　　“那你刚才笑什么？”小明星有点儿为汪宇泽打抱不平。

　　金言关上水龙头，通过镜面的反射，漂亮的桃花眼轻轻扫了她一眼。
　　她想，那家伙每次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儿，隔天都会去庙里祈福，希望佛祖保佑自己。这样的人怎么能算不虔诚呢？

　　不过她并无意让小明星不爽，于是说：“没什么，如果让你感到不适，我很抱歉。”

　　小明星并不接受她的道歉，而是维护道：“汪公子多低调啊，别人生日都要做个全息投影什么的，24hr不停歇地轮番播放，他过生日都没宣传的呢。”

　　金言眼里是明晃晃的嘲讽：“是啊，低调到全世界都知道他过生日。不然你我是怎么来的呢？”

　　小明星一时语噎，不知道回些什么，可再回神时，金言早已消失了。

　　“好奇怪的人……”
　　她嘟囔着，完全没注意到，她那个作为进入贵宾专场派对入场券的威尼斯面具已经不见了。

　　金言揣着面具，像只灵巧的鱼儿在人群中游走。

　　今晚汪宇泽包下了整个场子，无数社会名流、超级明星都慕名而来，为这个的“世家”之子庆生。

　　场地分割为内外两部分。
　　外场有免费的高级酒水、米其林大师亲手制作的小食，还有世界顶级的DJ打碟助兴，可谓是超豪华的配置了。
　　而内场则是专门设置给收到邀请函的贵宾，必须要佩戴其亲自特制的威尼斯面具才能入场。

　　金言找到内场的入口，将金色面具戴好，从容而淡定地迈步，就在要越过安检门的时候，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女士，我们这里禁止带任何电子设备入场。请将您的智能通讯器交由我们保管，结束的时候会归还给您。”

　　金言也没有墨迹，爽快地交出了通讯器，甚至还对他笑了一下。

　　保安为她掀开帘布，一道无形的电子安全门开启。

　　经过幽暗的长廊，在绿色地灯的指引下，一个崭新的夜之国度呈现在金言的面前。

　　这里有高雅的钢琴曲作为伴奏，许多同她一样的面具人来来往往，他们身着华服，昂头挺胸，或站着或坐着，亦或是交叠着上下扭动，但无一例外，谈笑风生之间似乎都有种睥睨苍生的倨傲。

　　可是再优美的音乐也盖不住尖锐的声音和淫靡的喘息。就像衣冠楚楚珠光宝气之下是动物般原始的交合，是欲望和兽性的交缠，无论怎样粉饰，也只是一堆腐败溃烂的□□罢了。

　　金言面具后的目光冰冷，她没有理会前来搭讪的男士，而是将注意力聚焦在舞台中央放着的巨型笼子之上。

　　那是六个银色的笼子，分别立在舞台六芒星图案的六个角，外面还有雕花和绸缎做装饰，里面锁着的不是动物，而是被剥去五感的女人。

　　她们身上□□，戴着眼罩、口球，四肢被捆绑，像是沙包一般被悬空掉在笼中。

　　因为看不清相貌，金言无法判断她们的年龄，可是从那曼妙圆润的身材看来，年纪一定不会大。

　　金言感到一阵反胃，拳头也不自觉地攥紧了。

　　她知道汪宇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不知道他玩得这么变态。

　　“感兴趣吗？”一个气泡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

　　金言只用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汪宇泽了。

　　因为男人的手腕上是之前被媒体大肆宣传的一块手表，当时的标题是“汪公子大手一挥，拍下全球唯一一块顶级收藏名表”。

　　金言扯出一个敷衍的笑容：“洗耳恭听。”

　　汪宇泽自豪地介绍道：“你来晚了，这一批拍卖已经结束了。”

　　金言：“拍卖？”

　　汪宇泽：“嗯哼。这些都是我从世界各地收罗过来的极品。”

　　“卖给谁？”金言问。

　　汪宇泽微愣，而后哈哈大笑：“小姐，你是在装纯吗？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宠物已经不流行养老虎蜥蜴了吗？现在都养人形宠物呀！”
　　“还可以把他们做成各种各样的形式，脚蹬、椅子、或者是地毯……只要你喜欢。”

　　“那还……真是有趣啊。”
　　金言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

　　“不过美丽的小姐，你不用为错过这场拍卖而感到遗憾。”
　　汪宇泽说着，顿了一下，问道：“恕我冒昧，请问您喜欢男人吗？”

　　金言：“喜欢。”

　　汪宇泽笑了：“太好了，我们接下来有专门为您这样取向为男性的人群设计的惊喜。”

　　“哦？是什么？”金言尾调上扬。

　　汪宇泽摆出了一个手势：“请随我来。”

　　--

　　与此同时，邺城某汽修店——

　　周奕鸣看着已经完好如初的银色跑车，扭头问陆子维：“车的行迹恢复了吗？”

　　陆子维收好钳子等工具，瞥了他一眼，道：“已经发到你信箱了。”

　　“谢了。”周奕鸣道。

　　陆子维的好奇心却起来了。
　　他朝周奕鸣抬了抬下巴，问道：“这是谁的车啊？你帮忙垫付维修费不说，还要查人家的行车轨迹。难道是……铁树开花？”

　　周奕鸣瞥了他一眼：“嗯，食人花。”

　　陆子维激动起来：“哟哟哟！上次你叔给你介绍的那富家千金都被你无情拒绝了，这位得是哪里来的天仙啊？”

　　周奕鸣没有理会他，而是打开了行车记录的报告看了起来。

　　“这份报告的时间跨度是多久？”

　　陆子维答：“一个月。这姑娘挺注意隐私的，会按时清理记录。”

　　周奕鸣眉头稍微紧了紧。
　　这一个月内金言的轨迹很单一，无非是往返于家、医院、好运俱乐部这三个地方，唯一有点不同的就是出车祸的那天，她是朝江边的方向行驶。
　　但稍作停留后，她却又突然调转了方向，所以才会撞上了自己。

　　她是去见什么人吗？

　　周奕鸣思忖着，然后拉开车门，坐进了主驾，想看看里面会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由于他个子太高，跑车的空间对于他来说有些狭窄，导致他腿都伸不直，只能留了一只腿踩在外面的地板上，轴着身子在车内翻找。

　　不知是碰到了哪里，突然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嗒哒~闪灵又回来啦喵~”

　　周奕鸣先是一顿，然后才意识到，这应该是金言的智能管家。

　　怪了，那家伙最排斥这种渗透型科技，怎么会突然弄了个AI管家？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一只三花猫的全息影像跳了出来。

　　“主人……哎？”

　　但它只转了半个圈圈，就停住了。
　　它对着周奕鸣眨了眨眼睛：“你哪位喵？”

　　周奕鸣道：“你主人追尾的那辆车的车主。”

　　闪灵恍然大悟：“噢！您好！我是金言小姐的智能管家闪灵，如果是赔偿款的问题，请您给我的主人留言，在‘哔’的提示音之后，录音将开始……”

　　站在旁边吃瓜的陆子维听到金言的名字，眼睛顿时瞪得巨大，还以为自己听力出现了问题。

　　“金金金金金言？”他张口结舌，“这是金言的车？”

　　不等周奕鸣说话，闪灵抢先回复了：“是的喵，先生，这是金言小姐的车，如果您需要留言，请在‘哔’的提示音……”

　　陆子维感觉自己的小脑都快萎缩了，脱口而出：“金言还活着？两年前她不是……”

　　周奕鸣打断了他：“抢救过来了。”

　　闪灵并不知道金言的过往，但它却根据陆子维说话的语气和“两年前”的关键词，验算推测出面前的人是主人“认识的人”。

　　“发现‘可能认识的人’，请问是否需要加入好友列表喵？”

　　空气安静了两秒，见无人回答，闪灵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谁知下一秒，系统竟然弹出了提示。

　　“异地登出，退出同步模式。”

　　闪灵：“哎？我被强制下线了喵？”

　　周奕鸣察觉到了异样。

　　按理说，AI助手只会在主人启动系统的时候弹出，那刚才这个AI所谓的“异地登出”，就代表金言此时此刻正在另一个地方使用智能通讯器。

　　于是，他随口问了一句：“你主人现在在哪？”

　　闪灵立场很坚定：“这属于隐私，您无权访问喵。”

　　陆子维这个时候凑了上来：“哎，你用不着问AI。”
　　“我估计这个AI助手是她新装的，默认连接了她的所有设备，你现在打开这辆车的‘防丢失’功能，就能定位她人在哪儿了。”

　　周奕鸣眉梢微动。

　　“启动‘防丢失’功能。”

　　闪灵犹豫半秒：“……防丢失模式已启动。”

　　“正在定位——”
　　“位置已锁定——”
　　“东经116°26′15″，北纬39°55′32″。”

　　还挺精准。

　　周奕鸣打开地图一看，这不是那个叫E-Club的夜店吗？

　　汪宇泽今晚的派对就在那儿啊。

　　金言难道是去找他的？

　　果然，她的嫌疑越来越重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周奕鸣道。

　　陆子维却还意犹未尽：“哎，还没说呢，这是咋回事啊！”

　　周奕鸣却只是摆了摆手：“这车先放你这儿，到时候会有人来取。”

　　陆子维百思不得其解：“把别人的车修好了，你自己的不修了？”

　　周奕鸣道：“我越野车，只要轮子不掉就还能开。”

　　陆子维：“……”

　　接着，周奕鸣就开着那尾巴瘪了一块的车消失在街尾。

　　汽修店和夜店的距离不远，加上晚上车又少，周奕鸣只开了十分钟就到了。

　　他脱下夹克外套，从后座上取了一套西服穿在身上，随手抓了两下头发，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夜店。

　　进去后，周奕鸣环绕四周，并没有看到金言或者汪宇泽的身影，倒是发现了内场的入口。

　　那地方有人把守，进去的人都戴着面具，看样子是某种特殊的暗号。

　　周奕鸣搜寻片刻，很快便锁定了一个拿着面具的男人。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面具搞到了手。

　　可就在他戴好面具准备进去的时候，却被门卫拦了下来。

　　周奕鸣以为是他身上带了通讯器，正琢磨着怎么蒙混过关，却听到门卫说——

　　“男模从后台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