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小鱼儿》借点勇

55、爱情的模样

　　听魏翼这么一说，刘绍禹猛地想起他翼哥哥心愿清单上的第一条——唱《天使》给我听。他原本跟翼哥哥商量说要不找一天去某个地下场子或者就在学校操场或者去学校图书馆楼的天台唱，但是翼哥哥都说不够好，可把他苦恼了一阵子，原来翼哥哥早就有了主意啦～

　　他看了眼这个空空的酒吧，发现确实有个舞台，上面放着一架钢琴，还有一个立麦，惊讶地说：“哈？你怎么不早说，我没有带吉他诶，就这样唱吗？”

　　魏翼神秘一笑，说：“你去外面看看。”

　　刘绍禹闻言立马跳下高脚凳，雀跃地往天台跑去，心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一推开天台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伫立在天台中央的一个装饰独特的大舞台，竟然是按照超级马力欧游戏第一关的场景搭建的：背景是蓝色的天空，悬空挂着白云、砖块、金币、彩色蘑菇和五角星，舞台是游戏里面角色跑动的围墙的样式，上面还装饰着一些被踩扁的毒蘑菇、小乌龟、食人花等造型，几乎完美还原了游戏界面，特别生动有趣。舞台中央摆着两张高脚椅子，其中一张椅子上放着一把小提琴，另一张椅子旁倚靠着一把吉他，椅子前面立着两个麦克风。

　　刘绍禹惊喜极了，他记得他当时看到魏翼的心愿时说：“那我也想听你唱歌，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我还想看你拉小提琴，特别帅，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次《七子之歌》表演，你和哥哥都帅呆了，可惜我不会钢琴，不然我也想和你合奏一曲。”

　　他记得当时翼哥哥笑着说：“吉他和小提琴也能合奏呀。”他想了想，摇头说：“不行，小提琴太优雅了，叛逆的吉他配不上它。”翼哥哥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撇了撇嘴，但没有再说什么，他于是只在心愿清单上加上了“翼哥哥边拉小提琴边唱歌给我听”，但没有加上合奏。

　　“哇，翼哥哥，你是魔术师吗？！”刘绍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脸兴奋地说。

　　魏翼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刘绍禹同学，真是太遗憾了，我不是。你还记得我们前年听的那首歌吗？‘因为路漫漫其修远，而我们不能没有钱’。我这个暑假算是深深地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刘绍禹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想到翼哥哥竟然有一天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他于是好奇地问：“翼哥哥，那咱们小超市赚的钱够这个吗？”刘绍禹同学现在对花钱还没什么概念。

　　魏翼边走上舞台边漫不经心地说：“勉强够个零头吧。”魏翼同学也是这个暑假才对花钱有了点概念的。

　　刘绍禹也跟着跑上了舞台，说：“哈？翼哥哥，那咱们挣的钱都花这儿啦？咱们可是忙活了一个暑假呢！我就说去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嘛，也挺高的呀，除了搭不了这个舞台，和这儿也差不了多少的。”魏大少爷这大手笔可把刘小少爷心疼坏了。

　　魏翼笑着给刘绍禹把吉他斜挎在脖子上，宠溺地刮了刮他的鼻子，说：“没关系，你魏叔叔请客。”远在北城的魏总裁无端打了个喷嚏……

　　他自己则拿起小提琴，坐在了椅子上，不以为意地说：“咱们小超市挣的钱呢，我已经以我们三个人的名义捐出去了。”

　　刘绍禹不禁想起上半年在国内发生的一场举世哀痛的大灾难，心里一阵触动，一脸崇拜地说：“翼哥哥，你好棒，你是我见过最棒的人。”你这么棒的人，叫我怎么能不喜欢呢？他在心里默默把后半句补上了。

　　魏翼挑了挑眉，说 ：“因为只有最棒的人，才足够配得上做我们绍禹的天使啊，所以我得朝那个方向努力。”

　　暖黄的灯光下，静谧的天台上，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这句可寻常可暧昧的话打了刘绍禹同学一个措手不及。他傻楞楞地看着他眼前帅得无与伦比的翼哥哥，心跳得飞快。

　　其实……翼哥哥也是喜欢我的吧？他想起烈日下的那句“我是你的”，想起双杠上那句“我确定”，想起奔跑时的那句“我等你”，想起大雨中的拥抱和亲亲，想起电影院的“约会”，想起翼哥哥无数次令他心动的眼神和微笑，几乎已经确定了。“我等你”，翼哥哥也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吧？一定是这样的。

　　这样想着，他的心突然变得异常安定，他笑眯了双眼对他的翼哥哥说：“你早就是了呀，我唱给你听。”

　　魏翼趁着刘绍禹调音的功夫，走上前把让客户经理架好的摄像机打开了。

　　“你就是我的天使，保护着我的天使，从此我再没有忧伤。你就是我的天使，给我快乐的天使，甚至我学会了飞翔。飞过人间的无常，才懂爱才是宝藏，不管世界变得怎么样，只要有你就会是天堂……”

　　刘绍禹记得，一年前，他给哥哥和翼哥哥唱这首歌的时候，他还不懂爱，他只知道哥哥和翼哥哥给他保护、快乐、依赖、肩膀、力量……他觉得他们就是他的天使。这次，他好像懂爱了，他爱他的翼哥哥，跟爱哥哥不一样的那种爱，他觉得他更懂这首歌了。

　　那时候，他以为他完全懂这首歌了，因为没有人提醒他“人间的无常”。

　　他深情地演绎着这首歌，把对翼哥哥的所有喜欢和爱都寄托在了他的眼神、笑容、吉他和歌声里。他的翼哥哥好像全部都接收到了，欣喜得热泪盈眶。魏翼记得他上一次听刘绍禹唱这首歌的时候也流泪的，他知道，这次的不一样，这次是确定彼此心意相通后的激动、欣喜、心安和感恩。两颗彼此深深喜欢的心，又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感应呢？

　　一曲终了，刘绍禹把吉他从脖子上拿下来放在一边，张开双臂，对他的翼哥哥说：“翼哥哥，我想要一个来自我的天使的拥抱。”

　　他的翼哥哥早就等不及了，二话不说，紧紧地抱住了他，并深情地吻在了他的额头，泪水大颗大颗地滴在他的小刺头上，惹得他忍不住笑着说：“翼哥哥，下雨了。”

　　他的翼哥哥没忍住噗嗤一笑，恼羞成怒地张嘴轻轻咬了咬他的脑门，却把他抱得更紧了，边亲吻他刚刚咬过的地方边说：“那小笨蛋，你知道你是我的什么吗？”

　　刘绍禹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他于是说：“我唱给你听。”

　　悠扬的小提琴声飘荡在天台上，仿佛能被夏夜的晚风吹向世界的各个角落，向全世界宣告他对他的爱。伴随着这好听的旋律，魏翼温柔地唱着：“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ay,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魏翼唱歌的声音也很好听，尤其这首旋律简单的歌被他的磁性嗓音和满腔温柔唱出了无限柔情。每每唱到“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的时候，他都会及时地将深情的视线投向远方，以免无法自持，泄露太多情愫。

　　翼哥哥好帅，翼哥哥真是帅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谁看到了这样一个人能不喜欢呢？我真是太幸运了，能早早地认识翼哥哥，不然翼哥哥肯定就是别人的了吧？刘绍禹同学已经看傻了，像在做一个美梦般，嘴角挂着甜甜的傻笑。

　　“能邀请你合奏一曲吗，我的sunshine？”魏翼的声音把刘绍禹从“花痴”中拉了出来。

　　刘绍禹猛地回过神来，看见他翼哥哥正温柔地笑着看着他，觉得既尴尬又害羞，脸唰地一片通红，忙慌张地说：“啊？哦，哪一首？我不一定会呀？”

　　“我刚刚突然想到一首歌，特别适合吉他和小提琴，你肯定听过，我给你找谱子。”魏翼本来准备的是另外一首曲子，但现在这个气氛，他太想把这首歌送给刘绍禹了。他掏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了歌名。

　　刘绍禹凑到魏翼身边，边好奇地看魏翼搜索谱子边说：“《爱情的模样》，啊，我确实听过，不过没有弹过，也不怎么会唱。”

　　魏翼好奇地说：“哦？是吗？我以为五月天的歌你都会呢。”他知道刘绍禹喜欢五月天，他想更了解刘绍禹的世界，所以这个暑假几乎都在听五月天的歌。

　　刘绍禹点了点头，说：“Em…听是都听，但关于情啊爱啊的，总觉得不怎么能共情，就没太花心思学。”

　　他把视线从翼哥哥的手机上转到翼哥哥的脸上，紧张又期待地问：“翼哥哥，你能共情吗？”

　　魏翼也把脸转向了他，他们的脸就在咫尺之间，近到能感觉到对方打在自己脸上的呼吸，近到能看清彼此脸上的每一根几乎隐形的小绒毛，近到只要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稍微往前倾身一丁点儿，他们就能吻在一起。

　　魏翼先躲开了，因为他背后站着一个高大威严的“大舅子”和他想给他的宝贝的保护，他垂眼看回手机，笑着说：“我比你大的那几岁可不是白长的。”心里想的却是我也是这个暑假才开始可以共情的，因为你。

　　“那什么是爱情的模样？”刘绍禹追问道。他刚刚以为他们要接吻了，翼哥哥把脸转开的那一刻，老实说，他有点儿失望。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要着急了，可是还是会偶尔有一些迫切的渴望，而当渴望没有得到满足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会有些失望。

　　魏翼一愣，紧了紧紧张的双手，把停留在乐谱页面的手机递给刘绍禹，宠溺地笑着说：“我唱给你听，你给我伴奏好不好？”

　　刘绍禹迎着翼哥哥眼底的星光，笑着点了点头。

　　“你是巨大的海洋，我是雨下在你身上，我失去了自己的形状，我看到远方，爱情的模样……你是谁，教我狂恋，教我勇敢地挑战全世界，在一样的身体里面，一样有爱与被爱的感觉……这世界全部的漂亮，不过的你可爱模样，你让我举双手投降，跨出了城墙，长出了翅膀……我爱谁，已无所谓，没有谁能将爱情划界线，在一样的身体里面，谜样的魔力却是更强烈……”

　　刘绍禹因为对曲谱不太熟，一开始，非常专心地边看着手机上的曲谱边弹吉他，因此并没有看到他的翼哥哥唱歌的时候放在他身上的炙热眼神。等他熟悉了谱子，开始把视线看向他的翼哥哥弹的时候，他的翼哥哥却只是对他温柔一笑，把视线投向了远方。

　　唱到后半部，刘绍禹已经学会了副歌部分，于是他边弹边跟着他的翼哥哥合唱：“你是谁，教我狂恋，教我勇敢地挑战全世界，在一样的身体里面，一样有爱与被爱的感觉；我爱谁，已无所谓，没有谁能将爱情划界线，在一样的身体里面，谜样的魔力却是更强烈……”

　　两人都没有看着彼此，都将视线放在了不知何处的远方，但他们都知道，从对方嘴里唱出来的每一句歌词，都是给自己听的。两个人的歌声，让这个夜美好得不像话。

　　刘绍禹原本以为悠扬外放的小提琴声和短促又闷在琴箱里的吉他声应该是不太搭的，但或许是因为翼哥哥技艺高超，进退有时有度，在这首歌里，两个乐器的声音意外地很和谐。放下吉他后，他惊喜地说：“翼哥哥，原来吉他和小提琴也可以这么配！”

　　或许是翼哥哥的歌声和他的开窍让他终于能和这首歌的歌词共情了，他觉得他好像看见了爱情的模样：是因为一个人而勇敢、热烈、不顾一切、奋不顾身、不能自已。

　　翼哥哥，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也可以。

　　他愉快地跑出舞台，跑到天台空旷处，张开双臂，仰头望着没有什么星光的夜空，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明明吸入的是酷暑的闷热空气，他却仍然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他睁开双眼，看向也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正站在舞台中央微笑地看着他的翼哥哥，大声喊道：“翼哥哥，爱情好美！”他不知道此刻他的眼睛有多明亮，笑容有多炫目，他有多迷人，“翼哥哥，谢谢你带我看到了爱情的模样，我好开心～”

　　也谢谢你，我的小宝贝。魏翼在心里默默地说。

　　他站在原地，给了他的小宝贝一个温暖灿烂的大笑容，笑眯的眼里泛着喜悦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