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雾》殊葵

4、第 4 章

　　那天之后，江雾和他之间的关系莫名发生了变化。

　　可能是因为他们经常一起出入。

　　也可能是因为周嘉琰每个周都会来她家，但她不知道缘故，趁着周嘉琰不在，她拉着徐女士偷偷问。

　　“妈，周嘉琰怎么周周来我家，干嘛的？”

　　“给你弟补数学。”

　　“哦”

　　数学啊，都快忘了江逸的数学烂的她根本救不了。

　　不过，他教小学数学……

　　当时她脑子一热说了一句。

　　“屈才了。”

　　徐昭女士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你呀，要是江逸听到这会儿估计得和你生气。”

　　江雾眨眨眼挽住她的手，撒娇道。

　　“妈妈最好啦，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别让他知道了哦。”

　　到了周一晚上的晚自习，因为刚周测，江雾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帮忙改卷子，等完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出校的学生，几乎已经看不到了。

　　从学校到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中心广场，但过了九点，广场中心的灯已经灭了，只有几个微弱的路灯支撑，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路上的人本来就不多，过步行桥的时候，有路灯还坏了，这种不明不暗的环境下，听觉的感知被放大，听着桥下缓缓地流水声，江雾脚步不自觉加快。

　　可是她自己总感觉有窥视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人跟踪她，但是回头却没看到人。

　　加快了脚步，一直到进家门，那种窥视感才消失。徐昭一直在房间里等她回来，听到开门的声音，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看到徐昭，江雾有点委屈，小嘴一撇有点不高兴。

　　看出来自己女儿好像今晚不太开心，她从厨房把热着的牛奶端出来，坐到了江雾旁边。

　　“怎么了？”

　　“我感觉被人跟踪了，但是我回头发现没有人。”

　　徐昭以为是今晚回来晚了，产生的心理作用，把牛奶递给他，温声安抚。

　　“可能是产生的心理作用，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喝了牛奶就快去洗漱睡觉。”

　　真的是自己吓自己吗？

　　江雾想应该是的吧，早知道就不看那些悬疑片了，给自己脑补一堆。

　　她不确定是否真的被跟踪，但她确定的是那种窥视感一直进门之后才消失，以前晚回家也没有过这种情况。

　　第二天到了学校，她把这事儿和杨逊说了，为了试探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她决定再试试。

　　本来朋友们提议一起送她回家，江雾觉得不顺路没必要为了她增加一段路程，所以拒绝了她们的提议，而唯一和江雾顺路的周嘉琰不在。

　　一连一个周，她走得晚的情况下会出现这个问题，走得早的话时有时无。

　　周嘉琰出去参加比赛为期两个周，都不在学校。

　　周五那天下午她走路上的时候，路过两个小女生，听力莫名好了很多。

　　听不太清，但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关键字。

　　‘跟踪’就这两个字被她清楚的锁定。

　　周六那晚，她和纪忻散步，走着走着就去购物中心里面坐下了，两人见面就爱坐下聊天，结果聊忘了时间，一直到九点半才回。

　　走到步行桥的时候，那种窥视感又出现了，这一次她通过影子发现了人。

　　她不确定对方有多少人，感觉自己拿手机的手都在抖，本来打给徐女士的电话，她却拨通了周嘉琰的手机。

　　也是正巧，周嘉琰几乎是刚拨出就接通了，不等对面说话，江雾自顾自开始说。

　　“你什么时候过来接我？”

　　“马上呀，那你快点，我在中心广场等你”

　　周嘉琰听到第一句话就觉得不对劲，她声音有点颤音，甚至还带点哭腔，当下明了江雾应该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保持冷静，往广场那边走，电话不要挂，一直和我说话。”

　　江雾脑子空白，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开始胡言乱语，周嘉琰借了同行的同学的手机联系了顾斯年和靳辞宴。

　　靳辞宴刚好就在附近打台球，周嘉琰简单说了两句。

　　“江雾一个人在中心广场，可能有危险。”

　　靳辞宴电话一挂，把顾斯年和唐念明一拉，几个人迅速就赶了过去。

　　江雾很听话，用最快的速度朝中心广场那边去，等他们三个人走到附近的时候，就看到江雾正朝着这边走。

　　几个人过来借着手机的亮度，看清楚她脸色发白，周嘉琰那边一直安抚她的情绪。

　　“没事，别害怕了靳辞宴他们马上过来了。”

　　一直到听到了他们几个人说话的动静，靳辞宴接过她手机，和周嘉琰说了几句话才挂断。

　　唐念明一路过来一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想从黑暗中找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走吧，我们先送你回家。”

　　江雾有点腿软，下楼梯险些没站稳摔下去，幸好几个人反应够快把她拉住了。

　　良久之后，江雾才和他们边走边说起来这个事情。

　　“一连一个周，我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我看到影子了。”

　　“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一直到你们过来，我觉得那种被跟踪被窥视的感觉才消失。”

　　江雾的描述，几个男生听了都有点害怕，更别说她一个女生，顾斯年随即怒骂道。

　　“我靠，谁这么变态？”

　　“这简直就是玩人心态啊”

　　靳辞宴见她脸色不太好，胳膊撞了撞顾斯年示意他别说话了，三个人轮流安抚了她的情绪。

　　江雾点点头，三个人把人送到家，和徐昭说明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今晚谢谢你们了，你们也早点回家休息。”

　　临走之前，靳辞宴忽然想到什么，和正在出神的江雾说了句话。

　　“阿雾，你记得给周嘉琰回个电话。”

　　江雾心有余悸，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乖乖，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这事儿交给我们处理。”

　　“好”

　　洗完澡出来以后，她先给一直发消息的纪忻回了消息。

　　点开聊天记录，她手指顿住，犹豫很久最后还是按下语音通话，这期间过了不超过五秒钟，电话立马接通了。

　　“到家了？”

　　“嗯”

　　“没事了，别多想，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事儿也没有。”

　　“嗯，可我一闭眼脑子就是那个影子”

　　她确实如此，两眼一闭就是那个画面。

　　“那我和你说说话？”

　　“嗯。”

　　周嘉琰一直在和她说来这边发生的趣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事实上确实很有效，江雾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他的话。

　　最后两个人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江雾第二天醒来，发现电话还没挂断，一看通话时间，惊讶发现昨晚两人都没有挂断。

　　此后一连很多天，靳辞宴他们三个人轮流送她回家，因为没有实质性伤害，构不成出警，但几个人像是成立了专案组，基本上等周嘉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知道是谁了。

　　“是我们学校的，她此前跟踪过许多和周嘉琰表过白的女生”

　　“多次警告无果，因为没有实质性伤害，所以基本上没有说过。”

　　这件事靳辞宴上报了学校，人知道之后，找到了她。

　　面对面对峙的时候，周嘉琰刚好回来了，也在现场。

　　那女生似乎是想维护在他面前的形象，故意装作人畜无害的样子，对待这个行为死不承认。

　　“不承认？那报警吧”

　　出警之后，引来许多舆论，对学校产生了一部分影响。

　　调出了中心广场的监控，找到了那晚的视频。

　　“你玻璃容器里面装的什么？”

　　江雾一直思考着影子里她拿着什么，监控里明显可以看到她拿着玻璃容器，看到这个东西，她有了猜测。

　　“硫酸是吗？”

　　江雾没想到对方，居然心思如此歹毒。

　　更没想过如果当晚不是靳辞宴他们就在附近，她是不是就要惨遭毒手了。

　　徐昭听到硫酸两个字，心里隐隐后怕。

　　对于这种情况她依旧不承认。

　　“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得不到你就要毁掉是吗？”

　　江雾被气的情绪有些失控。

　　“可我不是没泼吗？你急什么急啊？”

　　一副理所当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误。

　　就在这时女生的家长才匆匆来迟，冲过来先给了她一耳光。

　　当场骤然安静下来，几个老师上前拦住了她妈妈。

　　周嘉琰看到刚刚那个情形，眼疾手快把江雾拉了过去。

　　下一秒，她妈妈跪在江雾面前。

　　江雾被一跪有点懵还没反应，徐昭见状立马上前挡在她面前。

　　“李想妈妈，有什么话起来说。”

　　边说边过去扶对方起来，但是对方没有任何起来的意思。

　　“我求求你们能不能原谅她，我们家都指望她了。”

　　求饶声几乎是撕心裂肺，而她的女儿却无动于衷。

　　“你女儿对我女儿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就必须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有的事情不是道个歉就能弥补的，有的错误不是跪下就能解决的。

　　江雾见对方没有起来的意思，侧过身质问李想。

　　“李想，你妈现在跪在别人面前请求原谅你，你没一点悔过之心吗？”

　　“也是你真有的话就不会可能再跟踪别人了。”

　　江雾看着她依旧毫不在意的模样，不再多言。

　　求人的妈，冷眼的孩，和一堆围观的观众。

　　江雾觉得好吵，让警察把人带走。

　　一直到人走，才终于安静下来。

　　徐昭知道自己女儿的意思，和警察警察回去做了笔录。

　　期间有很多人在中间试图与她们协商和解，但徐昭丝毫没松口。

　　周嘉琰知道她可能心情不好，带着她最喜欢的四季奶青去找她。

　　刚到就发现她确实有点闷闷不乐，就把手上的奶茶递给了她。

　　江雾接过，和他道谢，继而又想不通开口。

　　“我就是想不通，到底什么家庭氛围让她能如此冷漠啊？”

　　“那我们无权干涉，你别太有心理负担了。”

　　江雾点点头，低头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和靠在门口周嘉琰说。

　　“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