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born——未来重启》结庐素然

2、荔关2

　　坐在自动驾驶的能源车里，乔好奇地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街景。

　　他看不太清，因为车速太快了，只能看到花花绿绿的一片。连晓雾坐在旁边查阅资料，没来得及看他在做什么。

　　到了家门口，乔下车了，才看到这高高的公寓楼，每一层都像是一条街道，车子停在街道上开始用地板表面铺上的能源板充电。房子都是独立的，每户之间还用模拟旧时别墅铁栅栏的装饰材料隔开。连晓雾的家门前的小院子里还有两个小型温室分布在两边，温室的门窗都是透明的，一眼能望到里面正安稳生长的花花草草。

　　连晓雾关掉腕线屏幕，一抬头就看见乔正望着温室里的花草，盯得入神。

　　“喜欢吗？”他打开了温室的门，手在里面一挥，暖灯就亮了起来，“这是我自己设计的温室，我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修了个双学位，其中一个就是园林。毕业之后我就在自己的房子外搞了两个温室，平时种种花修修草。”

　　温室里的气温和湿度控制得刚刚好，非常适合一些南方的花草生长。

　　乔在自己大脑的百科全书里搜索这些花草的名字，又开启自动检测模式观察它们的生长状况。一步一丛花地对着检测完了，才转身对连晓雾说：“它们都被培养得很好。”

　　连晓雾笑了笑：“以后你要是想来看了，随时可以来看。温室里都已经设定好了浇水施肥的时间和频率了，你也不用帮忙做这些。”

　　乔点点头，他盯着一株白色的花，关掉了百科全书。

　　屋子里的气温湿度也调整得非常舒适，灯光自动适应外部环境，跟自然光一样。乔环视了一周一楼的客厅，连晓雾的家不像他的人收拾得这么好，到处散放着衣服，厨房的洗碗机外面还有几副待洗的碗筷。

　　他望向连晓雾。连晓雾脸一红，开了一台扫地拖地的清洁器，又把安置在书柜上的迷你清洁仪开了，让它自动清扫柜子的灰尘。

　　“我才工作没几年，还没有钱去雇佣清洁AI。”他把散落在沙发上的衣服收起来，不停地辩解，“我这不是也不知道你要来嘛，要是知道，我前一天就收拾好了。”

　　乔面无表情地读取搜索引擎里的文字：“凌乱是大多数男性的本性。”又指了指窗外，“你的花住得比你好。”

　　连晓雾连连称是。

　　两人来到二楼。连晓雾开了其中一个房间，里面倒是收拾得齐齐整整。

　　“这是平时有朋友来的时候住的房间。”他说道，“你这星期就住在这里吧。”

　　乔看向他：“我不需要床铺。”

　　“倒也是，”连晓雾按了床头的一个开关，床铺自动收成了一张沙发。“这些家具都是可以调整的，按钮上都有说明，你就自己调吧。那些桌子椅子还能变成置物柜啊游戏桌什么的。”

　　乔上前把所有的家具变成了办公室配置的桌椅，窗台变成了操作台，窗帘布换成了办公室配置的土黄色。

　　“哈哈，也挺好。”连晓雾一时无力吐槽。

　　饭桌上，连晓雾快速横扫桌面上的饭菜。他没什么厨艺，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基本上都是他把食材往炒菜机一扔，炒菜机给他做出来的菜。

　　乔看着他吃饭，手里的碗空空的。

　　“我不需要进食。”他对连晓雾说道。还把碗掂了掂，示意连晓雾给他拿了个多余的碗。

　　连晓雾把嘴里的青菜咽下，对他说道：“但是你以后出任务了，还是要像个人类一样进食的。”
　　说着，给他盛了一碗饭，放在他跟前。

　　“南总督在跟一组交流制作的时候，就有提到做一个能进食的机器人。”他把一块肉夹到乔的碗上，“放心，你的身体里有一个胃袋，食物会在里面通过特殊的方式进行消化成有用的东西。这可是你优于其他AI的特点喔。”

　　乔还是没动筷子。

　　连晓雾疑惑地看着他：“你不会用筷子吗？”

　　乔摇摇头：“不是，我想问为什么我会有一个消化系统。”

　　连晓雾回答：“我看了我们出任务的地方。把你设置成这个年龄是为了将你送进学校，这所学校是寄宿制的，你要在学校里从周一到周五连续住上五天才能回家。所以你必须要在学校里表现得像个正常人，跟大家一起吃饭一起学习。所以才会给你安装消化系统。”

　　听完，乔才缓缓拿起筷子，开始扒拉碗里的饭菜。

　　“多吃点。”连晓雾跟个老父亲似的给乔夹菜，“从今天开始，我要按照21世纪寄宿制学校的标准教你如何适应任务环境。现在第一项任务就是吃饭，我问过工程部的人了，他们说你的食量不会对你的身体机能造成影响……”

　　“所以我可以少吃一点，这样，我嘴里的牙齿也不那么容易坏掉。”乔略带嫌弃地夹起一块肉，一点一点地啃咬。

　　连晓雾叹气：“好吧，那你就少吃点，我待会儿教你刷牙。你自带的搜索引擎能教你怎么刷，但还是手把手教得实在一些。”

　　他紧接着刚才的话题：“然后，我会教你如厕、睡觉这些机器人不用做但人类要做的事情。到了学校，你会不可避免地要做一些21世纪学生们的事情。到时候呢，可能会有一些同学拉你一起上厕所，你总不好整天拒绝人家吧；还有就是睡觉，你可以不闭眼，但你一定要保持躺着的姿势。而且以前的床铺是上下床，你翻来覆去会打扰到人家的。”

　　听到这些，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所以，这星期我会带你好好学习人类生活，你融入了正常人的生活，自然也就不会被人怀疑了。”

　　接下来的一整个星期，对于乔而言就是在浪费能源。他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流失——虽然他的身体机能足以支撑他活得比时空管理局任何一个人要长久。

　　连晓雾站在门外，数着时间：“上厕所的时间一定要超过30秒，太快了不行。你可以在里面放映30秒的视频，放完了出来就行。”

　　乔在练习如厕的时间整理了一文件夹的动态文件，30秒一个。

　　“人躺着会偶尔地翻身，不然就觉着难受了。”连晓雾躺在床上，“这半夜你就观察我怎么睡的，以后在宿舍睡觉，你模仿我的睡姿就行。”

　　乔躺在地铺上，仔细观察了一整晚。

　　第二天南子玑来到办公室，迎面撞见乔正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用腕线投影观看连晓雾前一晚惨不忍睹的睡姿。

　　“看来你的睡眠质量还不错。”连晓雾端着咖啡杯进来的时候，南子玑捂着嘴对他说道。

　　当晚，连晓雾把乔赶回客房，自己再三确认门锁了才敢上床。

　　白天上班，连晓雾会带着乔绕时空管理局转一圈熟悉环境，带薪摸鱼。下班了就带着乔逛首都，回到家也和乔一起观察花草的生长情况。晚上一起吃饭，一起动手学晾衣服和叠衣服。还去中古店买了一个现在近乎绝迹的扫把垃圾铲还有拖把，和乔一起学习如何扫地拖地。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上层已经通过了他们这次执行任务的决定，接下来，乔就要去往2009年的C城，和那里的重生者见面。

　　在出发的前一晚，连晓雾破例让乔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他给乔重新确认和梳理了最后一轮任务流程后，乔问了他一句：“为什么要设置重生者，让他们失去记忆后直接变成普通人不会更好吗？”

　　连晓雾拉上被子，翻身朝向他回答：“不是每一个来过这里的人都会成为重生者，被安排任务。但大部分非法来到这里的人互相之间有联系，才会成为重生者。”

　　“他们能来到这里，的确是背后有人作祟。现在时空管理局要找到这一千来人，而且我们安插在21世纪户籍管理部门的人已经被暗中策反了。能把这千来人找齐，确实是需要来过这里的人的力量。”

　　乔安静地听着，没有开启储存模式。

　　“他们完成任务后会被再度刷新记忆，变回正常人。”连晓雾打开腕线屏幕，把屏幕转到乔那边，“比如说你明天将要去的伊家，这一家人因为和来过这里的伊寒泉有过交流，被集体刷掉了记忆。现在我们植入到他们身上的芯片是任务芯片，他们除了完成自己的工作，就是和我们一起完成任务，引出我们要找的人。”

　　连晓雾导出一份资料：“伊寒泉是你未来的父亲，他和整个伊家已经帮我们找到了五个来到这里的人。这五个人全和伊家有交往。如果不靠一个人找出其他人，我们的工作很难继续下去。”

　　我们的时空不能被随意扭曲，每个时代的人都应该好好地生活在自己所处的时代。守护时空，是时空管理局的戒条，也是每一个时空管理局的成员应尽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