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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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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过来了吗？”
用力吸了吸鼻子，看向了程肃，轻轻点了点头。
“被吓哭成这种样子，小丫头你胆子挺小的啊。”
“才没有……”
“哼哼哼哼~”
伸手捏了捏有些气鼓鼓的凌雪的脸颊，看着凌雪拿着手机打着字，轻声的笑了起来，“在给你的小伙伴报平安？”
“嗯……”
“安心了？”
“嗯……”
帮凌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外套，整个包裹住了刚才在夜风里大哭的女孩，看着小脑袋慢慢的从毛绒绒的衣领口探了出来，“这样能暖和点吗？”
“我不冷……”
“不冷最好，呼吸系统有问题的话是不能受冷的。”
看着紧紧蜷缩成一团的小女孩，程肃小心的捏了捏凌雪还有些发红的耳朵，“送你到之前那个地铁站？”
“……嗯。”
“我还以为你这个小家伙胆子很大呢，结果居然被吓成了这种样子。”
“因为……如果我真的出事了的话，会被爸妈知道的……”
“哼嗯？”
“会被他们知道我在做什么的……”
“想不到你个小家伙居然会更怕这种事啊……”
“因为，我在爸妈眼里应该是个好孩子。”
“嗯……”
“好孩子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凌雪的脑袋，温暖的感觉一点点扩散开来。
“你这样的孩子，依旧是个好孩子啊。”
“好孩子才不会……”
“你现在这样担心自己的父母家人，担心自己的同伴的样子，也是好孩子哦。”
“……讨厌的大人……”
“哈哈哈哈！”
侧过头，看向了靠在了椅背上的程肃，轻轻眨了眨眼，“老家伙，你以前有经历过这种事吗？”
“这个嘛……”
伸手从口袋里习惯性的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抖出了一根烟，正准备拿起来，突然手头的动作顿了顿，默默地把烟又收了起来。
“差点忘了，你这个小家伙闻不了烟味。”
“……嗯。”
“呵呵呵……”
“算了，当我没问吧。”
“我二十七岁那年吧，我父亲让我娶了前妻。”
“……是吗？”
“那个时候，光顾着想着要让父亲满意，要继承家里的财团，所以完全没有考虑什么就答应了。”
放松的翘着二郎腿，转过头看向了正偷偷盯着自己的凌雪，“后来，虽然一直没有理睬过前妻，前妻出轨还有动不动就吞钱这些事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管过，只是为了让我父亲能够满意。”
“她吞了你不少钱吧？”
“没仔细算过，但是这个数肯定是小不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的吐出，抬手捏了捏鼻梁，“后来的话……她跟她的小情人有了个孩子，但是我也没什么兴趣去管这些，就配合她演戏一样的把那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留了下来。”
“……是吗？”
“三十五岁那年，父亲他去世了，我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父亲的位子，然后一直在整理父亲留下的漏洞。”
“听起来……老家伙你的父亲好像没有那么厉害啊。”
“呵呵呵……大概吧。”
“所以，为什么会突然……”
“……大概半年前，我从睡梦里醒了过来，一把明晃晃的刀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诶？”
“是我前妻雇的人，她想杀了我，然后夺走我的全部财产。”
抬手轻轻拉开了衣领，向凌雪展示了一下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虽然，最后并没有成功，但是，我还是觉得不能留着这个隐患了。”
“原来是这样。”
“光顾着满足父母的要求的话，不仅压力会变得很大而且还容易出现这样的种种看不到的隐患。”
抬手揉了揉凌雪好奇的小脑袋，看着凌雪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笑了，“所以你有时候也别太想着……”
“我只是……习惯了被当成好孩子而已……”
“所以，你是为什么会开始在这种地方混？”
“……十四岁上半年，我初一的时候，借了个修正带给我的同桌，结果他一个不小心给弄坏了。”
“哦？”
“那个修正带，是我表姐自己攒钱买给我的，所以我一直都很珍惜。”
拉紧了身上的大衣，抿了抿嘴唇，吸了吸鼻子，“被那样弄坏了以后，我真的很生气很生气，那个同学本人其实也很好，他立刻就跟我道了歉说会赔我这个修正带的钱。”
“所以他没赔？”
“赔了，赔了我二十块。”
“哦？你自己要求的？”
“我又不知道那个修正带到底多少钱……”
“既然是赔钱，而且是赔有意义的东西，你开这种价格倒也不奇怪吧？”
“但是，第二天也就是他赔我钱的那天，出了点事。”
“嗯？”
“那天是学校师生捐款的日子，老师前一天还说量力而行的，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初中生又没有钱，不问爸妈要的话能掏个一块五块的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你没有问你父母要钱？”
“没有，因为老师自己说的让我们自己量力而行，我只有这么三块钱，我全部捐出去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但是，你不是说那个同学还赔你钱了吗？”
“对。”
叹了口气，往大衣里略微缩了缩，皱起了眉，“那个同学他也是自己拿的零花钱，赔我的钱是问父母要的。”
“哦？”
“结果老师收完钱，就在班里骂捐款捐的少的孩子，然后那个同学，说他今天要赔我修正带的钱所以没钱了。”
“嗯？”
“老师听到这种话，第一反应就是把我揪了出去，然后就在走廊里……”
“骂的很重吧？”
“她说我是个小偷，是个强盗。”
烦躁的整理了一下乱掉的刘海，看向了程肃，“后来的结果就是，几乎全部同级的学生都把我当做了坏孩子。”
“坏孩子……吗？”
“后来我不管多听话，都会在学校被当成坏孩子，所以我就想，既然大家都不想让我当个好孩子，那我就干脆坏到底算了。”
“乌鸦？”
“嗯，虽然一开始一共就五个人。”
“小丫头你……”
“反正已经被当坏孩子看待了，又何必再想办法证明自己是好孩子？”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转头看向了车窗外，“我到了。”
咔哒——
“能和老家伙你这样聊聊天我很开心。”
大衣被脱了下来，小女孩转身走向了车外，“谢谢你又送我回家了。”
“等一下。”
“嗯？”
一双粗糙但温暖的大手轻轻拉住了女孩的手臂，将女孩转了过来，“你可不是什么坏孩子。”
“……是吗？”
“嗯，我保证，你绝对是个好孩子。”
“呵呵呵……”
撩了撩刘海，抬头看向了程肃蓝灰色的双眼，“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说了……还……挺不错的。”
“如果你想，愿意和我这个老家伙有空多聊聊吗？”
一张名片被递了过来，黑纸白字上，用小楷写着程肃的名字和一行联系方式。
“我觉得，你这个小家伙还挺有意思的，有机会的话不如多聊聊？”
“这个……”
“我们这边的人，可是很少能有聊天的对象的，有机会的话，我这个老家伙也想有个人能够一起喝杯咖啡，稍微聊一聊。”
“……好吧。”
黑红色的名片被塞进了程肃的手里，看着凌雪快步转身离开的背影，程肃轻轻的摸着手里这张还带着女孩体温的名片。
“真是个不得了的小丫头啊……”
“老爷，我们……”
“回去吧，时间也不算很早了……”
坐回了车里，程肃用力伸了伸懒腰，“今天也忙的够呛啊……”
“老爷，这样真的……”
“放心吧，那个小丫头一点也不危险。”
“……是。”
“回去吧。”
叮咚——
“嗯？”
『未知号码：谢谢你送我回家。』
“……小丫头，倒是挺知道讲礼貌的。”
转过头看向了地铁站，一辆列车正好从身边驶过，一个熟悉的小身影站在地铁车厢的窗口，拿着个手机低着个头，从面前一晃而过。
“……看来是小伙伴们还没有放心啊。”
“老爷，您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嗯，放心吧，这个小家伙不会动那种歪心思的。”
叮咚——
“嗯？”
『（已保存联系人）老家伙：最近晚上多穿点衣服，别太贪凉感冒了。』
“……烦人的家伙。”
“啊？阿雪刚刚你在说什么呢？”
“收到了条短信，没什么事情。”
“你不知道我们几个刚才真的被你吓个半死！”
“……抱歉。”
“你身上的通讯突然就全部被切断了，我们还以为你已经……”
“是我不好，情绪有点失控了，所以……”
“遇到那种情况能不当场吓尿已经很好了吧？”
“是是是，小蛇你说的都对。”
“真是的……一想到你可能已经……哈啊……算了，不说这个了……”
“今天的工作，客户那边怎么说。”
“客户死了。”
“诶？”
“我们注意到的第一队人应该就是客户的人，后面看到的那一大队车就是后面赶到的程肃。”
“那……到底……”
“璐璐刚才检查了全部的监控画面，应该是客户他们来的路上被程肃的人盯上了，所以紧急换的车。”
“都已经这样了还想着那批货？”
“是的……”
“哈啊……”
“总之，这次除了定金给的十万，一分钱没有了。”
“大家都没事吧？”
“史墨他的小跟班被你推过围栏的时候扭到了脚，刚才史墨送他回去了。”
“那就是基本上没什么损失吧？”
“嗯，一枪没开，而且没有别的伤。”
“啊，等等……枪……”
“啊……对哦……”
“哈啊……”
叮咚——
“嗯？这么快回消息了？”
『（已保存联系人）小丫头：枪下次记得还我。』
“哈哈哈哈哈！”
『（已保存联系人）老家伙：没收了！』
“……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