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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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婠婠心里想什么，自然不能和傻子说实话。
她一手拎着衣服，一手挽着傻子，做出满脸崇拜的表情，道：“你才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咱们家的门面，我必须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顶梁柱和门面这种话，傻子可是第一次听说。
在秦婠婠一句句恭维中逐渐迷失了自我，连腰板挺得都比往常直。
“娘子，可我觉得对不起你呢，好东西都给了我，就委屈你了呢。”
秦婠婠心里好笑，她现在可是投资，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嘴上说道：“我哪里委屈了，你打扮起来那么好看，我看着可开心呢。”
她说到这里，顿了下又道：“我现在对你这么好，把你当依靠呢，以后你有能耐了赚了大钱，可不能忘记我。”
傻子第一次体会到作为一个男人的乐趣，他激动地举手发誓，“娘子，我以后赚了银子，肯定不会忘记你的，我一定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秦婠婠没想到傻子还挺聪明，既会说话嘴巴又甜。
哪是那个只会读书又禽兽不如的柳二郎能比的。
她弯着嘴角笑了起来，还不忘嘱咐傻子，“以后发达了，千万不能忘了我。”
她的要求不高，有一个大宅子，再有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就行了。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了秦老爹开的小面馆。
秦老爹今天早晨只买了十万面，中午懒得干活，索性放了打烊的牌子，至于晚上，他今天犯了酒瘾，全身骨头酸疼，实在提不起力气干活。
秦婠婠刚进街头就猜到了面馆的情况，果然进屋之后看见秦老爹坐在墙角吸着烟袋，吞云吐雾间，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秦婠婠无奈的松开傻子，一个人走到秦老爹身后，扯开嗓子大声一喊，“爹——”
吓得秦老爹一个轱辘爬了起来，抄起笤帚就要打。
“谁啊？谁在这吓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秦老爹装腔作势地转了一圈，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掐腰怒视着他，笑呵呵地收了扫帚。
辩解似地说道：“你都已经嫁人了，还想管着我，况且我一个人又没个花项，赚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秦老爹今天赚点明天花，花完了才会再想赚银子的事。
以前女儿没出嫁管着他，好赖能让面馆每天按时营业。
如今女儿出嫁了，他过一天算一天，哪还想着做生意的事。
秦婠婠再了解不过她爹的秉性了，把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道：“那你也不想想，万一哪天有个头疼脑热的需要银子，你怎么办？”
秦老爹凑到女儿面前，吧嗒了一口烟袋，笑道：“我不还有你这个好女儿吗！”
如果秦老爹不是亲爹，秦婠婠都想把人打一顿了。
秦老爹知道秦婠婠在想什么，故意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秦老爹好赌，早前和人赌博输了银子，人家看中秦婠婠长得漂亮，点名要她做妾，秦老爹虽然不务正业，但疼爱女儿却不含糊。
当下拿刀剁了自己一只小拇指，声称谁敢动他女儿，他就和谁拼命。
鲜血喷溅，那些人哪想到秦老爹来真的，从那以后再也不敢打秦婠婠的主意了。
这就是秦老爹再懒，再馋，再不靠谱，秦婠婠也不愿意和她爹较真的原因。
但凡他爹对她的疼爱少一些，她也被人拉走做妾去了。
凭着这根手指头的恩情，秦婠婠拿秦老爹没办法，最后瞪了他一眼后，进面馆收回打烊的牌子，挽袖子洗手和面，准备招待客人。
秦老爹想偷懒没偷成，心里不高兴，可又担心女儿跟他发火，只能去抱柴。
他抱了一半，看见傻子呆愣愣地杵在院子里，干脆把柴塞进了傻子怀里。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烧火去。”
傻子在柳家一直都干最累最重最脏的活，烧火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抱着柴就进了屋。
秦婠婠和好面要醒一会儿，看见傻子抱着柴进来，赶紧接过去。
“相公，你老实坐着，这活让我爹做。”
傻子不想吃闲饭，“娘说了，做人得勤奋，不能偷懒，否则没资格吃饭呢。”
今天是恒亲王来接儿子前的最后一天。
秦婠婠为了给傻子留个好印象，让王爷多出点银子，怎么可能让傻子干活。
她笑眯眯地把傻子按在椅子上，哄道：“你乖乖在这坐着，看着我擀面条就好了，这么脏又累的活，怎么能让你干，你可是咱家门面呢。”
语毕她回头冲着院子里喊道：“爹，快点来烧火。”
秦老爹还以为能偷个懒，哪知道女儿舍不得傻子干活，倒是能舍得他这个亲爹。
叼着大眼袋进了屋，一边点火一边嘀咕。
“我这个女儿可算是白养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让我干活，真是没天理啊，没天理啊！”
秦婠婠早习惯了，只当没听到。
等面和好了，她干脆利索地将面团铺开，擀成薄薄的一大片，然后又将面饼折起来，用刀切成细细的丝。
她面和得好，不软不硬，刀工又好，切出的面条又细又匀称，用沸水一煮，浇上做好的卤子，吃起来既鲜美又香浓。
多少人都奔着她的手艺特意来面馆吃上一口。
只不过她爹不着调，她年纪又小，这两年才开始上面案，所以她并没有做过多少。
而且她一个没出嫁的姑娘，秦老爹不愿意她抛头露面，总是管着她，这动手的机会就更少了。
也就是这半年，她做面条的机会才多了些。
悄悄地攒了几两银子，不过也有数。
今天给傻子买衣服就花了二两。
店里很快来了客人，秦婠婠盛出一碗，浇上卤子先给了傻子，打算下一碗再给客人。
“饿了吧？”秦婠婠难得好耐心地哄着傻子，特别温柔问他，又将面条递到他手里，“你先吃。”
“我先吃？”傻子受宠若惊，又惊又喜地接过碗，一手拿着筷子张嘴就要吃。
秦老爹还以为这第一碗是给客人的，哪想到傻女儿递给了傻子，故意拖长了音调，提醒道：“五文钱一碗。”
傻子哪有银子，他满脸尴尬地看着秦婠婠。
秦婠婠狠狠地瞪了秦老爹一眼，把碗往傻子面前推了推，道：“你是咱家的主心骨，这第一碗面必须给你吃。”
傻子高兴了，得意瞥了秦老爹一眼，故意吸溜出长调气他。
秦老爹气恼道：“女儿嫁了个傻子，自己也傻了。”
秦婠婠不理两个人，等着第二碗面条煮好了，端给客人。
傻子只吃了两口，他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盯着秦婠婠。
秦婠婠还以为自己做的面条不好吃，疑惑道：“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
傻子将面条往秦婠婠面前一推，道：“我吃饱了，你吃吧。”
傻子身高体壮，又是长身体的年纪，只吃了两口面条怎么可能饱。
况且秦婠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饭量，每次吃饭柳婆子都盯着饭盆心疼得要死。
傻子一顿饭能吃柳二郎三顿的量。
柳婆子经常念叨着养这一个顶别人养四个，家都吃穷了。
秦婠婠每次听了都好笑，不过新婚燕尔的她不想和人吵架，只当没听见。
这会看见傻子明明自己没吃饱，却把面条留给她，心里不感动是假的。
柳二郎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至于把有着七个月身孕的她推下山崖。
这么一比，傻子都比柳二郎好。
秦婠婠给他推回去道：“我不喜欢吃凉的，这会客人有点多，我先给客人做，等下煮热乎乎的吃。”
顿了下，她又补充道：“和爹一起吃。”
傻子听了这话，担心饿到自己媳妇，可看见面馆里确实来了好几个客人，他稍微犹豫一下，端着饭碗去旁边吃了。
秦老爹无语地瞥了眼傻子，心里不爽，移开目光后又返回去狠狠地瞪了傻子一眼。
“真不知道上辈子烧了什么香，这么好福气，娶了那么漂亮一个媳妇，还疼他。”
他吐槽完又去看女儿，“绾绾啊，一个傻子有什么好的，你这么对他他又不懂什么，不是白白的浪费心思。”
这会面馆人多，秦婠婠没接他的茬，一起煮出五碗面来，自己端了三碗出去，让爹端出来两碗。
客人进店没一会儿就等到了面条，正饿着，吃上一口心满意足，很快将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平常人家面馆四个铜板一碗，秦家面馆卖五个铜板。
秦老爹犯懒，不愿意干活，恨不得一百文一碗面，一次挣够了，所以才把价格订得比别家高。
可因为他手艺好，做出来的面条好吃，分量又足够大，所以客人一点都不比别家少。
算下来，秦家一碗面能赚到三文钱。
秦老爹不偷懒的时候，一天能卖出一百多碗面条，赚三四百个铜板。
这在县里还算是不错的。
可秦老爹犯懒的时候多，大部分时间都只卖个三四十碗，赚一百来个铜板。
一个月倒也有两三两银子的盈余。
说起来，秦家比大部分人家过得好多了。
而柳家只有二十亩地，靠天吃饭，人口又多，去了税银一年都剩不下十两银子，再没别的进项。
所以这一年都要省吃俭用的。
柳婆子才整天地盯着傻子吃东西，生怕他嘴一大把家里吃穷了。
秦婠婠这一忙就忙了一个多时辰，客人终于走干净了，她饿得前胸贴后背，赶紧煮了几碗面条。
秦老爹两碗，她一碗就够了。
她知道傻子没吃饱，又给他煮了两碗。
三个人坐在门口一边吃饭，一边算计刚才来了多少人，一共吃了几碗面条，收了多少铜板。
傻子一边吃，一边傻兮兮地夸秦婠婠。
“娘子好棒哦，一中午就赚了那么多银子。”
秦婠婠被人夸了，心里高兴，“那当然了，要不是爹挂了打烊的牌子，能来更多人，还能赚更多呢。”
秦老爹看不过眼，嗤了一声道：“那是绾绾一个人赚的？我没烧火？没收拾桌子？没给客人上面条？”
傻子不愿意和秦老爹一般计较，端着碗往秦婠婠身边挪了挪，悄声道：“反正就是娘子最棒。”
秦婠婠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秦老爹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有人这么对我，我也能把他捧上天。”
他斜睨着傻子，言语间充满了阴阳怪气的味道，“这么说，这傻子也不是很傻。”
秦婠婠伸手摸了摸傻子的脑袋，夸道：“当了，我家相公一点都不傻。”
这话说得傻子身体一僵，随即听到秦婠婠又说：“只不过受伤了，才会变成这样，”身体才又放松下来。
傻子前后一共吃了三大碗面条。
秦婠婠给傻子盛的比给客人的多，往常那些干力气的活的客人也就吃两碗，所以傻子的饭量可真不少。
秦婠婠还担心他没吃饱，关心道：“吃饱了吗？”
傻子抹了抹嘴，心满意足道：“吃饱了，不过娘子做得太好吃，要是有我还能再吃。”
秦婠婠无奈地笑了，“那可真是没有了。”
傻子稍微犹豫了一下，商量道：“那我还能再喝点汤吧？”
秦婠婠还以为傻子真没吃饱，“那我再给你下一碗吃。”
傻子摇了摇头，仍然是傻兮兮的模样，“娘子手艺好，汤也是好喝的。”
秦婠婠没觉得这话有什么，端着空碗给傻子盛汤去了，秦老爹却险些没恶心吐了。
他等秦婠婠走了，凶巴巴地威胁傻子：“以后只准吃一碗，否则我就把绾绾领回来，让你没有媳妇！”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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