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为我嫁给老皇帝后》区区某某

29、进宫教养（六）

　　沈芸说干就干，非但自己抓紧学习，也颇有哥哥担当教导沈蕾：“学四书五经这种，你追不上京城这些名门贵胄的。你就跟贫道学道。”
　　“拂尘在手，抽人可疼！”

　　沈蕾瞟了眼细皮嫩肉，没点肌肉的沈芸，又看眼被硬塞过来的plus三皇子，转动自己的大脑想了又想剧情梗概，端出自己两辈子的才学，问：“道长，您听过八段锦？”
　　像三皇子这种体格，连小学生广播体操恐怕都得趴下。要是他借此碰瓷怎么办？谁知道他身后的亲娘亲舅什么态度？

　　“当然，动作优美，还能祛病健身。”沈芸轻挥一下拂尘，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爹催我练武我不要练，皇帝舅舅特意让龙虎山的张道长跟爹打了一架，证明道家也是爷。拂尘在手，起码能够自保的。”
　　“我可是正宗天一道张道长嫡传弟子。”

　　凤鸾幽幽拆台：“您说的是太极和五禽戏，您拂尘还没学别摆着当花架子了。蕾小姐说的八段锦，是太医院教您养生的那一套操。”

　　沈蕾拦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凤鸾，瞄了眼两小眼珠子幽幽看沈芸的三皇子，沉声道：“沈道长，赶紧教。咱不管跟谁学，您会就证明您学到手了，您教会我们，那就说明你学以致用，你出师了！”

　　闻言，沈道长瞪了眼凤鸾，而后将拂尘朝人一丢。见凤鸾还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将他宝贝拂尘恭敬双手接住后，他铿锵有力，边摆动作边教导：“首先两脚平行开立，与肩同宽……”

　　听得似乎与后世相差无几的八段锦，传闻中的古法养生大法，沈蕾有样学样，练习。奉命前来的三皇子一开始还觉得挺轻松的，但还没到第三式，他便开始发觉自己浑身酸疼起来。且随着动作渐渐施展开来，他是摇摇欲坠，是累得气喘吁吁。
　　没一会儿，他便觉自己满脸都是汗珠，浑身像是在被火灼烧一般，跟自己撞见过的厨倌烤全羊一般。他就是那是羊羔，被置放在烤架上，呲呲往外冒油。

　　“歇……”三皇子一开口就觉自己喉咙喷火了，可侧眸一见沈蕾这瘦骨嶙峋的小竹竿能身形矫健，又一看沈芸动作优雅的，他回想着自己被埋汰的“死胖子”一词，还是愠怒的咬牙支撑着。

　　沈蕾见三皇子虽然摇摇欲坠，但还是颇为努力将一套动作全练下来，不由得微微吁口气。这三皇子不管什么原因，能够坚持下来不摆烂，那起码他们明面上还能互相和谐相处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对她沈蕾来说至关重要，是努力融入古代生活的时间。
　　对沈家来说也十分重要。因为荣国公带兵在江南，危机重重，西北不能背刺沈家不能背刺朝廷。

　　思忖着，沈蕾刚想擦擦汗珠，就见带练的沈芸已经喘着气盘腿端坐了：“来，我教你们打坐冥想。”

　　沈蕾：“…………”
　　脆皮花架子，比她还脆啊！
　　难怪淑妃都放心三皇子跟着沈芸学。

　　沈蕾给面子的盘腿打坐一炷香后，又慢慢悠悠顺着沈道长的指点来了一段八段锦。而后便是正儿八经的太医院尚院判过来上养生课。

　　“这不管是练武还是养生，知道人体骨架和穴位必不可少。这针灸铜人……”尚院判看着直接好奇上手把玩的沈芸，急忙躬身劝道：“小侯爷，这针灸铜人可制造及为困难，珍贵的很。是太医院教导授课所用的唯一一具针灸铜人。铜人体内也有水银，故此，您注意贵体，不可直接触碰。”

　　沈芸捏住自己好奇的手，结果转眸间就见沈蕾也双眸亮的格外闪。
　　那亮晶晶的，就好像见到亲爹亲娘一样。
　　“沈蕾，你喜欢？”

　　沈蕾重重点头：“这铜人身体内有木雕的五脏六腑和骨骼？据说脏腑器官雕刻的那个栩栩如生。”
　　古代“大体老师”啊！
　　她当初参观养生馆，就某位中医大师的养生馆，那些徒弟都不让她上手摸一下。
　　“是不是考试的时候，针扎错了水银就冒出来给考生一个教训？”

　　尚院判看着沈蕾双眸迸发真挚喜悦，且跃跃欲试的光芒，再一次躬身：“蕾小姐，您……您冷静冷静。这的确是考针灸时用具。考试时会在铜人体表涂蜡，体内注入水银，若是取穴进针准确，则针进而水银出。如取穴有误，则针不能入。但因有蜡所以不会与考生直接接触，给所谓的教训。”

　　沈蕾瞧着弯腰作揖的尚院判，挠挠头看向凤鸾。就见凤鸾对这样的场景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她一时间都有些小愧疚。
　　毕竟搁后世，这老爷子妥妥全国，不，世界级的名医啊！
　　哪怕她家再有钱，可对于技术型大咖，她都是被教育要尊重再尊重的。

　　“尚院判，您慢些，我去那纸笔记下来。”沈蕾还没转身，便有宫女递上了笔墨。

　　沈蕾见状感谢过后，立马提笔飞速写。
　　虽然她毛笔字依旧难看跟狗爬一样，可这样的字迹也算“合乎人设”，因此她此刻写起来也没什么压力，只要注意用繁体字就行。

　　“你真不愧是跟仵作混过的。”三皇子瞧着沈蕾听完院判解释后，也依旧目不转睛盯着针灸铜人还如此认真记录，像是从骨子里透着喜欢一样，没有世家大族贵女的矜贵端庄便罢了，连小门小户的女子的温婉都没有，活像是个男的，透着些粗鄙。

　　想想从亲戚的角度，他好像只考虑太子的幸福，是真没想过茹薇跟沈蕾这种……
　　三皇子对比着，看向沈蕾的表情难得复杂，再一次开口问：“你真跟仵作混？不怕这些？”

　　“为什么要怕？”沈蕾回眸看眼三皇子，“学医可厉害了，再说了只有自己学医才能真掌握自己喝什么药啊。否则给你加黄连你都分辨不出来，只能捏着鼻子嗷嗷哭。”
　　在现代，她是分数不够脑子不够用，硬生生阻碍了她沈蕾打小立志当法医的梦想。只能拍电视剧满足一下自己。

　　“对了，咱能学仵作吗？我看过戏文，有验尸弄个醋……”沈蕾连笔带划，恨不得能走回后门看看古代如何验尸。

　　三皇子傻了。
　　院判呆了。
　　就连沈芸都有些颤栗，拽了拽要直接动手捂嘴的凤鸾，小声：“沈蕾想当仵作还是因为杀猪看多了，以为验尸就跟杀猪分猪肉一样容易啊？”

　　凤鸾闻言，直接请沈蕾借一步说话，将沈芸的困惑问了一遍。

　　沈蕾坦然：“那不是。我是因为小时候我一个人自家，除却动画片外，我看侦探片破案片最多了。对于警察法医这些，我是天然就有好感的。”

　　凤鸾听得这话，心中却是忍不住带着些希冀——或许这世上真有神灵真有转世再转世的说法。
　　希冀着，凤鸾小心翼翼诉说这个时代的看法：“医，有儒医道医之说，故此贵族女子略通些医术也无妨。可仵作那不一样，那有伤人和，对世俗而言是贱业。”
　　“比屠户杀猪匠这些还低贱些。据闻前朝昏聩时期，有些地方府衙胡乱而位，让屠户负责验尸勘查。”

　　沈蕾瞳孔都瞪圆了：“这……这……这……你们听过宋慈吗？”

　　凤鸾毫不犹豫点头：“自然。仵作一行有，必不可少，军中也有善验尸之道的斥候。”

　　“那你们怎么一口一个贱业？”沈蕾是发自肺腑不理解。

　　迎着沈蕾真挚迷茫的眼神，凤鸾沉默一瞬，而后从容淡然回应：“宋慈是官，是正经科考出仕的进士。只是他的施政理念是重法制。您若是想学这些，您首先也要跟宋慈一样先合乎世俗大众的看法。”
　　说着她声音压低，凑沈蕾耳畔：“公主殿下吩咐了，您要名正言顺，您要获得皇帝舅舅的宠爱拿到郡主甚至是公主的册封。”
　　“您是皇家郡主，您干什么那都代表皇家颜面。”

　　“到时候您也可以略微加入一点点后世的理念。不然有些事存在就是有它的必要性。不要忘记了，您先前说秦始皇陵，你们后人都还没开挖呢，提及博物馆某些奇巧，也会道一句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
　　凤鸾铿锵有力：“我们古代人聪明的，有些事这样干也肯定有道理的。”

　　沈蕾听得这番合情合理的劝说，看着凤鸾，没忍住好奇：“你是从小学文练武？”

　　“当然。能得殿下赐名，不是因为我和阿姐是双胞胎，而是我们都是一次次历练的第一名。”凤鸾傲然道。

　　看着神采飞扬的凤鸾，完全有血有肉有自己想法的凤鸾，沈蕾嘴角一弯：“行，那我也努力。”

　　凤鸾瞧着笑容灿烂，像是要积极融入“这个时代”的沈蕾，笑着回应：“努力。”

　　沈蕾点头应下后，回到尚院判面前行了个弟子礼，请人继续授课。

　　“这可使不得，您……”

　　“有什么使不得的，我现在是向您学习，是学您辛辛苦苦自己学来的知识。”沈蕾道：“您想想自己从小辛辛苦苦读书，昼夜不休的针灸练习才有今日的成功。这付出，有回报。无关什么血脉身份，只因为你自己因付出得来的荣耀。”

　　“就像某个人，大家只是出于血脉对他客气，但论尊重肯定更喜欢他哥，就连他自己都有这个认知。”

　　某个人闻言拍拍道袍：“老尚，我妹把道理说这明白了你挺直了脊背啊。像我爹军户出生呢，论起来比你还不如，可他辛辛苦苦流血满身刀疤的赢来了尊重赢来国公位啊。”

　　尚院判看向还真有自知之明的沈芸，讪讪笑了笑：“那……那老朽便继续上课了？咱们先了解人体穴位……”

　　沈芸点头，见沈蕾学的认真，也挥挥手问宫女拿来笔墨，认真记录。
　　三皇子见状，表情变幻许久，最终也有样学样。

　　尚院判瞧着如此“好学”的三位金尊玉贵的主，倒是上心了两分，尽可能讲解的生动，有趣，能让人有兴趣坚持再坚持学习。

　　沈蕾虽然期间也犯过学渣惰性，但一照铜镜见还黑着的自己，她咬着牙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
　　什么都可以不学，但古法美容这一章她必须坚持到啊。
　　要不然以后都用女主出品的美容方子吗？

　　见沈蕾这般坚持，沈芸也不好意思退缩，只能咬着牙戳穴位。当然他更想抬手戳三皇子一针。
　　三皇子被沈芸这般觊觎着，倒是气性上来，反手也想要扎沈芸一针，因此也铆足了劲头学习。

　　于是三人学习氛围倒是日渐浓郁。
　　后宫所有人：“…………”

　　消息传到前朝，文武百官互相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迷茫——他们是要证明还是不证明？

　　所有人心思百转千回着，率先看向三司，尤其是大理寺。

　　“大理寺关押着重要的人证，那仵作辨认沈蕾，总没有问题吧？”

　　大理寺寺卿瞧着一下朝就径直拦截他去路的宁国侯为首的开国武勋们，弯腰行礼过后，沉声道：“诸位国公侯爷，也不是下官不积极证明眼下的沈蕾便是从山东一路前来的沈蕾。而是那人证因为饿狠了，又长途颠簸，是眼瞎了。”

　　宁国侯一行武勋瞪眼：“饿、到、眼、瞎？”

　　大理寺寺卿一本正经重重“嗯”了一声，“我大理寺寺医，外加军医太医三方诊断，皆是如此。”

　　宁国后一行武勋：“…………”
　　偷摸竖耳倾听的其他人：“…………”

　　文臣们见武勋“败北”，便归家后再悄然找自己聚一聚，聊一聊，琢磨琢磨武帝爷到底什么心思。
　　“可能要看看太子殿下到底在山东能不能主政一方。”
　　“听闻那原本侧妃的两家都有退却之意。”
　　“哎，说来太子殿下到底是嫡长正统，司阁老什么态度，咱们也有揣测揣测。毕竟司阁老可是太子太傅。”
　　“也对，司阁老乃是文曲星，又救驾而伤。眼下听闻他快要归来了？那咱们再等等？反正贬官也是全体都贬，不用急？”
　　“可武帝又让三皇子与沈芸一同学习。哪怕他们不是学四书五经，但总归一起学习。若是他们两家联手，若是荣国公顺遂打下江南，那便是整个边疆国界尽在他们掌控之中，在武勋手中！”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最后即便有些担心自己这一方权势利益有损，但又不敢在局势未明的情况下率先行动起来。因此来回拉扯大半时辰后，还是一致决定先看看，看看太子才智，也看看修养归来的司阁老是如何做抉择。

　　无独有偶，沈蕾也收到了风声，说大部分朝臣还是一致认同且希冀司阁老这大周第一聪明人来证明沈蕾是沈蕾。

　　“司阁老真那么厉害？”沈蕾搜索相关介绍，边一副好奇的模样询问沈芸。
　　在她记忆里，这姓司的好像是路人甲，只在女主证明“青霉素”时被拉出来过，用来证明青霉素有用，能延续病秧子首辅阁老的命。也是因此女主推广牛痘时，他是作为被治好的病患来证明牛痘可行性。
　　但到底是病患，司阁老还是养病为主，并未描写人足智多谋，大权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