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小媳妇绝不吃包子》八夭

19、蓝夜景跟陈家算账

　　顾清娘还是有些犹豫，“那你还会不会寻死？”

　　听到这句话，张原杰的心怔怔愣了下，他惊愕看了看蓝夜景，竟然没想到她还寻死过，这些日子她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蓝夜景苦笑，“死是不可能死的，我还要好好活着。”

　　就为了她自己，她也要撑下去，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打垮她，与其继续这么耗下去，不如另外想办法谋生存。

　　顾老者眼神深邃打量着蓝夜景，他突然觉得这女娃还有点意思，果真他没看走眼。

　　蓝夜景当真带着田寡妇和顾清娘一行人去了陈家，顾老者怕出事，又叫秦丽跟着，路上再三提醒她们，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别闹出太大的事。

　　陈仲南和肖英才从集市上买了一头小猪仔回来，兴高采烈拉进了猪圈，陈仲南坐在院子里编制木栏，想好好修缮猪圈，肖英也割了新鲜的猪草，准备把猪仔喂大喂肥，将来好生养。

　　忽然陈仲南远远瞧见了蓝夜景，一时愣住，手上的动作逐渐缓慢下来，若有所思地沉默。

　　倒是肖英，一瞧见她们来势汹汹，也预感不妙，可是在看到蓝夜景之后，还是有些内疚自责。

　　“小景姐姐！”陈念男一看见蓝夜景的身影，正想过去，却被肖英瞪了回去。

　　“小玉，带着妹妹们进屋去！”陈仲南吼了一声。

　　陈小玉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事，她咬了咬唇，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赶着陈念男她们进屋，可她们全都好奇地趴在了窗子边往外看。

　　陈盼男伸出脑袋往外探了探，“大姐，小景姐姐怎么跟顾大婶和田婶一起来了啊？”

　　“我不知道。”陈小玉低着头，心里不上不下的，她还是对蓝夜景愧疚。

　　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每天夜里都会梦见蓝夜景回来，可是梦里的蓝夜景生气地质问她全家为什么把她给卖了。

　　她说不出话来。

　　当时陈家遭了火灾，一家子都快活不下去了，所有人都怪蓝夜景是个灾星，当时肖英随口说了句，养这么一个灾星有啥用，还不如卖了换钱。

　　后来，她们突然想了一个主意，把蓝夜景卖给顾清家当媳妇，顾清家那么有钱，蓝夜景嫁过去过的是好日子，而她们也可以趁机拿一笔彩礼钱。

　　肖英因为这件事磨了陈仲南好久，要不是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陈仲南也不会动了这个心思。

　　那天她们全家人都商量好了，只有三个妹妹不知道，她们在饭菜里面下了药，直接把蓝夜景迷晕了抬到顾家去的。

　　陈仲南和肖英劝了蓝夜景好几次，要不是她执意不肯嫁，她们也不会想出这个法子，但是总归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蓝夜景也不吃亏。

　　陈小玉咬咬牙，也同意了这件事，蓝夜景是她捡回来的，她的命都是她的，灾荒年代里，能有口吃的活下去就算不错的了，至于其他的什么人性，谁还管那玩意？

　　只是，陈小玉始终不敢面对蓝夜景，她们家人狠心不去看她，可陈小玉有几回忍不住偷偷跑去看望蓝夜景，隔着院子远远这么一瞧，根本看不到蓝夜景的身影，只有几次蓝夜景偷偷逃出来，被顾清娘抓回去，还暴打了一顿。

　　那个时候，陈小玉的良心开始不安，她偷偷哭了好几回，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再干这样的事了。

　　可惜，她还没有机会亲口跟蓝夜景说一声对不起。

　　“小景，你回来了呀！这是回娘家探亲呢？”肖英脸皮厚，主动上前来打招呼。

　　可蓝夜景神情冷漠，只冷笑说：“这不是我家，你们也算不上是我亲戚，以后更别拿娘家这个词自称，你们真不配！”

　　蓝夜景说话毫不客气，陈仲南愧疚低着头，倒是肖英反驳道：“瞧你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当初要不是我们小玉把你给捡回来，你早死在天鹅湾的湖上面了，后来我们陈家养了你这么久，你不说感激也就算了，还说这种话气我们？这可太没良心了啊！”

　　蓝夜景不知道肖英如此厚颜无耻，居然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对当时把她卖了这件事，竟然毫无愧疚，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说出口。

　　既然她都这样没良心了，那蓝夜景也不需要跟她客气什么了。

　　“英婶，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是小玉把我从湖里捞上来，这救命之恩我认了，但是后来我住在陈家，每个月都交了房租和饭钱，算不得你们养我，而且我在你们陈家住一天，就干一天的活，要算账也不能这么算。”

　　“对，她交给你们的房租还是我们清子的钱勒！”顾清娘想起这件事就来气，要不是顾清那个不成器的家伙，天天往外送钱，陈家日子能有这么好过？

　　不过这笔钱她跟顾老者撕扯了很久，他执意不要回来，那她也没法子，除了张嘴骂几句出出气，其他的啥事也做不了，只能自认倒霉。

　　肖英脸上立刻黑了起来，“咋地，你今天来这里是来跟我们陈家算账的？”

　　“对，我就是来要账的，我欠你们陈家的，心甘情愿给，但是你们陈家卖我这笔账，我今天必须跟你们算！”蓝夜景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轻信了陈家，她也不会经历这么悲惨的事，这一切都起源于陈家！

　　她要报复回来！

　　陈仲南这时才起身说话：“小景，你在陈家过得好吗？”

　　“不好！”蓝夜景狠狠瞪着他，“我拿你们当亲叔叔亲婶婶，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在你们陈家当牛做马干活，没日没夜地干，就怕你们嫌弃我吃白饭，我就算到外面当长工，干的这些活也抵得上工钱了吧，可是你们转头就把我给卖了，陈家遭了火，你们就骂我是灾星，转头把我给卖钱了，我就成你们闺女了？呵呵，真是太会算计了！”

　　蓝夜景一向温顺，那是因为还没有人惹到她，可是陈家触碰了她的底线，既然他们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就别想她给他们好脸色看。

　　陈仲南内疚自责：“这件事是我们对不住你，你要骂我我也无话可说。”

　　“我说了，我今天不是来骂你们的，我是来跟你们陈家算账的。”蓝夜景说完，转头看向田寡妇，“田婶，钱是我跟张原杰借的，我蓝夜景一定会还给你，但是这笔钱本来是给小念读书的，可惜还是被陈叔和英婶花了。”

　　肖英立马不乐意，“咋地，钱已经花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当初是你主动把钱给小念的，你给了就是她的，她的钱我们当爸妈的花了怎么着？”

　　蓝夜景冷笑，不屑地说：“英婶，你别急，这钱我是自愿给小念的，我可以不要，但是你们卖我的钱，我必须拿回来！”

　　“你这孩子，什么叫做卖你的钱？”肖英不高兴地说：“那叫彩礼钱，家家户户都得给的，从来没有听说过给女方的！都是人爹妈拿着。”

　　“你们配做我爹妈吗？”蓝夜景反问着。

　　陈仲南低着头不敢说话。

　　肖英仰起头吼道：“你在我们家住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拿我们当爹妈，现在嫁得好了，马上就不认人了，呵呵，真是个白眼狼！”

　　蓝夜景冷冷盯着肖英，那眼神令肖英都有些惊恐，“我最后说一遍，我当时只是借住在你们陈家，该给的房租饭钱我都给了，该干的活我都不跟你们算工钱，田婶的钱是我自愿给小念的，我也不跟你们要回来，但是我不是自愿嫁到顾家的，是被你们迷晕卖了，你们算什么长辈？我跟你们陈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们没有资格卖我，更没有资格收顾家的什么彩礼钱，这钱我今天必须拿回来！”

　　“你休想！老娘就算养了一头猪，卖猪肉的时候都得收钱，凭什么你在我家住了那么多天，我就不能拿点幸苦费了？”

　　肖英话越说越难听，陈仲南也停不下来，拽住了她，“你闭嘴！别说话了！”

　　“你干嘛拽我，我今天就要跟她好好算清楚这笔帐！”

　　肖英还在撒泼。

　　顾清娘立马开口：“哟，人家活生生的一个人，你拿她当猪卖，还好意思认做人家爹妈，真是脸皮够厚的。”

　　“你少跟我扯这些，你今天来这里，不就是想跟着蓝夜景要钱来了嘛，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来，谁家娶媳妇不花钱的？”肖英怼了顾清娘几句。

　　蓝夜景吼道：“娶的不是你家的女儿，钱也花不到你头上，这笔彩礼钱要给也是给我爸妈，既然我爸妈不在，那彩礼钱我自己收着总有道理吧！”

　　肖英还在耍赖，“反正要钱没有，钱我已经花了，你们爱咋地咋地！”

　　一群人在争执之时，陈仲南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蓝色帕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递到了蓝夜景的跟前，“孩子，这钱我们的确不该拿，可我们已经花了点，就剩下二十五块钱，你全拿走吧！”

　　蓝夜景看了眼陈仲南，他这段时间一下子苍老了不少，皮肤松弛得跟松树皮一样，手掌皱皱巴巴的，满是老茧。

　　那双原本淳朴的眼睛满是愧疚地望着蓝夜景，头微微低着，不敢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