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绑定了动物救助系统》江莱

17、第十七章

　　在派出所值班的金城接到镇医院打来的疑似有人捡到弃婴的报警电话后，急忙叫上徒弟方兴华一起开车冲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在护士的指引下，他们看到了坐在走廊长椅上打着哈欠的姑娘。
　　“姑娘，是你捡到的孩子？”
　　金容一边问一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看年纪到不大，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模样。
　　此刻身上穿着一身睡衣，脚下踩着一双拖鞋，裤腿和鞋子看上去都脏兮兮的，拖鞋里还露出一截垫着的卫生纸。
　　这孩子究竟真如她所说是她捡的，还是本就是她生的？
　　他又重点看了看她的脸色，发现虽有焦急困顿，但面色还算健康红润，不像是刚生过孩子女人的虚弱模样。
　　林臻打到一半的哈欠急忙收了回去，看着站在面前的是两位民警同志，有些拘谨的站起身，“是的。”
　　“坐坐。”金容面色和气的压压手，以放松对方的戒备心理，“你和我们说说详细过程。”
　　林臻没想到医院竟然会报警，不过想想也不意外，就算医院不报，她肯定也是要报的，于是捡能说的都说了。
　　“你说你是听见猫叫声然后看见它在垃圾箱里扒拉塑料袋才进去查看的？”方兴华拿笔在一旁记录，金容又重复问了一遍。
　　林臻点点头。
　　“那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小孩呢？可能猫叫是在找吃的呢？”金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林臻把以为里面是小猫的猜想和他说了。
　　金容点点头，接着话风一转又问道，“凌晨两点多你一个人在外面做什么呢？”
　　林臻心中苦笑，就知道躲不过，总不能说我被系统叫醒传送到了弃婴现场吧？
　　“睡不着，所以出来散散心。”她硬着头皮说道。
　　金容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睡衣，怀疑意味明显。
　　“你家住哪里？”
　　林臻迟疑。
　　可看着对方虎视眈眈的眼神，她又不敢撒谎，只得老老实实回答了。
　　果然，她的答案一出来，本有三分怀疑她的两人立马上升到了八分。
　　也不怪两人怀疑，刚刚进医院的功夫她已经弄清了，这里是邻镇，距离她家到不算远，开车也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但，谁半夜睡不着，会穿着睡衣拖鞋跑到邻镇去散心？
　　“你这散心走得可有点远啊！”金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林臻觉得有点委屈，但有些事又没办法解释，最终只得支吾着说道，“就、心情不好嘛…”
　　正说着，医生从抢救室出来，三人连忙都迎了上去。
　　“医生，孩子怎么样？”三人齐声问道。
　　“孩子没事儿，身体健康。”医生摘下口罩答道。
　　三人齐松了口气。
　　“能看出孩子出生多久吗？”金容问道。
　　“婴儿脐带还柔软湿润，看样子出生不超过四个小时。”医生说着看向林臻，“听说小姑娘是在垃圾桶里发现的？”
　　见林臻点头，她庆幸道，“得亏你发现及时，不然等到明天早晨，恐怕……”
　　她虽没直说，但大家也都明白她的意思。
　　现在阳历三月，白天天气虽然暖和，但晚上温度还是很低的，就算是大人在外面光不出溜的冻一晚上也够呛，更何况是这刚出不久的小婴儿呢！
　　林臻也跟着后怕，心里愈发感激那只触发救助任务的小猫了，她刚刚等在外面的时候已经查看了，功德值已经变成了753，这次救助，小猫给了她50个功德值，可这情形，明明该是人类反过来给它功德才对。
　　不过显然这不是她能控制的，所以她更不愿意抹杀小猫在其中的功劳，“还是多亏那只小猫，不然我也不会往垃圾桶里瞅一眼。”
　　哪怕有一个人能通过这件事对猫咪多一份善意，也算是对小猫的些微回报了。
　　“你和小猫缺一不可，这孩子是个有后福的。”医生温柔和善的笑道。
　　金容闻言却面色复杂的感慨，“一只猫尚且知道叫人救护婴儿，可却有那狠心的母亲把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装进袋子扔垃圾堆。”
　　方兴华年纪还轻，骨子里热血十足，加之本身的职业又是警察，所以对于这样的事更是打心底里深恶痛觉，“这根本就是故意谋杀！她半夜把孩子扔垃圾堆里就是料定没人会发现，打定要冻死孩子的主意！哪怕冻不死，等到第二天早上，垃圾也要拉到回收站处理，简直是杀人且顺带毁尸灭迹。”
　　小婴儿本就不大，装在黑塑料袋混在垃圾中，真的是太容易被销毁了。
　　在场人听着他的描述都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金容率先打破阴霾，看着林臻由衷说道，“所以还是要感谢林臻同志啊！”
　　这姑娘对深更半夜穿着睡衣出现在那里的解释支支吾吾不尽不详的，但不可否认她救了孩子是不争的事实。
　　他又仔细想了想，觉得她当时不论是想去做什么，就算是去干坏事，也不可能傻了吧唧的穿着拖鞋睡衣吧？所以只能说是巧合，或者是这个婴儿的幸运。
　　林臻对着三人道谢赞许的眼神深感受之有愧，只得无奈转开话题，“对了医生，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当时她都没顾上仔细看。
　　“是个小女孩。”医生微笑答道。
　　“那、我可以去看看吗？”林臻问道。
　　“当然可以！”医生是个中年女性，性子十分宽厚，“是你救了她，多看看她，给她点安全感吧！”
　　林臻点点头。

　　站在床前，林臻细细打量着被清理干净放在温暖被子里的小婴儿。
　　这么小的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她的头小小的，头顶上有着几缕细疏的头发，脸上肤色还有些发紫并不白皙但很细腻，一双紧闭着的眼睛虽看不出大小，不过细密的长睫毛却是很漂亮，还有她的鼻子和嘴巴，都乖乖小小的，看上去格外安静可爱。
　　这么可爱脆弱又顽强的小生命，是她和猫猫救回来的呢！
　　她伸出指背，轻轻碰了碰她温热的脸颊，轻声念道，“否极泰来，小家伙，最大的厄运已经过去了，以后都是幸福的日子哦！”
　　小家伙似是回应般，轻轻蠕动了一下小小的唇瓣。

　　趁着这姑娘进病房，金容本着严谨的性子，还是偷偷咨询了医生的看法，问这孩子有没有可能就是这个姑娘生的。
　　至于她借口捡来的抱到医院的原因也不难猜测，不外乎养不起或者身份尴尬比如前男友的孩子甚至其他几种不方便诉说的可能。
　　没想到医生斩钉截铁的否定了他们的猜测。
　　“您这么确定？”
　　“当然，金警官，这姑娘生没生过孩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医生十分自信的答道。
　　“怎么看出来啊，看哪里？”方兴华闻言连忙问道，即是想为日后办案增加点经验也是出于好奇心。
　　金容也想知道她笃定的原因。
　　中年女医生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么说吧，我做医生二十多年了，见过的产妇多了，一个女人生没生过孩子，我一眼就能从她的眉眼间看出来。”
　　方兴华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有什么诀窍呢，“所以就是见多了积累出经验喽？”
　　女医生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这大概就和你们警察办案一样，经历的案子多了，是好人还是坏人，心里约莫都有个底。”
　　方兴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所以你确定这孩子不是这姑娘的？”金容又重复了一遍。
　　“确定。”
　　从医生那里得到答案，站在门外隔着玻璃目睹了温情一幕的方兴华也忍不住转头小声说道，“师傅，我觉得她在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上肯定是撒谎了，但她救了小孩子应该的确是意外和巧合。”
　　金容点点头。

　　接下来就没有林臻什么事了。
　　派出所需要进一步核查走访确认孩子的身份，如果实在找不到她的父母，就只能先把孩子送福利院了。
　　不过林臻私以为，这样狠心的母亲，找到未必是幸运，即便碍于法律会照顾这个孩子，但也不一定会善待她，还不如待在福利院里等待愿意接纳她的家庭呢！
　　当然，这事儿她只能在心里想想，这孩子的未来的命运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这个时间估计打车也不容易，林姑娘，我们送你回家吧！”林臻离开时，金容主动说道。
　　林臻心道何止不容易啊，那是相当不容易，来的时候，路上的车辆就两三只，她后来实在急得没办法，干脆跑到路中间拦了一辆私家车。
　　好在那大哥人好，问明原因后，二话没说就拉着她送到了医院。
　　不过回去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一个传送就到家的事儿。
　　只是看着一脸微笑的两位警官，她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最主要的是她怕她的拒绝会再次引来他们的怀疑。
　　“正好顺便麻烦你给我们指认一下现场。”金容笑着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说到林臻心坎上了，她还真想去看看那只小猫还在不在。
　　车子很快到了地方。
　　林臻指着大垃圾桶对两个人说道，“我当时就是在那里捡到孩子的。”
　　两个人凑近查看了一番。
　　垃圾箱位于楼房和平房街道中间，周围没有监控，毕竟一个垃圾箱没什么好监视的不是，这对于找到弃婴家属的难度又增加了一成。
　　两人简单转了转，打算等天亮再过来仔细走访调查。
　　“走吧，林姑娘，我们送你回家。”
　　林臻摆手，指了指身后的小区，“不用了，我…有朋友在这里住，我凑和一宿得了。”
　　金容看她一眼，“那，需要我们送你上楼吗？”
　　林臻赶紧摇头。
　　金容点点头，“那你有什么情况再给我们打电话。”
　　目送着两位警官开车离开，林臻才松了一口气。
　　她在垃圾箱附近呼唤了几声小猫，良久没有回应后，才轻叹口气，在一处隐蔽角落里放了两盒打开的罐头和剥好的火腿肠离开。
　　车上，方兴华一拍方向盘，兴奋道，“师傅，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金容看向他。
　　“她肯定是和男朋友吵架了，所以才半夜堵气一个人穿着睡衣跑出来，不过她一个姑娘家肯定不好意思和咱们说这些，所以才语焉不详的，师傅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金容笑看他一眼，“乍一听还有点道理。”
　　“是吧！”方兴华得到师傅的认可，高兴的笑了起来，“不过，她这男朋友可不咋地，再吵架也不能让一个姑娘大半夜的自己跑出来啊！”
　　林臻可不知道自己在两位警官口中多了个莫须有且不咋地的男朋友，回到家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再过一会儿天都亮了。
　　这一宿折腾的她真是筋疲力尽，于是她直接写了张早起不用叫她吃饭顺便给她师傅请假的纸条贴在门外，就爬到炕上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