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三分闲

5、探口风

　　文初暖和奚哲回去的时候，文霜柏还在厨房忙碌着，听见声音也只是让他们洗洗手就可以准备开饭了。

　　奚哲双手放在文初暖肩上，微微用力推着她一起去洗手间。

　　到了洗手间，发现文初暖双眼无神，呆呆地伸手半天找不到水源处。

　　于是便一把拉过，挤了些洗手液在她手上，细细揉搓起来，大拇指用力按揉过手掌心，触感软软弹弹的，仿佛是猫儿的软垫。

　　奚哲仿佛是玩上瘾，这边捏捏那边按按，文初暖回神发现奚哲低头玩她的手玩得不亦乐乎。

　　于是她便把空着的手一抬，将手上的泡沫蹭到奚哲鼻子上，奚哲下意识往后一仰，随即也抬手往她脸上蹭。

　　文初暖一双圆咕碌的眼睛往下看，撅起下嘴唇努力往上吹气，将鼻尖的泡沫吹出一点彩虹泡泡。

　　“两个小朋友，吃饭了。”外头文霜柏做好饭开始喊人。

　　两个幼稚鬼才快速冲洗掉手上的泡沫，一前一后乖乖出去帮忙准备碗筷。

　　今晚的饭菜依旧是丰盛的四菜一汤。

　　饭桌上，文霜柏一贯的食不语，文初暖还在偷瞄眼色想着如何开口比较好，奚哲则是饶有趣色的观察两人的反应，一时竟没一人发言。

　　最后是文霜柏察觉到到对面的丫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试探的询问：“想买什么了？”

　　“啊？不是......”突然被点名的文初暖，眼神开始飘乎“就是，阿爸你不觉得少了什么吗？”

　　“少了什么？最近虾都不太新鲜，过几天再看看”文霜柏以为文初暖说的是前几天说的想吃爆炒大虾。

　　“啊......不是”文初暖一脸纠结“就是你不觉得少了点某人聒噪的声音吗？”

　　“嗯，你今天是挺安静的。”文霜柏一脸淡淡的说。

　　文初暖感觉心口被扎了一枪，但还是坚强的开口。

　　“阿爸，那个咱们邻居好像心情不太好，你知道吗？”

　　“是吗？你刚刚不是去探望过了，那应该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就是你看我们叫阿哲来吃饭，没叫他是不是不太好。”

　　“哦，是吗，阿哲你阿爸要来吃饭吗？”文霜柏转头看向一旁看戏的奚哲问道。

　　奚哲给文霜柏夹了块排骨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没听他说过。”

　　文霜柏闻言点点头，给奚哲和文初暖都夹了块排骨说：“多吃点，别剩下了。”

　　文初暖听奚哲如此说，略微瞪大眼望着他，仿佛在问你在说什么。

　　奚哲对着她安抚性的一笑，也给她夹了一块排骨说：“文爸说别剩下。”

　　吃完饭后，文初暖把奚哲拉到房间内，把他按到床上，自己拖了把椅子坐到对面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奚哥，刚刚为什么那么说。”

　　奚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他：“你不是在生奚爸的气吗？”

　　文初暖眨巴眨巴双眼，奚哲觉得她可爱，忍不住伸手捏捏肉脸。

　　“既然不开心，那让他多等几天也没什么，他那么大的人了，懂得照顾自己的。”

　　“但奚明今天那个样子......”

　　“你啊，这么容易心软，你都这么快败下阵来，我认为文爸只会比你更快。”

　　奚哲看文初暖听进去了，继续说。

　　“而且你忘了我一直有和文爸联系吗？文爸知道的可比你多，我猜文爸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两个就乖乖在一旁看就好。”

　　文初暖听完默默趴在椅背上发呆。

　　奚哲趁这时候四周观望了一下，女生的房间和记忆中的房间差距很大，应该是有重新装修了一番。

　　以前的房间是文爸布置的，浅粉色的墙，地上铺着厚实可爱的卡通型毛毯，四周用鲜花和干花点缀，家具也都是卡通风，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

　　现在的房间更偏向温暖的感觉，墙色换成了米黄色，地毯也换成了简约风的白色大毛毯，四周的鲜花还保留着，看着有被人悉心照料，家具的风格也变成了田园风。

　　“变化很大吧，你们走后不久，文爸有一次带我逛家具城，突然心血来潮把整个家都重新装修了一下。”

　　文初暖说着起身走到一旁的衣柜，拉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箱子递给奚哲。

　　打开后发现都是些以前和他们相关的东西，里面的物品摆放得很整齐，能看出主人对它们的珍惜程度。

　　奚哲拿出里面的一个狐狸吊坠，是一只泥塑材质的白色小狐狸，耳朵和尾巴都大大的，脸上笑眯眯地，莫名地觉得眼熟。

　　文初暖看到奚哲拿出狐狸的时候想要伸手拿走，被奚哲一抬手躲过。

　　“这是什么？”奚哲眼神亮亮的看着一脸惊慌的少女，心中有某种猜测。

　　文初暖抓空的手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眼神飘向一边小小声的说：“你的。”

　　“嗯？什么？”

　　“是给你的！本来是想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但是还没来得及给你，你们就走了，后来我也就忘了。”

　　奚哲低着头细细摩挲这个挂件，眼里仿佛闪烁着星光。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

　　“谢谢，我很喜欢。”

　　奚哲将狐狸举到脸边，做出和它一样的眯眯眼，问道。

　　“像吗？”

　　“嘻嘻，它比你可爱。”文初暖被逗笑。

　　笑完后的文初暖见奚哲对挂件爱不释手的样子，突然试探着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是我离开你十年都不联系你的话，再见面时你会假装不认识我吗？”

　　奚哲依旧垂着头，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狐狸耳朵。

　　“如果是十年前的我，那我应该会这么做。”

　　文初暖有些讶异，但也能理解，毕竟她自己也这么做了。

　　奚哲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望着女生的眼眸，瞳色沉沉的。

　　“但若是现在的我，我不会让你有离开的机会，或者你非得离开的话，不论你去哪，我都会去找你。”

　　文初暖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觉得眼前的人气场莫名有些可怕。

　　扯出一抹笑说：“哈哈，好棒棒。”

　　说完就借口上洗手间溜了，坐在马桶上的文初暖有些疑惑，想着奚哲以前是这么强势的人吗？

　　文初暖还记得在福利院刚遇见奚哲的时候，那时候的奚哲一点都不人见人爱，也不像现在这样这么健谈。

　　院长阿姨带着她认识其他小朋友的时候，奚哲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阴沉的瞪着他。

　　直到院长阿姨喊他，他才不情不愿的来到她面前，但他一过来，周围的小朋友就自动退了一步，仿佛很怕他。

　　后来还有其他小朋友偷偷跟文初暖说奚哲很凶，不要跟他玩。

　　但那时文初暖对这些不是很在意，其实她对谁都不是很在意，所以过一阵她也就不太记得这个事。

　　后来有一次，院里有活动，奚哲因为人缘不好落了单，而文初暖因为是新来的也落了单，两人就组在了一起。

　　但游戏的过程中，奚哲一直不怎么配合，应该说无视了她的存在。

　　文初暖很无奈，她只想好好做游戏，因为作为奖品的巧克力看起来很好吃。

　　所以小初暖偷偷绕到奚哲面前，小小的手捧起臭臭的脸，一脸严肃的说，

　　“你为什么每天都这么生气啊，我跟你说啊，生气是没用的。我们，一起做游戏，才能有好吃的巧克力。”

　　小奚哲把眼睛瞪得圆圆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仿佛这样就能震慑住对方。

　　但小文初暖只觉得眼前的小孩凑近看还挺可爱的，要是脸不这么臭的话。

　　他撇撇嘴翻了下白眼说：“笨蛋，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巧克力都是别人施舍的，他们是在可怜我们。”

　　小文初暖一向懂得如何不跟自己为难，对于不太懂的话语一般会选择忽略。

　　所以最后还是小文初暖自己完成了游戏，但因为没有合作完成，只拿到了参与奖的橘子一颗。

　　她掰了一瓣橘子，礼貌性的问问奚哲要不要吃。

　　奚哲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气冲冲的走掉了。

　　小文初暖一边将橘子塞进嘴里，感受到酸甜的汁水的文初暖觉得很满足，决定不跟小奚哲计较。

　　之后不久奚哲好像还有来找过她一次，但她记不太清了，后来奚哲就突然愿意和人交流了，也慢慢变成了院里的人气王。

　　那时的文初暖还以为是奚哲终于知道生气是没有用的，心里感到十分欣慰。

　　而现在的文初暖只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好像还挺装的。

　　出了洗手间后，文初暖发现奚哲已经不在房间里，走到客厅才发现奚哲以前住的房间亮着灯。

　　那个房间自从奚哲他们走后就锁起来了，时间太久了，久到她差点忘了这个房间的存在。

　　她走到房门口才发现文霜柏也在里面，房间内原本盖着的白布都被掀起来。

　　房间里还是跟十年前一样，和文初暖以前的房间很类似，只不过奚哲房间的整体色调是蓝色，而她的是浅粉色。

　　奚哲和文霜柏两人坐在床上一起翻看着一本相册。

　　文初暖走进发现那是她和奚哲小时候的各种照片，她顺势坐到了文霜柏的另外一边，和他们一起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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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吃早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