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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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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斯白说的有事并不是借口,跑去追着别人后头撑场面的张立前几天刚回来,一回来就说要找兄弟们聚餐,情况怎么样倒只字没提,不管怎么样,叙斯白总该去的。
叙斯白到的时候别的几个还在路上,只有张立一个人坐包厢里边喝着酒边在群里一个劲的催人。
“不是兄弟,堵车啊,你要不先在群里说说咋回事先,好让哥几个提前笑完了才好去安慰你啊。”
陈旭估计是还在开着车,不方便打字,语音一条条地跳着出来,张立一条没听完就发了个滚字过去。
一条一条地怼了回去。
见叙斯白进来了,顿时一副哭丧着脸,“白哥!我的梦碎了呜呜呜呜。”
眼眶倒是没红,就是哭嚎着的声势挺浩大叙斯白一眼就知道他没啥大事,估计就是找的借口想出来玩。
张立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瓶烈酒,已经没了小半瓶,显然是刚他自己一个人喝掉的。
叙斯白皱了皱眉,见他还想要倒,伸手拿开,“发生什么了?”
张立是他们这一群人里最小的一个,就连在张家里,也是最小的一个小辈,平日里总爱跟着他们几个一起玩。
作为最小的一个,他们没少护着,自然没怎么受过挫折,更别说还有这么颓废的时候了,就连当初这小子一股脑想放弃学业当着画家却被张家叔叔摁着去学校时都没有这么丧气。
稍微一想,结合这小子最近的动向,大概就知道跟什么有关了。
叙斯白张了张嘴,正想问些什么,包厢的门忽然又打开,一阵喧哗就闯了进来。
“小四儿,你哥哥们来了,咋回事说来给哥哥听听?”
剩下的陈旭几人刚好在楼下碰见,便一块进来了。
“对啊,你不是说去追你画画的那个女神了嘛?怎么,人跟你想象的不一样?”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张立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像是咽下去了些恶心玩意一般。
桌上随意地扔了幅画,叙斯白拿起来看了看,画者的笔触很是老练,对于光影线条的捕捉也算得上熟络,只是匠气稍微浓郁了几分,细枝末节处有些许的僵硬,叙斯白算不上十分欣赏。
陈旭几人摸不清状况,左右相互对视了几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还是跟张立有些亲戚关系的阮昇问了出来,“到底怎么了?跟那个女画家有关?”
“那女人根本就不配说是画家!”
张立的脸色更加黑了,憋了憋还是没憋住,说的话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还说是什么柏然的继承人,天赋绝佳!老子他妈……”
石涛岸轻咳了一声打断,“小四,不要因为不相关的人丢了自己的涵养。”
张立噎了噎,才又继续吐着苦水,“我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对画画、对色彩七窍只通了六窍,还好意思在展会上大方厥词,我当时就感觉不对劲了,也就没多想,不然我当时就能发现她那层虚伪的面具了!也太不要脸了!”
“她发表出来的画全他妈有她爹给她托底,什么天赋型女画家,遗传了柏然的风格全是在放屁,他爸给她改画,能没有柏然的风格吗?”
“那个柏然也不是个好的,明摆着给自己女儿造势,顺势给自己镶光提逼格,好让他回国内捞钱呢。”
陈旭向来不搭根筋,听着听着笑了下,“这不正好,你干脆看他爸的画不就得了。”
话刚说完就被张立随手抓了把桌子上的瓜子给扔了个满身,“去你的。”
说着,他表情就跟吃了过期鲱鱼罐头一般难看,“那幅画就是为了给他个面子买的,血亏,完了,要让我哥我姐他们知道,又要说我不干正事了。”
石涛岸是他们这一群里年纪最大的,闻言一下子就察觉有什么不对,正想着,就听见叙斯白一针见血地问地问了出来,“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虽说柏灵之前只在国外活动,张立这小子又心思单纯总缺根筋,但没道理人家一到国内,他就能察觉出人那么多粉丝都没发现的问题,
张立还忿忿不平的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嘟嘟囔囔到口吃都不甚清晰地说,“我、我砸了点钱,说张家想跟柏灵合作,柏然就撮合着我们吃了顿饭,我感觉有些不对特意多留了会偷听到的……”
张立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心虚,到最后反而对于女神滤镜破灭的悲伤甚至比不上对几个哥哥目光的压迫的慌张,“哥,哥哥,我这正伤心着呢,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
阮昇扯了扯嘴角,“姨父有这打算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吧?”
张立闻言直接吓得酒都醒了,哭嚎着,“我的亲哥嘞,我爸要是知道了能直接打断我腿!”
张家家风严厉,对于小辈们的教育更是容不得沙子,要是知道他在外面打着家里的名号搞事,哪怕是最小的一辈,再怎么受宠爱,他都得掉层皮。
这也是张立也就敢在几个兄弟面前吐吐槽的原因,他可没那个胆子回家里在父兄面前瞎吵吵。
张立的男神女神实在太多,塌的速度都赶不上他换的速度的,也就是第一次,直接在他面前遇上了塌方才一下子破防了而已,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之后,其他几人倒是又好气又好笑的。
该说不说,平时他们几人和张家的人确实把这人护得有点太好了,都老老实实地拿到大学毕业证了,还跟个小孩似的,动不动就热血上头,画家梦更是动不动就死灰复燃,也倒是算得上锲而不舍了。
叙斯白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张家叔叔还是不肯松口让你搞这个?”
在他看来,张家的长辈倒也没有这么严苛,没见着张立又是跑这跑哪,时不时又投资个画廊什么的,家里不也没说些什么。
也就是最开始看他天天没个正形,想他干点家里的正事才压得严了点。
尤其是这么多年在张立断断续续的折腾之下,虽然张立对于色彩的敏感度却是没多好,但张家对于他的艺术梦都差不多是采取的默认态度了。
只不过这孩子缺根筋,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张立吐槽完其实就差不多忘到脑后了,听见叙斯白这么一问,瘪了瘪嘴,微微丧气,“我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死板又固执,我刚回家的时候他还说我要是再在外面乱跑,不跟着我哥他们学习的话就给我扭到国外去继续念书呢。”
像是想起父亲说这话时的神情,张立脸色痛苦,摇了摇头一副拒绝的模样,暗自嘟囔着,“我这才刚毕业呢,再让我去读书,直接杀了我算了,我肯定不是他亲生的,天天跟我有仇似的,老古董。”
叙斯白几人听着他那些并没有降低音量的嘟囔,顿时无言。
张家前面几位子孙都挺精明的,怎么到了张立这里就缺了个心眼一样,得亏张叔叔不在,不然这小子今天这腿可谁也保不了。
叙斯白无言,顿了顿才继续说着,“那那个女的你准备怎么办?”
按他的看法,着实没必要为着这么点小事浪费时间,据张立的说法,按那两父女的操作,不说那个没点本事的柏灵会被那个圈子踢出去,就连柏然也会被圈子排挤。
虽然能在圈子混的出名的多多少少都见过不少骚操作,但要是遇上了,正常人总归还是会避着点的。
没理由明知是个坑还往上奔着去。
但如果张立说咽不下这口气,稍微使点绊子警告一下那些人也不是不行,不是说人还要来东城办展么,总不能真让人把他们当傻子。
张立闻言眼睛亮了亮,腰身都坐直了几分,很快想到些什么又窝回了沙发,“算了,等下传到我哥那边又得说我了,反正也没花多少钱,总好过被我爸我哥他们又骂我,烦都烦死了,要是他们知道我还砸钱跟人去吃饭,不断条腿也得被家法伺候一顿。”
陈旭听着他的话,笑得有几分欠揍,“小四儿长大了啊?这种气居然能忍下去了。”
“那是我大气!不跟智障计较,那俩傻子在国外呆久了都飘了,我就不信柏然天天能给他那个连颜料都分不明白的女儿兜底,真当大家都是瞎的。”
“不过也是奇怪,柏然的画虽说不算什么惊世巨作,但在当前这一代里也还算得上有点子东西在的,怎么她女儿就一点基因没遗传着。”张立说着,想到些什么,倒是给自己说笑了,“笑死,不会是造孽太多的报应吧?”
叙斯白几人笑笑,没搭话,都清楚张立其实说到底没多大生气,更多的不过是因为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了,第一次付出感情却受到欺骗而感到惊奇和不可置信罢了。
张立忘性大,吐槽完很快就把这是忘到了脑后去了,看见身旁叙斯白很快就想起来些什么,一屁股贴近,“白哥,上次咱不是还在说你有情况吗?最近进展怎么样?你给小晚妹妹表白了没?”
叙斯白顿时有点好笑,怎么他明明什么都没说过,他身边的各位倒是知道地一清二楚?
他眉眼微微勾起散漫的笑,正打算说话就听见对面陈旭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四儿,这事你得问我啊,我门清!你白哥还没表白呢,不过吧……”陈旭挤眉弄眼地看着叙斯白,“按咱斯白的习惯,估计快了吧?”
叙斯白淡定地看着他表演,听见他这么问着,眼见着周围几人都看着自己,笑哼了一声,抬抬下巴示意对面的陈旭,“看着我干嘛,你们问他啊,他不是门清吗?”
眼见着陈旭一副噎住了的样子,叙斯白不急不忙地微抿一口杯中的酒,才继续开口,“我也好奇‘快了’是要多久呢。”
“毕竟按我的习惯来说,我挺急的。”
周围几个人听见他这么说着,自然是当作笑话,叙斯白也没多解释,纤长的眼睫微垂,敛去了眼底的复杂神色,一口喝完杯底的酒液。
他还,真有点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