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的退场仪式》名好记

27、第二十七章

　　“桥本君......”夏油杰微微皱眉，他再巧舌如簧，对上桥本这种完全听不见他说话似的状态也是没辙。

　　永井直人嘴唇轻颤。

　　“是我想多了，对吗？”桥本看向他，“告诉我，直人，是我在胡思乱想，骂我两句！我竟然这么揣测你，我真是疯了.......直人？”

　　永井直人说不出话来。

　　“跟我说是我想错了！”桥本的音量变高了，他几乎是在大吼大叫，“快指责我，骂我，你帮我那么多......你怎么可能......你......”

　　“对不起。”永井几乎快站不稳了：“对不起......”

　　桥本怔怔地看着他，半响后，神色平静了下来，平静又麻木地说：“哦，这样啊！”

　　夏油杰也不再说什么了。

　　“怎么回事？”歌姬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搞懵了。

　　“你还没注意到吗？”夏油杰苦笑。

　　歌姬想打他，但在这个气氛下，也不好动手，压低声音道：“少买关子，快说！”

　　“我第一次看到永井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他是个咒术师，咒力低微的四级咒术师。

　　“术式大约是能隐藏自身信息或存在之类的，所以才很少像桥本那样被咒灵攻击，也难以辨认出他咒术师的身份。

　　“不过四级术式强度有限，能把自己保护得这么好，过着跟桥本截然不同的人生，他的演技应该也是重要原因。”夏油杰说到这里，忍不住嘲讽了一句：“不愧是日本娱乐圈最年轻的影帝，他算是选对行业了。”

　　歌姬懵了。

　　“那......那所谓的......小时候邀请桥本去他家，结果桥本在他家不小心与咒灵对视，导致咒灵跟着桥本去到桥本家，杀死桥本父母......”西宫桃结结巴巴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故意的，是吗？”真依皱紧眉头，“他明知家里有咒灵，却故意邀请了桥本，让桥本把咒灵引走。”

　　“他在保护他的父母，他的家。”夏油杰语气舒缓，神色平静，看上去像尊悲悯众生的佛像，他在说着永井，却在看着桥本，就像在替永井向桥本解释一样。

　　桥本木然地想，是因为永井是术师吗，所以夏油杰在维护他？

　　“用害死别人父母的方式？”西宫桃怒道。

　　夏油杰说：“不然呢，你觉得他该怎么做？他成年后也不过是个咒力低微，术式也没什么攻击力的四级咒术师而已，小时候只会更弱，跟其他孩子的区别，大约仅仅是他能看见咒灵而已，你难道指望这样一个小孩撸起袖子冲上去，跟一只能杀死两个成年人的咒灵打一场吗？”

　　歌姬心情复杂地看着夏油杰。

　　她现在完全明白夏油杰为什么那么看不起永井了。

　　永井这个做法，同为出生普通人家庭的术师，夏油杰在理智上完全能够理解，但感情上十分瞧不上他。

　　同样的处境，换成夏油杰的话，只会选择自己上前搏命，打不过也要打一场。

　　不过那样的话，可能就要连累父母一起死了。

　　“他......他可以......”他可以什么呢？西宫桃想不出来，但总之，这种找替死鬼的方式是不对的！

　　“他可以告诉他的父母。”真依沉声道，“他们可以逃走，可以搬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刚刚才看见了我告诉父母的结果。”夏油杰似笑非笑道，“让他告诉父母，先不说怎么说服父母相信，就算真信了，要怎么确保父母的恐惧不会帮助咒灵变强，让全家离死亡更近一步？”

　　“所以我该原谅直人。”桥本道，“你是想这么说吗？”

　　“该怎么做全看你自己，我只问一件事，你想要他死吗？”夏油杰问道。

　　桥本没回答。

　　夏油杰说：“你原本的打算是报完仇后就去死吧！所以才那么轻易地答应了加入犯罪组织，因为你根本就没打算兑现承诺。但现在，你应该明白吧！如果你选择了死亡，永井绝对无法活下去的，他已经足够自责，恨不得以死谢罪，若是你死了，他肯定会跟着去死。”

　　永井直人不敢说话，也说不出话，他羞愧又难堪，整个人都是乱的。

　　“所以......”桥本惨笑，“我要为了害死我父母的人放弃自杀，加入犯罪组织，好好活下去？教主大人，您就是这么帮助术师的吗？”

　　夏油杰淡淡地道：“我说了，那是你的选择，至于是否要如约加入犯罪组织，你可以向盘星教求助。”

　　我的选择？桥本浑浑噩噩地想，我有什么选择？父母死了，弟弟死了，我只有直人了，我只剩他了，我还能让他也去死吗？

　　西宫桃和真依对视一眼，无话可说。

　　就桥本这宛若上辈子毁灭过世界似的糟心处境，她们能说什么？连安慰都不知道能怎么安慰。

　　歌姬看着桥本和永井，感觉他们俩就活像是被谁精挑细选了出来，专门拿给夏油杰展示的一般。

　　桥本从前作为夏油杰厌恶的非术师，自己的负面情绪能制造咒灵的同时，被咒灵逼得举步维艰，还坚守底线不肯加害别人，成年后甚至觉醒成了术师，现身说法似的告诉了夏油杰，你屠杀普通人多半会误杀咒术师，毕竟你看，成年后觉醒的例子都有啊！

　　而永井作为夏油杰想要保护的术师，这过往和性格真是一言难尽。

　　不能说永井是个坏人，毕竟确实是迫不得已，可就是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难以释怀。

　　夏油杰能撞上这么经典的案例，也是不容易。

　　下一秒，领域消失了。

　　夏油杰愣住，因为他感觉到咒灵也消失了，就好像是瞬移一样。

　　不，不对。

　　夏油杰回想了一下，觉得比起瞬移，更类似于他平时放出咒灵又收回咒灵的那种感觉。

　　但这世上还有其他咒灵操术吗？

　　*

　　后藤以为自己一定会死的，但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已经从那个温泉旅馆，来到了一间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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