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们全都火葬场了（快穿）》晚星雀

17、第 17 章

　　艾珑发来讯息，约晏恣在水星大桥下的“普罗米修斯”酒吧碰面。

　　美人鱼热潮让富人面争先模仿起晏恣在公演上的妆容。

　　艾珑瞧见酒吧内，聚集着一群搔首弄姿的伪人鱼，神情浮起一抹冷笑，嘲讽道：“乌合之众。”

　　八点时分，晏恣今日不再以调酒师的身份出现，他高调入场，引起无数目光。
　　发若披雪，镀着神性的光辉。浓郁的妆容，浑身缀满蛇元素的浮夸金饰，配合他今日“美女蛇妖”的装扮主题。

　　在他玉雕般的脖颈间，甚至盘旋着一条真蛇。碧绿色的小蛇吐露着蛇信，游走过他瘦削的锁骨处，留下一抹水色湿痕。宛若美艳至极，惑人心智的美杜莎真的现世于人间。

　　众人眼看晏恣与艾珑前后脚进入二层的vip包厢。

　　艾珑的心情本来有些不愉悦，见到晏恣后，直接被勾成翘嘴：“起初，以为你是傻白甜，小绿茶，何曾想，竟是个蛇蝎美人......你说，被退婚的未婚妻与上位后的情人聚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刺激的事情？”

　　晏恣后退一步，坐回自己的位置。“你还是担心一下，因为退婚，被你气到住院的父亲。”

　　艾珑忍不住笑出了声，眼底透出丝丝冷意：“我的父亲有我的残疾哥哥守在病床前照顾。他们正体验慈父孝子的瘾呢。”

　　三日前，兰泽对外宣布，与火焰家族次子兰泽取消婚约，并宣称，与晏恣才是真爱，与艾珑只是为了履行家族婚约。

　　兰泽的决定，让星网再次陷入瘫痪。兰氏集团对订婚取消选择冷处理，不做任何回应。在利益面前，兰泽当然会选择更大的利益。

　　艾珑眉毛拧在一处，反手挠了一下橙红色的发，佯装生气：“小情人，我可是按照你的去做，怎么到手的筹码愈来愈少呢？”

　　晏恣不紧不慢道：“艾珑先生莫非真是蠢才？”

　　服务生此时进来，端进两杯[先见之名]。

　　艾珑端起酒杯，望着杯中那颗正在燃烧的火球，神情忽而严肃起来：“小情人，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兰氏将来倒台，火焰家族难逃干系。此时，是划清界限最好的时机。”

　　晏恣的脸庞在惨白顶光的照耀下，如同AI般精致。他从蛇纹皮包中，掏出一张薄如刃般的金色券币。
　　“这是梦魇集团在今年年初发行的绝版纪念券币。拥有它，梦魇集团可在今年12月31号结束那天，答应你任何请求。时代瞬息万变，火焰家族需要脱胎换骨。与其让自己的军队成员食用来路不明的冰源体，不如学习梦魇集团，与恶魔交易，将外星异种纳为己用。”

　　晏恣眼眸微挑，细长的指捻起那张金色纪念券币，塞进艾珑胸前的口袋。他轻笑，如毒蛇衔花般具有视觉冲击力。“这枚纪念券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这张绝版纪念券币由璃夜亲自送出，艾珑不曾想，晏恣竟慷慨至此，转送到他手中。

　　艾珑面对晏恣时，习惯藏不住情绪。他的音色微颤：“你愿意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

　　此时，他恨不得将晏恣抱在怀里，狠亲上两口。但碍于晏恣可能会赏他两巴掌……他克制住狂喜的情绪，捧起晏恣的手掌，重重落下一吻。

　　“好了，我们该做些什么，让门外那些守株待兔的看客有所收获。”艾珑扬起唇角狡黠一笑，憋了满肚子坏水。

　　“毕竟惹是生非.....我最擅长了。”
　　艾珑一口干掉杯中烈酒，把衬衫纽扣接到第三颗，漏出薄薄一层腹肌。
　　酒精发酵的片刻，他的面颊微红，彰显微醺之意。高耸的眉骨洒下一小片阴影，金棕色眼眸比以往更加稳重深邃。

　　名流绅士们拥有一颗八卦之心。他们丝毫不比潜伏在暗处的狗仔安分。此刻正盯着暗影浮动的包厢，猜测局势。

　　直到一声玻璃杯落地的碎响，拉响众人脑海里的雷达。

　　服务生懂事地掀开包厢门帘。

　　只见火焰家族次子艾珑一把扯掉歪掉的领带，神情暴怒之下唾骂一声：“什么哥哥弟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兰泽私下的关系……多么肮脏龌龊！”

　　名为“先见之明”的酒杯瘫倒在桌案，杯中火球将镶嵌满宝石的奢华桌布点燃。

　　火警警报响起，惜命的看客们匆匆离开，不怕死的狗仔争先恐后捕捉着精彩画面。

　　艾珑带着一股少年人特有的冲动与戾气，从包厢离开。橙红色的发比火还要热烈，点燃众位看客的视线。

　　蛇蝎美人瑟缩在角落，抖动着肩膀。当外人以为他在因为受到委屈痛苦时，实则，晏恣则在狂笑不止。

　　笑人类喜欢自作聪明，蠢得要命。

　　三十分钟后，一辆银翼跑车停驻在“奥德修斯”酒吧前。

　　那位向来低调的兰氏家主，竟然出现火灭过后正一片狼藉的酒吧。

　　他如同传闻中描述那般清俊典雅，矜贵自持，与这个纷扰世界格格不入，自成一处气场。浅金色的发丝，因为紧凑的步伐，透着与往昔“好整以暇”不同的凌乱美感。

　　兰泽来到包厢，将惊魂未定的蛇蝎美人揽入怀中。他唇片微动，从含带温柔神色的侧颜来看，定是吐露着安抚的话语。

　　谁能想到只手遮天的兰氏家主，愿为心上人低下高贵的头颅。这是与艾珑出现在媒体面前时，从不曾有过的真情。

　　兰泽向来喜欢“谁也不得罪”。他一边安抚完晏恣，向公众证明他“真正”的爱意所属。一边拨通西愔的电话，要求他把艾珑的残疾哥哥送往一座小岛疗养。

　　明为疗养，实为监禁，彻底打消艾珑继承权的疑虑。如果艾珑有野心的话，完全可以趁父亲住院期间，将剩余势力重整，收入囊中。

　　到时候，他再收复艾珑也不迟。

　　*
　　霓虹闪烁，繁华初上，人潮拥挤的中央大街，此时绽开着一朵由殷红血迹组成的玫瑰，将繁华都市染上罪恶的颜色。

　　晚十点，凡是路过中央大街的市民们，纷纷目击一场凶案。

　　用鱼尾行走在斑马线上的美人鱼，神情暴戾，突然发疯举着匕首，随机捅死两名路人，血洒中央大街

　　随后，美人鱼被星警当场抓捕，押送至雾山研究所进行调查。

　　第二日，雾山研究所发表声明：美人鱼突然暴走杀人的情况还在调查，银河军团将对犯下难恕罪行的美人鱼进行监禁。

　　星网之上，关于人鱼族的“恶评”铺天盖地袭来。丝毫不亚于当时，他们质疑人类是否虐杀人鱼时的热度。

　　晏恣的演绎活动因此收到影响。

　　许多民众联名请求，让雾山研究所加强对人鱼族的把控。

　　先是弱化人鱼在民众心中的形象，再制造出一起凶案，让人鱼族对人类造成一定威胁，兰泽这一招“先扬后抑制”，让雾山研究所如今可以光明正大地将人鱼族牢牢控制起来，再不惧怕任何舆论。

　　这一切，同时也按照着晏恣计划范围内进行着。

　　晏恣停止演绎活动期间，兰泽依然要求晏恣陪同他出席一场宴会。

　　晏恣起初不愿：“我担心我的出现，会让你的形象受损。”

　　兰泽安抚他：“有我在，没有人敢说你什么。况且......你根本不是真的人鱼。”

　　兰泽的野心庞大，他要与人鱼族永远捆绑，并永远凌驾于整个种族之上。

　　兰泽最终带他参加的，是一场名义上的慈善宴会。宴会结束后，所有捐款将用于极夜结束后的灾后重建。

　　宴会上，与晏恣搭讪的宾客依旧不在少数。兰泽权势滔天，他们不敢对晏恣有任何不敬。

　　但兰泽因故离开后，晏恣的处境判若冰火。

　　他们看向晏恣时，目光逐渐变得微妙。含着怀疑，好奇，与因为未知产生的恐惧。

　　在兰泽离开后，不出一刻钟的时间，以晏恣为圆心扩散开的区域，空无一人。

　　灯光暗落下去，悠扬地交响乐响起，宾客们两两成双，荡漾在舞池中央。

　　晏恣看似作为宴会的主角，实则无人理会。他捧着酒杯，隐在角落阴影。若是凑近他，才会发现，他美如珍宝的异瞳，散发出侵略性的光芒。他在伺机等待，扮成猎人的猎物出现。

　　“这位先生，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么?”极具低沉的嗓音在晏恣耳畔响起，一双骨节分明，手指细长的苍白手掌伸在他面前。

　　他抬眸，对上一张带着小丑面具的脸庞。

　　“当然可以。”晏恣将手搭在对方的掌心，微笑着接受了他的邀请。

　　璃夜的出现，引起现场宾客们的轰动，他们事先并没有在参宴名单上看到璃夜的名字。

　　在西冷庄园，他们本以为璃夜是因为被晏恣的歌声感动，才选择赠给他那张绝版纪念券币，如今看来，晏恣已经是兰泽的准未婚妻，璃夜突击宴会的目的变得不太单纯。

　　众人看戏般的眼神，朝刚刚步入舞池的二人看来。

　　璃夜身形修长高大，与晏恣有一头之差。他将晏恣拢在怀中，晏恣的舞步旋转起来，轻盈且不费力。

　　璃夜用最基础的舞步，配合晏恣。晏恣在他耳畔夸赞“跳得不错。”

　　这是晏恣昨夜发给他的任务：学会最基础的舞步。

　　晏恣不知道的是，璃夜似乎没有舞蹈天赋。他的舞步毫不夸张地说，自己都能把自己绊倒。最基础的舞步加起来不过一分钟，璃夜整整学了一个通宵。

　　待舞曲结束，暗处率先响起一阵鼓掌。

　　兰泽默默走来。他从璃夜掌中夺回晏恣的右掌，眼中释放出一抹利光。他言辞间克制语调，依然温文有礼道：“璃夜先生，可否将另外我未婚妻的一只手掌也松开？”

　　晏恣眼神微眨，释放命令。璃夜心中再不愿，也只能默默松开那份柔软。

　　“璃夜先生，不请自来，是有要事与我相商？今夜，举办的是慈善晚会，您是要捐款，为我们南大洲的灾民献上爱心？还是......”他见璃夜沉默不答，又故作轻松地玩笑道：“不会是为了与我的未婚妻跳上一舞吧？”

　　璃夜竟然点了下头，兰泽不禁神情微变。

　　“不好意思，璃夜先生。夺人所好的事情，您还是不要做了。”他不认为璃夜对他的未婚妻有非分之想，只觉得璃夜单纯想做他的绊脚石。

　　兰泽本来打算迟一些再执行下一步计划，但璃夜的出现，让他莫名地烦躁，生出一股莫名地胜负欲。
　　他忽而掐响指节，昏暗的视线乍亮，烛火通明。身后长长的扶梯，不知何时，被铺上由鲜红玫瑰铺织就的地毯。无数蝴蝶裹挟着异香，振翅飞来，围绕在晏恣身侧。

　　兰泽单膝下跪，从身后的手臂伸出，高高举起一枚戒指。

　　“渡纱，愿意嫁给我吗？我记得，嫁给我.......是你十八岁时的愿望。”
　　晏恣在心中冷笑：这确实是渡纱的愿望，但不是他的。

　　宾客们这才醒悟，原来所谓的慈善晚宴，是兰泽策划的一场盛大求婚。

　　他们极为配合地，投来祝福的目光，只有晏恣明白，兰泽不是这种喜欢浮夸氛围的性子，这一切，显然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晏恣这次没有再逢场作戏。他眼眸微湿，露出令人难以猜透的哀伤神色，头也不转的离开。

　　晏恣的离开，令兰泽以下跪的姿势僵持在原地许久。之前，剑走偏锋的每一步都没有出错。为何在他认为最美妙轻松的环节上出了错。

　　璃夜在面具后笑出了声，他甚至举着双手鼓起掌来。

　　兰泽缓慢起身，合上钻戒的盒子，习惯性地轻扶镜框。他的指节紧绷，有些懊恼，但职业素养让他不能显露出任何不妥来。

　　他在懊恼晏恣的怯懦，为何临阵脱逃？如果是怕影响到他的声誉，才选择逃开求婚......简直是”妇人之仁”。
　　晏恣让他大失所望。他的计划因为晏恣有了瑕疵，系统同时提醒晏恣：宿主，火葬场进度下降百分之二十。

　　待兰泽好整以暇，命安保将铺了满地的鲜红玫瑰，清理垃圾般撤除。他来带聚光灯下，郑重发言：“众位宾客，这几日，渡纱深受美人鱼舆论困扰。因此，他担心我的声誉会因此受到影响，才迫不得已拒绝我的求婚......但我曾许下过娶他的承诺，便不会食言。今夜在此，我以兰氏集团的名义向众人再次承诺，执意娶渡纱为妻，直到他同意那一刻。”兰泽演说完一切，眼眶泛红，在暗处提前设好的镜头下，宛若真情不慎流露。

　　*
　　黑金配色的悬浮翼车上，男子摘下骇人的小丑面具，露出一张邪神般精致又阴戾的面庞。

　　在他身侧，晏恣举起金色香槟，微笑道：“霍哥哥......不，璃夜先生，放长线，钓大鱼。预祝我们，收网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