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捉石妖之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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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知罪？”青玄坐回高台之上，威严地俯视着逾辉和嗜雷云。
逾辉一肚子委屈，她何罪之有？有头到尾，她是无辜受牵连的，若非喜好炫耀的韶华神君将她困于锁仙瓶中，她也不会来到潜修院内；若非好学勤问的冥君幽渲出言唤住菩萨，她也不会距离玉净瓶数步之遥；若非冒冒失失的嗜雷云饭团猛冲过来将她推倒在地，她也不会冲撞了观世音菩萨。
她尚未诉冤，饭团就按捺不住了，他拧了拧湿漉漉的衣衫，板着脸不满地直视青玄，“天帝陛下，小仙原本是碧海云池的一朵闲云，听闻仙佛会上群仙会聚，打算过来寻长毛仙友玩耍，谁知不过在门口望了两眼，就被一股强劲的吸力所控，身不由己地朝菩萨飞冲过去。若要论罪，罪在施术者，而不在小仙。”
青玄神情肃穆，道：“应夕，你在千年前掌天劫雷刑时徇私，遭反噬而数万年修行尽毁，幸得真身未损，本念你数万年为天界立下不少功劳，便引你真身至碧海云池中休养，谁知你今日竟敢暗袭观世音菩萨，此罪不得不究！”
众仙哗然，指指点点，“果然是应夕，没料想他如此命大！”
雷震神君鄙夷地望了应夕一眼，道“天帝陛下，应夕当年失职，有辱雷神之名，理应重罚，今日又罪上加罪，决不能姑息！”
北泠顶了他一句，“雷震神君，陛下都说了不再追究应夕千年前犯下的过失，你为何仍紧揪不放？莫非是怕他夺回雷神之职？说起来他的真身是天界独一无二的嗜雷云，执掌雷刑必定更得心应手。”
雷震神君怒视北泠，“身为雷神，理当遵天启而行，纵使对至亲至爱之人，亦不能留情，他掌刑多年，却为了区区一株犯错的仙草违背了天职，委实是天界之耻。”
众仙议论纷纷，视线在这几位身上扫来扫去。
应夕仍在专心致志地拧衣裳，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逾辉忍不住提醒他，“饭团，你何不施术烘干？”
应夕恍悟，念了个诀，喜道：“菩萨这水真不错，本仙的仙力又强了几分！”
北泠仍在一腔热忱地为应夕打抱不平，“雷震神君，凡人尚知得饶人处且饶人，想当年他是天界仙力最强的上神之一，现今落到这田地，也算是得到了惩罚，莫非你非要置他于死地？”
青玄望着北泠，道：“北海水君，你在本月初二行云布雨时无视布水令，擅改布水量，此罪当罚！”
北泠闻言，乖乖垂下脑袋。
青玄望向逾辉，道：“凡劫草，你于千年前得应夕相助，受三记天雷仍未元神尽毁，也算是你的造化。本以为这事就此了结，不料你仙缘匪浅，竟重回了九天之上，今日便新罪旧罪一并处罚。”
逾辉心存侥幸，“天帝陛下明鉴，小仙本是凡间一匹白马，并非是什么凡劫草！”
众仙神色各异，视线均聚在逾辉身上。
“长毛？是一株草？是千年前那株草？”与逾辉相熟的几位神仙均瞪大眼睛，韶华和白陌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饭团和北泠欢喜地凑前，“长毛，真的是你？”
雷震神君冷飕飕地看了逾辉一眼，上前两步禀道：“天帝陛下，千年前应夕未尽职执刑，请让本神君替他补上那一记劫雷。”
韶华神君拉下脸，道：“她终归是芳草殿的小仙，雷震神君何苦不依不饶？”
流洛神君长叹一声，道：“千年前旧事，何必再提！”
青玄手一扬，道：“诸位神君切莫急躁。”
逾辉说不尽心头滋味，其实她早就猜疑自己是尘镜湖畔那株草，碍于记忆零碎，一时无法确定，今日闻得青玄此言，自知无法再避。
青玄望向凤寂，道：“凤寂仙君，仙佛会上你意图捣乱，此事关乎仙佛界的友好往来，你当受罚。”
凤寂冷哼一声，道：“天帝陛下行事向来独断，小仙无话可说。”
青玄不予理会，沉吟思索。
他数了几位神仙的罪，却未言明刑罚，众仙惶惶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青玄望向那位蓝袍大眼神仙，道：“瑞和灵君，请你将收降石妖之事细细道来。”
瑞和灵君道：“近千年来，妖界蠢蠢欲动，小仙下界捉拿了许多妖兽，其中一石妖占山为王，纵手下小妖四处吸食凡人精气，小仙费尽心思，才将那石妖降获。”
他从袖里掏出一块靛蓝色石头，约摸巴掌大小，形状极似茄子，“这石妖便是千年前天界遗失的聚元石。”
太白金星从瑞和灵君手中接过茄子石，诧异地问：“聚元石怎会是这副模样？小仙明明记得聚元石是一块圆溜溜的七彩石，怎会变成了靛色茄子石？”
瑞和灵君道：“千年前，聚元石吸取了芳草殿众仙的精气之后便七色分离，靛石妖身上有茄子印记，靛石妖在受降之前告知小仙，说其余各色石妖分散在凡间与妖界，身上均有花草印记。”
韶华神君问：“聚元石分成了七块？可知其余石妖身上有何种芳草印记？”
瑞和灵君摇头，“小仙不知！这石妖隐匿甚深，且彼此不相往来，小仙收了靛石妖之后，本想顺势将其余六色石妖一并收降，却无功而返。”
太白金星反复翻看茄子石，问：“怎是这副摸样？莫非靛石妖喜好茄子？”
瑞和灵君道：“星君果然厉害！靛石妖有个癖好，嗜食茄子，他占那座山头，满山遍野栽满了茄子。或许，在千年前，他因吸食了芳草殿茄子仙的精气而生出灵识，故偏好茄子的气息。”
太上老君道：“由此可知，其余六色石必定也偏好某种花草。”
瑞和灵君叹道：“芳草殿收罗了各色花草，怎知那六色石妖，偏好何种花草？”
幽渲道：“聚元石擅吸精气，一直被封印于尘镜湖底，染上了凡俗执念，若是落在邪妖手里，恐怕不好对付。”
瑞和神君道：“冥君所言有理，这靛石妖极为小心眼，仅因附近山头的猴妖踩坏了他的茄子地，他便聚集手下众小妖，与猴妖斗得天昏地暗，若非如此，小仙恐怕也无法一网打尽。”
逾辉听得心里直发笑，这靛石妖太没出息，为了区区茄子地，就把自个小命给搭上了，看来石妖不难对付，瑞和灵君这份差使不见得有多难办。
幽渲若有所思，道：“因凡俗七情六欲而生出执念，若执念趋盛，则可能变成大奸大恶之徒。聚元石七色分离，不知是否各有各的偏执？”
青玄清咳一声，道：“应夕、北泠、凡劫草、凤寂，你们四位，明日便启程下界收降六色石妖，将功赎罪！若不能在半年之内完成，再无情面可讲，你们就准备好受罚吧！”
北泠慌道：“半年？小仙若离开半年之久，北海水务该怎么办？”
青玄道：“自有暂替你之人。”
幽渲皱眉看了逾辉一眼，道：“天帝陛下，若不是本君唤住观世音菩萨，应夕可能就不会撞倒菩萨手中的玉净瓶，算起来本君也该一并受罚，不如让本君与他们一同下界收石妖，可妥当？”
青玄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道：“阿渲，此事与你无关，况且冥界事务繁重，你当多多费心。妖界蠢动，仙冥界应当严防严守，不容有失。”
凤采也道：“天地陛下，阿寂由本仙君一手带大，与本仙君感情深厚，他误以为本仙君已逝，变得性子偏激，才出言不逊，不如让本仙君替他受罚。”
青玄眸光深邃，道：“凤采仙君，谁犯错谁当受罚，岂有替罪之理，况且凤族王之位已虚悬万年，你当以整顿族务为重。”
韶华神君跟着凑热闹，“天帝陛下，聚元石吸了芳草殿众花仙的精气，本神君理当为芳草殿讨个公道，也派本神君下界吧。”
青玄道：“韶华神君身负百花灵气，若不慎落入石妖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后果不堪设想？莫非会被吸干仙气而亡？逾辉很不厚道地想象韶华神君变成一副干柴的模样，顺带为自己愁了一把，她也算身负仙草灵气，会不会被石妖抓去吸尽仙气化为一根枯草？
流洛神君也站出列，“天帝陛下，北海水君归本神君管束，本神君御下不严，应当同罚，请准许本神君一同下界。”
青玄道：“此事已定，众仙卿不必多说，就由他们四位下界收妖。”
须弥元君不屑地看了逾辉一眼，道：“天帝陛下，若有哪位不入流的小仙指望其他几位仙友收妖，自个好坐享其成，岂不占尽便宜？”
雷震神君附和道：“须弥元君所言极是，既为惩罚，就应公平。”
逾辉愤愤地瞪了他们一眼，没想到她的如意算盘竟被这两位老冤家轻易看穿，这不是存心要与她作对么？四位之中，她仙力最浅，若与石妖单挑，她铁定化为干草！
青玄思索了片刻，道：“此言有理，你们每一位至少要靠自己的力量收将一妖，若半年之后仍两手空空者，严惩不贷！”
应夕弯眼一笑，“长毛，北泠，如此甚好，咱们便可结伴下界玩耍。”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捉石妖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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