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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溯回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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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都准备完毕之后,帕滑落地站在校长室内室的门前,语气有些不爽地道:“校长,欧趴学完了,奈亚公主也搬来了,只是您真的不用先通知一下欧趴同学的家长吗?我觉得这么大的事,怎么着也该告知一下欧氏一族吧?”
博利主任听出了他话里的情绪,微微皱起眉头,“帕老师,校长的一切安排都自有其用意,你照做就是了。”
“我现在不就是在照做嘛?”虽然平时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总是多做讨好状,但眼下帕滑落地心里有怨气,以至于懒得作出奉承那套了。
主任闻言还要再发话,却听内室传来肯荳姬校长浑厚庄严的嗓音。
“博利主任,帕老师有疑问是正常的,因为我的做法看上去确实过于武断。”
岂止是武断啊,简直就是完全不考虑欧趴的生死——帕滑落地腹诽。
“具体的解释我们事后再谈,现在先来进行魂魄意识的召回仪式吧,”肯荳姬的声音再次传来,“帕老师、大甜甜护士以及谜亚星,你们三位退至校长室外等候。”
“好的校长。”大甜甜应下,拉着谜亚星的手往外走,路过帕滑落地见他还杵着不动,无奈地也拽上了他的胳膊。
“不是,凭什么我要回避?”帕滑落地相当不爽,“欧趴是我的学生,我有责任看着他,哪怕他现在是要去——”
后面那个不吉利的字眼没法说出口,他只能吹着胡子生闷气。
谜亚星抬头看他瞪着门口的模样,忍不住真诚地在心里夸了他一句“好老师”。
校长室里,将三人清离之后,肯荳姬缓缓步出了内室,站在博利主任身边对他压声道:“博利主任,待会儿若欧趴同学的魂魄意识真的被长久蛊惑无法回体,记得我说过的话,在我使用反制道具之后用魔法护住他,务必不让强行收回的魂魄意识冲击到他的身体。”
“我会的。”
“那么——”肯荳姬校长的目光落在了欧趴的身上,沉声问,“欧趴同学,你准备好了吗?”
欧趴微吸一口气,让自己的神情尽量坚定起来,“我准备好了,校长,开始吧。”
肯荳姬点点头,走到乌克娜娜的病床边向她微抬起手,同时口中吟念有词,霎时间,一道茫茫的白光逐渐笼罩了她。当她完全被光芒笼罩之时,一道细微的光线缓缓从眉心蔓延而出,水流一般连接了那再欧趴掌心中静静躺着的溯回之铃。
钱进老师开口:“欧趴同学——魂魄连,铃音起。”
欧趴点头,闭上双眼,按照钱进老师所教的节奏缓慢地摇响了铃铛,同时在心中默念起了溯回之咒。
当视线落入黑暗的那刻,传入耳中的原本细小的铃声开始放大,随后像是多出了无数个铃铛一样,嘈杂的声响连成了一大片。欧趴开始觉得鼓膜被铃音刺激得疼痛难忍,灵魂更像是在被什么撕扯一般,脑中意识开始漂浮了起来。
但他很快想起了钱进老师的嘱托,使用静心魔咒让自己回复镇定。
渐渐的,他开始适应起这鬼魅的魔音,原本空无一物的视野中蓦然从四面八方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芒,如萤火一样慢悠悠地四处飞散。
欧趴心知这便是被冲散的魂魄意识与铃音共鸣后所具现出来的模样,于是微微凝神,将手中的溯回之铃改换了摇动方式,进入连结召回的乐章。
周遭四散的光芒在变奏的铃音下颤动起来,随即像是彼此吸引一般全部朝溯回之铃所在的方向汇聚而来,最终融合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形。
欧趴见状松了口气,正要开始施展修复魔法,却猛然感觉脑海中传来神经被撕扯一般的痛苦,那才凝起的魂魄也好似挣扎着想要分开一样,不安地涌动着。
焦急感漫上心头,即便欧趴想要再次使用静心魔法,也因为脑中源源不断传来的疼痛而难以实行。几次尝试之后,他忍不住咬牙,干脆直接强硬地忽略掉这份不适,默念起钱进老师教给他的意识修复魔咒。
霎那间,躁动的光芒被另一股更加柔和的微光包围了,原本的挣扎也逐渐平息了下来。然而欧趴紧皱的眉头之上逐渐淌下了豆大的汗珠,他察觉到自己分明已经停止了摇铃的动作,却仍有阵阵的铃声传进了脑海。
——这是溯回之铃反噬自己魂魄的前兆。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欧趴缓缓睁开了眼,原本明亮的眼瞳好似染上了一团墨黑的雾,茫然地失去了所有地焦距。然而那抬起的掌心之中仍然在不断释放着魔法,修复的光芒也始终笼罩着眼前的透明人形。
他的疗愈魔法还在继续,像是靠着本能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当微弱的意识终于回笼的那刻,欧趴听到了遥远得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顽强,即使意识被逐渐剥离,也还是没有放弃运用这修复的魔法。”
“但是她快死了。失散魂魄在溯回之铃的空间中存在太久,就会彻底失去回到现实的可能,好比死亡一般。”
“你的疗愈太过微弱,就算能一直这样继续下去,等到修复完成的时间到来,她也回不去了。”
“做个交易如何?我可以用尽溯回之铃过往所吸收的所有魂魄的力量帮你修补好她的意识,代价是,你代替那些魂魄永远地留在这里。”
“好孩子,走过来吧,来,走进这团雾气里,让溯回铃音完完全全地吞噬你的灵魂。”
“哈哈哈哈哈哈哈!弱小的夸克族人,这会是你做的最正确,却又最愚蠢的选择……”
嘈杂的铃音停下了,欧趴茫然而又缓慢地眨了眨眼,感觉那团黑色的雾气环绕着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他的意识也再次陷入了黑暗。
“欧趴!!!”
乌克娜娜惊叫着猛然坐起了身,睁大的瞳孔里盛满了痛苦,一旁紧皱眉头关注溯回仪式进展的肯荳姬微微一惊,在她的视线望过来之前,以魔法在脸上作出了让人无法识清面容的伪装。
校长室外紧张守候的三人听到这声突如其来的呼唤,心里都是一震,连忙打开大门冲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欧趴怎么了!”
帕滑落地的大嗓门瞬间响彻了整个办公室,他几乎是一个箭步往床边冲来,看见坐起身的乌克娜娜面上一喜,然而下一秒眸中就闯入了旁边紧闭双眼摇摇欲坠的欧趴,神情立马又焦急起来。
“欧趴同学!”
他当即想要伸手帮将欧趴扶住,却见钱进老师向他摇摇头,“先别碰他。”
帕滑落地立马收回手立正站好。此时跟在他身后冲进来的谜亚星也挤到了床边,抓住乌克娜娜的手。
“奈亚,奈亚你还好吗?”看见她眼眸好像失了焦距一般完全无视自己,口中只喃喃叫着欧趴的名字,谜亚星焦急地扭头看向校长,“校长,奈亚她怎么没有反应?还有欧趴,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谜亚星,你别急,”肯荳姬冷静地答,“奈亚的意识虽然回归,但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完全融合进躯体。大甜甜护士,有劳你现在先让奈亚沉睡,帮助催动魂魄意识的融合。”
“好!”大甜甜连忙应声,绕过谜亚星在对乌克娜娜施下了“好好睡”魔咒。
肯荳姬于是转向欧趴,微一凝神后缓缓抬起右手,掌心蓦地释放出一道细小的魔法光束,蜿蜒着流向溯洄之铃。
身旁的博利主任压声开口,“校长——”
“还不急,”肯荳姬微皱眉头,不断感受着从溯洄之铃返回的探查魔法,“再等一等,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一定可以做到。”
谜亚星闻言,便知道铃音的反噬已然开始,欧趴体内的魂魄意识正在被逐渐剥离,而校长等待的那个赌局,也即将在反噬结束的那一刻真正浮现结果。
于是他不由握紧了乌克娜娜的手,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最终答案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校长室内的氛围再次变得焦躁不安,帕滑落地看着久久未有动作的校长和主任,觉得他快要忍耐不住爆发了。
“校长,欧趴他现在到底怎么回事?”他紧皱眉头张口询问。
肯荳姬没有答话,仍旧直直地盯着欧趴苍白的面容,掌心魔法也依然源源不断地来回流转。
“校长,”博利主任也开了口,“他的魂魄意识就差一点就要完全剥离了。”
言下之意,如果要夺回魂魄必须要快点着手进行,不然最佳时机过去,想要再实施救治就需要更大的牺牲了。
肯荳姬闻言眸光微沉。
难道就这样了吗,那个预言所指并不是欧趴?
虽然心中疑惑重重,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保守进行的时候了。于是收回了掌心魔法,以眼神示意博利可以开始进行护持。
正当他准备消耗驶卷使强行唤回欧趴意识的那刻,忽见溯洄之铃猛烈地颤动了起来。肯荳姬眼神一凛,刹那间伸手拦住了博利的施法动作,紧紧盯着欧趴的面容。
只见欧趴紧闭的眉眼开始微微皱起,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眉心处若隐若现。帕滑落地看呆了,指着那光芒怔怔道:“那是……那是……”
钱进老师冷静地答话,“那是他的魂魄意识在自己向躯体回转并自行完成修复。”
“怎么可能!”大甜甜惊讶出声。
“怎么不可能?”肯荳姬紧绷的苍老面容之上终于露出了浅淡的笑意,“毕竟他可是,即将拥有最强疗愈魔法的——新一代十之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