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学园]近水星星先得月》言言和煦

105、广场之上

　　“但你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那一魄被封印在时间夹缝是逆转轮回的必然结果，”校长说，“而如果奈亚那无意中的一句真的是来自前世的她的意识的话，那么我想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当年费力昂事件里她的意识经过消散又重组的过程里出现了差错。”
　　“什么差错？”谜亚星忙问。
　　“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当年她的意识被冲散之后于某种机缘巧合之下回到了前世，并且与前世的自己产生了短暂的意识连结。”
　　谜亚星闻言，脑海里即刻划过无数条模糊不清的猜想，最后捕捉到了最为清晰的一个可能——
　　“也就是在溯回之铃将奈亚的意识召回的同时，阴差阳错之下越过封印魂魄的限制将前世她的部分意识也一并召回，只是因为太过微弱，所以奈亚还是今生的奈亚，只是在某个瞬间那抹意识会占据她的脑海，就像昨晚一样？”
　　他被自己的想法镇住了，原本疑惑的反问转为了持续低声的呢喃，右手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魔方并快速地转着。
　　“如果这就是答案的话，那么是不是代表现在奈亚的意识海里仍然存在着前世的意识？那这道意识要怎么触发呢？我记得那两次都是在阁楼，所以……阁楼是一个媒介？”谜亚星眼眸微微睁大，“难道所谓的时间夹缝入口，是在阁楼？”
　　肯荳姬听着谜亚星陷入了忘我一般的分析，眸光也颤动得仿佛已经推理出所有的真相一般，感觉如果再这么头脑风暴下去，这少年会直接去将阁楼扒个底朝天以验证自己的猜想了。
　　于是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开口打断谜亚星的话，“谜亚星，你的思维转得太快了，暂且停一停吧。”
　　而谜亚星被这一声猛然叫回神，愣了一下之后才满含歉意地答：“抱歉校长，我一开始思考就容易陷进自己的世界里去。”
　　“没事，你的思考一向很有价值，只是太过跳跃了些。先预设结果再去分析的话，得出的答案未必正确，毕竟我们还不知道最开始的假设是否属实，”肯荳姬说，“而只通过前面的几个联想就得出阁楼是时间夹缝入口这个结论，有点太草率了。”
　　“但是也很有可能不是吗？”谜亚星却坚持自己的看法，“至少我们先有了一个方向，往后才好继续破解谜题啊！就算是错的，也能够排除掉一个答案。”
　　肯荳姬闻言沉吟几秒，答：“你说的对，那么这个想法可以作为参考意见之一保留下来。因为我们现在首要做的并不是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是设法让原来的计划重回正轨。”
　　“现在除了焰王那里出了意外，其他的都在稳步进行，”谜亚星想了想，提出建议，“不然我也跟着去一趟西萌好了？或许能够帮忙调查出暗黑势力的阴谋到底是什么。”
　　“不，焰王那边先由我和帕主任解决，你还是留在学园解决奈亚的事，”肯荳姬说，“昨天的谈话结束的时候，她提出了要和那位初等部的新生同住，我想这并不寻常。”
　　“奈亚说她要和璃娅同住？”谜亚星讶然出声，眉头随即深深皱起，“怎么回事……她明明就知道璃娅有问题。”
　　所以今天教室里女生们说昨天乌克娜娜在寝室门口和璃娅聊天，就是为了这事吗？
　　还没等他想清楚，就听见肯荳姬叹了一口气，“如果只是因为我隐瞒了她而赌气这么做倒还好，但如果奈亚的这个决定是另有深意的话，只怕她是在考虑一些你我都难以预料的事情。”
　　“难以预料——”谜亚星忍不住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掌心的魔方再次缓慢地转动了起来，然而却完全想不到乌克娜娜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肯荳姬见状开口，“或许你可以直接询问。”
　　“就怕问了也得不到答案。”谜亚星说。
　　他想起了昨夜见面时乌克娜娜的情绪和反应，又回忆了一遍离开教室前乌克娜娜望向自己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观察和洞悉能力一下子失了效用，开始摸不准她对自己到底还剩几分信任。
　　“我都不敢想她现在对我是什么看法，可能再也不相信我了吧？”他低低道。
　　毕竟乌克娜娜既然能从每年一次例行的保护中推断出校长就是爷爷，就肯定是已经将过去所经历的一切全都分析了一遍，那么会把自己认为是爷爷派去她身边的“卧底”也是情有可原。
　　更何况他最开始接近她的时候，确实在话语和行为上都破绽百出。
　　想到这里，谜亚星苦笑了一下。
　　然而肯荳姬却不这么认为，“奈亚虽然看着冷，但其实是个内心柔软脆弱的孩子，你们是从小到大的好友，应该比我更清楚她不会是对友谊说断就断的人。”
　　“断肯定是不会断的，只是信任度一旦降低——”谜亚星抿抿唇，脑中蓦地划过前世乌克娜娜将自己隔绝在暗黑基因的真相外时的景象，心中冷不丁刺痛了一下，没继续说下去。
　　沉默了几秒后，他再次开口时的嗓音低了一些，“我试试吧。至少先把她劝住，别和璃娅走得太近。”
　　“好，”肯荳姬应，“那你先回去吧，新生会马上开始了。”
　　“好的。”谜亚星点点头，将魔方收起来后缓缓离开了校长室。
　　远远就听见广场上已经开始放起了音乐，但谜亚星心中郁结，没有什么细听的兴致，望了一眼手中的书，决定先回寝室把东西放好了再去参加新生会。
　　目光撇过教科书中央夹着的另一本黑色书脊时，才忆起自己忘记了把关于重生秘法会显现实时文字的事情告知校长，但眼看已经走出了老远，心里想着等下次再说好了，脚步便又继续向前。
　　比起寝楼周围的安静，这时候的广场上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本就是刚刚开学的日子，在家疯玩了一个假期的学生们还没完全收心，再加上第二天就是情人节，所以大部分的人都处于一种热情十分高涨的氛围里。有的人趁着这次新生会勇敢地邀请了喜欢的人在一组，有的人则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纠结要不要迈出那一步。
　　乌克娜娜的目光从这些或欣喜或期盼的面容之上略过，最终安静地垂下了眼眸，一言不发地用或火钳夹拨弄着眼前小火炉中刚刚燃起的木炭。
　　“既然还是不开心，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和他问清楚呢？”身旁的艾格妮丝望她一眼，轻声开口。
　　乌克娜娜手中的动作停了停，“他不会说的，不然也不至于隐瞒到现在。”
　　“不试试怎么知道？”艾格妮丝右手撑着脸颊，歪着脑袋看她，“总好过自己在这里瞎猜，然后为猜出来的答案不痛快。”
　　乌克娜娜笑了笑，“就是因为试过了才会这么说。”
　　只不过每一次得到的结果都是对方用那种十分为难的神情向她道歉，所以再多问就不必要也不礼貌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一道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乌克娜娜抬头望去，看见艾瑞克和诺安领着坚尼、蓝宝以及璃娅走了过来。
　　“唷，二位好啊！”坚尼露出大白牙，爽朗地打了声招呼，“听说今天咱们一组，就多多指教啦。”
　　说完左右看了看，不解地问：“那位谜亚星同学呢，怎么不见他？”
　　“他被校长叫去了，估计等会儿就回来，”乌克娜娜答，往艾格妮丝边上挪了挪，给他们腾出了位置，“先坐吧。”
　　坚尼和蓝宝便在她右边坐下。诺安瞅了一眼，在心里笑了笑，想这俩果然是刚来所以啥也不知道，直接就占去了谜亚星的固定座位，待会儿那家伙要是回来见了，指不定要多怨念呢。
　　于是他在艾格妮丝旁边坐下后开了口，“那个坚尼蓝宝啊，你们要不要过来点儿？”
　　蓝宝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这边太挤，于是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这里就好了，你不用招呼我们的啦。”
　　我要是不招呼你们过来，待会儿烤肉的时候你们的佐料就得加上谜亚星的怨念攻击了。诺安无奈地想。
　　正在他想要再随便找个理由的时候，乌克娜娜往这边看了一眼，出声说：“就这样坐着吧，挪来挪去也不方便。”
　　“啊？”诺安愣了一下，“可是等下谜亚星——”
　　“他来了可以坐你旁边。”乌克娜娜平静地答，随后继续低下脑袋去拨弄炭火。
　　诺安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忍不住侧身靠近艾格妮丝，用手掩在嘴边压声问：“怎么回事，这俩吵架了？”
　　艾格妮丝一脸疑惑，心里忍不住想我和你认识吗？怎么忽然很熟的样子来跟我打探消息。
　　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回应了一句，“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噢噢，倒也是，你才刚来嘛。”诺安反应过来，挠着脑袋憨憨地笑了一下，摆摆手重新坐正了。
　　艾瑞克将这交头接耳的短暂场面看在眼里，弯起眼笑笑，“看来你们已经很熟悉了，待会儿除了烤肉看表演还有游戏环节，期待你们的表现哦。”
　　说完，又转过头看向璃娅，“走吧，我带你去欧趴那边。”
　　然而璃娅看向他，“那个，艾瑞克会长，我很想和奈亚学姐一起，可以来这一组吗？”
　　“嗯？可是这一组本来就超员了，而且因为焰王同学没来，欧趴那边加上你目前就只有四人了。”艾瑞克说。
　　璃娅眨眨眼，“我是说交换啦，让坚尼学长和蓝宝学长两个人一起过去，那边就5个了！刚刚好。”
　　这样算倒确实正好，艾瑞克点点头，“也可以，不过你要问问两位的学长的意见才行，看他们同不同意换。”
　　璃娅闻言，即刻高兴地转头望向坚尼和蓝宝，“可以吗可以吗？”
　　她人本身就长得可爱，笑起来时更像是朵漂亮的小花一样，瞬间就戳中了二人组那被莉卡转学而碎成一片片的小心脏。
　　两个家伙顿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高声答：“可以可以可以！完全可以！”
　　顺道还往乌克娜娜旁边的位置摆了个“请”的手势。
　　璃娅见了非常感谢地朝二人比了个心，“太好了，谢谢学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