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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见色起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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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周日,温聿铭也在。
又一周没看到他了,难得再次与他处在了同一个空间里,宋舒宁想过无数次靠近他。但一想到那两次拒绝,她就没敢过去,只在刚开始的时候看了他几眼。
后来上了马,她也不敢再分心看他了。
从暑假开始,她已经一个人在马场骑了好几天,发挥一直很稳定,只要控制科迪不突然提速,她自己就能骑得很好,也就不需要教练再一直旁边盯着她了。
但谁也没想到,科迪不知道是突然触动了哪根神经,发了疯一样地往前冲。
宋舒宁现在好歹是有点经验了,最开始还能从容应对一下,试图控制住科迪。后来控制是控制住了,不过科迪来了个急刹,惯性的作用过于强大,宋舒宁一下就被他甩出去了。
大脑一片空白,等人反应过来了,她又在温聿铭怀里。
她被吓得有点懵,都没想过温聿铭一直在离她距离那么远的地方,怎么突然一下就瞬移到了她身边。
身体微微地颤抖,手指头都抖得快要抓不住温聿铭的衣服。
她窝在温聿铭怀里好久都没吭声,愣了快五六秒,才哭着往温聿铭怀里钻,“我差一点点就要摔到地上了!怎么又这样啊?”
故事重演,温聿铭熟练地轻拍她的后背,“已经没事了,我们先到旁边休息一会儿。”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都让他停下来了,我也不知道我会突然被甩下来。”
宋舒宁哭得凶,语言功能也乱得可以,“是犯冲吧?我肯定是和骑马犯冲,要不然这种事情怎么老发生在我身上啊?”
“不是你的问题,你刚才已经做得很好了,是科迪的错。”温聿铭轻声哄着她,一手拉着缰绳,把她带到了最边上的长椅坐着。
第二次坠马的反应明显比第一次更加强烈,宋舒宁泪水决堤,很快濡湿了温聿铭的衬衫。温聿铭感受到了胸口那一大片湿意,但要说推开,那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宋舒宁就是精致易碎的花瓶,稍不注意就要碎了。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知道宋舒宁现在不会愿意见到科迪,周嘉衡和教练弄清原委之后,让教练把科迪带回了马房。
他带着答案过来,冷不丁又看到温聿铭哄宋舒宁的样子,忽然有点恍惚。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一个月不到见证两次坠马,也算是奇闻了。”他站在旁边,低声说了一句,没让他们听见。
不过天知道温聿铭要什么时候才能把宋舒宁哄好,他等不了下去了,上来直接说:“我已经弄清楚了,科迪这小子情窦初开,刚好他喜欢的那匹母马被放了出来,所以他就发疯跑去追爱了。”
“他跑去追爱,我就成了倒霉鬼呗。”
宋舒宁一眼没瞧他,整个人都要挂在温聿铭身上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身上蹭,“凭什么我就是倒霉鬼啊?我再也不要骑马了,整天磨得腿疼不说,还得提心吊胆的。”
温聿铭拿她没辙,由着她在身上一通乱蹭,淡漠的眸子瞥了眼周嘉衡。
他顿时心一惊,老老实实听温聿铭批评他:“这种事马场理应全权负责,一个月发生两次坠马事件,如果不妥善处理,你这家马场不如关了。”
这些道理他都懂,说:“明白,我会安排下去,以后公马和母马会严格分开管制。新手学习期间,严格要求教练寸步不离,防止各类突发事件。另外,宋舒宁你……”
别的都好说,怎么补偿宋舒宁才是大问题。
他头疼地看着宋舒宁哭得抽抽噎噎的,连温聿铭都拿她没办法,那他到底能做什么啊?
周嘉衡感觉要崩溃。
“我以后再也不骑马了,随便你怎么处理,反正我再也不骑马了。”宋舒宁脑袋空空,反反复复就说这几句。
突然,周嘉衡福至心灵:“如果我让温聿铭来教你骑马,你还学吗?”
哭声停止,宋舒宁扭头看他,哭得红肿的眸子忽然发了光。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
“周嘉衡,你就不问问我的意见?”温聿铭皱紧了眉头。
他气场很强,每次看他皱了眉头,周嘉衡都不由自主地有些慌乱。
但今时不同往日,周嘉衡理直气壮:“不是你要我好好处理这事的?我觉得宋舒宁想要的就是这个,那我肯定得想办法帮她搞定啊。哎,大家都是好兄弟,帮个忙?”
哪怕是心有余悸,宋舒宁也感受到了周嘉衡强烈的助攻之心,眼睛一闭,又抱着温聿铭哭:“我都坠马两次了,我只有这么一点小愿望,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宋舒宁——”
听这叫名字的语气,像是要拒绝。
宋舒宁不想听到后半句话,捂着耳朵背对着他唱:“寒夜飘逸,洒满我的脸。温总叛逆,伤痛我的心,你讲的话就像冰锥刺入我心底,小宁真的很受伤~”
一边唱,她微微侧身,睁开了一只眼睛,偷偷观察温聿铭的表情,看到素来冷淡的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色,冷硬的态度也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很好,她决定再唱一遍。
在她的歌声中,凄楚的气氛化作一丝丝细雨,落在了温聿铭和周嘉衡身上。而那细雨,因为曲调的千回百转,显得无比扭曲。
温聿铭有理由相信,如果他再不答应,宋舒宁会这么委委屈屈地唱到天荒地老。
就像个弱小无助的小可怜。
“好了,我答应,你别唱了。”他无奈拍了拍宋舒宁的后背。
哭声和歌声同时止住,宋舒宁看向了他,对上她那双清凌凌的眼,温聿铭想他应该是上当了。但很奇怪,他不会觉得生气,甚至感觉有点好笑。
不过有些话必须要说出来,他选择了委婉一点的说法,“刚才,你是故意那样唱的?”
“你是说跑调吗?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就五音不全。”
宋舒宁冲他眨了眨眼,反而更像是故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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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的这一个月,让温聿铭坚信宋舒宁是一个很让人不放心的人,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车停在了宋舒宁家门口,他下车拉开了副座驾的车门,绅士风度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还轻声嘱咐她:“回家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今天错不在你,是马场的问题。”
在他眼里,宋舒宁依然是被坠马吓坏的小可怜。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乖乖地点了点头,眸子里写着期待,“你打算什么时候教我骑马呀?”
话说出口,她感觉不大合适。
前两个小时她还在说再也不骑马,现在就问温聿铭什么时候教她,怪打脸的。
耳根不自觉泛了红,她下了车,正想说点什么,就听温聿铭和她说:“我都是周日去马场,如果你有空,我下周日教你。”
“好啊!”宋舒宁笑弯了眸子,和他挥了挥手,“下周见。”
但笑意并未持续多久,随着温聿铭的车开走,后面一辆车显露出来,这车牌号宋舒宁认识,这是宋令仪的车。
在这个暑假里,躲宋令仪已经成了习惯,她下意识拔腿就跑,却在宋令仪喊她的时候止住了脚步。她忽然想起来,宋令仪是跟在温聿铭的车后面进来的,那就一定看到是温聿铭把她送回来的了。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姐,好巧,你怎么刚好跟在温聿铭车后面了?”她看似无意地提了下温聿铭的名字。
结果宋令仪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她凝视了宋舒宁很久,久到宋舒宁都心虚了,她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哭过?你眼睛都哭肿了。”
宋舒宁松了口气,只要没发现她被温聿铭拒绝了两次,什么都好说。
为了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她把两次坠马都告诉了宋令仪,“事情就是这样了,虽然这个过程有那么一点点可怕,但是索性结果是好的,下周我就可以跟着温聿铭一起骑马了!”
话音落下,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宋舒宁又心虚了,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叫:“姐?”
宋令仪冷声开口:“你管这叫一点点可怕?”
“啊……”宋舒宁现在感觉很不妙,拉着她的手撒娇:“姐~我最最亲爱的姐姐~我承认,不是一点点可怕,是非常可怕,但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嘛,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你怎么就这么心大?你还能好好站在这不都是因为有温聿铭救你?要不是有他在,你哪还能在这站着?说不定你都——”
有些可能过于糟糕,宋令仪都不忍心开口说。
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心平气和地说话:“宋舒宁,你能不能长点心,多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一下?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根本不喜欢骑马,追男人值得让你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吗?都坠马两次了,你居然还要去?”
“姐,我知道错的。第一次是我做错了,可是今天真的是意外……”
“嗯?你再说一遍?”
宋舒宁立即改口:“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注意安全,保证不再出现这样的问题,希望我最最亲爱的姐姐原谅我。”
“勉勉强强,可以考虑原谅。”
宋令仪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宋舒宁眼睛一亮,却又听到她还有后半句:“但是下周——”
“下周我一定加倍注意自身安全,否则你就罚我放弃温聿铭,永远不能再去见他。”宋舒宁赶在她之前,举起三根手指立誓。
然而宋令仪斜睨她一眼,嗤笑:“这算哪门子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