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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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郁啊，你来得正好，我刚想打电话给你呢。”
说话的是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姑娘，长发红唇、精致高挑，一身线条简约流畅的深色大衣，周身散发着和下城区格格不入的气质。她见到郁白声态度却十分亲切熟稔。
“黎姐，你今天身上这件大衣很衬你。怎么有空光临？”郁白声同样笑得很甜，一进门就开始夸人。
“嘴挺甜。今天老爷子牌友凑齐了，我替他来一趟。”黎明月说着话，很快也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边潮，“对了，这位是？”
“我一朋友，来这里小住。”郁白声两边都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是黎姐，房东的千金。”
“你好。”边潮礼貌性点了点头。
“哦，之前电话里和你提过有朋友要一起住进来，原来是他呀。你长得帅也就罢了，没想到你朋友也这么帅。果然长得好看的都在一起。”
郁白声：……
黎姐！您这话有歧义啊！什么叫“在一起”！
不过郁白声不急着自证，而是简单地把店里情况大概说了一遍：进账多少、哪些需要补货等等。
“嗯，账目我看了。那个总在店里赊账的老油条能还钱，多亏了你。还没吃饭吧？这会时间还早，姐请你。朋友也一起吧？”
“谢谢，但是不用了。”边潮这次答得很快。
黎明月没想到被拒绝得这么直接，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郁白声见状立即打圆场：“我朋友他是觉得第一次见面，让一个女孩子请客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我们已经煮了些吃的，不用姐姐破费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嗐，跟姐客气什么，姐姐可不差钱。天天吃家里煮的东西多乏味。要懂得享受生活，偶尔也要改善一下伙食，就吃海鲜怎么样？”黎明月笑眯眯看向郁白声，就要拍他的肩，却发现中间不知什么时候隔着一个人。
“抱歉，我海鲜过敏，就不去了。”
边潮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静，语气甚至可以说是礼貌而温和。
“那小郁你呢？我记得你可是最喜欢吃虾的。一品鲜就很不错。”黎明月依旧笑眯眯地问。
瞬间，一左一右两道视线就同时落在了郁白声身上。
这是一定要他做选择了。
郁白声眉心微跳。
一顿饭和顿顿饭他还是分得清的。
“黎姐，你忙了一天肯定也累了。现在天马上也要黑了。你一个女孩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几个糙人吃什么都行的。不如下次，下次你和我说个时间，我一定空着肚子来。”
黎明月的目光在郁白声和边潮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眼，最终落在郁白声身上，随即一笑：“那说好了，下次约你，可一定来啊！”
“美人相邀，敢不从命？”郁白声也跟着笑。
“得了吧，就会捡些好听的话来哄我。”
把黎明月送上车，看着那辆红色的超跑驶离了街道后，郁白声提着的气终于松了：总算结束了，还好黎明月没有坚持。
“她喜欢你。”
“啊？”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郁白声一惊。
不是，你们大老板走路都是没有声响的吗？
郁白声转过头时，边潮的视线还落在已经远去的跑车上，听见郁白声说话，这才也转过头来，看着他。
神情严肃得不像是在开玩笑。
郁白声：呃……你是没看见她那磕cp的嘴角，比AK还难压。
“人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我压根不在考虑范围。”
听见郁白声这样说，边潮脸色和缓了一些，可又接着扔了一个炸弹：“你喜欢她？”
什么喜欢来喜欢去的？您难道就没有别的话题可以聊了吗？
方原来给边潮做检查的时候，他不是挺敏锐的吗？怎么这会子大脑探测器迟钝成这个样子？
不过，自己现在不想和边大老板谈论情感问题。
“我还是比较喜欢钱。”
边潮笑了。
郁白声插科打诨，以为这事翻篇了，但是身旁的人又突然问道：“你还要和她一起出去吃饭？”
怎么，这事是过不去了吗？
“呃，那只是客套话，就和‘下次一定’差不多。而且我也没空去那么远的地方。过两天我还要去趟北街。”
郁白声怕边潮再多想，又主动解释，转移话题：“那里有家儿童福利院，我十八岁以前都住在那儿，定期会去看看，不然老院长要念叨。她从小看着我长大，对我很照顾。”
“嗯，那我和你一起去。”
见边潮松了口，不再抓着自己要不要和别人吃饭一事不放，郁白声立即点头应好，还不忘夸他善良有爱心之类的。
回到餐桌上，在对面犹如实质的目光下，郁白声连喝了三碗排骨汤才得以放下碗，喘口气。
“你喜欢喝的话，以后都由我来做吧。”
“不用不用，那太麻烦你了。你还是个病人呢。”
被人连声拒绝，男人眸色一沉，不过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很快恢复了自然，挂起了温和的笑容，甚至饭后连碗碟都收拾干净，根本无须郁白声动手。自觉分担家务的男人一定要加一分！
郁白声觉得眼前的人其实还是好相与的，只要时不时夸上一夸，哪怕呛他几句，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得纯良无害好沟通，偶尔亮一亮爪子，却也可以应对，把毛捋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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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街相较于郁白声现在住的地方还要冷清偏僻些。早晨稍稍落了一些雨丝，天蓝色的墙体多了几点水蓝色，石板路也被映得发亮。
穿过小公园围栏边成排的金桔树，就到了他们要去的日月河儿童福利院，再没有其他建筑物。
于是旁人的到来能为福利院增添不少热闹，尤其今天还多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郁白声显然在这里的小孩中地位超然，他一进大门，就被簇拥着去了室内的活动房，连带着边潮也切身体会到了被围着的热情和好奇打量的目光。
郁白声来过很多次，没几分钟就融入了这个朝气活力的群体。孩子们开始拆自己的礼物，而他则揶揄着往其中一个圆脸微胖的小男孩嘴里塞吃的。
“多吃点核桃，能补脑。”
“你的意思是我笨喽？”小男孩一边瞪着小圆眼，一边鼓着腮帮子狠狠嚼递过来的已经剥好的核桃仁。
“还以为你会领我的情。不过你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郁白声无所谓地笑了笑，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亮。
“渣男！”
“哟，你小小年纪，还知道‘渣男’啊。”
边潮看着和孩子们打成一片的郁白声，觉得自己好像对他的知之甚少，对他生活的圈子隔着一层雨雾，一如今晨北街飘着雨的街道。
郁白声于他，很好懂，也很难懂。
郁白声说他爱钱，可边潮知道，除了钱，他还有别的在乎的东西，只是被掩藏着，不会轻易示人。
“好了孩子们，学习时间到了。”
说话的是儿童福利院的院长，一名五十多岁的女士，盘着简单的圆髻，一身黑色长裙，严谨整洁中又透露着和蔼可亲的气韵。
她站在门口，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孩子们纷纷朝她看去，噤了声，却没有要立刻起身离开的意思。
“小鱼儿，一早听说你要来，没想到这么快。”
“什么事也没有回来重要啊，自然要趁早。院长大人，您不欢迎？”
“这是你的家，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哪里有欢不欢迎一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十分自然熟稔，顺带着简单介绍了一下边潮。
“模样俊俏，难怪那群淘气包没跑去院子里疯，都围在活动房里看人了。”
“他脸皮子薄，您就别打趣了。”
“好好。”院长一张脸上笑意不减。
“今天小鱼哥哥来了，好看叔叔也来了，吴奶奶，可怜可怜我们，就放一天假吧～”小胖子自小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见此情状，立即撒娇卖惨。
其余小孩子见了也跟着起哄，一叠声地喊：“可怜可怜我们吧～”
最终，郁白声和吴院长两人另去了别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聊，说是很快回来，留下边潮一个在活动房里看小孩，耳边是叽叽喳喳的说笑声。
看了一圈，边潮发现刚刚那个圆脸微胖的小男孩还在往嘴里塞核桃仁，睁着一双大眼睛，嚼得十分努力。
十分钟前，这些核桃仁还在核桃壳里。一双修长白皙、不失灵巧的手敲开，发出清脆的声响。
想了想，他凑过去和小男孩搭起话。
“好看叔叔，你也要补脑吗？
你没有哥哥吗？
你这么大了也没有哥哥？
没人给你剥核桃吗？
你也想要小鱼哥哥给你做哥哥吗？
可是你都这么大了，小鱼哥哥做不了你的哥哥了。”
一连串的问句抛出来，每一句都敲得边潮心头一颤，小男孩连气都不带喘一下，丝毫不给边潮回答的机会。最后他还自问自答，言语表情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同情。
边潮又无奈又好笑。
不过想想，青年向来对他都是礼貌性微笑，也没给他剥过……
“这是小鱼哥哥剥给我的。”
见边潮要往罐子里的核桃仁伸手，小男孩立即一把将罐子抱住，警惕地盯着他。
“我这里有巧克力，和你换。怎么样？”
“那好吧。”
果然没有小孩子能拒绝甜食。
边潮单手拿起罐子，挑了一个核桃仁放进嘴里，慢慢嚼起来。
不知是不是这核桃仁是自己“强取豪夺”来的缘故，味道十分苦涩，但他还是坚持把它吃了下去。
两分钟后。
“不好啦！好看叔叔要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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