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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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潮到IDEAL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虽然郁白声没有告诉他酒吧具体的名称和地址，但是找过来也不算什么难事。
下城区的娱乐不多，旧街的酒吧算是其中之一，在寂静的夜晚，有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喧闹。
不过，此时的喧闹不是那种人多时候听不清的嘈杂。边潮站在闪着冰蓝色荧光的灯牌下，就能清晰地辨别出有两拨人在争吵，还是回合制的那种。
凌晨四点多，距离IDEAL打烊也没有多长时间了，边潮可以说是今晚的最后一位客人。
一进门，顺着争吵声看过去，边潮就发现了对峙双方。走近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门口的猜测有误。准确来说，是一群人和一个人的对峙。
只见几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把一个人围在中间，步步紧逼。而那个人，就是郁白声！
“郁白声，你不就是个出来卖的吗？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蒙眼，从这里面挑一杯喝下去，要是挑对了，这些酒水我们买单。要是挑错了，你的这条腿，我们要了。哥几个也算是照顾你生意了。怎么样？”
长桌上摆满了玻璃杯，目测50个左右，里面装的酒似乎度数都高得吓人，而且外观上没有差别，光是看看就让人心里发怵。
仿佛一杯下去，直接能进医院。
只有一杯，里面装的是水。
五十分之一的概率，而且还是蒙着眼。那群社会青年简直把“不讲武德”放到了明面上。
被围在中间的青年一张秾丽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的神情，勾唇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好啊！黄哥果然大气。不管我选的是对是错，今晚过后，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你说得倒是轻巧。”黄猛的那群社会小弟闻言立即拍桌子嚷开了。
“那就再加一条胳膊。”
面对气势汹汹的众人，郁白声十分从容地加码。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
“是我自己说的，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郁白声打断其中一人的话，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周围的其他人听清楚。
他神色平静，说出来的话却是十足的赌徒言论，再配上他野性美的五官，竟生生有了种不顾死活的美感。
“行啊！没想到你这小白脸还有几分血气。”
社会青年们显然被郁白声这样子震住了。
“店里有监控，黄哥可要说话算话。”
“这个自然。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够豪气！”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郁白声也不忸怩，径直走到摆满酒杯的长桌前，戴上眼罩，拿起了其中一个杯子。
“等等！别喝！”
突然从角落里冒出一个声音，黄猛等社会青年没料到，纷纷转头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郁白声举杯的动作也是一顿，扯下了挡住视线的眼罩，转过身来。
边潮？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在家里吗？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你怎么来了？”边潮的出现显然在郁白声意料之外。
“这么晚你还没回去，我不放心。这附近酒吧不多，找过来也不费事。”边潮走近，一脸担忧，“你不要和他们下这种赌注，很危险。”
“这人是？店里新招的人？还是——你相好？”社会青年黄猛上下打量了突然闯进来搅局的边潮两眼，难得按住了脾气，没有立即发作。
“这脸不错，下海挂牌能赚不少。哪天要接活了，我倒是可以花钱。”
“他不是IDEAL的人。何况我们之间的事，和他没关系。”郁白声的语气冷了下来，“还有你，赶紧走。这事跟你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能处理好的。”
“不行。我不能看着你被他们砍胳膊砍腿！”边潮身形不动。
“哥几个可不是来看你们在这演深情的。要喝就赶紧喝！”
“怎么？对我没信心？”郁白声没有理会此刻已经明显不耐烦的一众社会青年，而是朝着边潮微微一笑，“我倒是对自己挺有信心的。”
郁白声说着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众人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似乎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但很遗憾，郁白声依旧神色自如。
“是水哦！看来今天，黄哥要破费了。”
怎么可能？郁白声这小子的运气竟然这么好？
看着酒精测试仪上的数值，众人皆是不可置信。
“我其实运气一向平平，今天大概是沾了你的光，侥幸一回。”郁白声看向边潮，又转身对着黄猛，“恩怨一笔勾销。黄哥这样的人，想必有信有义，不会和我一个小人物计较，毕竟我只是一个出来卖酒的。”
黄猛等一众社会青年虽然平素逞凶斗狠，但还算重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这帮人能在附近几条街混得开。
见到那群人真的离开了IDEAL，边潮才移开了刚刚一直握在手里、随时准备报警的移动终端。
相比于边潮一副紧张样子，郁白声表现出来的简直就像无事发生般。
甚至趁着边潮还没反应过来，他还去了吧台给人家调了一杯酒。
“尝尝看，‘午夜玫瑰’，我自己调的，给你压压惊。”
面对吧台上推过来的漂亮饮品，边潮无意品尝。他想了想，开口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可以和我说的。”
听到这话，郁白声弯唇一笑：“每个人都有不和别人分享的秘密。你也同样有事情瞒着我，不是吗？”
是。
边潮没法反驳。
见眼前的人情绪低落，郁白声还是不忍：“放心，我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知道怎样保护自己。倒是你，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吗？”
眼前的青年在IDEAL闪烁着的蓝紫色灯光映照下显得更加瑰丽和摄人心魄。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地敲击了几下透明多棱水晶玻璃杯，将它往边潮的方向又推了推。
“放心。口感清甜回甘，不醉人。”
边潮低头盯着那未经修饰、泛着淡淡光泽的干净指甲和修长如玉的手指，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盯了几秒，边潮接过杯子，举了起来，慢慢喝了一口里面颜色漂亮的液体。
“白声，我只是想起来很少一部分。在我没有足够的能力确保你的安全之前，我想你还是不要被卷进这场纷争里来。”
闻言，郁白声无所谓地笑了笑：“那是你的私事，我尊重。”
虽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是边潮心里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微妙。
“你喝完了，杯子放吧台上就行。不介意再等我一会吧？”郁白声转身离开吧台，往包厢方向去。
“你难道还要……”
边潮面露疑惑，欲言又止。
郁白声解释道：“我去仓库拿点酒，不然你以为是去做什么？”
似乎是料到了边潮在想什么，郁白声一张俊脸黑了好几个度。
“真当我在这儿挂牌呢？小爷我可贵着呢！”
说着郁白声朝男人森然一笑，微微上挑的眼角露出挑衅的意味。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坐着。”
边潮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杯子。哦，这朵“午夜玫瑰”扎手得很。
他依言在吧台边调了一个高脚凳坐下，莫名有几分乖巧。
等郁白声忙完，两人出了IDEAL，在清晨六点的街道上并排走着。
11月下旬的下城区已经进入了冬季，尤其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清晨，朔风扑面，不免寒冷。
郁白声虽穿得不算少，可也禁不住，不自觉往身边的热源靠近。
边潮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立即把自己的外套给人披上。
“穿着吧，挺冷的。你不要嫌弃。”
“嫌弃什么？”郁白声握着外套领口的手一顿，声调都高了几度，“你不要忘了，这件衣服还是我帮你挑的，花的我钱！”
越说郁白声觉得自己越占理，那一点披别人衣服的不好意思全没了，随即把外套往身上拢了拢。
想了想，郁白声又觉得自己态度是不是有点差了，旁边可是将来给钱的主儿。于是他侧朝“发财树”看了看，观察其脸色。
没想到这“树”不仅不恼，还笑眯眯地和自己对视上了。
“怎么了？”边潮问。
“没什么。不早了，快走吧！”
“好。”
“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
“那50杯，你是怎么选对的？”这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边潮忍不住开口。
“如果我说只是单纯运气好，你相信吗？”
边潮：……
他确实不太相信这只是单纯凭运气。
看着边潮的表情，郁白声笑道：“神吧？可真是凭运气。大概，是沾了你的光。毕竟，命运总是眷顾有钱人。”
“如果真能帮助到你，我将很乐意。”
不愧为有钱人，这饼画得十分出色，不过现在望饼止饿怕是不能够。
“对了，你饿吗？去吃早饭？”
“好。”
好好好，除了“好”就没有其他字儿了吗？真是的！
“只有面。”
“好。”
“素面！”
“好。”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