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柳生飘雪》船只

18、告白

　　柳生也在心里为迹部感到高兴，他终于恢复正常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地很不喜欢幸村他的打球和赢球方式，比起在网球场上真刀真枪地互相较量，为输赢争得头破血流，幸村那样从比赛一开始就精心布局，让对手一步步走进自己设下的心理圈套，直到对手在场上毫无招架之力，这样的获胜方式，在柳生看来，太过阴森了。

　　只是迹部虽然破解了幸村的灭五感，但是幸村的绝招可不是只有那一个，迹部的实力也不仅如此。

　　但是之后的那些绝招，总不至于会对迹部的精神造成伤害。

　　柳生对于这场比赛的输赢倒不是十分看重。

　　但是场上的两人却是谁也不服输，抢七局一直抢到了几百分的程度，还没有分出胜负。

　　柳生还是第一次看见一向光鲜亮丽的迹部一次次地扑倒在球场上救球拿下那些来之不易的关键分。

　　这大概就是属于这些网球选手内心的骄傲和坚持吧，有些比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的，柳生对迹部的态度也改变了许多。

　　原本觉得他不过是个爱面子的少年，这会儿却也被他这样不管不顾的坚持所打动。

　　虽然迹部最后还是输了比赛，但是柳生却觉得他很了不起。

　　敢于挑战神权的人，都很了不起。

　　最后一场是冰帝和立海大的后辈之战，双方都很默契地将下个年级最有天赋的球员放在了单打一号，最后一场比赛，也是两队的未来之战，柳生知道，日吉已经内定是冰帝网球部的下一任部长了。

　　又是经过一番苦斗，最终还是立海大的后辈切原更胜一筹。

　　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切原已经在世界赛的舞台上历练过一遍，论实力和经验比起日吉肯定是要厉害一些。

　　两校之间练习赛较量的结果就以立海大五局三胜胜出。

　　柳生看完比赛就回家去了，因为比吕士哥哥待会儿也会回去看她。

　　想了想还是给迹部发了信息，“比赛很精彩，冰帝网球部很厉害！”

　　迹部并没有回复自己，柳生猜测迹部这会儿估计还要忙着招待远道而来的立海大诸位，虽然输了比赛，但是迹部可不是那么没有风度的人。

　　因为本来说好比完赛就会来看自己的比吕士哥哥，差不多傍晚时候才到，据说是迹部用心招待了他们。

　　柳生又和比吕士哥哥聊了好一会儿，他才急匆匆赶回神奈川，虽然这个星期没有出门，但也还算是过得丰富。

　　送比吕士到车站，柳生回到高桥宅的时候，看见门口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走近看才发现正是迹部。

　　不同于平时总是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这会儿的迹部看上去好像有些失落，还是穿着早上比赛完的那套冰帝运动服，大概是之前的比赛太过激烈，衣服看上去有点脏，迹部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用力过度后的脱力模样，也许白天的比赛对于他来说也很吃力吧。

　　“真是不华丽的一天。”迹部像是在和柳生抱怨着什么，“你该不会在心里嘲笑本大爷吧？”

　　“夸下海口要让在你面前给幸村好看，结果却打了这么一场不华丽的比赛。”

　　“我输给了幸村，冰帝也输给了立海大。”

　　迹部还真是很难得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所以柳生觉得幸村那人真的很可怕，和他比完赛尤其是输掉比赛的人很难有不怀疑人生的。

　　“比赛输赢不是很正常的吗？下次赢回来就好了。”

　　柳生拍了拍迹部的肩，低声安慰道。

　　“一般的比赛是那样没错。”

　　“但是这次的比赛不一样。”

　　“我答应过你，一定会赢幸村的，我们说好的，我赢了幸村，你就再也不提立海大的那些事。”

　　迹部在意的并不是这次比赛的输赢，他在乎的这场非赢不可的比赛，他没有赢，人生中会有几次比赛，是非赢不可的呢。

　　这让一向骄傲的他感觉到了挫败。

　　“我想那天我忘了告诉你，就算你不赢他，我也还是会做到那些事。”

　　“我不是希望看见你赢幸村才去看比赛的。”柳生走在前面，和迹部在家附近的地方一边闲逛，一边闲聊，不远处的路边正好有把长椅，两人走了一会儿，都坐了下来。

　　“今天在赛场上，我看见你破解了幸村的灭五感那招，其实你已经战胜了自己。”

　　“是这样吗？本大爷当然是最华丽的存在！”迹部像是稍稍恢复了他的信心，但脸上还是有些不甘心，“下次，下次在场上再遇见，赢的人一定会是我。”

　　“迹部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比起我。”

　　比起那个已经离开的柳生飘雪。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至少你敢在赛场上和他正面交锋，不像我，每次都只会躲在一边，吓得落荒而逃呢！”

　　迹部当然也明白这会儿柳生这么说，只是安慰输球的他，但心里也还是感觉到了温暖。

　　“感到害怕了吗？”

　　“对黑夜感到害怕了吗？”

　　迹部突然没头没脑地说着这些，柳生不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在赛场上，幸村对我使出灭五感的绝招之后，我只感觉到眼前都是黑暗。”

　　“我问自己，感到害怕了吗？”

　　“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就算是黑夜，本大爷也可以将它变成白天。”

　　“这样想，就不会再害怕了。”

　　迹部说完话，将他手上的运动护腕给摘了下来，然后看着柳生手上那条用来遮挡伤口的护腕，低声说道，“之前我就想问你，平时也不见你运动，戴着那个东西做什么？”

　　更重要的是，那条运动护腕，还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配套运动器材，柳生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衣柜里头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但是想想柳生飘雪本来就算是立海大的学生，有这种东西也很正常吧。

　　并不想让迹部知道这原主之前做过的蠢事，柳生嬉皮笑脸地解释道，“你没看见过我运动，就觉得我不会运动吗？太小看人了吧？”

　　“那就当你会运动，是我小看了你。”

　　迹部递着自己的那条冰帝网球部专属的运动护腕，看着柳生，认真说道，“比赛之前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应该不会忘了吧，虽然今天我没有赢，但是，你说过你还是会做到那些事。”

　　“你手上的这条护腕，不太符合本大爷我的审美，看着可真是糟糕。”

　　迹部想要让柳生当着他的面把这条护腕给换下来，但是柳生并不想他看见手上留下的疤。

　　“我一定换，但你这护腕今天比赛的时候就是在用着的吧，看起来好像不太干净，等我拿回去洗一洗再换上。”

　　“你这不华丽的女人，居然还敢嫌弃我的东西！”

　　迹部没有强迫柳生立刻换上他的护腕，只是想要验证之前仁王和自己说过的话有几分正确。

　　仁王说柳生在转学到冰帝之前，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是出了不太开心的事情。

　　他今天特地问了柳生比吕士，但是那个家伙含糊其辞，口风比谁还要紧。

　　只是，迹部想起自己认识柳生以来，她手上的运动护腕从来没有摘下来过，她很少运动，看这个样子，那么仁王之前和自己说过的猜测就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真的没有想过，柳生居然会做那样极端的事情。

　　但是那都发生在过去，在他并不认识她的过去。

　　心痛之余，他只想做点什么。

　　他无法改变她的过去，只能参与她的未来。

　　“我之前和你说，忘记在立海大的事情，在冰帝重新开始，你说就算我输了，你也还是会做到。”

　　“那可不仅仅是换掉这条护腕这么简单。”

　　迹部突然觉得，虽然今天自己的状况很糟糕，但是现在却是说那件事的最好时机。

　　“我希望换掉的，除了你的护腕，还有你心里的人。”

　　“从今以后，你的心里不可以想着其他人，只可以有我一个人。”

　　“还有，之前我在车上故意亲你，我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流氓。”

　　“我会负责到底的。”

　　“我今天只是告知你这件事。”

　　“你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迹部景吾，在他国中三年级这年，输给劲敌的那一天，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的时候，和他喜欢的女生告了白。

　　最不符合他的华丽美学的是。

　　雄赳赳气昂昂地说完那些话之后，他还没有等到女主人公的答案，就一个人坐上车跑回家去了。

　　正如他说的，他不是来申请她的同意的，只是告知她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