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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谁道故剑情深 ...

  •   本是人间痴情种,奈何生错帝王家。
      原作中的一句批文,便是主角二人的半生。
      颜猷在这个世界里,倒是戏份多了些,好歹活到了第二卷开头,《思故渊》这本书是少有的从人间俗世写道修真妖邪的长篇,颜猷在这是个活了一卷半不到的十八番,但故事的开头,他也算是重要的角色。
      顾渊生在诸国最强的盛国,是先皇后膝下唯一的孩子,本是天命帝星子,却无奈生父是个浪荡子,老皇帝妃嫔多,儿女更是多的记不清了,先皇后虽是丞相嫡女却性子木讷,本就不得宠,死后不久贵妃就被扶持为继后,顾渊的母族只余下几名不成器的表兄和孤苦无依的老人,丞相重病后更是一夜倒台,年幼的顾渊在吃人的深宫里位置变急转直下。
      不受宠又没了母族的皇子,只余下血统高贵一个说法,继后想除掉他,皇帝不在意少一个儿子,见风使舵的下人也抬高脸蔑视着这位落难皇子。
      前些日子还锦衣玉食的小皇子,不过瞬息就搬进了如冰窖般的破败院子。
      颜猷就是在此时来的。
      新科探花郎长身玉立,纹绣青衣,在隆冬大雪里撑伞走进了这破败的小院子,看到被冻晕过去的少年,脱下袄子将人抱起,匆忙送去了太医院。
      那把水墨纸伞就那样落在雪地里,无人问津。
      ......
      “你是谁?”好转醒来的少年皇子看着面前容颜如玉的公子,下意识的后退防备,却只碰到柔软温暖的绸缎枕头。
      像是只小狼一样。
      一直等着人醒的颜猷递过去手中温热的汤药,看顾渊没有想要接的心思也不强求,将瓷碗放在小架上,站起身恭敬规矩的行了拜见里,他眉目温和,像是不会生气的佛像:
      “臣颜猷,是陛下新任的太傅,往后会协助教导各位殿下。”
      说白了,他以后就是顾渊的老师了。
      “那为什么,本殿在这?”顾渊打量着周围,自丞相府倒台,继后就暗地里挑明了太医不必理会自己的死活,这宫里多的是想要他病死的人,却没想到还有人会拉他一把。
      但颜猷表情却坦然。
      “臣日后便是殿下的老师,自己的学生总归是要见上一面的,也是幸好,若是晚来一步,殿下怕是要高热不起了。”
      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他与继后关系不睦,能被皇帝亲任太傅的人必然不是蠢材,颜猷不可能不知道继后的心思,明明只要走开不搭理他就可以相安无事,却偏偏闯进那破败的院落里把他带了出来。
      “颜太傅,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少年皇子眯眼打量他,若是有半点不对,他就要除掉颜猷。
      没有人会无理由的与权力对上,若是真心那自然好,可若不是那就要快刀斩断。
      否则要是留着他人的爪牙在身边,总归不安心。
      “臣,今日什么也没做。”青衫探花郎面色不改,“能为师者,自爱学生。”
      他神色坦荡,像是只是说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外面取伞回来的下人也等候着,颜猷起身道别,转身时却想到了什么,凤目笑着眯起,像是狐狸一样:
      “良药苦口,殿下莫忘。”
      风雪归程,青衫渐湿。
      小架上的药早已温凉,入口苦涩难忍,原是最害怕吃药的年纪,少年却端起一饮而尽。
      这便是他们那算不得正式的第一面了。
      颜猷这个角色是个认死理的,举荐他的文官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向皇帝力荐他为各皇子的先生,而非举荐他入朝为官,探花郎哪哪都好,就是一身傲骨不愿折,哪怕是皇权,不对就是不对,不公就是不公,颜猷无双亲,便无后顾之忧,这权力笼罩的皇宫乌黑一片,若是让他走进来,便是鱼死网破也要争到底。
      文臣爱才,也不愿他卷进朝廷争斗,但所幸老太傅还乡,颜猷的性子又是个极其适合做先生的,殿试上一举夺魁却因容貌过人而被换为探花郎,皇帝也有些许印象,看着颜猷如青松傲竹般,定不会交出昏庸无能的皇子。
      便亲自许给颜猷太傅之位。
      第一天上课时,顾渊端坐在台下,目光锐利。
      ......
      “殿下,昨日功课为何不写?”
      一日放堂,颜猷将顾渊留下,翻出那份只有潦草涂鸦的竹卷,他问的是立身之道,结果顾渊就画了几道涂鸦就交了上来。
      这可不行,这世界里的主角可不能被他教成个半文盲。
      “......不会。”僵持了许久,顾渊冷着脸小声说,“开蒙时的课程,我便没去了。”
      颜猷挑眉,那这便是落了其他皇子一大截了。
      “那殿下是一节都未去,还是有去过?”
      “去过那么、一两次。”老太傅不管逃课的,尤其逃课的还是顾渊。
      开蒙课程,说难也不难,但却也重要,若是学好了那便能越前大步,学不好便连简单的论题也写不出,回想到成年后的顾渊可是个文武双全的奇才,颜猷将竹卷收起,重新取了笔墨宣纸摊开。
      “那这般,臣就要拖殿下的堂了。”年轻的太傅不恼不怒,只是平静的让他搬着软垫到身边落座,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一边执笔默出那大段枯燥文字,一边问他:“君子道可还记得?”
      顾渊诚实的摇头,逗笑了颜猷。
      “那殿下可要好好听了,臣只教一遍。”
      新来的太傅是个奇怪的人,他不似老太傅那般拿着四书五经摇头,也不只交那些虚的大道理,有时末雪消融,他便让学生赞迎春,有人觉得莫名其妙,就会被颜猷手里的小竹板子敲手心。
      “瑞雪兆丰年,这雪要走了,便要期盼它带来好年份好雨水,百姓才能有新的一年好日子过活。”颜猷教人时,总会告诉坐下不识疾苦的皇子们。
      “能为明君者,必忧百姓之忧。”
      如傲竹而立而不屈,是皇宫里难得的好光景。
      顾渊每日依旧会留下补课,有时写字时衣袍小了露出手腕还磨毛了袖口,太傅都会注意到,第二日就会有婢女悄悄带来小包袱,里面是一身料子不算华贵却贴身合适的素雅衣袍。
      “殿下近日进步了许多。”
      颜猷看着竹卷上列举出的治国之道,不失天家威严也不与百姓离心,满意的笑了笑点头:“如此,往后殿下便可按时放学了。”
      “为什么?”
      颜猷挑眉。
      “殿下如今不仅补上了落下的功课,甚至还压过其他皇子一头,已是无需臣再帮衬。”那竹卷轻轻敲在顾渊头上,“再过些年,殿下必有作为。”
      顾渊第一次知道,他的太傅有多认死理。
      彼时顾渊十五岁,颜猷二十岁,已是成为师徒的第三个年头。
      再有三个年头,便要走到第一卷的高峰。
      另一位主角也来到了盛国的皇宫。
      天生异瞳的皇子自出生就被认作不详,也因如此,昭国战败后毫不犹豫的将他这个皇子交来盛国当质子,就算死在他国也没什么人会在意。
      迟瑜看着那些一边好奇一边害怕他长相的人,只觉得自己坐在马车上,还不如牢笼里的犯人,盛国的皇帝虚伪的说着话,脸上却挂着胜者的嘲笑,说是迎接的宴会上也不过是当着那些朝臣折辱。
      一个皇子成了质子后,还不如笼子里被剪舌的雀鸟。
      倒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儿臣来迟,请父皇责罚。”
      “臣来迟了,请陛下责罚。”与酒色喧嚣格格不入的音色,迟瑜看过去,两个人站在殿前,一黑一白,不相配却也相配,少年桀骜、青年温和。
      皇帝今日心情极好,挥了挥没在意他们,只是在颜猷要离开时叫住他。
      “颜太傅,恰好今日昭国的二皇子也在,往后这三年,怕也是要交给太傅了。”
      颜猷顺着皇帝的动作扭头,看到在一片喧闹中面色阴沉的少年,看模样与顾渊一般大,那双特别的异色眼瞳倒是让人一眼就知道是谁,并不意外剧情的颜猷应承下来。
      原作中的主角二人,也算得上是竹马竹马。
      往后他依旧以自己那套子方法教着课,但皇子们渐渐长大了,多的心思也再也藏不住,皇帝膝下多子是好事,可对于有野心的人而言,兄弟太多就不妙了。
      顾渊十八岁时,上头的兄弟已经没了三个。
      “太傅,你觉得谁会赢?”
      顾渊与他亲近的多,总是不顾礼法的靠在他肩上,颜猷若是推开便会装可怜,便无计可施。
      “臣不知。”
      他依旧是那副不为人所触动的样子。
      却突然被人抓紧了执笔的手,十八岁容貌越发如生母艳丽的顾渊看着他,目光灼灼。
      “若是本殿知道呢?太傅愿不愿意赌一次?”
      “殿下要赌什么?”
      “赌太傅。”那双眼里没有玩笑,“若是本殿登上了那个位置,本殿要太傅。”
      颜猷手上停顿的笔晕开大片墨迹。
      “于理不合。”
      “太傅只需告诉本殿,赌不赌?”
      ......
      “赌。”
      皇帝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皇子间的内斗闹得宫闱不宁,一直等待时机的迟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颜猷依旧在他安静的小学堂里,垂眼听着外界刀锋交接。
      蛰伏多年的狼浑身鲜血,一身铁甲来到他面前,脸上带着君王的桀骜。
      “太傅,朕赢了。”
      他输了。
      ——
      是不是很奇怪,这样的剧情里为什么会有颜猷的工作任务。
      那是因为在宫变时,其余皇子派出亲卫前来,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顾渊身后的军师,刀剑刺来时,颜猷并未闪躲,外袍下是被染红大片的白衣,顾渊回来时,已经是残喘之时。
      颜猷濒死,就触发了第一卷的转折点。
      从人间道转向了修仙道。
      顾渊无法接受他刚刚夺回一切就要失去他的老师,太医并不能让颜猷复原,他就去找了方士和道士,但颜猷的时间太短了,那些人没法及时赶来。
      就在新帝几乎绝望的时候,重华道下山的仙者注意到了这位人皇。
      “仙者不能干涉凡人生死,但若人皇愿意入我重华派,我便能将他留在陛下身边。”
      那狗屁方法就是将颜猷炼化成剑灵,成为顾渊最宝贵的君子剑的剑灵。
      真讽刺。
      愿意为太傅做到此种地步的帝王竟然会在第二卷将其折断。
      入仙道的前几年,顾渊依旧是从前的样子,喜欢陪在身为剑灵的颜猷身边,整个重华派都知道有个喜欢剑灵的疯子,但好景从不长久。
      作为主角,顾渊的天赋极高,几乎成为同辈之最,被收入掌门坐下成为亲传弟子,而在典礼上,掌门的第一句话就是:
      “此剑为凡铁所锻造,不适宜。”
      像是一句话打开了堵塞的洪水。
      或许入仙道后看到的所有都不一样了,曾经皇宫中难得一见的傲竹也成了常见的东西,周围的所有人都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与皇宫不同,修道只说强弱,顾渊曾因为弱小而被人踩在脚底,天性不服输的人,换了环境也不会改变。
      开始拼命的修炼,开始各处搜寻神兵,即使他已经成为重华派新任的掌门,但却始终里极致差一线。
      “或许是因为本命剑吧,一把凡间的君子剑,在凡间是上品,但在修真界,却连路边的石头都不如。”
      弟子们随口念叨的那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在下次大比时,顾渊取出了尘封已久的君子剑,颜猷出现在他身后,但顾渊却一次也回头,走上了擂台,面对对方使出全力的招式,顾渊挥剑,不出意外的,君子剑被斩断,甚至在术法的威压下被碾碎。
      颜猷因此重创隐藏在剑鞘里。
      顾渊察觉到剑灵气息的消失,出生一招制敌,看着擂台上无法拼起的剑刃,只是让弟子将碍眼的东西去除。
      “掌门,这剑......”
      成为仙道魁首的顾渊闭眼,“此剑非我道。”他划破手掌,捏诀气势,隐起的颜猷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在慢慢消散,无奈的摇头。
      顾渊解开了本命剑的契约。
      “连同剑鞘,入剑冢。”
      轻飘飘一句话,便斩断多少年的纠葛。
      那把曾经愿意用天下换取的君子剑,成了连形也不再有的碎渣。
      更换本命剑后,顾渊站于最高峰,更是被推举为除魔大阵的守阵者,在仙魔战中,却意外发现迟瑜成了新任的魔君。
      至此开启他们相爱相杀的故事。
      或许是原作者修改过故事的走向,第一卷的颜猷或许也曾是重要的角色,但最终在写作途中不断修改,最终,成为了可怜的工具人。
      ——
      “真是稀奇,顾渊不像是有执念的样子。”
      【本次世界,重启原因是另一位主角】
      颜猷挑眉,“迟瑜?”
      稀奇了。
      系统将现在的情况展示到他面前。
      当年君子剑入剑冢后不多日就被盗走,因为碎裂成太多块,重华派并没有人注意到一把凡铁剑的消失。
      盗走他的人就是迟瑜,当年逃回昭国后因父兄意图将其献祭给上天而触发剧情,一天之内,昭国皇宫血流成河,天生不详的二皇子行踪不明。
      事实上是入了魔,还因为主角光环飞速成长为魔君。
      迟瑜盗走剑后砸了不知道多少宝物才把颜猷勉强聚气,最终那把被仙道厌弃的凡铁,被炼做魔君臂上双刀,这就已经相当超脱了。
      迟瑜还带着他参与仙魔大战,杀到顾渊面前去了。
      颜猷:你是懂把情况搞复杂的。
      主要他打不过啊,颜猷穿回来的时候顾渊的剑都已经快要捅到迟瑜身上了。
      池鱼思故渊,你们是懂相爱相杀的,但是这次要是真捅上那绝对只剩杀了。
      “系统,开个外挂吧。”否则他怎么和顾渊刚。
      ——
      迟瑜落败,眼看躲不开,正准备自爆内丹和顾渊一起死,就被一双手侧身搂进怀里。
      看清人的瞬间,迟瑜睁大了眼。
      雪发红衣狂狷,但容颜如玉。

      那把君子剑认了主,成了妖邪模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谁道故剑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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