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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萧南成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在京郊租的房子,小厮三安见着世子的马车回来,赶紧凑了上去。

      他今日可憋坏了,若不是世子怕他跟着被熟人认出,他就去为世子爷的清誉冲锋陷阵了。

      “怎么样啊,世子你有没有把她们的酒楼闹得鸡飞狗跳?”三安一脸期待的问:“有没有把那永欢楼的匾额摘下来狠狠一砸,让她们吓得跪地求饶。”

      萧南成一脸黑线道:“没有。”

      “没有?”三安不敢置信。

      萧南成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本世子可不会做这种流氓行为,本世子要通过正当手段让那岑玉棠付出代价。”

      三安一拍脑袋,笑得狗腿:“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萧南成取了面具扔到了三安手上,一张俊美无双的脸露了出来。

      三安接过面具,还是好奇:“那世子你今日带着那八个壮汉是去干嘛?”

      萧南成:“……”这货能不能滚。

      三安觉得空气中带上了几分冷意,聪明如他,立马觉察出了萧南成的情绪不悦,于是果断换了个话题。

      “世子,明天就要升堂了,你都打点好了吗?”

      “什么?”萧南成有些懵。

      三安一看萧南成的表情,笑意顿时僵住,声音都有些发虚:“给差役的当值钱,给师爷的润笔钱,给皂吏的杀威棒钱,最最重要的是给京兆尹大人上庭的辛苦钱。你不会一个也没打点好吧。”

      萧南成不屑一笑:“谁规定的要给他们钱,朝廷还是圣上?朝纲律法都没写,我凭什么要打点他们。”

      三安苦笑一声:“世子啊,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进不去呀。”

      萧南成道:“不信,我有理有据,天子脚下,这京兆尹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

      次日天蒙蒙亮,岑玉棠就起床梳洗,她随意披上一件素衣,又简简单单盘了头发插上木簪,不施粉黛,倒别有一番冰肌玉骨的素净美。

      她轻轻出门,不打搅母亲和弟弟,因着怕二人担心,她没将此事告诉他们。

      卯时,当京兆府的门子迎着晨光打开漆门时,就见一素衣女子直立在石狮子旁,看样子已等待许久。

      门子也不奇怪,开口问道:“你是原告?”

      岑玉棠道:“我是被告岑玉棠。”

      门子有点惊讶,倒第一回见这么积极的被告。

      岑玉棠笑着给他塞了把银子,门子立马张开嘴咧笑道:“先进来吧,堂上的诸位大人一会便到。”

      岑玉棠跟着他进了大堂,迎面而来的是大红的天花板,冲击力极强,再见一匾额,上题“奉公执法”,京兆尹的公椅正对东边,后边是一壁画,画上碧海云天,仙鹤朝日,倒和影视剧里的公堂没什么区别。

      岑玉棠挑了一个跪垫作势就要跪下,门子拦住了:“不必跪得如此早,大人来时再跪也无妨。”

      他顿了顿又道:“这跪垫有几年了,里头棉絮都跑没影了,我去后头拿个新的出来,你呆会跪着也该好受些。”

      岑玉棠连声拜谢。

      门子拿着新跪垫出来的时候发现堂前除了岑玉棠还多了一人。

      这人带着狐狸面具,宽肩窄腰,气质出尘,一身玄袍颇有种少年意气风发之感。

      那人站着和岑玉棠在说话。

      “岑姑娘不会以为来得早就能赢官司吧。”

      岑玉棠没理他,正巧门子走了过来,萧南成看了眼门子手上的新跪垫又看了看地上已经残破不堪的跪垫,皱眉问:“有两个人要跪呢,怎么只拿一个出来。”

      门子僵硬笑了笑:“只有这么一个新跪垫。”

      “你们京兆府这么寒碜?”萧南成啧啧道:“罢了罢了,我不和女人抢东西,给她吧。”

      门子:“……”

      岑玉棠“……”这家伙脑子似乎不太好使。

      说话间,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大人,他们整理着官服,各司其职。岑玉棠一一看过,都是她事先打点过的。

      再一会一群扛棍的皂吏进堂,门子就知道京兆尹已经到了门外,他让二人跪下,忙去门外迎接。

      不久一声“京兆尹大人到”传进堂前,众人都肃静了下来。岑玉棠跪得背脊笔直,余光瞥见旁边那人还是未跪,松松散散站在一旁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现任京兆尹姓金,名曰金齐善。金大人生的慈眉善目,像个慈祥的小老头。

      只是岑玉棠知道这金齐善不是个好东西,原文中他徇私枉法,贪污受贿,是这京城众多豪绅大族的一把最坚韧的保护伞。

      《池中之物》的男主欧阳瑾是个真暴君,独断专横,信奉强者为尊,他放任朝堂党政,尔虞我诈,以此巩固自己的皇权,他视人命为草芥,丝毫不在乎贪官污吏如何迫害百姓。

      金齐善就是这样畸形统治下养出来的一条盘踞在京城的毒舌。

      岑玉棠为了打点他,昨晚让人给他送了一整箱金条,虽然金条是季林川的,但她还是肉痛的不行。

      金齐善落了坐,面色不善的看向还未跪下的萧南成。

      萧南成不情不愿的跪下。

      “你是萧南成的什么人?”

      这个问题他昨晚苦思冥想已经想出了回答方案。

      萧南成不假思索道:“我是镇国公世子的忠实仰慕者。前几日在酒楼听到这位岑玉棠岑姑娘公然造谣诽谤镇国公世子,实在让我痛心疾首,世子在边疆抛洒头颅保卫我大夏疆土,谁知这等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竟然在背地坏他名声,大人,你一定要为他做主啊。”

      金齐善道:“可有证据?”

      萧南成从衣襟处取出一封信件,交给旁边的状师,状师接过交到了金齐善手中。

      岑玉棠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面上不显,紧紧盯着金齐善。

      金齐善接过信封,看到信封上的印篆,脸色骤然一变。

      是左相府的专属印篆,他撕开信封展信,落款是左相府江图鹤,又见内容,寥寥数笔都是与萧世子关系清清白白以及他自小已定下婚约,造谣之人实属用心险恶之类的话,明显此信是专门写给他看的。

      金齐善面色复杂看向萧南成:“你这信从何处而来。”

      “左相府的信件,自然就是从左相府那来的呗。”萧南成漫不经心回道。

      金齐善看了又看那印篆,想到这桩案子和左相府扯上了关系,想必也不能随意乱判了。

      可他又想起季林川前几日求了他,还有府里那盒没有捂热的金条,犹豫不决。

      最终他闭了闭眼道:“仅此信件,不能判断岑玉棠构成诽谤罪,昨日详至我案前的还有几起恶意凶杀案件,此等小事就先休庭退堂吧。”

      休庭!如此证据,还不能直接判吗?

      萧南成从前遇事,向来都是各色官员上赶着替他解决,何时遇到过如此情况?

      “草民不明白,请大人说清楚一点。”

      “息讼止争,日后再说。”

      一拒二拖三感化,不过区区民事诉讼,料也得罪不了江家,金齐善理了理自己的袍子,没再看萧南成一眼,下了公椅自行离开了。

      岑玉棠见金齐善走了才慢慢站起身,如此息讼之术,将案件拖个两三月,八成以上的诉讼当事人会被耗空耐心自行撤销诉讼,古代并不少见。

      那盒金子没白送,她一边想着一边大步离开。

      “你等一下,”萧南成追上。

      岑玉棠停住了脚,却没有回头。

      萧南成咬紧牙关道:“咱们走着瞧。”

      岑玉棠觉得自己有病,应该直接扬长而去才对,还走着瞧,切,小学生。

      *

      萧南成这回回府的时候,三安没有巴巴上前了。

      因为他可以八分,不,是十分肯定萧南成会赢不了官司。

      果然,萧南成那副焉巴巴的样子应证了他的想法。

      “世子,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三安果断选择不谈伤心事。

      “不想吃。”萧南成托着头绝望道:“三安,我完蛋了,我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岑玉棠被我告了,要是我真输了官司,那别人不就以为岑玉棠没有造谣,我和江图鹤的事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世子,”三安安慰道:“其实……现在京城里的富贵人家,谁没几桩风流逸事呢,不打紧的”

      好像自从岑玉棠出现,这京都的王孙贵族,好像就没几个清白人家……

      “可是谁家好姑娘愿意嫁给一个断袖”萧南成更加伤心:“背上这个传言,我还怎么娶媳妇。”

      三安抿了抿嘴,沉默了。

      “不行,我一定得赢这场官司”萧南成桃花眼一眯:“你去给我查查这个岑玉棠的全部信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晚间,三安打探消息回来了,见萧南成还坐在原处,似是一直在等他。

      他也顾不得喘口气忙道:“岑玉棠,家住洒金街,有一病入膏肓的母亲还有一龆龀之年的幼弟,幼年父亲担任国子监祭酒,生活还算宽裕,后父亲病逝家道中落,靠她一人在酒楼说书养家。对了,她幼年有定下一门亲事,是当时国子监在读的文生,叫林有昭,是今年的探花郎。”

      “有亲事……”萧南成突然心生一计:“你去安排下人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准备搬家。”

      三安:“世子你说啥?”

      *

      次日黄昏,岑玉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洒金街,为了弥补前几日没赚到的钱,她今日在台上从早讲到晚,从礼部侍郎家的公子讲到大理寺卿家的公子,直讲到喉咙冒烟。

      不过昨天的官司没白打,今日永欢楼人声鼎沸,生意好得不得了,照这样下去,她该攒够换大房子的钱了。

      “你听说了吗?那间凶宅昨晚被人买了。”

      “何止啊,今日就搬进来了。”

      岑玉棠路过刘大妈家,听到议论声不禁驻足。

      那间凶宅就离她家不过两米小路,听说在她穿越来前是住了一家三口,儿子磕了药出现幻觉,把父母当成仇敌生生砍死,最后清醒自缢身亡。

      她家大门正对其二楼窗阁,听说儿子就是自缢于那二楼窗前,她有时下班晚,独自回家,总感觉那二楼的窗户在嘎吱嘎吱的,似有人在里面推来推去,定睛一看,却是风吹。

      “那凶宅三年都未卖出去,怎生得如今有人肯买了?”岑玉棠好奇问。

      刘大妈看到岑玉棠,笑得合不拢嘴:“小岑,刚忙完吧,吃饭了吗?”

      “还没呢,赶回家吃。”岑玉棠又问:“那凶宅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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