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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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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奔去了萧南成的院子,心里期盼最糟糕的事情不要发生。
是她想岔了吧?黑客不追杀他们而去攻击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敲了许久的门,三安正在准备上菜,从厨房里一脸诧异的走出给岑玉棠开门,因为太急,不小心翻倒了调料盘,衣服上全是油渍。
“岑姑娘,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
“你家世子呢?”
“在里头看书呢,咋了?”
岑玉棠抬腿就往里头走,爬上二楼,哐嘡一声把门推开。
三安在后面追着:“岑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啊……”
风从萧南成房间的窗户吹来,三安透过岑玉棠的背影看到房间内空荡无人,只有一本书被风吹的在独自翻页。
“世……世子人呢?”他油乎乎的手挠上头发,站在楼梯上不知所措。
岑玉棠立马转身下楼,楼梯太窄,她的速度过快,三安急忙让开身体,差点没站稳从楼梯上滚下去。
“岑姑娘,你那么急干嘛,世子说不定只是出门散步去了……”
话未说完,岑玉棠已经下了楼梯,看不见身影了。
怎么办,现在去哪找人,岑玉棠跑出去后面对前后左右都萧然的街道一片茫然。
“系统,系统。”
【亲,在哦】
“你能感受到黑客气息吗?”
【亲,黑客距离太远,感觉不到哦】
细细密密的冷汗布满了她的全身,她该怎么向刘喆交代?
“岑姑娘,”三安急急忙忙跑出来,怀里抱着喵呜喵呜叫的金乌,他语气也带着焦急:“虽然不知道你找世子什么事,但你带着金乌,我每次要叫世子吃饭都是靠它闻着气味找着世子的……”
岑玉棠一脸怀疑的看着三安把猫放在了地上,金乌冷傲的瞥了一眼岑玉棠然后喵呜喵呜的朝一条巷子里跑去。
她立马精神起来,追了上去。
没想到金乌看着胖头胖耳的,攀檐跳墙丝毫不费力,偶尔见岑玉棠跟不上还停下来舔两下爪子。
京城的坊间四通八达,多曲折悄寂的小巷,这么七拐八拐下来,岑玉棠感觉自己都出城了。
突然,金乌站在一间民房低矮的瓦墙上不动了,岑玉棠双手攀上瓦墙,露出了半个脑袋。
她看见一个拿着大砍刀的背影,砍刀对着不远处一个身形瘦削,面色苍白的少年。
少年唇间带血,明显是强行催用内功所致,一头束发被风拢于身前,持剑半跪,颇有种英雄末路之感。
萧南成握紧手里的剑,再一次挥手挡住来人砍刀,他如今没有内力,这剑于他就如一根烧火棍一样,啪的一下,剑被刀震出十丈开外,他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
砍刀再一次袭来。
岑玉棠见势不好立刻扯过民房门口挂着晒谷子的麻袋,一手撑墙翻了过去,趁着在背后的优势偷袭,把麻袋直接套在挥刀之人的头上。
金乌喵呜一声撞到砍刀侧方,把砍刀压到地上。
“快走,”岑玉棠拉住萧南成,二人拼命的往巷子口跑去。
挥刀之人刚取下麻袋要捡砍刀,就又被一只胖猫扒了脸。
“该死,”他把猫一把丢开,抓起刀朝外追去。
衣袍在奔跑中像后纷飞,萧南成束发的发带好几次扫到了岑玉棠的脸上。
她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吐槽:“你干嘛用这么长的发带束发,碍事。”
“你还有心情关注我的发带?”萧南成神色疲惫,很明显,他的身体吃不太消了。
“你没事吧?”岑玉棠方才问完,萧南成便向前栽去,好在岑玉棠扶住,才堪堪没有栽倒在地。
“我的腿……好像断了。”
岑玉棠:“……”
她咬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一个鸟人都看不到。
追杀之人说不定下一秒就会从某个巷口奔出,然后取了他二人的小命。
岑玉棠简直想丢下他自己跑路了。
但她忍住了,她的余光瞥见的身旁的破庙,扯过萧南成的手,将他整个人扶起,不假思索的进了破庙之中。
庙内杂草铺满了地面,几桩掉了色的神像微微前倾,似在睥睨众生,庙太小,别无藏身之处。她扶着萧南成躲到了神像之后。
“系统,黑客究竟是怎么得到我们定位的?”这个问题她已经疑惑很久了。
【亲,游戏开始时,黑客会获得两个定位仪,在夜晚降临之时,定位仪会接通来自现实世界信号,定位到指定之人的行踪。】
“指定之人,既然今晚指定之人非我,那岂不是我的定位处于屏蔽状态。”
【是这样的呢,亲。】
那没事了,就躲在这里,等到那人走远再出去便是。
她望向萧南成想问问他腿的情况,谁知没由来的就被他一拉,被拢在了他的怀里。
一股淡淡的荼芜香萦上她的鼻尖。
月光下,她对上了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萧南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下一秒,她听到有人破门而进,就在同一时间,萧南成一弯手腕,一只不知名的黑色物矢抛出,那人被刺中心脏倒地身亡。
岑玉棠唰的站起身,判官笔,她在金桥看到过。
她欲上前查看死者身份,衣角被萧南成拉住。
“带上我。”
“哦,对不起,忘了。”她扶起萧南成。
二人慢慢挪到尸体前。
岑玉棠率先伸手拉下尸体的面罩。
一张国字脸,鱼泡眼,鹰钩鼻,没有任何见过的印象。
再伸手摸像他的胸前,希望能从他胸前相交的两个衣襟处的口袋中搜出些有用的东西。
手却重重被萧南成打了一下。
“你干嘛?”岑玉棠瞪他一眼。
“男女授受不亲,”萧南成一本正经道:“我来。”
“可……这是尸体啊。”岑玉棠莫名其妙,干脆坐到一边:“你来就你来,我正好休息休息。”
萧南成把尸体上上下下翻了个遍,最终一无所获。
“和射箭之人是同一批人。”岑玉棠沉声道。
“你的意思是,”萧南成立马听懂了岑玉棠的言外之意:“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冲我来的?”
“有证据吗?”
“直觉。”
一个没有丝毫招架之力的废物和一个有能力的保镖,要她选,她也会先干掉后者。
萧南成陷入了沉思。
舅舅为何遭人追杀,他如今又被何人盯上?一瞬间千头万绪齐齐闪过,他似被人蒙住了眼,面前的一切如同水中花雾中月,观不清道不明。
“密信,”萧南成突然开口:“舅舅在延州之时曾往京中送过一函密信。”
“这就是舅舅一直被追杀的原因。”
岑玉棠猛然起身,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刘喆被追杀是因为穿书者身份,而本应活到结局的方怀危却死在了延州的战场,这是变数,原文中的角色都受着作者给予的命运,走着既定的路线,何以生得变数,唯有黑客。
方怀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才死于非命。
这是条能往下查的思路,可如今延州已经失守,延州突围的少量残兵也已经并入沧州神锐军。
“我们去沧州,沧州有平远侯旧部,”岑玉棠一激动,抓住了萧南成的双手:“说不定我们能从这些人中得到些有效的信息。”
萧南成一怔,默默收回了手道:“你去什么沧州,你要是去了,酒楼怎么办?张阿姨怎么办?你弟弟又怎么办?”
说的也是,她托腮,开始想着对策。
“我可以雇个佣人,酒楼我也可以请假,娥英姐姐能应付。”
“你……不必为我做到如此。”萧南成别扭的转过脸。
岑玉棠疑惑的望着他,想了半晌突然噗呲一声笑开了。
不知名的破庙,阴森的佛像下,少女清冽的笑声伴着夏末最后的蝉鸣在萧南成的心中荡起层层潋滟。
岑玉棠玩心大起,她道:“我非要跟你去不可,万一你在延州看上了别的姑娘……”
“不会。”萧南成郑重其事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答应你,以后都不骗你。”
“行,”岑玉棠一点不信:“我还是要去沧州。”
她视线扫到萧南成的腿:“不过现在是去不了的,我先带你去接骨。”
“麻烦你了。”
“不麻烦,为你,千次万次都值得。”岑玉棠调戏道。
萧南成的脸又红了。
*
庭院无声,清晖枯坐在亭前,与自己对弈。
斑驳的树影游动于地上,桌上,清晖如墨的发上,更显黑夜的寂寥。
“几时了?”
旁边的丫鬟出声:“刚过亥时。”
“过了吗?”清晖洁白如玉的手指拂过桌上的棋盘:“看来是死了啊,他向来守时的。”
他慢慢起身,抖了抖落得满身的花瓣。
“看来确实该走了,”清晖吩咐丫鬟道:“收拾东西时记得把我去岁所得的玉石捎上,本想着找个工匠磨成棋子,却至今还未落得实际。”
“清东西?”丫鬟有些不着就里。
“我忘记和你说了吗?我明天要走了。”清晖笑得两只眼睛弯弯,温柔若水。
“公子要走,可烟雨阁……”丫鬟反应过来,急忙问道:“公子要去哪?”
“去哪?还能去哪,去投奔他的老相好呗。”
丫鬟一回头,望见面色铁青的铁阿劳站在她身侧,浑身一抖,立马闪避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