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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鉴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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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长庚心不在焉的往楼梯上走,在二楼拐角处她停顿了一下,恍然听到馨子似乎在喊她。
她回头,并没有看到馨子人。
也许是幻听,她扭头继续上楼。
走了两步她又重新下了楼,来到厨房门口。
馨子正背对着她在桌台边费力的开椰子。
“馨子姐,刚刚你喊了我吗?”
馨子回头:“是的呀,刚刚取椰子时候看到你进门想问你喝不喝新鲜椰汁,喊了几声你都没理我,就算了。”
盛长庚一直在想事情,没听到。
“走神了。”她走过去,“我帮你。”
她心里一直在打鼓,总害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开了四个椰子,一人倒了超大一杯。
馨子又打开椰壳,把椰肉刮出来,倒进煮沸的燕窝里。
期间盛长庚喝着椰汁,和馨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颗心悬着。
颤颤悠悠。
始终没收到盛长赫的回复。
她决定再拨一个电话。
馨子忽然竖起耳朵:“什么声音?”
就像是什么轰然倒地的声音,带来了一大堆东西噼里啪啦的砸在地板上,听的人心惊肉跳,在二楼父母房间。
馨子紧张的问:“盛先生发火了?”
盛长庚立即打给秦霄:“妈妈,你在哪儿?”
秦霄低声说:“还跟你爸爸和市长夫妇吃饭,怎么了?”
盛长庚想了想,最后只回答:“没事儿。”
挂了电话,她对馨子说:“把彦龙哥喊过来。”
盛家的司机、保姆和安保有单独的一栋小楼,就在他们住的房子右前侧,最靠近大门那里。
门上每天晚上留一个安保,这个房子一楼留一个保姆。
不值夜的人有时候会在,有时候不在,盛长庚记得今晚门上值夜的是彦龙。
馨子赶紧给彦龙打电话,慌张的问他刚刚有没有可疑的人闯进来。
彦龙回没有,只有长赫回来了。
盛长赫是疯了吗?
盛长庚要上楼看看,馨子死死拉着她:“长庚,别去,伤到你怎么办?”
家里人都很怕盛长赫,所以彦龙来是来了,依旧不敢贸然上楼去阻止,而是打给邵慧汇报情况。
邵慧是爸爸公司的行政员工兼盛家管家,家里用人出行等事务都是她安排。
邵慧人常过来,但她不住在这里。
邵慧也不知道怎么办,说要问问负责长赫事情的风控小组组长。
封控组长倒是反应极快:“砸了多久了?”
“很久。”
“既然已经砸差不多了,我们已经没有可做的了,剩下的等盛总回来指示。”
额……
盛长庚这下算看出来了。
但凡盛长赫的事情,大家都一个态度,能拖就拖,能推就推。
家事还是家人自己处理,她让彦龙去前楼看看今天晚上都有谁在,全部喊过来。
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谁让盛长赫是个打起架来特别狠辣的小混蛋。
只能靠车轮战,一哄而上把他按住。
彦龙刚一走,盛长庚决定先拉着馨子去楼上探探风。
偷偷看看砸成什么样了。
刚上了两步台阶,就见盛长赫从楼梯上一步一步下来了……
馨子直接畏畏缩缩的退了下去。
剩下盛长庚一个站在台阶上,在关心他和由他去之间犹豫,但脚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台阶。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他问:“秦霄在哪儿?”
他现在不正常,周身的戾气,充满了想要破坏什么摧毁什么的恨意。
盛长庚猛地转身,决定避开他。
却被身后的人一步赶上,扯住她手臂就像扯一块破抹布一般,盛长庚一屁股挣坐在最后一阶台阶上,他却回身直接把她扛到了肩膀上。
馨子傻眼了。
盛长赫吼她:“去开门!”
馨子愣了下就真跑去开门。
盛长庚觉得他现在是打算扛着她去找爸妈,一听吃饭对象她已经知道今晚的聚餐多重要,她俩这德行去了,盛正阳一定会揍死他们。
盛长赫拆了家那肯定是不怕死了,但她怕!
盛长庚一口咬在了他后背上,隔着夏季棉质的衣料,她还是咬到了肉。
肯定咬疼他了,他一把将她甩到了地上,盛长庚不顾跌倒在地的疼痛,打着滚坐了起来,看到盛长赫又俯身来抓她,她用力踢踏着往后移动,撞上了主厅的茶几。
茶几上的花瓶连带瓶内的鲜花都被撞得晃了两下,落到地毯上。
没碎。
水撒了一地。
盛长庚去够花瓶,他却一脚踢开,花瓶狠狠地撞上茶几的腿,哗啦一声。
玻璃碴子碎了一地,有些甚至溅到了她腿上。
她用手臂侧身挡了一下,不然很可能这张脸也跟着遭殃。
听到盛长赫忽然粗暴的对她吼了声:“别动!”
他俯身要抓她,盛长庚一躲,双手按在了地毯上。
啊!
她疼的差点儿跳起来。
这下也顾不上挑人了,搂着盛长赫的脖子就站了起来。
他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对不敢上前不敢离开的人骂到:“药箱!”
发着愣的馨子率先扭头跑了。
盛长庚只差打着滚大闹:“疼死了,疼死了,满手的玻璃碴子!我要去医院!必须去医院!”
最后彦龙喊来的唯一司机胡叔派上了用场,盛家姐弟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这一路盛长赫寒着脸一言不发,盛长庚想关心他为什么发疯,心里又挺气他无缘无故把她弄伤了,又凭什么她先跟他说话。
于是俩人谁也没跟谁说话。
盛长庚处理伤口的时候,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她似乎听到了秦霄和盛正阳的声音。
等盛长庚从门诊手术室出来,医院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
……不严谨。
还有送她来的家里的司机胡叔。
盛长庚双手都缠了纱布问胡叔:“我听到了我爸爸妈妈的声音,怎么都走了。”
胡叔就尴尬的笑。
路上架不住盛长庚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胡叔欲言又止几次才犹疑的开口:“太太到了问你情况,长赫……”他似乎在组织语言,“问太太,我亲妈是谁?”
“然后呢?”盛长庚吃惊,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确定了他不是秦霄亲生的,所以他才砸了父母的房间。
“他的样子把太太吓到了,先生发了火,打了他一巴掌。长赫笑着走了,嗐!”
被爸爸打了还能笑,盛长庚听的心惊肉跳。
说实话,盛长庚并不觉得意外,秦霄如果真是盛长赫亲妈才会让她觉得意外。
但她心中不免涌上一种怪异的失落,她知道自己和盛长赫的姐弟缘分到此为止了,盛长赫一定会恨秦霄,恨秦霄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她,秦霄的亲生女儿。
虽然俩人高中时期同校不同班且各自有各自的朋友圈,但偶尔也会瞎猫碰上死耗子的约饭看电影逛游乐场。
盛长庚个人比较喜欢刺激的极限运动,过山车失重机大铁锤蹦极。
她觉得盛长赫这种人绝对也会喜欢类似项目,高中特意约他一起去,结果意外发现他外强中干的一面。
但是他滑雪骑马都不赖,这俩样盛长庚最后能够出类拔萃全靠他带的好。
其实,高中三年,他俩关系真的还凑合。
盛长庚回到家的时候,馨子低声说太太在二楼客房,先生太太回到家一直在吵架,太太掉泪,先生骂够了走了。
这听起来不是吵架,而是挨骂。
盛长庚悄悄推开客房的门,秦霄背对着她躺在床上,她走进去,也躺下,搂住了她。
秦霄在哭。
这种时候盛长庚什么话都不会说什么也不会问,母女连心,她能做的就是陪伴。
伴随着二楼主卧的家具拆掉清理,全新的家具到位,房子里一切恢复正常,盛长庚手心除了疤痕未消也已经使用如常。
没恢复的是气氛,盛正阳和盛长赫自那天后谁也没回过家。
家中连续很多天的低气压。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盛长庚收到几张图片,来自意外的对象。
五份鉴定报告,ABCD四个人,只有AB有血缘关系,其他皆无。
意思是她和秦霄也没有。
盛长庚回复:我不信。
对方又发来一套鉴定报告,同样的结果,不同的鉴定机构。
盛长庚还是回复:不可能。
他回:拿秦霄的头发,明天去做。
盛长庚觉得她的世界一瞬间被颠覆。
一直以来,盛长庚在心底总是盲目的笃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是秦霄的亲生女儿,因为妈妈常常会对她讲起怀着她时候的事情,说她在肚子里就对声音很敏感,听到动静就会咕噜咕噜的动半晌不停下。
因此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是秦霄亲生女儿这件事情,因为爸爸对她的态度,她甚至想象过是不是秦霄带着一个拖油瓶嫁给他或是出轨有了她,所以才会在盛正阳跟前那么的低声下气。
盛长庚没再回复。
后来的一段时间,她一个人消化这个信息,不敢去跟秦霄取证,真相带来的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陷入低潮,像得了重病一样无精打采,待在房间不愿意出门。
秦霄自顾不暇,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一个月后盛正阳回家了,秦霄正常了。
盛长庚也已经自我调整成正常模式了。
家中一切如常,除了盛长赫,他再也没回过家。
但也没彻底失联。
夜里十点多,不早不晚的时间点,手机跳出一条信息:“出来,我在大门外。”
盛长庚看到了,按灭了。
她抱着一本鸡汤书籍看了很久似乎又没看进去。
又跳出一条:“我明天飞伦敦。”
盛长庚扔掉书,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发呆。
然后她起身,睡裙外面批了一件薄衫,走了出去。
盛家大宅的外墙是高高的铁栏和灰色的砖墙混搭的,有建筑体的就是灰砖,挨着绿化的就是围栏。
盛长赫倚着灰砖墙体,仰着头,嘴里含着一根烟,墙外昏黄的灯光将他颀长的身影投到地面,看起来像是不羁风流的小青年,但实际这姿态看起来就像是误入富人区的小流氓。
听到盛长庚出人行小门的声音,他侧过头看她。
但他没动。
随着盛长庚走过去,他站直了身体,面对着她,抽了半截的烟在手指间折断,扔在了地上,碾了碾。
盛长庚走到他跟前,他没说什么,伸手抓住了她的双手手腕,举到眼前看了眼,又松开了。
嗯,有疤,但是掌心的疤痕一般都会消掉,只是时间的问题。
“还是不信?”他问。
盛长庚摇头:“别把你对妈妈的恨转嫁到我头上,也别认为我不是妈妈亲生的就会站在你这边。”
“跟我去英国吗?”他又问。
看来他没听懂,她不可能跟他统一战线。
养大她的是秦霄,她和盛长赫除了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十八年,关系不算差之外还有什么。
当去掉姐弟这层关系,她俩也不过留下对立面。
盛长庚笑了笑,问他:“还有烟吗?我也想抽一根。”
他嗯了声:“有。”
但他没有掏烟,而是一伸手将她拽至跟前,低头就吻了上来。
……
他一定是受到刺激后疯了!
盛长庚心急下想躲,却不小心撞到了墙面,更被他禁锢住了,躲都没地方躲。
他不顾她的挣扎,她的反抗,握她的手腕生紧生紧的,让她吃痛间开口,真的就是用蛮力,冲动而又粗暴,以成年人的接吻方式。
盛长庚傻眼了。
好像一夜之间,妈妈不再是妈妈,弟弟也不是弟弟。
他们明明还都是他们,之于她却像换了一个人。
他喘着气抬头的时候,盛长庚一巴掌扇了上去,没中!
他反应太快了,一把抓住拉高,盛长庚又用头去撞他,被他握着她的手按住,他靠她很近,身体紧贴着她,厚重的鼻息呼到她脸上:“盛长庚……,这么多年还是这几招,是不是后面还有揪耳朵和踩脚。”
盛长庚站的笔直,整个后背头皮紧紧贴着墙:“你还嫌我们家还不够乱吗?你怎么敢……”
他靠她很近,盯着她目光很亮,兼具凶狠和兴奋。
在这种视线下,她觉得她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她张嘴就照着他下巴咬下去!
这是新招式!
他曲膝顶了一下她的膝盖,她腿一软,被他翻了个身,成了个被动搜查的姿势。
他贴她更近了,有什么在身后蠢蠢欲动。
盛长庚忽然害怕了:“盛长赫!”
他似乎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嗯了声:“不干,路子没那么野。”
即便如此,今晚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比的排斥,无比的难堪。
“再闹下去就回不了头了!”
他鼻子在她耳边蹭了蹭,引起她强烈的抗拒以及战栗。
他说话时候的热气喷到她耳边,似是威胁似是命令:“盛长庚,记住了,我是男人。”
他又说:“记得吗,那次你喝多了,咬住我耳朵不松口……”
盛长庚警铃大作:“别咬我!我怕痒。”
“你老实待着我不咬回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
其实不难猜测他要干什么,他要以伤害她的方式达到报复秦霄的目的。
盛长庚又恳切的说:“我没有圣母心劝你不恨妈妈,也请你不要拿我当做报复妈妈的工具。”
他搂紧她:“好。”
“……”
……为什么都好了还不松开!
他的手摸了上来:“第一年去了你可以先读语言学校……”
盛长庚强烈的扭动:“别碰我!”
还好他只是摸了下又离开了,但是警告了一句:“果然没穿,盛家又不是没男人。”
盛长庚有种被羞辱的感觉,抬脚要踩他,被他膝盖顶住,动弹不得,又气又急。
他这次是真的搂紧她。
“这是我第一次抱你,感觉……很怪。”
盛长庚觉得这件事非常的荒唐非常的反社会,是可以上新闻的程度,她只想尽快摆脱这个状况。
“不可能不怪,怪死了。”
但他又问:“一直都这么瘦?”
“用不着你管!”
他一口咬在她耳朵上……
盛长庚忽然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他被她咬疯了。
她,现,在,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