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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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我吗？”微凉的手指贴着你耳侧慢慢滑下，捏住你下颏的软肉，又松开它，曲起手指挠了挠，像是在逗猫。
但人又不是猫，除了感觉这种行为有点奇怪以外，你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你茫然地抬头，在眼前人胸前的衣襟处闻到一股清冽酒香。
就是说，为什么丹恒看上去不太正常……看来是因为他今天晚上喝了点酒。
“你喝醉了。”你笃定道，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丹恒一时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无论何时都非常沉静的眼睛凝视着你。空气一时静默下来，隔着一道门隐隐约约传来观景车厢里留声机播放的《旅途》、帕姆走来走去和姬子的咖啡机咕嘟咕嘟作响的声音。
你原本以为丹恒会否认的。
“你说得对。”
说不上是否认还是承认，他单纯赞同了你的观点。他抓住你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同时眼睛隐忍地看向别处。
你思考了一下，最终在“所以呢”和“喜欢你”中选择了一个另辟蹊径的回复。
“你是说你喝醉了？”你顺势拍了拍他脸颊，“喝醉了好啊，喝醉了可以做很多事情，我打小就知道，酒后可以吐真言，可以乱*，可以耍酒疯，但是唯独不能开车。”
丹恒转过脸来盯着你看了半晌，叹了口气。把你从酒馆里带回来那天和今天他叹的气，要比你认识他到现在的其他所有时间里都要多。
或许这一点点真实情绪的泄露就是他喝醉的标志，但是他的表现实在过于沉着，根本不像一个喝醉了的人。
“可以说不喜欢我，你给的答案我都接受。”捏住你下颏的手紧了紧，“但是不要拿我寻开心。”他语气微顿，垂下了头，眼睛埋在刘海下的阴影里，你看不清他的神色。“我对你……”
就像所有传统的狗血小说里写的那样，关键的台词总是得不到被完整说出来的正常待遇。话音未落，丹恒晃悠了一下，撒开手。下一秒，你肩膀一重——他把自己的额头靠在你肩头。根据你们俩的身高差猜都不用猜，这对他而言是个非常累人的姿势。
“头晕。”他低声嘟囔，“让我靠一会儿。”
他向来清冷自持，这幅模样着实难得一见。你忽然理解了为什么他去找你那天要带着相机——就当欺软怕硬是人之常情好了，你一只手摸出手机打开拍照界面，另一只手戳了戳丹恒的脖颈：“靠一会儿可以，你先抬头。”你要给冷面小青龙留下旅途的纪念。
你斜睨着手机屏幕——他配合地抬起头，淡淡扫了一眼你的手机，毫无意外之色。但醉态——果然是无法掩饰的，脸颊鼻尖上的薄红衬得他眼尾那抹红晕越发鲜明，你脑海有一瞬间的宕机，随即浮现出四个大字：“秀色可餐”。
……这家伙怎么这么好看！也太犯规了吧——“美貌狐仙聊天”如果是丹恒男扮女装，想来也没小青什么事了——你漫无边际地想着，脸颊忽然触碰到一片温热。
丹恒亲了亲你的脸颊。你手一抖，手机传来一声“咔擦”，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这声音格外明显。
你：“……”
丹恒：“……”
看得出来他也有点懵，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确定了某种（根本就不存在的）猜想，他轻轻地笑了：“你一直不拍，就是在等这个？”
你：“……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胡说！”今晚就连夜卷铺盖走人，这列车，一刻也不能待了！
“记得发给我。”丹恒直起身子，摸向你脸颊的手被你中途截住，他也没坚持，只是勾起嘴角。
你：“……什么发给你？”
“照片。”
“谁发给你？”
“你。”
“我发给谁？”
“我。”
“给你什么？”
“照片。”
“照片谁给？”
“你。”
“……等等，”你觉得是时候问一个有意义的问题以结束这段没营养的问答了，“为什么要给你？”
有生之年，你竟然在丹恒脸上看到了一抹带着狡黠意味的笑，不得不说好看的人就是好看，他即使露出这样陌生的表情也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
他就那样带着淡淡的笑意，用三十七度的嘴说出了无比冰冷的话：“因为，今日所见，也将记录在智库中。”
你：“……”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客房车厢。
车厢顶的灯闪了闪，黯淡下来，你想起帕姆前几天和你说列车的灯光开启了休眠功能。灯光变暗以后，车窗外的星光就变得明显起来，暧昧不明的灯光使气氛也变得暧昧，丹恒看向你的眼神愈发柔和。
你感到一丝不妙。
“可能真的醉了。”一只手抚上你的脸，他看着你，眼神专注。“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星河。”
你：“……”那不是滤镜，那是货真价实的星河的倒影——但醉了这一点倒是百分百的正确呢。
这家伙也要靠亲亲来醒酒吗？
你纠结了一下。
毕竟你暗恋丹恒有一段时间了。
起初只是图他脸好看，后来觉得他声音也好听，说话时几乎永远冷静镇定的语气很帅，战斗时干净利落的身姿让人移不开眼——真正确定自己的心意估计还是在那个平凡的早上，丹恒敲门来叫你去吃饭，你开门时看见他难得有些倦怠地倚在门边。
——“你没事吧？”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头。
——“没事。……昨天晚上喝了两杯姬子的咖啡。”
你没忍住笑出声来，往前走了两步却没听见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看时发现他在帮你关上房门，长长的睫毛在清俊侧脸上打下阴影。
你鬼使神差地朝他走了一步，他闻声抬头，看向你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很自然地抬起手把你额前的一缕碎发捋到耳后。
“乱了。”他淡淡说。
殊不知你因此心慌意乱了好几天。
……
你很珍视丹恒，你知道。
这种珍视不完全是朋友之间的珍视，也夹杂着一些对爱而不得的恐惧。信任的建立并不容易，虽然列车组的各位非常友好地接纳了你，但你们之间的感情更多来自于平时的日积月累。这种感情非常正常，十分稳定，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改变——你会和三月七一起整理照片研究穿搭，和星/穹一起打游戏，赖在丹恒那里管他要小说看，向□□和姬子请教一些自己不了解但很想知道的事情——但爱情恰恰相反。
——跳脱，时而炽热时而冷冽，难以掌控，无从了解，这是爱情。就像冰层下的火焰，你不知道如何让它恒定又安全地燃烧。
而且，丹恒这种人，一旦分手还能不能再遇见都是未知数，更别提继续做朋友了。
“喜欢我吗？”
但是人总要勇敢迈出那一步……反正你们的关系自从你上一次被他拎回来开始，就已经变得不伦不类了。
“喜欢。”你咬咬牙，迎着他的目光，又重复了一遍。“喜欢。”
空气寂静，车厢外永恒流转的星河为这节车厢提供了让人看不清对方表情的光亮。你们都很沉默。沉默了半晌，丹恒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太好了。”他牵起你的手，牢牢扣住。“和我一起整理智库吧。”
你：“……”
你：“？？？”
你深吸一口气，打开他身后的房门，把他推了进去，“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你还是先醒醒酒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