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泇伊

12、第 12 章

　　这天，他终于鼓起勇气，以案件的缘由给她打了电话。
　　“阿离……女士，你在哪儿呢？现在方便去趟警局么？”

　　“我在家呢，怎么了？”

　　“上次那个嫌疑人认罪了，需要你去确认下。”

　　“什么时候？”

　　“看你方便。”

　　“那一会儿吧，我……”靳朝欢只听见电话那头嘭的一声，还有一声惊呼，便没了动静。

　　“阿离，你怎么了，孟将离？孟将离？”靳朝欢一遍遍的呼喊他，赶忙跑到外面去按电梯。
　　转念一想，自己没办法去22楼，“该死的。”
　　靳朝欢立刻跑到安全梯往楼下跑了几层到达22楼，见安全门是上锁的，想都没想，抬起脚来，猛踹了几下，将门踹开了。

　　往前去，走廊里空无一人，地上有一些散落的建材，大门半开着，靳朝欢赶忙往屋内走去，梯子倒在地上。
　　孟将离躺在脚手架一边，面容痛苦。

　　“孟将离，你怎么样，孟将离？”靳朝欢赶忙跑上前去扶住她，但她始终没有回应。
　　靳朝欢一把抱起孟将离，转身就往门外跑，直奔安全楼梯。
　　孟将离趴在他的背上，摇摇晃晃的念叨着，“雪……雪……。”

　　“血？哪里有血？你伤到哪里了？”靳朝欢不停的追问，以为是她伤着哪里了。
　　许久之后，靳朝欢才明白，当时她说的不是血，而是雪，封涵雪。
　　这个被她狠狠烙在心口的朱砂痣，而不是墙上的蚊子血。

　　听到靳朝欢的声音，孟将离迷迷糊糊的转醒。
　　孟将离“靳朝欢，放我下来，我没事。”
　　靳朝欢，“你醒了？你先忍忍，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你放我下来，”孟将离挣扎着要下来。

　　“好好好，等会儿，你别动”靳朝欢将她小心翼翼的从背上放下。让她坐在楼梯上。
　　“你怎么样，没事吧。”靳朝欢扶着她关切地问道。
　　“你的手。”孟将离握住他的手腕，右手包扎伤口的纱布已经被染红了。

　　“没事，”靳朝欢抽回自己的右手。换用左手去摸她的脑袋，
　　“你怎么样，有伤到哪里吗？走，我背你下楼，去医院看一下。”
　　说着，便又要去背她。

　　“不，不用了，我没事。”孟将离见靳朝欢执意要送自己去医院，又道，“为什么不坐电梯？电梯坏了？”
　　靳朝欢“不是，我没你那楼的卡。”
　　孟将离“那…为什么不找管家。”
　　靳朝欢摸了摸头，呆呆的回道，“啊！忘了”
　　孟将离“那你怎么进的22楼?”
　　靳朝欢“我把安全通道的门踹开了。”
　　孟将离有些无语，“……那为什么不去坐电梯？”
　　“……一急，又忘了。”靳朝欢歪着脖子，继续挠头。
　　“以前，也有一个人，背着我走了22楼。”孟将悠悠地说。
　　心中却想着，那个人不光背着她跑了22楼，还背着她跑了2次,一次跑进她心里,一次跑出她生命以外。

　　靳朝欢听着一愣，看她的表情似乎十分没落，不知在回忆什么。
　　靳朝欢很好奇，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背着她走了22楼,又轻易将她丢下。

　　“走吧。”靳朝欢一把背起孟将离，昂首往楼下走去。
　　“干什么!”孟将离有些愣怔，“你找应急铃，或者打电话吧。一会工作人员会来的。”
　　“不用,都走到这儿了，怎么能半途把你丢下,不管那个背你的人是谁。
　　老子可比他多爬了4层楼啊,又踹了一扇门才找到你的，怎么着也不能在这当口认怂啊。”
　　孟将离趴着靳朝欢的身上，想起过往，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孟将离的伤势。就是有些淤青，轻微擦伤。
　　反倒是靳朝欢的伤还重一些，伤口绷裂开来了，并且还更深了些。这回不缝针都不行了。
　　靳朝欢一边龇牙咧嘴的缝计，一边给孟将离讲笑话，逗她开心。
　　看的孟将离眉头皱的更深，本来靳朝欢是想让她出去的，不愿让她见这么血腥的场景，但孟将离坚持要留在现场，靳朝欢只好忍着痛，表现自己的“男子气概”。

　　出院门的时候，孟将离一直不愿说话，靳朝欢为免尴尬，一直在变着法儿的逗乐。
　　孟将离却兴趣缺缺，看着靳朝欢，在院门口站定，说，“我运气不好，你还是离我远些吧。”
　　靳朝欢“这是哪跟哪儿啊。你说的啥呀。”
　　孟将离“这已经是你这个星期第二次进医院了。”
　　靳朝欢“这两件事也没什么直接联系啊。你不是吧，这么迷信？”
　　孟将离并不回话，两人回到了公寓，靳朝欢就被管理员请走了。
　　“破坏公物”这项罪名是跑不了的了。
　　孟将离要把赔偿金支付了，靳朝欢抢着要付钱，孟将离的脸立马冷了几分。
　　靳朝欢瞬间投降，“孟女士您请，您请，小的认输。”
　　之后的几天，孟将离看到靳朝欢就躲,200米开外,看到他的身影立马就闪。
　　有一无，靳朝欢终于堵着她了,“我说孟女士，我就那么像流氓吗？你见了我就躲？”孟将离“不是我躲你，是让你躲过我。”
　　靳朝欢“什么意思。”
　　孟将离“我不是什么幸运的人，远离我，避灾祸.”
　　靳朝欢“我去，你我说孟女士，你不要那么老套好不好。哪那么多迷信，我就不信了，你还是鹤顶红不成，碰一下就会死？”
　　靳朝欢说着就去拉孟将离，孟将离下意识的挥开了他的手往前走。
　　靳朝欢向前伸出手去，跨了一大步，却不知怎的，踩空了一步，竟然半跪在地上。
　　“你怎么了？”孟将离赶紧上手去扶，却发现他的体温不太对，“你发热了？”
　　孟将离又看了下他的伤口，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气，“你是还是喝酒吃发物了？你疯啦？会发炎的！”
　　靳朝欢忽然觉得自己可委屈了，小声说，“就一点儿。”见她面色不豫，又用手比划了下，“真的，就一点儿。”
　　“走，快去医院，”孟将离将他拉起来，就要带他去医院。
　　“不去，”靳朝欢将手背在身后，“去了你又要说了‘这是你这个星期第三次去医院了’，然后你就更不理我了。”
　　孟将离见他任性的样子，明显不相信他刚刚比划的那个“就一点儿”。
　　但也不好去跟个病人争辩，叹口气又问道，“那你家有药箱吗？”
　　靳朝欢摇头，“药箱？什么玩意儿？男人要什么药箱。”
　　“唉，”孟将离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道，“那……去我家吧，帮你重新看下伤口。”
　　靳朝欢瞪大眼睛看着他，没有回话。
　　孟将离“不可以吗？”
　　“可以，走吧”“靳朝欢立马就答应了，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孟将离看的直摇头，但也跟了上去。
　　来到家中，孟将商打开他的纱布，眉头微微蹙起，“你是不要这只手了，还是想当杨过？”
　　边说着边帮他处理伤口，见他面色不太对劲，将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探了探他的脉，靳朝欢单手拱礼“大侠饶命，我不想做扬过啊。”
　　孟将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个白痴“我在帮你把脉，你发热了，伤口还在发炎，你明显常喝酒、三餐不规律，胃也不好。
　　光吃消炎药压下去，治标不治本啊，伤口好的也慢，西药先治、中药调理吧。”

　　靳朝欢“虽然我一句没听懂，但好像很历害的样子，反正都听你的。”
　　孟将离无奈，是烧糊涂了吗？怎么智商还下降成负数了呢？但也很快便去写了方子。
　　靳朝欢也不说话,眼睛盯着她看，她走哪他看哪儿,“你先回家,我去帮你抓药。一会来看你好吗？”
　　“不要，一秒不看你，你就会躲起来了。”孟将离无奈抚额，好不容易哄他去客房睡下，贴了冰贴。
　　靳朝欢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酒也醒了，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刚醒的时候尚有些懵，不知道自己在哪。
　　等他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丢人的事情，瞬间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靳朝欢推门走到客厅，这才认真的打量起这个房间。
　　地上依旧零零碎碎的躺着一些散落的建材，孟将离一直在自己修复那些被烧毁的地方，显的有些狼籍。
　　其它地方却收拾的很干净，柜子上有个玻璃盒，里面摆放的是一些明信片。
　　画面当中都是海，也有被烧过的痕迹，背面的字迹刚劲有力，显然不是孟将离的字体。
　　靳朝欢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药香，折到头着靳朝欢转头看向厨房，昏黄的灯光打在孟将离的脸，投下一片阴影。
　　她的表情恬静而安谧，孟将离用最老旧的办法，熬着一锅中药。
　　她扇着风，看着火，想起小时候外公说的话，“这样熬出的药，是用了心的。效果也是最好的，是对病人最好的照顾。”
　　靳朝欢看着她，突然想起自己幼时，母亲也曾这般照顾于他。直到她离开……
　　此时的孟将离像极了那时的母亲,而孟将离有些些困了,打了好几次哈欠。
　　抬眼时，正巧与靳朝欢的眼神对上，她浅浅一笑，说，“你终于醒啦。”
　　那笑深深的撞进了靳朝欢的心里，这一秒，靳朝欢是真的的心动了。
　　不是双眼对皮囊的贪恋，而是心中溢出的喜慕与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