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于夏日伊始》谢容晚

25、第 25 章

　　58.
　　流川枫带伤重返赛场，显然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浅野碧回到看台时便接受了大家的目光洗礼。
　　“小碧学姐刚才是去看流川君了吧！”晴子看上去很担忧，“他的眼睛真的没问题吗？”
　　“是啊！”清田信长也跟着出声，“你看他现在分明就没办法正确地判断距离啊！”
　　“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吧。”浅野碧也看到了场上的情况，但她只是神色平静地缓步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但他既然决意上场，就一定会拼尽全力的。”
　　“诶？可是……”清田信长本来还要说话，但坐下后的女生转头望向了他。
　　“清田君。”少女露出了自信明亮的笑容，“我们神奈川人，难道是随随便便就会认输的吗？”
　　“怎么可能！”清田几乎要拍案而起，“我们神奈川人是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
　　坐在二排的神宗一郎无奈地笑了，清田真是，每一次都轻而易举地被对方带走了节奏呢。
　　湘北的队员们在场上活跃了起来。
　　就连上半场火气极大的宫城良田，都恢复了冷静。
　　一个理智冷静又技术熟稔的控卫能给场上带来的影响是非常明显的。
　　即便从来没有和规则们熟悉过的樱木傻乎乎地没能领会宫城ALLEY OOP的用意——顺带一提，这也是好心的海南篮球部的队员们讲解的——但浅野碧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真好呢，都精神起来了。
　　相比较起其他事物的学习，在技艺的精进上，一向是最为困难的。
　　即便她从小被称赞为拥有着天赋，但在日复一日枯燥的训练之中，那一点一滴难以被察觉的细微进步，才是最终赢得胜利的基石。
　　即使是双眼的视线都受阻，即使是耳边轰鸣着听不见任何声响。
　　但挥动肢体时带出的风会扑落在你裸露的皮肤之上。
　　你的身体，会做出它应有的反应。
　　它不会背叛你日复一日的积累。
　　所以……
　　“球进了！”清田信长比任何人都更激动地站了起来握拳挥舞。
　　所以他也绝不会退让，所以这一球，一定会投入。
　　仅仅今日限定的“姐姐”，露出了为此感到骄傲的笑容。
　　跑起来吧，用身体去感受。
　　风声，呼吸声，球落地的声音。
　　那是你的人生之中，最为熟悉的东西。
　　“那家伙，他不是受伤了吗？”海南的队员们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叹。
　　而站在罚球线上的流川枫，闭上了双眼。
　　——————

　　在流川枫的闭眼罚球之后，樱木的跳投也带给了现场自神奈川而来的所有人绝无仅有的冲击——此处主要指海南篮球队的队员们。
　　“这就是……”木暮下意识地站起来扶了扶眼镜。
　　“这就是！”彩子猛地捏住了手里的笔。
　　“这就是。”浅野碧在看台上露出了轻快的笑意，“绝密特训哦！”
　　赤木晴子快乐地一把抱住了她：“太棒了！我就知道樱木同学一定能做到的！”
　　“虽然是打篮球还不到四个月的新人。”她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晴子的肩膀，“但是小瞧我们湘北，是会出大事的哦。”
　　湘北的返攻开始了。
　　即便对方一记三分球再度拉开了比分。
　　她抬起手掌撑在自己下巴上：“但又不是只有你们会投三分。”
　　那一颗篮球已经落入了场上她最为熟悉的人手中。
　　是从过去到现在，未曾改变过的，最漂亮的投球姿势。
　　球脱手而出的那一刹那，全世界的光都落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看台上的欢呼雀跃声吵嚷，她却如同三年前的那一日一般，只能看见那一个身影的存在。
　　于是她也如三年前误入了比赛现场的少女一般，为了那一个漂亮的进球，下意识地笑了。
　　三井前辈，赢下这一球吧。
　　同为远程射手的神宗一郎凝视着场上的情况：“三井桑的手感已经上来了。”
　　不必他说，身为外行人的浅野碧也能感受到，湘北已经越打越放开了。
　　而丰玉那边。
　　浅野碧平静的目光凝视着呼叫暂停之后离场的背影。
　　南烈，他在犹豫什么？
　　“啊，小碧学姐，丰玉那边好像有点不对劲。”晴子有些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
　　丰玉的休息区离她们略有些距离，但低头一看，就能看见湘北的队员们人还坐在长椅上，但心已经被远处发生的纠纷所吸引，只恨不能把头伸过去听。
　　安西教练不得不唤他们回神：“留意这一边，别管人家的事。”
　　“小碧小姐。”高宫望在旁边摸着自己的下巴，“那个丰玉的小子，下半场会不会再动手脚啊？”
　　暂停时间结束，队员们已经重新回到了场上。
　　浅野碧摇了摇头：“不会。”
　　南烈的投球大失水准。
　　“因为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即便是风格凶狠，但对方和自己不一样。
　　不是自幼沉浸在格斗竞技残酷的氛围之中，对于骨折和脑震荡这种伤势也视若无睹的她。
　　对方也不过就是个十六七岁的普通少年人而已。
　　流川如果在受伤后就此下场也罢了，但当他决定带着形态可怖的伤口，毅然决然地回到赛场之时。
　　他就注定会成为南烈无法逃离的噩梦。
　　一个清醒着的，刺痛的噩梦。

　　59.
　　即便南烈在受伤后重新上场时，丰玉整支队伍的状态都好了起来。
　　但湘北严防死守，最终还是以91:87的比分，赢得了进入全国大赛后的第一场比赛。
　　神奈川县代表湘北高校，进入第二回合。
　　赤木晴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太好了，太好了！”
　　而她轻轻地拍着少女的后背，朝着另一侧的水户洋平等人露出了笑容：“怎么样，要去吃烧肉吗？”
　　全然忘记了自己先前已经反悔的事。
　　“今天的话就算了吧。”水户洋平却是笑了，“不如等全国大赛结束之后，再给花道他们庆祝。”
　　浅野碧看向那一群已经开始伸着懒腰准备离开的少年，点头笑了：“好，我明白了。”
　　比赛结束之后，晴子几人要去藤井的亲戚家借宿，因此结伴离开，而浅野碧则是去到了场馆的大门口，等着湘北的队员们淋浴换上干净衣服之后，再一起坐车返回千鸟庄。
　　她站在过道口上发着愣，就听到另一边传来的人多势众的脚步声诡异地停了下来。
　　抬眼看去，是仍一脸落寞的丰玉的球员们，为首的南烈头上仍绑着绷带，有些微的血色从中渗透出来。
　　看到她站在这条离开场馆的必经之路上，不知为何对方所有人脸上都有着怪异的紧张之色。
　　浅野碧：“……”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给别人留下了多么奇怪又恐怖的印象，以至于是个人都觉得她会在赛后套南烈的麻袋。
　　算了，她也不想知道了。
　　少女站直了身体，朝着他们微微点头致意，然后转身向着湘北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好慢，去催一催他们好了。
　　——————

　　“小碧？”彩子给她开了门，“大家都快收拾好了，马上就走，不过你刚才不是说在门口等我们的吗？”
　　“遇到丰玉的人了。”她闪身进入门内，满脸不高兴，“全员都一脸很担心我会突然冲过去把他们所有人都打一顿的表情，为了避免这个误会无限加深，我就从通道口离开了。”
　　彩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不好意思，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想象出这个场景了呢。”
　　三井寿此刻也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路过她们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略抬了抬下巴，丢给她一句：“赢了。”
　　想起中场休息时的那一段对话，少女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抿起嘴角朝他笑着点头：“嗯，赢了！”
　　彩子迷惑地把头伸到他俩中间：“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呢？”
　　“没有啊。”少女无辜脸，“这不确实是赢了嘛。”
　　她神态自若地避开彩子充满了不信任的探究目光，恰巧此间需要她再多关注的人还有一个，流川枫受伤的眼睛此刻已经戴上了单边的眼罩。
　　浅野碧走过去略微查看了一下：“真的不用再去医院彻底检查一次吗？”
　　少年人固执摇头。
　　三井寿此刻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告状的机会：“这小子根本就听不进人话。”
　　彩子凑过来小小声：“还非说你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浅野碧：“……我只说玻璃体没有损伤啊，但是眼睛肿成这样……总还是要涂药的吧！”
　　彩子无奈摇头：“消肿的药我倒是带了一些，但是不知道适不适合涂抹眼周这种敏感部位。”
　　她说着把医药箱拿了出来，两个女生又在一旁窃窃私语了片刻。
　　说话间，湘北的队员们也都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准备联系约定好的包车司机，回到千鸟庄休息。
　　当走到体育馆大门口的时候，浅野碧停下了脚步：“你们先走吧，我离开一下，之后自己回去。”
　　“嗯？”樱木花道把脑袋凑了过来，“小碧小姐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她笑着把挡住了视线的红色脑袋推开：“我要去一趟药房。”
　　彩子点了点头，刚才她们一起核对过医药箱里的药品，确实没有特别适合涂抹在眼周的，而对于这件事情，在场所有人里，也只有浅野碧称得上是相关的专家。
　　但她还是担忧地多问了几句：“千鸟庄的地址和电话都记得吗？”
　　少女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头：“都记在脑子里了。”
　　“那你稍后怎么回来比较方便？”
　　“我会直接叫计程车。”
　　“……”彩子无言以对，只能多吩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反倒是三井寿，听了这话之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走了过来：“你准备就这么走出去吗？”
　　少女茫然地抬头看着他。
　　“我是说啊……”他停顿了片刻，还是继续开口了，“马上就要到太阳最烈的时候了，你就准备直接在外面晒着吗？”
　　浅野碧这才明白了过来：“遮阳帽，忘记带了。”
　　面前的少年人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然后抬手，摘下了自己头上的鸭舌帽，啪地一下，盖到了她的脑袋上。
　　用力太大了，一下把她的头都压得往下一低。
　　彩子唰地睁圆了眼睛。
　　少女本能地要挣扎着抬手去摘帽子，就听到一句“别动”。
　　她愣怔的瞬间，三井寿已经走到了她跟前，胸口几乎就贴在帽檐的位置，一股莫名熟悉的仿若冷泉的香气袭来，令她的肩脊下意识地绷紧，随即察觉到他正以一个类似环抱的姿势，伸手到她后脑勺的位置，去调整帽子后面的调节带，拉扯到合适的松紧程度。
　　“好了。”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又语气平静地退开，看着面前仍低着头的少女，满意地笑了，“还挺搭的嘛。”
　　井上彩子嘴角疯狂抽搐，你这一顶蓝色的帽子，跟她这一身衣服到底哪里搭了啊！
　　但她一把掐住了旁边宫城良田的胳膊，控制住自己不要出声。
　　“阿彩！”宫城被她掐得面目全非，小声道，“好痛啊！”
　　浅野碧愣愣地抬起头来，啊……还是看不见。
　　她抬起手，把鸭舌帽的帽檐向上推了推，视线顺着抬起的帽檐探出去，才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略侧过头看向她的眼神。
　　于是立刻，视线又飞快地垂落向地面。
　　“那……”她维持着半低头的姿势，犹豫着抬手向外指了指，“我就先走了？”
　　三井寿把手插回了自己兜里，朝她点头：“嗯，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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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去看了一场，再度对着国二咪坠入爱河.jpg
要不是这份爱，我真的没办法把这个原本只有三章的文续到十万多字ORZ
这章就更在周一啦，希望我友早上起来上班的时候看了，可以增加一点点工作的动力。
马上山王战啦，离完结不远，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