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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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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先送了李怀安回家。
车厢内静谧,一路上他们鲜少说话。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佳,悬着的心还没落定,谁也不能笑谈畅然。
待李怀安,沈清冉说:“何景年,我要去一趟超市,听说生了孩子要吃姜酒鸡才行。”
林诺和邢淮都没有家人,估计邢淮现在也没空管这些,即使沈清冉也不会做菜,可这回也只有她来做。
何景年嗯了一声,车子朝超市那开去。
幸而有何景年在,要不然沈清冉一个人真的搞不定那姜酒鸡。
厨房内,何景年炒着姜丝,辣味呛得沈清冉直咳嗽,眼角憋出了泪。
沈清冉笑得勉强,与他说:“这姜闻起来挺辣,坐月子的效果肯定好。”
她眼底是红的,不知是呛得还是什么。
她的笑容没平常的自然,像是僵着笑的,看在何景年眼里更为心疼。
何景年一把拉过沈清冉,将她拥在怀里:“沈清冉,在我这你,不必强颜欢笑。”
“你肯定也吓着了,是不是?嗯?” 何景年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勺。
方才,沈清冉安慰着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他能看见沈清冉自己的手也在抖。
她在别人面前伪装成坚强冷静,可在他看来,沈清冉是最担心的那一位。
怀里女人的肩膀抖着,随之而来是抽泣声。
沈清冉的脑海一直浮现林诺躺在一滩血海里的画面,幸好林诺没事,她至今还有些后怕。可她更害怕的是那个孩子的情况。
刚刚要离开医院前,她去看了一眼躺在保温箱的宝宝,很小很小一个,皱巴巴的,她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头,像个假娃娃。
要是孩子不健康,林诺会怎么样,她不敢往深去想。
沈清冉哭得厉害,她磕磕绊绊地说:“我其实好害怕...”
刚才她才不敢哭,要是李怀安见她这样,他肯定又要吓个不轻。
沈清冉在朋友眼里是个坚强独立的人,她从来没在他们面前掉过眼泪,什么事她都能沉着冷静地处理。
可如今,她卸下了冷静的伪装,倚在何景年的胸膛掀斯底里哭着,用眼泪宣泄着所有畏惧后怕。
何景年揉捏着她把凉的手,揩去她眼角的泪:“没事的,别害怕,有我在。”
......
沈清冉再次去医院是下午,邢淮发简讯给她,告诉她林诺醒了。
她站在病房外,捋顺呼吸。何景年手搭在她后腰,递给她保温盒:“你进去就好。”
他想他一个大男人进去也不合适,估计林诺会感觉不便。
“我在外头等你。” 话落,他摸了摸她的头。
沈清冉点了点头,接过保温盒,做好心理准备,推门而入。
其实,沈清冉最害怕的就是见到原本每天都挂着笑容的林诺消失。她从初中开始,就扮演着开心果的角色,沈清冉不敢想象林诺变得死气沉沉的样子。
推开门的瞬间,她能听见林诺的说话声,是轻快的伴随着一点虚。
林诺没像沈清冉想象那般,她在和邢淮说话。
林诺见沈清冉来了,她没能坐起身来,扬起微笑:“你来了。”
“嗯,我带东西来给你补补。” 沈清冉见她这样,放心了不少。
林诺蹙了蹙眉,一脸嫌弃,像是在看什么毒药似的:“你做的吗?”
“不是!” 沈清冉撇了撇嘴,这时候还要嫌弃她的厨艺,“是何景年做的。”
“谁?”
“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极品。”
“哦...名字还挺好。”
“......”
邢淮伺候着她吃姜酒鸡,林诺尝了一口,表情从嫌弃变成了惊叹。
“天,他的职业是厨子吗?”
沈清冉晃悠着头。
不久,李怀安也来了,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推门进来,一见着林诺,眼眶有泛起泪光。
他语气里带着责备:“你知不知道你吓的我心脏都停了!”
李怀安当时都吓死了,如今见她有说有笑,心终于落定下来。
只是......
林诺见他俩欲言又止,便摇着手:“你们别担心了,医生也说了孩子的情况还算乐观,我对我的妞妞很有信心,她在我肚子里时,我就知道她是个顽强的小家伙。”
她总是那么的乐观。
有时候沈清冉甚至觉得她心有点大,可乐观总比忧虑要好,至少她现在不需要担心林诺的心态。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诺也不嫌累,她喜欢有人陪她说话。
林诺突然问:“沈清冉,你和他的进度怎么样了?”
说完,与沈清冉挑了挑眉。
好吧,林诺连这个时候也改不了八卦的习性。
她这一问,李怀安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床沿:“对了,我都忘了问你刚刚那个男的是谁?”
沈清冉沉默。
她突然就不会回答他们的问题了。
进度到哪了?喜欢越来越浓烈了。
那男的是谁?是邻居?是室友?还是男朋友?
她思索着,缓缓说道:“我想...我妥协了...”
林诺在医院住了近一周后,才住进了月子中心,期间何景年化生为月子婆,做了不少补品餐,让沈清冉带给林诺。
而医生说宝宝的状况越来越好了,可目前还是得呆在保温箱里。
沈清冉听了才稍微安下心来。
......
年的最后第二天,整个南肃都被水汽包覆,天空飘着白花花的雪,与之对衬的是黑茫茫的夜。
沈清冉拖着累沉沉的身子下班,走去停车场的路上,她看着手机里,各亲戚好友发来的祝福。
无非就是那些永远青春美丽、身体健□□日快乐那些祝福语。
林诺还发来妞妞的照片,说她在月子中,庆祝以后补上,李怀安也送上了祝福,说他在出差会带礼物回来,让沈清冉敬请期待。
她垂头笑着回复他们。
沈清冉翻着聊天栏,没找着回洛城何景年的消息,撇了撇嘴,发动车子引擎。
以往,何景年去洛城回来时,都会在微信与沈清冉报备,这天没说,估计是没回来了。
其实沈清冉想通了,她想要是对象是何景年,她愿意为他妥协,可她不知怎么和何景年开口,他也没再问她。
她手提着外带的便当,打开鞋柜,蹲下身换室内拖鞋,一道黑影笼罩在她身后,把她吓了一跳。
沈清冉平复着快跳出来的心脏,气鼓鼓地责骂:“何景年,你回来了怎么不开灯,吓到我了!”
何景年睨着被吓得瘫坐在地的女人,低头笑了笑,伸手将她拉起来。他瞥见她带回来的便当,蹙了蹙眉说:“怎么吃这个?”
“随便买的,你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自己不知道么,我怎么可能没回来。”
“哦...”
“快去洗手,吃饭了。”
沈清冉睨着碗里的面线和红鸡蛋,他总是不走寻常路线,别人给人庆祝生日不都是蛋糕烛光晚餐嘛?怎么到他这里,变得那么传统。
沈清冉看着那两颗红红的鸡蛋,想起了那一年的今天,何景年也给了她两颗红鸡蛋。
他说:“沈清冉,吃了红鸡蛋会有福气。”
沈清冉不喜欢吃水煮蛋,她觉得噎得慌,可那日她破天荒地将那两颗蛋吃下肚,随后灌了一大壶水。
这回他说:“沈清冉,每拨一颗蛋能实现一个愿望。”
沈清冉嗦了一口面,憋着笑,感情他是中西合璧了。
她想了想,反问他:“那你有什么愿望?”
暖色光影映在他的脸,表情也变得认真,他默了两秒说了一句:“你。”
八年前是你,八年后也是你。
沈清冉也没回答他,只是让他帮忙剥蛋壳。
深红色色素水还没干透,可见何景年回到家时也不早了,匆匆忙忙做的。此时,他的手沾了点红,将拨好的鸡蛋放在沈清冉的碗里。
下一秒,沈清冉推开碗碟,像是推开了他们之间的障碍物,越过桌子,捧着何景年的脸颊,吻落在他的唇。
清甜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愣了两秒,快速弹开:“沈清冉,你耍流氓!”
“这红鸡蛋挺灵,何景年,你的愿望实现了。”
......
沈清冉还以为他会过来吻她,怎么料到他让她乖乖吃面,然后现在自己在厨房洗碗去了。
她想不明白他干嘛这样,扯过沙发枕,一股烦躁地坐在沙发上。
下一秒,听见啪一声碟子砸在地板的巨响,她走进厨房便看见何景年的手淌着鲜红的血。
沈清冉心沉了一下,将男人拽出厨房,脸色沉甸甸地为他上药。
何景年手掌被划出了一个大伤痕,溅出了不少鲜血,她替他抹去红,一点点地涂上碘伏。
半响,沈清冉察觉何景年炽热的目光,她与他对望:“怎么了?”
“很疼。”
“那你怎么不小心点。”
“我不是在做梦。”
“嗯,不是。”
沈清冉低头笑了笑,合计他刚刚那样的表现是有点不相信她说的话。
何景年忘了手上的伤,将沈清冉扯入怀里,被裹上纱布的手掌拂过她的脸颊,粗造的纱布弄得她有些痒。
随之而来,是何景年放大的脸,湿热的气息,再然后是他的吻。
狂热而小心的,像是得到了期待许久的宝藏那般热情,又深怕这个“梦境”忽然破碎般地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