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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傀术 ...

  •   “牵马老者……”顾扁舟思索片刻,“柳觉,幺儿……”

      豁然。

      顾扁舟眉松。

      “斐兄觉如何?”

      “我?”斐守岁接下话茬,“我倒不觉得眼见为实,不过光凭柳觉一人,不至做到如此地步。”

      谢义山与陆观道两人相视。

      “幕后推手为的是什么,尚不明朗。”

      “斐兄所言甚是,”

      顾扁舟吐干净了腌臜,说话都利索不少,“所以这百衣园得常去。”

      “明日该会会……”

      “等等,等等,”谢义山实在忍不住,打断了话,“你们打哑谜,我和小娃娃听不懂!”

      “啊,”顾扁舟乐呵呵,“哑谜算不上。”

      “这都不算哑谜?!”

      “我若说有人能操控活生生的人,砍了生人自己的亲娘,谢兄你信吗?”

      “顾兄所言……莫不是傀术?”

      “看来谢兄见多识广。”

      “什么见多识广!也就借了师祖奶奶的光,无意间窥见她老人家手上册子的字。”

      顾扁舟放下茶盏:“这书想看就看,不想看就放着。”

      听罢。

      谢义山睁大眼,似信非信:“顾兄的意思是……”

      “然,不知解大人可有给谢兄留下什么?既然天上的书都透露给了徒子徒孙,想是定有赠予什么护身的东西。”

      谢义山看看顾扁舟,又看看榻上的斐守岁。

      众目睽睽之下,他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兽皮小木头匣子。

      “师祖奶奶给的,说是……”谢义山砸吧砸吧眼,“说是给江幸的小玩意。”

      “江姑娘怕是不会喜欢。”

      “那……”

      “明摆着给你的,要是真给江姑娘,又何必不告诉你雪狼一族在哪儿。”

      顾扁舟下巴点了点木匣子,“让我猜猜,解大人送你走前,是不是还刻意了一句,‘山路湿滑,小心别摔着再回来养伤’的话?”

      “是有一句!”谢义山言,“她还特意叮嘱我,不要着急下山。”

      “大人是知谢兄寻仇心切。”

      顿了下,顾扁舟刻意朝谢义山看去,看到谢义山一脸骇然随之掩藏的表情。

      “小孙辈,瞒什么呢。”又是调侃。

      “我!”

      “让你慢些来,这不,仇家到了。”

      斐守岁轻靠软垫:“何以见得?”

      “这六界精通傀术的没几个,你师祖奶奶是其一,她自知晓其他能手现处何方,当然谢兄观内事,她应当也打听到了,借着救你的机会偷偷泄露天机。”

      抿一口陆观道刚暖的茶。

      “她老人家不怕被天雷劈,给你留了一手。”

      “师祖奶奶……”

      “所以谢兄且听我一言,戒骄戒躁,不要鲁莽行事,否则误了良机马失前蹄不可行。”顾扁舟呷一口茶,吐了吐茶叶,“那些个千年精怪可不好对付,比起梧桐镇的黑鸟,海棠镇的花越青……”

      看到谢义山脸上的震惊,顾扁舟挑眉举止从容。

      “要选同行者,自是要查了底细,方能安心。话如此,我们再怎么推论,都不如打开解大人赠与的玩意,看看天上的神仙妙计。”顾扁舟言。

      谢义山脸色却不大好:“若真是给江幸的,我这样贸然……”

      “噗呲。”顾扁舟撇过头。

      “顾兄笑什么?”

      “你还是不了解江姑娘,”顾扁舟扯了一把茶桌上的擦桌布,指腹不停摩挲,“‘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同袍……”

      谢义山低头看着不过手掌大小的匣子,嘴里念叨那两字:“袍子看上去虽轻,但披着可就重了。”

      深深叹出一气。

      气落在匣子上,掌中匣子做工不凡,上头刻了不知什么走兽,怒目圆瞪,似能震慑百鬼,祛灾除厄。

      摸到走兽的身躯,谢义山正欲开口,那木头匣子猛地一亮,闪出一道金光。谢义山被光闪得接不住匣子,就眼见着木匣子脱出他的手掌,往地上坠去。

      “怎的?”

      谢义山也不知晓,边去接,边着急回:“我没动它,忽然就烫手了!”

      “烫手?”扁舟不解。

      话未接下,那木头匣子自个儿一开,明晃晃地悬在空中。

      众人没瞧仔细,木匣子彭的一声,应声炸裂,紧随后有热风席卷,裹挟了匣子木料。

      斐守岁用袖子捂住脸面,疑惑:“这是做什么?”

      “我不知啊!”

      谢义山摊开手,连连摆头,“我就刚才摸了摸它,这些日子我都没碰过!”

      “看来是一份大礼。”顾扁舟靠在太师椅上。

      目见热风愈发夸张,屋内暖炉的气都唯恐避之不及,众人八只眼睛,盯着风旋,无处下手。

      “锵锵锵——”

      “锵锵锵——锵锵锵——”

      风未散,热浪里头,声响不断。

      有女子开口骂:“谢义山,你个小鳖孙,到现在才知你师祖奶奶的用意!气煞我也!”

      谢义山惶恐,不知所措。

      “我当你是个聪明人,解十青也在我面前常常夸你机智,你倒好,此去几月时间一不研究木头匣子,二不好好休养生息!爬什么天堑呢!蜀道之难你莫非不知?小鳖孙,看我不一个巴掌打醒你!”

      话了,赤热之风一散,木料顷刻一聚拢,在谢义山正眼前出现一个高有一尺的唱戏娃娃。

      唱戏娃娃一身白袍蓝边,银盔银甲,穿的是红裤黑靴,身后背了四把蓝白靠旗,手中又持一竿子长.枪,枪头红缨与蓝白褂子相衬,托的是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未等谢伯茶开口,唱戏娃娃怒道。

      “你不会想着临了,等我察觉了来收你的尸吧!”

      “不、不是!”谢义山立马全跪在地,哆哆嗦嗦。

      可这一出不管用。

      看唱戏娃娃一转枪身,在空中收手,啐道:“哼,眼见了仇敌忘了分寸,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不知自己镴枪头一个!”

      “师、师祖……”

      唱戏娃娃眼轱辘溜得快,一下看到斐守岁与顾扁舟两人,还有一个从头到尾插不上话已喝了三盏茶的陆观道。

      见了他人,语气立马缓和。

      “道怪了,原是见素仙君提点。”

      见素坐于椅上拱手客气:“解大人。”

      唱戏娃娃无法灵动表情,便一下子飘到谢义山面前,怒吼语气:“孙子!听好了!”

      “奶奶,奶奶!我听着!”

      “我此身是借着木偶而来,能停留的时间不多,”唱戏娃娃的小手揪住了谢义山的耳朵,“你可别给我添乱!”

      “我哪敢给奶奶添乱,奶奶究竟要指引我做什么,不如直说!”

      谢义山抱住脑袋,像是之前吃了不少责骂,才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

      解君操控唱戏娃娃,在谢义山身边转悠,打量好一会,听她轻笑。

      “好啊,我这就与你好好说道说道,我也不怕老天爷下紫雷劈我,”

      解君兜兜转转,一屁股坐在榻边,“给你扣帽子的好妖怪就在隔壁百衣园,不过她惯会改头换面,扮成他人模样,你一个个撕了面皮也未必寻得到。”

      “什么!那如何是好?!”

      “哼!”

      唱戏娃娃僵硬地扭头,“你找不到她,为何不想着叫她来找你?”

      “我……”

      “据我所知,她来此地是有一件极其重要之事要做,不过我的友人也没将事情全须全尾告知我,只说了一句不押韵脚的杂诗。”

      “诗?”斐守岁。

      “我念与你们听,”

      解君抱胸,在榻边跷起二郎腿,“生是风雷雨,死是木炭灰。左脚有红印,右脚缺了芯。”

      “这句!”谢义山猛抬头。

      “怎么,你知道?”

      被问话的谢义山眼下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模样,斐守岁不忍替他开了口。

      “之前在海棠镇,我记得谢兄说过一句这样的话,是说给薛家老太太听的。”

      “斐兄记得没错,”

      谢义山擦了一把头上的虚汗,颇有顾虑,“不过那是我……”

      “那是你用偷学的奇门遁甲,算了个一知半解,对吗?”

      “师祖奶奶真是料事如神。”谢义山被点到,蔫蔫地拱手挡住自己微红的脸。

      “那句诗说的是何人?”

      又被提了问,谢家谢义山偷偷看一眼解君,正巧解君操控木偶歪着头。

      “噫!”

      缩缩脖子,谢义山低声道,“说的是薛家公子薛谭,但我一直没有搞明白其中原委。”

      “原委?”

      “是,是那薛谭生辰八字确实带癸水,生时风雷雨,但他死是死在了监牢之中,何处可见木炭灰?左脚的红印说的是自生带来的胎记,那右脚的缺芯又是什么意思?当时只顾着哄骗薛老太太,也就没在意这些事……”

      谢义山说完,贼兮兮地抬头看解君,索性是人偶娃娃,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表情,一张脸面。

      “劳请师祖奶奶指点。”扑通一下,又是一个全跪。

      解君闷哼。

      “你当真有仔细瞧了那个薛家公子?”

      “瞧?”

      斐守岁在旁思索。

      解君又道:“要是有傀术以假乱真,死的幻成活的,你当作何处理?不知你说的薛家公子死前是什么模样,要是疯疯癫癫说话头不接尾……”

      “是!”

      谢义山大呼,转念与斐守岁,“斐兄可还记得薛谭那夜的情形?”

      老妖怪被提及,不得不去回忆那监牢。

      沉默。

      想到薛家公子薛谭在牢内咿咿呀呀,本以为是富贵公子没有吃过苦头被吓得疯魔,何曾想过还有这一层的故事。

      斐守岁拱手与解君:“解大人,薛谭那厮确实有古怪,但我与谢兄之后出了监牢,薛家一行人的下落只有见素仙君知道了。”

      话头一引。

      顾扁舟回笑:“我只是个传意旨的,薛家人最后要是疯魔了也得去诏狱里头待着。”

      “连你们都没有亲眼见到,更何况我这个听说的。”

      解君看了眼踢皮球的两人,撤下身后一面背旗,递给谢义山:“时候不早了,明日若有事唤我,用这面旗子。”

      背旗轻飘飘地落在谢义山头上,解君随之打了个响指,咯吱一声,木偶脑袋垂下,没了生气。

      众人默然。

      来的突然,去的更是火急火燎。

      谢义山在下头还不敢起身。

      “师祖奶奶……师祖奶奶?”

      斐守岁看一眼木偶,那木偶呆滞,活脱失了魂魄。

      陆观道在旁也偷着看,小声:“方才的人走了。”

      “当真?”谢义山。

      “真的。”

      “嚯!”

      听此言,谢义山立马起身,浑身抖擞,掸一掸衣袖,“师祖奶奶威风凛凛,一言不发就来了!”

      看他活灵活现的样子,陆观道这才敢凑上前去看唱戏的娃娃。

      人儿很是好奇,问:“这白衣裳蓝褂子的娃娃是何人?”

      顾扁舟斜了眼,笑道:“京师之戏里,《长坂坡》的赵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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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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