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扭曲的爱上龙

5、第五章

　　首届魔界格斗大会，盛况空前。
　　魔界的每一个国家和地区都有许多的人参加，每一场比赛都扣人心弦。
　　而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前三大势力之一的黄泉和大赛的主办者，同样是前三大势力之一的雷禅之子浦饭幽助之间的战斗。
　　幽助和黄泉采用的居然是最为原始的肉搏战。
　　看着大屏幕中奋力战斗的二人，藏马目瞪口呆。
　　究……究竟在干什么啊……这两个人……幽助也就罢了，为何连黄泉也会采取这么近乎自虐的打法？
　　还有，更早的一场，黄泉对自己的儿子修罗。就如同玩弄一般，把自己亲生的孩子的自信全部毁掉，真的有这个必要么？
　　藏马叹了口气，转身想要离开。
　　“不继续看下去了么？”是飞影的声音。
　　“嗯！”
　　“还是决定回人间去了。”
　　“是的。”
　　“不向他告别一声么？”
　　“幽助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只是先走一步回去等他而已。”
　　“我说的不是幽助。”
　　“……没有必要。”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去，就这样离开魔界真的没有问题么？”
　　“飞影…………”藏马终于转过头看着往日的伙伴。“我已经决定做一个人类了，正如同你打算留在魔界一样，是我的选择。”
　　“所以想抛下过去的一切么？”
　　藏马无奈的笑笑：“你不是也抛弃了过去的，而选择了现在的伙伴躯么？”
　　“你太天真了！”飞影断言，“你不可能摆脱妖怪的身份，以及作为妖怪时的一切。”
　　藏马闭上眼，无言的走出了会场。抬起头，最后望了眼魔界的天空。
　　别了……

　　“什么？”由于和幽助打完耗费了大量妖力和体力的黄泉，输给了下一战的对手。好容易从战场上下台，却发现藏马已经不知所踪。“他……他居然扔下这里的一切，回人间去了？”
　　“是的，黄泉大人。”正担任解说的妖陀，向前任首领回报。
　　藏马，你又放弃我了么？黄泉后退着靠在墙壁上，单手捂住脸，双肩随着苦笑不住抖动。这次你又是为了什么？黄泉握紧双手。好不容易，才又找到你，别以为这次我会放过你，我，已经不可能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了。

　　“秀一君，你真的不愿意继续读书了么？”麻弥和藏马漫步在街头，“真得很可惜啊，秀一君的成绩一直是最好的。”
　　“嗯，我毕业之后，会到父亲的公司去。”藏马微笑着点点头，人类的生命是脆弱而有短暂的，他已经不想再浪费，而是急切的想尝试更多的生活。
　　“秀一哥哥，”一个黑发的少年跑了过来。他是藏马的母亲再婚之后由继父带来的弟弟畑中秀一，对藏马十分敬爱。“妈妈今天生日，爸爸希望大家一起回家庆祝，所以一起来找哥哥。”他身后跟着的一男一女温和的微笑着向藏马招手。
　　“好的，秀一，这就回去。”藏马宠溺的摸了摸弟弟的头发，告别了麻弥，向父母走去。
　　是的，这就是自己在人间的牵绊。可爱的弟弟，和善的父亲，还有……温柔包容的母亲。为了他们，自己什么都可以放弃。
　　忽然，藏马总觉得有一阵熟悉的视线从人群中射来，疑惑的转头。
　　“怎么了，秀一？”南野志保利发现了儿子的异样，关心的询问。
　　“唔，没什么。”不安的向后看了一眼，又向母亲绽放了笑容。
　　“秀一最近到爸爸的公司去上班，果然太累了，多休息一下吧！”关怀的语调。
　　“嗯，知道了，妈妈。”藏马感受到母亲的爱护，笑意更浓了。这里，才有人真正的爱护自己，才是自己的归宿。
　　“这些就是让你又一次抛下我，而去寻找的人类么，藏马？”人群中一个黑色长发的男子挑起眉毛挡在藏马一行的面前。
　　“黄泉？！你怎么会在这里？”饶是藏马聪明多谋，也料想不到面前出现的会是黄泉。不祥之感袭上心头。他来做什么？虽说黄泉曾说过不再恨自己，但是，他的话可以相信么？
　　“秀一？是你的朋友么？”南野志保利碰了碰楞住的儿子，“一起请回家去庆祝吧！秀一很少带朋友回家呢！”
　　“秀一？是你现在的名字？”黄泉察觉到了藏马紧紧握住南野志保利的手，用身体挡住自己的家人，长发微微颤抖，从空气中带来一串串波动。“我暂时什么都不会做的。”黄泉笑了笑。现在，居然会是你对我感到惧怕了么？只是因为你身边的这群人类……
　　“我很想知道你和我分开之后的事情，不请我回去坐坐么？”黄泉继续问道。
　　“黄泉，你究竟……”藏马终于忍不下去，转过头去，“请跟我回家吧！”

　　“你就是为了那些人类，才不辞而别的？”黄泉坐在藏马房中质问。
　　藏马靠在窗边，把头转向窗外，看着窗外的樱花飘落。“你来就只是为了问我这个么？”
　　“……不……”
　　“那是为了杀了我报仇？”
　　“我说过我没有恨你！”黄泉吼了起来。
　　一只鸟被他的吼声惊吓，从树上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说吧，你的目的。”藏马好容易收回眼光，移向因激动而站了起来的黄泉。
　　“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去。”
　　“什么？”
　　“我希望你能跟我回魔界去。”
　　“……为什么？”
　　“…………”
　　“就算我和你回去，你也不可能统一魔界了，为什么要让我跟你回去？”
　　“我……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像以前那样。”黄泉艰难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却惹来藏马嘲讽的目光。
　　“这算什么呢，黄泉？”藏马几乎要笑了起来，“告白么？”走到黄泉面前坐下。“当年黑夜鸟被我杀死的时候，你可是在面前的。还有……那时你也在一旁吧？不要告诉我，你愚蠢到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杀他！”
　　黄泉当然明白他所说的那时是知何时。就是那泉水边的一晚，黑夜鸟被藏马赐予了夺去其性命的项链。
　　是这样么藏马？是因为发现了他爱上你，所以才杀死他的么？
　　往日的回忆又一次让他颤栗，黄泉颓然的跌坐在床上。
　　那么，我呢？
　　我是为了什么而被你夺去光明的呢？
　　藏马看了看黄泉，轻柔的说：“你还记得彼岸花么？”
　　黄泉讶然抬头：“是我替你摘的那朵么？”
　　“以前我就问过你，知不知道它的作用什么。你说你不知道。但是你还是去帮我取回来了，虽然差点没命，还是由我救了你。”
　　黄泉白皙的俊脸刷的变红。
　　“其实它什么作用也没有，对于妖怪来说。但是，对于人类，它则是引导灵魂的花。”藏马顿了顿，“你不是希望知道我和你分开以后的事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好了。”
　　看见黄泉投来的热切的目光，藏马淡淡的把数百年前的往事一一重现。
　　“几百年前，我被灵界的战士袭击，终于体力不支。我的灵魂从身体中分离，渐渐的飘向灵界。
　　在忘川旁，我发现了当年我扔在那里的灵界玉，以及那朵彼岸花。由于有它们引导，我没有继续进入灵界，而是来到了人间。灵界的人发现了我的逃逸，又派人来追杀我。灵体形态下的我，几乎没有任何妖力。这时，我遇见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我现在的母亲——南野志保利。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刚好在怀孕，于是我进入了她的体内，把她身体里的胎儿杀死，自己侵占了这个身体。
　　但是，这个女人完全不知情的把本应给她自己儿子的关爱，全部投注到我的身上。而我，渐渐的发现，自己如人类一般，也对她产生了感情。现在的我，已经不再希望回到魔界，而只是想作为一个普通人，陪伴着她过完这一生。”
　　藏马说到母亲的时候，脸上浮现了幸福的笑容。
　　他伸出右手，手掌上方发出青色的光芒，一块灵界玉出现在他手中。他把玉石递给黄泉：“还给你，还有，谢谢你。”
　　黄泉接过玉石，看了半晌，皱起眉头，露出奇怪的表情：“那么，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回去？”
　　藏马点点头。
　　“若是这人间，再没有牵绊你的东西，你是否会和我回魔界呢？”
　　藏马心中一凛：“你想干什么？”
　　“如果毁掉让你留在人间的东西，你就没有办法继续呆下去了吧？”
　　“黄泉！”藏马激动地站起身，“如果你想复仇，尽管可以冲着我来，我绝不允许你对我的家人……啊！！！”藏马还没有说完，就被黄泉掐住脖子扑倒在床上。
　　压在他上面的黄泉已经显出了原形，不再是人类的模样，而是不折不扣的妖怪。强大的妖力在这个房间中弥漫，地板开始震动了起来，家具飞了起来，悬挂在半空中，上面的东西乒乒乓乓的掉在地上。
　　“秀一？发生什么事了？”南野志保利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敲敲门走了进来，被眼前的一切吓得愣在原地。
　　“妈妈！不要进来！！”藏马急红了眼，挣脱了黄泉的钳制，冲着母亲大叫起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黄泉一把拉回藏马，按在自己胸前，手轻轻一挥，南野志保利软软的倒在地上。
　　“妈妈！！！”藏马极力想从黄泉身边逃开，却因黄泉提前防范反而抓得更紧。“风华圆舞阵！！”藏马身边出现了无数花瓣，在黄泉身上留下无数的伤痕。
　　趁黄泉分神，藏马手中已握紧了蔷薇鞭，毫不留情的向黄泉挥去。
　　黄泉一扬手，抓住了抽来的鞭子，鲜血顺着鞭子和手臂，流了下来。
　　“你知道么，藏马。”黄泉夺过鞭子扔在身后，把藏马的手扣在身后，在他耳边沉吟，“你差点被我杀死那次，我想通了很多事。你和黑夜鸟的事，你和我的事，还有，我对你的感情。因此，那时我就发誓，这次，这次我一定要把你留在身边！本来打算在格斗大会之后，就请求你留下。可是，我万万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为了这些人类就这样走了！甚至连说都没有和我说一句。所以，我要把你带回去。”
　　“放开我，黄泉！！”藏马宛如压根没有听到黄泉所说的，只是想挣开他去看看倒在地上的母亲。“你对她做了什么？”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如果想让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只有把你和人间的联系切断！让你永远也无法回到人间。”黄泉说罢，把手放在藏马胸前，一丝凄凉的笑容浮上脸庞，“但是，我又不希望你恨我，所以……”
　　藏马只觉得一阵剧痛撕心裂肺的从胸前传来，双眼睁得老大，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沾满鲜血的黄泉。
　　“谢谢你……”藏马明白了过来，努力想抬起手，却发现手上沾满的鲜血好沉，好沉。然后，眼睛慢慢的闭上。
　　鲜血从黄泉的手中，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藏马躺在床上，胸口上的巨大伤口触目惊心，血液不停的从破裂的心脏中飞溅在墙上、地上。象征着妖魔的核，在人类的心脏中发出绿莹莹的光芒。
　　渐渐的，红色的头发慢慢变成银白色，又被鲜血再一次染成红色。破损的身体逐渐愈合，变得比以前更加修长结实，仿佛蕴含着无数的力量。
　　黄泉俯下身，抱起变回妖狐的藏马，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额上。
　　“你终于回来了，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