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微笑的向日葵》允之

37、(三十六)一个人的节日

　　——那些曾以为可以消去的惴惴不安，在这个夜里全都涌上来，有那么一刻，听筒里的声音就像是从隔岸大洋上传来一般，虚无飘渺让我没办法确认，那个人前几日还与我紧紧相拥……

　　中式的西方圣诞节，在这一年给了我别样的滋味。拆开雨琦的礼物，我血液上涌。杜蕾斯和KY，绝对的让我心跳加速。这个死丫头，我连忙把那个盒子放到写字台上，关好门看到她被韩默”掐着”脖子还不忘冲我挤眼睛。
　　啊，要死了……
　　我并不知道DVD放的是那种片子，我本想电影开始一会儿就去给允浩拿礼物的。但是戒指藏在抽屉里还没来得及拿出来送到允浩手上，他的手就已经捏住了我的小指，唇贴了上来……陷进床里的时候，我听到心底有个声音对自己说，在中，别怕……不受控制的缠着允浩的腿，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么直接主动露骨的我，和他有着一样身体结构的我，是不是会被他喜欢，永远的爱着，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句。
　　除了疼还是疼，我抱着允浩，紧紧地抱着他的背，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心脏还有汗水的热度……
　　“允呐，能给的，我都给你……”

　　第二天醒来的阳光很刺眼，我看着仍然把我环在怀里的男人，心里觉得温暖。在这个很冷很冷的冬天，有一种痛楚带着甘饴的温柔。就算像个女人一样被压，就算再疼，是要那个人是你，就都无所谓了。
　　只是这些，允浩你明白吗？
　　允浩赤裸着身子去拿礼物，钻进被窝直喊冷，像个孩子一样。我带着虔诚把戒指轻轻的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心想如果这个戒指真的能套牢允浩就好了，“我自己设计的，叫公司多给我做了一对，世上独一无二哦。”我浅浅地笑出来，抬脸却看到允浩红了眼睛。
　　十指相扣，我抬起另一只手问允浩要礼物。他把手链拿出来，戴到我的左手腕上，我把另一条给他戴好，笑着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嘴角。日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睫毛上，显得那么生动。2008年12月25日清晨，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喜悦和幸福。

　　元旦的时候见到了昌珉和俊秀，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自助餐。在那些喧嚣的餐桌之间，有一种独有的静谧，让我好好享受着这份兄弟情义。期间被昌珉笑了好久，虽然觉得不好意思掐了允浩好几次，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
　　如果所有人都能像昌珉这样欣然的接受我们，那该多好……
　　过了1月1日，我就把允浩轰回了学校。公交车到了，吱嘎停下来，一群人涌了上去。
　　“在中，我走了啊。”允浩往前走了一步，转过头来。
　　“走吧走吧。”我看他那张微微有些鼓的豆包脸，真想去捏一把。
　　“我真走了啊……”
　　“哎呀，赶紧走吧。”
　　“T_T，你就这么想我走？”允浩撅了撅嘴巴，又退回来。
　　“你走不走，再不走踹你了啊……”看见站在车门口最后一个人都上去了，我恨不得把他推上去。
　　“那我走了，这次真走了……”允浩跳下公交站台，大踏步地往公交车走。
　　车门关到一半我大声冲着允浩喊：“郑允浩，好好复习，拿不到奖学金你死定了！”
　　允浩还没来得及回答，车门”噗”一声关上了。我看见他嘟了嘟嘴，不知道是对我说的话表示不满还是对车子关门的迅速表示抗议。
　　手机振动，短信来。
　　【我会拿奖学金的，不拿我就不是郑允浩！From：我的允。】
　　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大傻蛋，却忍不住轻笑出来。望着车子开走的方向，我再一次印证，那就是我的方向，一朵葵花追逐太阳的方向。

　　忙碌的背书、做课程设计，总算把最后一科的答卷交了上去。我想凭我的条件，应该算个特困生，苦笑。一等国家奖学金只发给贫困生，而我却始终没有去申请。大二的学费用的是去年兼职和投稿赚来的，只是住宿的钱，亏了雨琦好多。韩默曾经对我说，琦琦只是想要个人陪她而已，至于房租啊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这个人她要从心底接受……虽然如此，但是我不想麻烦她太久，我该学着独立，证明没有爸爸妈妈我也可以健康的活着。所以卖房子的钱，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的。
　　看着老师从厚厚的镜片后面射出两道光线，认真的点卷子的数量，我长舒了一口气。大二我又过完了半年。和刘明从考场走出来，已经将近4点钟。天灰蒙蒙的飘着雪，吹到领子里去，凉凉的。我缩了缩脖子，听到刘明在旁边说：“金在中，今年寒假我不回家啊，在这陪你过年吧……”
　　“得，您老人家不想回家别打着陪我的旗号啊。”把手插到大衣口袋里，去年我一个人在宿舍看烟花的场景从我的脑海冒出来。
　　“哎呦喂，我还不是怕你孤单寂寞啊……”
　　“别恶心啊，怎么着，你不回去看看你那个梦中情人？”刘明喜欢的是她们那边一个美术培训班的女教师，比他大5岁。我看过她的照片，带着点颓废却很干净。
　　“她结婚了啊，这次真的梦中情人了……”刘明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声音低下去。
　　雪还是在落，脚步也没有停，但是我们相互再也无言，沉默着走到公交站牌那里，刘明丢下一句，在中，一起过年啊，就转身走了。
　　爱情会上瘾，像吸毒却没那么难耐。这才是刘明大一想表达的话。
　　在公交车上坐了一站路，我就下了车，拐进了一家小饰品店，鬼使神差的挑了一颗镶嵌锆石的银针耳钉，撩起右耳边的落发，说，请帮我打这里。
　　允浩，我想疼，以此告诉自己现在幸福着，是不是很变态的心理。你学医学心理，你能把我医好的吧……

　　昌珉早在考试前就给允浩买好了和自己同一班次的车票，害得允浩直嚷嚷不能到我这里来蹭吃的，被昌珉白了一眼说他虚伪。他们走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我和雨琦韩默去给婚纱店当兼职模特，试镜结束，已经离开车还有半个小时了。当火车到出发的时间，我还被困在车队长龙中。
　　“哎呀，时间赶不及了吧？这下好了，车开了也不用着急了。”雨琦往后背上一靠，刚才存在的一点急切荡然无存。
　　“Shit！”我拍了下前座的后背，咒骂声使得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
　　“算了吧，你老…呃，不会生气的。”雨琦看了看窗外，接着说，”太好了，至少有20天可以过清净日子了…..”
　　“你说什么？！”我扭头看她，刚才的郁闷还在，语气也显得生硬。
　　“我说他20几天不在，我们清静了……”雨琦冲我吐了吐舌头，眉眼含笑。
　　“行了，你还是想想过几天你拍摄的事情吧。”韩默坐在副驾驶位上，仿佛自言自语般：”竟然是北灿……”
　　“北灿是谁啊？”我冲前探了探身子，极度好奇。
　　“就是….”韩默还没说完，就被雨琦打断了：”宝宝，你话变多了哎，更年期提前？……”
　　“呀，你！”韩默转过头瞪了雨琦一眼，没好气的来了一句，”不理你，活受罪的主儿……”
　　这个北灿会是一个故事中的主角，只不过我还没弄清楚是哪一种故事。旁边的雨琦被韩默”吼”得安静下来，车里顿时气氛诡异。就在这时，绿灯，车辆通行。我想，动和静只是需要个参照物吧，多么好的真理。

　　早上的时候被雨琦莫名其妙敲了下脑袋，瞪了她一眼却被她反瞪回来，真是”郁闷”。匆匆忙忙地赶到影楼，就看到韩默跺着脚等在门口。雨琦跳下车，摘下手套，双手抚着韩默的脸颊，边搓边问：”冷吧，进去等多好啊……”
　　“就等了一会儿……”然后韩默就趴在雨琦耳边说悄悄话，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雨琦重新戴上手套，确认性地问，“画熊猫了吗？画熊猫了吗？”
　　“哈哈，宝宝干得好！”看到韩默点头，雨琦超级夸张地拍了下韩默的肩膀，然后拉着她进了大厦等电梯。
　　见到她们神神秘秘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恩，绝对的。正想着，一个声音响起，“金在中还不走？！”
　　呀，天天直呼我名字的小丫头，真该好好教训教训。站在电梯里，我盯着上跳的数字，忍不住说：”真不知道我们下次接到什么兼职……”
　　“什么意思啊，你佩服我们是吧？就知道……”雨琦一只手插在韩默的大衣口袋里，另一只手对着电梯的光滑的金属门摆弄头发。
　　“是又怎么样？我说你们怎么如此神通广大？”我说的是心里话。
　　“因为我们是美女呗……”雨琦很臭屁地说完，电梯”叮”一声就到了。

　　北灿，全名顾北灿，身高183cm，很干净的男孩子，是雨琦的Model搭档。化妆师化好妆，雨琦拖着个婚纱跑到我这边，低声说：”在中哥，你和你搭档说我和她换行吗？”
　　“为什么啊？这个你和摄影师讲啊。”我刚说完，雨琦就撅了撅嘴巴，回了我一句算了，就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去了。
　　这次的拍摄分了四组，我和搭档拍的是时尚款，雨琦和顾北灿是休闲款，韩默和他的搭档是贵族款，另一组是古代喜服。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画过妆的雨琦和韩默，有年轻的张扬，还有女子的点点风情，造型一出，真是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分开拍摄的时候，我看到顾北灿给雨琦拎着裙摆，眼神温柔。该不会是这个故事吧？

　　“好，眼神往左一点…对，新郎要含情脉脉的望着新娘……”我微微转头，看到搭档林乔的脖子胳膊上冻得都是细微的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往她身边靠了靠，”嗯，很好！”摄影师拍了两张，微微换了个角度，反光板也跟着转了转。
　　“新娘可以再放轻松些，嗳，对的，就是这样，再靠近一点，脸微微上扬一点，好……”
　　拍完了一个场景之后，我拖着新娘的裙摆，走到一片梅花前面停下。造型师上来给新娘扑了两下粉，头发上别了一朵浅色的梅，退了下去。
　　站在雪地里，从后面抱着新娘的腰，尽量做到放松，还是出了一手的汗。
　　”对，放松……新娘可以侧脸低头，略带娇羞，幸福幸福，你们要让别人感受到你们是幸福的……嗯，好！”
　　我不知道允浩抱着我轻轻摇晃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只知道自己忽然很想他，前所未有地想。可能我们一辈子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拍这种照片，是不是？
　　但是，只要幸福就好了，是不是？

　　拍摄完已经很晚了。韩默一个人回家了，我和雨琦”闲来无事”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只炖汤的锅，然后坐了公交车回来。到了站下车，雨琦在小区门口的花店买了一束很大很大的向日葵，花了将近200的银子。
　　”抱着！”把那束明黄塞我怀里，雨琦开始发短信。
　　“凭什么我抱着啊……虽然挺好的是吧……”抱着那束花，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个花冠怎么越看越像郑允浩啊……
　　“琦琦？怎么不走了？”走在后面的我没想到雨琦忽然停下，差点撞到了她。
　　“在中哥，我没带钥匙，你来开门吧。”说完还装出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我想笑。
　　“哈哈，终于忘记一次了吧！以后看你怎么说我，嗯哼哼……”我把钥匙插进锁里，门啪嗒一声开了，客厅依旧没有开灯，但是却亮着——韩默捧着个点满蜡烛的蛋糕，站在餐桌旁。明晃晃的烛火，满桌的菜，还有酒……
　　“在中哥，生日快乐！”雨琦不知道什么时候闪进了屋子，拿了个锥形小帽子往我脑袋上一扣，开始和韩默一起唱:”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
　　今天，农历12月27，2006年的1月26号。
　　1月26号，我的生日。韩默已经在开酒，雨琦也去拿花瓶，而我抱着那束向日葵，依旧愣愣地站在那里，被眼前的一切晃花了眼睛。”在中哥？金在中，你是不是被我早上的生日锤敲傻了，快把花放下吧，就算是你老公送的也不能这样啊……”雨琦把花插到花瓶里，连忙把我推到桌子前，对着蛋糕催促，”许愿，许愿……”
　　那个蛋糕中央，竟然画了只大熊猫！原来她们俩早上咬耳朵说的就是这些！我撅着嘴巴，望向韩默，”因为，在中就是我们的大熊猫，允浩的宝贝，我的弟弟，琦琦的哥哥……哎呦，赶紧吹蜡烛许愿，听话。”说完，她掩着嘴笑了。
　　我知道再不吹蜡烛我一定会哭出来，一个大男人在两个女人面前哭真的是很没面子的事。我吸了吸鼻子，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合掌许愿，请让我的爱人我的朋友都幸福着……也请让我幸福。
　　刚许完愿，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是允浩。韩默冲着阳台，微笑着用口型说了句去吧，我就拿着手机走出了客厅，还听到雨琦在后面大叫，“呀，干嘛不让他在这听啊……”
　　“允浩，你又打长途。”
　　“在中，生日快乐。”
　　“嗯，很快乐，雨琦和韩默给我准备了好多东西，呵呵……”
　　“T_T，我不在啊……”
　　“你不是买花了吗？”
　　“嗯，是啊，我让雨琦替我买的，漂亮吗？”
　　“向日葵还不一样啊，哈哈……允呐，你每次都送花，一点创意也没有…不过，我喜欢。”
　　“嘿嘿……”
　　……
　　我的20岁生日，过得很开心，虽然花是允浩让雨琦替他送的，菜是韩默在酒楼定好的，蛋糕是巧克力的而不是水果的，但是所有所有的，都让我觉得开心，真的很开心。

　　腊月29取完照片回来，俩女人竟然有力气要逛一下午大商场，买什么新年衣服。我拖着两条腿，充分认识到，购物是女人的天性，是不会觉得累的。
　　“呀，金在中，别摆一张扑克脸了。”雨琦拿着衣服在镜子前面边比划边和我说，”不就是让你拎拎东西嘛，又不是让你付账……”
　　“叫哥知道不，我可比你大！”要不是手里拎着两个袋子，我想我会上去敲雨琦的脑门，臭丫头。
　　“哥什么啊，比孩子还傻。”雨琦把衣服往售货小姐手里一放，说，“就这件了，给我包起来。哎……说你傻吧你还不承认，刚才是不是给郑允浩买的眼镜框啊？”
　　“你管我！”
　　“不管你啊，只是鄙视你！”
　　“臭丫头……”给他买怎么了，我乐意。哎，其实买完了我后悔了。允浩高考完就矫正视力了，他根本就不会再戴眼镜了，就像高中那个带黑框眼镜的少年已经长大岁月不会再回去一样……

　　回不去的终究不会重复，而有些是可以重复的，譬如大年夜，团圆的夜。可是又有谁知道，这个日子有多少人没有家可回，何来团圆。
　　和刘明两个人坐在大排档的一家小铺子里，喝酒又抽烟，辣到胃疼呛到肺疼，还是觉得不够”舒服”。
　　“金在中，爱情真TMD的憋屈……”刘明抬手指着我，胳膊晃来晃去的，舌头已经开始打卷，”我忘不掉啊忘不掉……”
　　“行了，哥们你再去找一个，好女人多的是。”我咂了一口白酒，苦涩热辣的滋味顺着喉咙往下，四下蔓延，最终也只是嗡动下双唇说不出话来——好女人多得是，我却爱上了个男人。
　　刘明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用力过猛，酒溅出来不少。大手一挥，“老板，再来个红烧肉！”
　　“行了，刘明少喝点吧，咱一会儿还得回去呐……”桌子上好多空酒瓶子，啤酒白酒，残羹剩菜，看到我头发晕，”刘明，其实我真的不想一个人过年啊……”
　　“我不是，呃，人啊…….”刘明打了一个嗝，夹花生米的筷子抖了几下，我实在看不下去，把那个花生米直接推了他前面去了。
　　“我说，你别喝了，吃点饭得了……”
　　……
　　最后，好不容易把醉醺醺的刘明塞进了出租车，付了钱让司机把他送回学校去。风夹着碎雪，扑面而来，果不其然，大年夜是一年最冷的时候。右腿膝盖里面仿佛含有碎掉的玻璃，钻心的疼。我咬了咬牙，打消了走回去的念头。
　　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从12点滑过去，迷迷糊糊地听到司机说：”小伙子到了，回家吧，我也要收工了……还有，过年好……”

　　小区里张灯结彩，楼门口的防盗门上还贴了红彤彤的对联。我松开扶着墙壁的手，习惯性地掏钥匙开门，没想到脚下一滑，整个人跪到了地上。”啊！嘶……”拽着防盗门上的钢筋爬起来，门却开了，原来并没有锁。这下我彻底摔清醒了，袭上心头的除了疼痛还有那些狼狈和落魄，让我险些掉下泪来。在外面站了好一会才缓过劲儿来，进楼去。
　　好不容易爬到了3楼，楼道里灯火通明，开门后的客厅却是黑漆漆的一片。开了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却被东西硌了一下。”Shit！”摸出来一看竟然是我的手机，未接电话10通，未读短信25条。
　　收信箱，一排郑允浩的名字，整齐到让我心里满满的酸胀。
　　18:05【想你了，你想我不？】
　　18:10【在中啊，怎么不接电话？】
　　20:18【吃饭了吗？】
　　20:30【不会是和哪个女人厮混去了吧？！T_T，不要啊……】
　　20:38【快点回我信息，你在做什么啊？没什么事情吧？】
　　21:05【在中在中，你再不回短信我不理你了啊！】
　　21:22【真的不回啊……伤心ing……】
　　21:28【出什么事情了吗，别吓我！】
　　21:40【在中啊，不接电话给我回个信息好不好？很担心你……】
　　……
　　我窝在沙发里，握着电话，隐隐约约觉得妈妈拍着我的背，温柔地说，在中啊，儿子，起来吃饺子了，别睡了……我就像躺在一个柔软的被窝里，到处都是温暖。电视里春节晚会后续小品演员做作的搞笑声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金在中，你真能浪费电啊？！开着电视睡大觉……”雨琦的吼声不绝于耳，”呀，金在中，要死了，你身上都是酒味！”
　　“大小姐别叫了，大年初一喊什么死啊死的，我的头啊……”我揉了揉脑袋，从沙发上爬起来，发现昨天的春晚又在重播。
　　“别看了，去洗洗去，你昨晚也不接电话，你想急死几个人是不是？！”雨琦把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几上，顺势坐下来拍了我腿两下，”昨天喝了多少啊？饿不饿，我去给你煮个鸡蛋。”
　　“呀，别拍，疼死了……”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想起来昨天摔得伤也没看看，不知道怎么样了。
　　“哎呦，我没用力啊。要是你老公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来着，我看看……”雨琦说着上来挽我的裤子，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你怎么弄得？！肿这么厉害！”雨琦看到我红肿的膝盖，惊讶地说。
　　“呀，疼，你轻点……昨天不小心摔的。”我看着雨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得，您真行！我给你煮鸡蛋去……”雨琦说完去翻冰箱，接着大叫：“啊，鸡蛋没了……对了，找宝宝！嘻嘻……”听她这么说我方才想起来春节没买什么存货，冰箱除了雨琦的各种果冻就是雨琦的各种酸奶。
　　“宝宝啊，你一会儿不是要来吗？……嗯，上来的时候给我买点菜什么的呗…嘿嘿，我没吃呢，对了对了，外加一个红花油，金大少爷用的……”

　　韩默来的时候已经快了中午了，一进门雨琦又搬出来乌龟车的那套理论，韩默也不回嘴，把菜塞她手里就坐下来看电视。
　　“你怎么了？”韩默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和我一样，从1拨到60，又拨回来。
　　“没怎么的，就是摔了一跤。”其实我还是挺”怕”韩默的，和雨琦有打有闹怎么着都好，但是一到了韩默那里我不敢撒谎不敢伪装，只有坦白的份。估计是因为她比我大2岁的原因，一定是的。
　　“我看看。”韩默转过身来，拿出红花油。看到我挽起裤子来，自顾自得把那个倒在手上，手掌覆在我的膝盖上轻轻地按摩着。
　　我想说我自己来，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昨天喝酒了吧，毛毛糙糙的，不知道路滑吗？”韩默又倒了一些，这次却微微用起了力。
　　“他要能变聪明得下辈子，估计啊，都难……”雨琦举着个锅铲，到客厅拿了个桔子，说：”桔子，借你来用用，把你熬成羹……”
　　好吧，郑雨琦，看在你给我做饭的份上，我，我先不”鄙视”你……从沙发里侧摸出手机，我又重新翻读那些短信，心里又酸又甜，最终回了一条：”昨天手机在包里，我一直没听到。害你担心了，我也想你，还有，2006年，春节快乐。等你回来……等你元宵节回来，好好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傻瓜……
　　发完短信，我看着韩默，笑着说：”姐，春节快乐。”
　　还有厨房的那个臭丫头，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