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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又入狼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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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谢灵月张大了嘴。
对方言简意赅地说:“也不确定你的身份,万一……”
话也不用说的太明白。
他甩了几个干饼子过来:“反正你本来就是出洛阳的,胡人这一败、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你想去哪里、赶紧动身就是了。”
谢灵月:???
刚来此处之时,也就十几个小时之前,她是觉得一定要离洛阳越远越好。
可刚才那刀光血影一战,把她的魂都给吓掉了。
“外面确实太危险了,还是从长计议。”
就算要走,也得准备妥当了走才好。
她都准备好了跟着他们回洛阳了,这就把他打发了?
她哭哭啼啼,世间险恶啊。
“成逊,这也……”
贾子规有心为她说话,少年狠狠瞪了他一眼。
“好吧。”
贾子规脖子一缩,无奈地朝谢灵月摇了摇头,转身另拿了一些干粮。
谢灵月千恩万谢了,看着对方整军准备出发,心头一动。
“如果……”
如果能有一匹马就好了,倒也不用这么好的战马能日行千里,她也不配。
就算给她一匹老马,那也好得很啊。
她大学室友是内蒙人,家里自己就有牧场,她暑假去玩的时候骑过几天,也不算是一窍不通,估计也是有“驾照”的人。
可是,这可是一匹马啊,在这是时代就等同一辆车。
你让她张嘴就问陌生人要一辆车,这可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就算我张得了这个嘴,对方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给。”
谢灵月踌躇再三,还是干不出这种事来,只能目送众人众马离去。
她呆呆坐下,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远方亮出一道朦胧的白线,而后越来越清晰,漆黑的天色渐渐褪去了。
刚才凉州军那一场大胜,想来定会鼓舞人心。
只可惜,这也只是一曲回光返照罢了,并不是晋朝的黎明。
她遥遥望着远方,眼神慢慢地眯起来,这是……该不会……
不好!
*
谢灵月无奈地睁开眼睛,望着天。
当然她现在根本看不见天,也看不见星星,只能看见帐篷顶上那模模糊糊的花纹。
实在是过于腰酸背痛,她勉强换了一个姿势。
不过因为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再怎么换姿势,也是浑身又僵又硬的厉害。
没错,她被抓了,而且是被匈奴人五花大绑了。
她欲哭无泪,刚刚不是说北宫纯他们夜袭匈奴大营后,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来的吗?
这才过了多久,就卷土重来了?!
居然还把自己给抓了,她到底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就在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时候,帐篷被掀开,一个胡人少年走进来,利落地替她松了绑。
谢灵月刚想站起来,但因为被捆久了,腿麻手麻的。
“啊!”
她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来人把她扶起来,顺手把水壶递给她。
谢灵月渴的不行,也不管你们有没有毒了,咕噜咕噜灌进去了好几口。
“别呛着了。”
对方说的竟然是汉语、更没什么口音。
谢灵月一抹嘴巴、脖子一梗:“什么时候杀我?”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辛昀却笑了:“谁说要杀你了?”
“不是直接杀我?”谢灵月皱眉,“那就是要把我……”
算了,还是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辛昀拉起她的手,居然在她掌心上抹了几把。
谢灵月:……怎么还占人家便宜呢……
“这小手、细皮嫩肉的,呆会儿煮了吃了、一定味道不错。”
煮?吃!
谢灵月浑身毛骨悚然:“你你你……你要吃我?!”
她知道的,这年头人、动物、食物其实分的并不太清楚,确实都是能吃的,但也不至于真要……
“待会儿,会有人把你带到呼延翼的营帐。”辛昀微微侧过脸,“知道呼延翼吗?”
啥?
她茫然摇头,又没有字幕,她也不清楚这人到底是姓胡?呼延?
还有呼?狐?扈?
“他是刘渊的大司空。”辛昀还补充了一句,“最喜欢你们这种嫩生生的小丫头。”
见她活动的差不多了,辛昀反手又给她捆上,然后掏出一柄小刀,在捆绳上不轻不重割了一刀。
这是……
“别乱动。”她低声说,“等会儿自己抓紧跑吧,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谢灵月完全懵圈了,这什么意思?
一会儿抓她……一会儿放她……一会儿要她跑?
究竟是什么状况?
“你是……”她瞪着辛昀的眉眼,“你不是胡人?!”
她也不是呼延翼的人,她是要来杀呼延翼的!
昨夜,凉州军阵斩征虏将军呼延颢,刘聪就退往洛水边上扎营。
仅仅一天后,刘聪的另一员大将呼延翼又被部将所杀的。
刘聪心生忌惮、久攻洛阳不下,不得不撤军北返,洛阳才算是又得了几日苟延残喘。
“如果连呼延翼死了,刘聪必然退军。”
“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谢灵月仰头望着面前的白面少年,不太信的样子。
“也不是我告诉你,是你自己猜的。”辛昀收回匕首,“到时候说话之前、过过脑子。还有,要是军中大乱,你自求多福吧。”
辛昀她潜伏在此多时,为的就是配合昨日凉州军的夜袭。
不然,北宫纯他们能来的那么巧、那么妙?
既然动了手,那除恶务尽。
趁此军中大乱时候杀了呼延翼,才算是全胜。
看着对方离去,谢灵月眼神闪忽不定,可很快就有人把她提了出去。
她被带进一个大帐中,里面燃着篝火,正中坐着一个人,应该就是呼延翼了吧。
帐中另还零零散散或站或坐了几个人,辛昀自然在里面,谢灵月并不奇怪。
不过,另外一个人就让她……
难怪要让自己“说话之前,动动脑子”。
这不就那天射杀自己的“二公子”北宫纯吗?!
“兄弟,你胆子挺大的啊!”
“北宫纯”摸着刀,凌厉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谢灵月还来不及有什么样的反应,只听呼延翼和周边的人自顾自交谈了好几句,说的不知道是什么鸟语,反正她听不懂。
但交谈的人中不包括“那两位”。
话虽然听不懂,但语气反正就是气急败坏了。
一个大汉突然上前拎住自己的脖颈,她吓得要尿了。
“这是要……下锅了……”
这批匈奴人汉化程度也不太低,不至于真的茹毛饮血吧。
怎么着、也得先放了血再吃吧。
就在此时,帐外不知从哪里传来乱糟糟的声音,北宫纯和辛昀立刻动手了。
两人手起刀落、便先砍了周围呼延翼的两个侍卫,顺便一刀结果了拎着谢灵月的那个大汉。
谢灵月死里逃生,立刻缩在地上滚到大帐边,防止被两边的人给剁到自己。
她两手一挣扎,捆着双手的绳子就断了。
“呼延翼,今年就是你的死期!”
听到这经典的放话环节,谢灵月实在无语。
呼延翼是必死无疑了,但你们两个就能跑得掉吗,这可是敌方大营啊。
不过,没听说过北宫纯有这一出好戏啊?
谢灵月回头,只见到处刀光闪闪,她握紧了之前辛昀给她的刀。
辛昀让她自己跑,现在也确实是乱局,外头的人未必顾得上她。
但她这身衣服实在扎眼,于是先扒了地上一个侍卫的衣服,胡乱披在身上。
北宫纯和辛昀固然骁勇,但呼延翼也不是省油的灯,身边还有三五个侍卫,我方算是以少敌多,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胜负来。
这要是招来外面的人,可就大事不妙了!
“怎么办怎么办……”
谢灵月满头是汗的时候,呼延翼的刀风不知道怎么的一拐、竟然朝北宫纯的脑门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