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潮》贺两厌

9、第九章

　　第九章沉醉夜晚

　　《岛城之夏》开播才三天，便已经成为全民综艺，不仅是节目组天天空降新赞助，观察员也收到诸多广告、时尚杂志的拍摄邀约。

　　早上7点钟，宋群青便被姜何的电话吵醒，让她查收下一周的通告排期。

　　“姜何姐，我都说好了要转幕后的，这档综艺是我最后一次以演员身份出境，你怎么擅自给我接广告啊！”

　　宋群青回国后便和姜何签了五年的经纪约，今年9月份就到期了，这五年两人相处的还算愉快，也约定了到期不续约，好聚好散。

　　“宋群青，我和你一直有商有量的，我给你很大的自主权了。你说想要拍电影，我还帮你找投资人。你现在流量高热度好，不抓住机会露露脸，你想等什么时候？”

　　“姜何姐，我可以接受杂志拍摄，商业通告都ok，但我不签广告，还是这种三年的长代言！姜何姐，您别忘了我们的合约9月份就要到期了。”

　　“所以，你不应当好好为公司站好最后一班岗吗？”姜何语气冷漠。

　　“我不同意。这个品牌，我根本就不了解，我是不可能代言的。”
　　宋群青像是第一天认识姜何一样。

　　“我已经约了品牌方吃饭，周日晚上八点，你直播结束后就赶过来，当面和品牌方说。”
　　说完姜何便挂断了电话。

　　＊

　　上午和小琪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宋群青状态很差。

　　小琪小声问道：“群青姐，是姜何姐给你施压了吗？”

　　“你怎么知道？”
　　宋群青突然想到小琪获取八卦信息的能力，继续追问：“说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

　　“是这样的，姜何姐在和小何总对赌艺人收入，由这个决定她俩谁在何总退下来之后去那个位置。”

　　“你知道的，咱们公司是姜何姐的妈妈一手创立的，她有多不想将公司拱手让给自己父亲后来生的儿子，就是小何总。”
　　宋群青点点头，“这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们演员部一直发展都很稳定，按理说她不该着急的。”

　　小琪继续说道：“但是听说小何总那边的练习生部，不知道找了什么关系，今年送了好多练习生进选秀综艺，据说还买了出道名额，估计能大赚一笔。”

　　听到这里，宋群青就有些明了了。
　　“而姜何姐这边演员部，刘老师拿了视帝之后就不怎么拍戏了，代言更是不接。我又要到期不续，周放还担不起大梁。”

　　小琪疯狂点头：“是的，听到好几个公司的演员助理说姜何姐在施压，后半年好多演员的排期除了就是疯狂进组，就是多接代言和商业活动。”

　　宋群青拍拍小琪的肩膀，“谢谢你了小琪，下次想要谁的签名和我说，我努力争取。”

　　小琪明明很激动，但一脸克制：“群青姐，我都给你当三年助理了，这点事哪值得呀！不过我挺想要闻人周的签名的，我最近超爱他！”

　　宋群青笑着看她一脸迷妹的样子：“怎么？你现在又不喜欢方既白了？”

　　“喜欢是喜欢，就是方老师给人的感觉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我之前觉得方老师接触起来挺亲切，但我还是天真了。”

　　宋群青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说？”

　　“我昨天晚上和她们出去吃饭，回来好像看到方老师一个人在楼下站着，也不说话，有点吓人。”

　　“昨天晚上？几点？”
　　她提起了心。

　　“快1点了吧，我回到房间洗漱完都1点多了。”

　　宋群青想，她回来的时候才11点多，方既白一直没有回去，他在外面干什么呢？

　　＊

　　后续两日，观察员直播reaction 恋爱嘉宾们的第一日约会。

　　“暧昧果然是恋爱最美好的阶段。”
　　看着男三王可凡对女一周舟小心翼翼地试探，精心安排约会流程，左凌晨发出感叹。

　　见到王可凡对周舟的绅士照顾，刘也一脸茫然，“哈？王可凡喜欢周舟？我第一天可真没看出来呀，他第一天那样对人家，周舟还能答应和他约会，真的是好脾气。”

　　宋群青对刘也摇了摇手指，用面前的漂流瓶当道具，摆出占卜师的经典造型：“不，对于天蝎座来说，一切都记在心里。”

　　曲夏看着直播，则和与她年纪相仿的霍可为共情了，“和喜欢的人约会就是花园餐厅和妹妹就是自助，我替可为谴责这个哥哥一百遍。”

　　宋群青笑着问她：“夏夏是不是有哥哥啊？”
　　曲夏疯狂点头：“没错！我哥就是这种人！”

　　弹幕此时也笑作一团。
　　【有哥哥的人此刻都狠狠共情了】

　　【哈哈哈，快看哥哥视角，王可凡知道妹妹要和男一甘启石约会，狠狠和他科普了一番妹妹的喜好】

　　【笑死我了，甘启石想这哥真能处啊】

　　周六周日是忙碌的两天，等周日的直播也顺利结束后，几个观察员此时纷纷共情打工人。

　　收工的时候，刘也一脸解脱，“规律行工作真的不适合天生爱自由的我，休息这两天，你们去哪里玩啊？”

　　曲夏：“我要回家，我哥带女朋友回家了。”

　　看到曲夏的冤种表情，刘也忍不住笑出声，“你应该也去带个男朋友回家。”
　　然后问宋群青：“群青姐，你有什么规划吗？有空带我和大左转转岛城吗？”

　　方既白此时出声打断：“我刚刚听群青有事要忙。”
　　宋群青一脑门子问号，但又不好反问，便顺着话茬：“是的，我经纪人约我有事要谈，我等一下就要走了。”

　　她起身和大家挥手：“大家周一愉快！我先走啦！”
　　方既白也起身和大家道别。

　　没有人会怀疑她俩，是同一个目的地。
　　宋群青发动车子，让坐在副驾驶上的方既白系好安全带。
　　“说好了，我就送你到市里，然后你自己打车啊！”

　　方既白乖乖点头，看他这张冷脸做出反差的动作，宋群青感觉到自己的萌点被戳了一下。

　　方既白再一次问她：“真的不用我陪你吗？”

　　宋群青瞪了他一眼：“我现在生怕我经纪人发现我和你有点什么，你怎么还上赶着。”

　　到了地方，宋群青提前靠在路边，让方既白下车。
　　她看着方既白默不作声，浑身散发着落寞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便叫住他：“那什么，明天我陪你好吧，就像隔壁一样，我们约会好吗？”

　　方既白立刻靠近她，然后伸出手来：“我们拉钩。”
　　宋群青笑着伸出小拇指，与他拉钩盖章。
　　方既白盖完章后，摊平手掌从她的手心划过，见宋群青一脸不解，他勾起嘴角，低声笑着说：“我要复印一份。”

　　宋群青开车到姜何发来的酒店时，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他的声音，还有他略有些粗糙的指尖。

　　她抬头望向深蓝的夜空，想到了一句海子的诗：“我们把在黑暗中跳动的心脏叫做月亮。”
　　她的心此刻正如这轮皎月。

　　＊

　　姜何在酒店大厅等她，一见到她便开始叮嘱：“群青，这次的品牌方我仔细背调过了，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代言。”

　　宋群青说：“姜何姐我知道你的处境，但你也要考虑我的处境。且不论品牌方的产品品质如何，你要知道的我有转幕后的规划，我不可能签这么长期的代言。”

　　到了包间，品牌方还没有到。
　　宋群青便在包间洗手池补妆，姜何现在旁边继续和她分析，
　　“也不一定是长期代言，你可以签短代，这样对双方都是有利的。”

　　宋群青仍觉得不可行，她态度有些强硬：“姜何姐，我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品牌，并且我也没有用过，你知道的我一向很在意代言产品的品质。”

　　姜何犀利地说道：“所以你根本没几个代言，别人看不到你的商业价值，这才是你咖位上不去的原因。”

　　突然有一道声音插入进来：“群青，你要相信我们的产品品质哦～”

　　宋群青和姜何一块转身，她看见一位衣着白色缎面套裙的女性正笑意盈盈地现在后面，她约摸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的简洁低调却不失精致。

　　据宋群青所知，她耳朵上的复古蓝宝石耳钉绝不是平常款。

　　一时间宋群青有种上学期被老师抓住看闲书的感觉。

　　但此刻她必须得体，她扬起笑容向对方示意：“您好，我是宋群青。”

　　姜何向宋群青介绍到：“这位是酡颜珠宝的创始人颜舒华。”

　　酡颜珠宝隶属于颜氏集团，是国内一线珠宝品牌，乃至在国际上都有些名气。

　　宋群青心下一惊：“颜总好。”
　　她满腹疑惑，不是说今天的品牌方是做服装的吗？

　　颜舒华笑着伸手：“入座吧。”

　　宋群青转头看向姜何，看着她的一脸了然的表情，很想为早上朝姜何发脾气的举动道歉。

　　颜舒华说道：“做新的服装品牌绮梦，是我思考了很久的决定。我今年四十岁了，一直因为母亲的约定在珠宝行业做了很多年，但我的初心并不在这儿，我想要做服装。”

　　颜舒华不快不慢的说话节奏早已吸引住了宋群青，她问道：“那您的酡颜怎么办呢？”

　　“酡颜，将由我的弟弟接手。我和姜何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姜何给我推荐你的时候，也和我讲了你想要转幕后的规划。你的电影我也都看过，我想我们的初心很像，你是最适合绮梦的人，不是吗？”
　　她举起红酒与宋群青碰杯，优雅地抿了一口。

　　“至于品质，我已经收购了国内最好的一条生产线，我们的设计师团队都是很nice的一群人。”

　　颜舒华放下红酒杯，露出几分小女生的情态：“你不知道吧？我当年也是学服装设计的。”

　　至于宋群青，她已经开始和宋群青道歉了：“群青姐，早上不该和你发火的。”

　　姜何剜了她一眼：“我还不知道你，老固执了，今天好好陪姐姐喝酒吧。”

　　她们三位女性就服装品牌延伸出来许多话题，聊了许久。
　　岛城女性向来能喝，宋群青今天又是全场地位最低的存在，不知不觉便喝的有点多了。

　　结束后，颜舒华和姜何两人一起被等候已久的颜家司机接走。

　　宋群青觉得自己还好，便婉拒了颜舒华要送她一程的好意，准备自己叫代驾回家。

　　等她坐上车掏出手机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她摇了摇头，觉得好像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这时有人轻轻敲响车窗，她摇下车窗，迷蒙间好像看到了方既白。

　　她伸出手，揽住方既白的脖子，昂起头努力辨认他的面容。

　　“唔，海上生明月，月亮好像在你的眼睛里。”
　　她这样说道。

　　方既白喉结微动，眼中海浪翻滚，好像醉倒在这一片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