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烟雨》千里春山

23、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足以点燃围观群众的兴致，尤其是贺北望身旁的男大学生，就差没当场让他俩把婚结了。

　　贺北望把温卿山按在怀里，轻抚她的脊背，女子哭得让他心疼。

　　“谢谢你能来，卿山。”音落，他怜惜地吻了吻她的耳垂，“我真的……很幸运。”

　　温卿山到现在一句话也没和他说，仅仅一个吻就消除了贺北望缠绕在心头的所有顾虑。

　　等到她终于顺过气来，演唱会已经接近尾声。

　　原本只是看热闹的男大学生见两人这样安静地十指紧扣，起哄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老实说，在演唱会这样的气氛下，什么样的情侣都能看见，别说接吻了，求婚的都有。

　　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身旁这对情侣有种让人莫名难过的宿命感。他文化有限，形容不出来内心的震撼。

　　最后一首歌是“步步”。

　　男大学生看着提词器上的黑底白字，一行一行跳过。

　　——也许在来生的某个明天，我们能再写新的情节。一步步完成当时心愿，一步步完成最美残缺。

　　他忽然明白该怎样形容那种悲伤的宿命感。

　　就好像……他们是世间最普通的情侣，在各自的路上走了许久，错过了许多年，此刻终于拥抱住了彼此的明天。

　　走出场馆的时候，温卿山还没彻底缓过神，耳边似乎还环绕着那震撼的合唱声，心跳也难以恢复平静。但掌心相对的触感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贺北望看了眼一直跟着他们的那位男大学生，“今天谢谢你。”

　　对方愣了下，“谢我干什么。”

　　“谢谢你让我留着这里，不然，我可能会错过她。”

　　男大学生摆摆手，“多大点事。”说完，他从随身的相机包里拿出一张拍立得相片递给贺北望，“没经过你们允许就拍了，不好意思，但这张照片，我觉得还挺值得纪念的，送给二位。”

　　贺北望接过一看，是他和温卿山拥抱的照片。

　　“谢谢你，拍得很好看。”温卿山说。

　　男大学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虽然我和你们萍水相逢，以后也没什么概率会再见面，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永远幸福。”

　　说完，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艳羡，“毕竟，能找到合适的人，太不容易了。”

　　“你也一样。”贺北望说，“你会遇到合适的那个人的。”
　　“借你吉言啊哥们儿。”

　　他们没有问彼此的姓名，也没有交换联系方式，就此别过后，可能今生都不会再相遇，但并不妨碍这三个一同看了演唱会的陌生人献于彼此最真诚的祝愿。

　　可能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擦肩或者相拥。

　　回到酒店，温卿山才忽觉疲惫。

　　两人的房间是挨着的，但他们站在房门前，谁也没有先进屋。

　　“卿山。”

　　贺北望的声音像是一把钥匙，温卿山听见心锁松动，然后缓缓坠下。

　　下一秒，她已经勾住了贺北望的手指。

　　进屋后，贺北望并没有及时插卡取电。

　　眼前一片黑暗，温卿山感觉强有力的手臂箍住了她的腰，稍稍用力一带，她已经被抵在了墙壁上，后脑勺垫着宽厚的手掌，细碎的吻落在她的眉眼、鼻尖、唇角，然后温柔又眷念地在她唇上碾磨。

　　她有些控制不住地踮脚揽住贺北望的脖子，手指移动时，碰到了他被剃的发尾，那里冒出了些发茬，有些扎手。

　　唇舌纠缠出的声响彻底淹没了温卿山的理智，她生涩地回应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贺北望怕她一直仰头会累，双手握住她的腰，将人轻而易举地往上抬了起来。

　　温卿山惊呼，“等、等一下。”

　　贺北望勾住她的膝弯，再次吻过去。

　　“开灯，我想看看你。”温卿山喘息道。
　　她听见男人在她耳边低笑着应下，“好。”

　　灯亮那刻，她被抱着来到了床边。

　　贺北望将她轻轻放下，双臂撑在她的身侧，垂眸看她潮红的脸和起伏不平的胸口，“还好吗？卿山。”

　　温卿山第一次被人亲成这样，又被欲念深深的双眸注视着，忽然间有些失语，她稍偏过头，执拗地问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贺北望的手抚上她的脸，“脸好烫。”

　　“你不要回避——”温卿山话还没说完，唇又被堵住。

　　这个吻比刚刚的要凶猛许多，下巴被大手握住，她的耳边全是急促的呼吸声和吸允声。

　　“唔——”

　　深吻过后，贺北望将炽热的唇贴在她的唇上，哑着嗓子问：“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啊卿山？”

　　温卿山正要回答，他又吻上去，“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嗯？”

　　问一句，啄一下，就是不让温卿山开口。

　　如此被戏弄了几番后，温卿山按住贺北望的肩膀，翻身过去，把他反压在身.下，她的长发散乱着，不施粉黛的脸上有未散的情.欲，她发泄式地咬在他的下巴上，“以后不许再骗我。”

　　贺北望宠溺地抱住她，笑得胸口都在颤动，“那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做。”

　　温卿山吻过去的时候，一双手横在了两人的唇瓣之间，她正好亲在了贺北望的手心。

　　“卿山，有些话，别说的这么省略。”

　　回过神时，温卿山又被压住了。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颈，惹得她全身发麻。

　　“贺、贺北望。”她受不住地揪住他的短发。

　　“嗯？”贺北望停下来，抬眼和她对视，“怎么了？”

　　“我要你抱着我。”

　　闻言，贺北望翻身在她旁边躺下，然后伸手把女子清瘦的身子勾进怀里。

　　“再抱紧一点。”温卿山嗓音有些颤抖。
　　贺北望长叹一声，收紧了胳膊，手指插.进她浓黑的长发，安抚道：“没事了，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好像已经猜中了她的心思，温卿山没再多问。

　　两人贴得太近，所有身体的变化都能清楚感知。但贺北望没有乱动，也没有放手，他就任由自己在清醒和欲.望中来回切换。

　　“对不起。”怀里的女子说。
　　“要说对不起的该是我，你道哪门子歉。”

　　“我当初，应该来找你的，但那个时候的我太懦弱了，我很害怕听到一切不好的消息。与其知道你已经结婚或者……有什么意外，还不如骗自己，你就是厌烦我了。”温卿山说，“在不知道真相之前，我可以杜撰无数个版本的真相。知道真相后，我除了接受，就别无他法了。这样的我很懦弱，所以，对不起。”

　　贺北望的手顺着她的发丝一下一下梳理着，“我原本计划三十岁，去找你。”
　　温卿山捏住他的脸，故作生气，“你怎么不六十岁来找我？看看我儿孙满堂的样子。”

　　贺北望笑着拉下她的手，“因为我不确定身体还会不会出现别的问题，三十岁，我想蛮多人都成家立业了。”

　　“你打算等我成家立业来找我？”
　　“看看你就好。”贺北望说，“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

　　“我不同意。”温卿山盯着他的双眼，“喜欢一个人，我就要跟他在一起。”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敦煌工作。”贺北望吻了吻她的眼睛，“可能上天垂怜我们这未尽的缘分吧。”

　　“这缘分是我争来的。”温卿山说，“当时我本可以留校教书，但是爸妈突然离世让我觉得，人生太多意外了，所以趁着意外到来前，不如随自己心意活一把，正好那时有好几所研究院招聘，我只投了敦煌这边的简历。”

　　“改天，带我去看看伯父伯母，好吗？”贺北望说，“当年，我应该只是远远瞧见了他们一眼。”

　　温卿山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当年来找我的时候，是不是还生着病？”
　　贺北望：“当时病得不严重。”

　　温卿山眼里又蓄了泪，“说好不再骗我的。”
　　贺北望拿她没办法，“当时真的不严重，不然我爸妈早就把我按在病床上不准走了。说起来，你以前没告诉过我你还有个哥哥，所以……我当初应该是误把你哥哥当你男朋友了。”

　　“我哥那关可不好过，你做好准备吧。”温卿山说，“我已经发消息告诉他，那个扬言要追我的男人把我追到手了，他这会儿正忙着订机票过来考察你呢。”

　　“啊。”贺北望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那怎么办，我很怕他。”
　　温卿山锤在他坚实的胸肌上，笑骂道：“你小子少在这里装。”

　　“卿山。”贺北望的眼里盛了荡漾的爱意，“我好喜欢你。”

　　就在这时，酒店的落地窗外忽然一声炸响。

　　两人起身走到窗边。

　　“有人在放烟花诶。”温卿山笑眼弯弯，“放的真是时候。”

　　“喜欢吗？”
　　“喜欢。”

　　“就只喜欢烟花啊？”贺北望稍稍弯腰，倾身过去和她平视，然后闭上双眼，一副讨吻的模样。

　　温卿山双手捧住他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说道：“我也好喜欢你，贺北望。”

　　烟火接连不断地窜上夜空，漫天绽放。

　　贺北望托着温卿山的后脑，把她按在落地窗上，重重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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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要不要……”

　　贺北望把人用被子裹住，“你今天赶路太累了，改天再说。”

　　温卿山视线下移，“可是你都这样了。”

　　贺北望抬手挡住她眼睛，“28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不会憋坏吧？憋坏了对我也不好。”
　　“坏没坏你自己到时候亲自感受。”

　　“贺北望，你在说浑话。”
　　“……”

　　“我还挺喜欢的。”温卿山眼睛被蒙住，言辞越发大胆，“在床上也可以说。”
　　贺北望又吻过去，“你这张嘴，还真不能闲着。”

　　接吻的空隙，温卿山认真问道：“那第一次，在你家还是我家啊？”

　　贺北望低声回应，“你想在哪？”

　　女子容色旖旎，看着又乖又温柔，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把贺北望吓着跌下床。

　　“车上，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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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温姐野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