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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分歧 ...

  •   “哇哦,宁宁你也太好看了吧!”

      叶子的惊呼引来一众人的回眸。

      只见梁柚宁一袭宋制改良汉服,抹胸齐腰长裙,丝绸质地,水蓝色的修身齐腰群,青色渐变的外直袖褙子,橙黄色的披帛,清新可人。高高的发髻被珍珠发带缠绕着,明艳的妆容配上温婉的气质,宛如一个古时世家千金。

      梁柚宁轻柔的提着裙摆,走近:“你们也好看。”

      陈橙一袭唐制一片式齐胸破裙印花汉服,精美刺绣显得轻盈灵动,柔顺的裙摆青丝墨染,若仙若灵。夏桉冉身着唐制齐胸襦裙印花,面料轻薄,配色清新淡雅,裙摆大幅栀子花点缀,飘逸灵动。叶子则是汉元素的立领短衫,红色的螺钿马面裙,精致美观,简洁明了,倒是符合叶子灵动开朗的性子。

      梁柚宁的话倒是没说错,她们寝室就没有颜值低的,各有各的美,颜值全在线。

      他们一大早就到了汉服租赁的地方,男女的造型是分开做的,差不多有两个多小时了,想来男生也差不多快搞完了,他们要戴头套会麻烦琐碎一点。

      夏桉冉:“我们去找他们。”

      她们沿着走廊去另一个化妆间,走廊的墙上贴满了各种照片,都是客人的汉服照,还有各种精美的古风摆件。

      推开木质镂空的门帘,一眼望去,暖色调的灯光撒在头顶上,化妆间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男士汉服,还有一整面墙的头冠,整齐的摆放在玻璃柜里。

      秦习文是最后一个做造型的,刚把头套戴好,只等把发型做好,头冠戴好。

      褚钰倚在化妆镜旁,只觉眼前一亮:“仙女下凡了!”

      周宗其也一脸新奇的围着她们转了一圈,眼里止不住的欣赏:“真的好美,跟平常完全不一样。是吧,言神。”

      陆言眸色幽幽,语气冷淡:“嗯。”

      周宗其:“……”

      真是的,一点都不会欣赏,连夸赞都没有。

      陆言不知道周宗其心里怎么想的,他只知道从梁柚宁进门后,视线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多日以来,她一直都是素面朝天的打扮,头一次看见她画上精致的妆容,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梁柚宁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一瞬间的疑惑,随后眉眼弯弯颔首。

      被她发现的某人,无措的眨了下眸子,不动声色的转向他处。

      梁柚宁对此疑惑不已,但也没多想。

      没过一会儿,秦习文的造型也做好了。

      八人整齐的走在不宽阔的青石板路上,身着汉服的他们各有千秋。有的俏皮可爱,有的明媚大方,有的沉作稳重,有的意气风发。

      他们先去了皮影戏馆,看了表演《龟与鹤》,表演的配乐到皮影本身的灵活动作,两者配合得天衣无缝。随着动作的变化,鹤的眼睛也会随之变动,把鹤的神态,刻画的很细腻。

      自皮影戏馆离去后,又去了永顺染坊。

      一走进染坊,各色印花的布料从高高的竹架上垂落,随着风的方向律动。一旁的亭子还覆满了红色的枫叶,漂亮极了。

      陈橙在布料中穿梭,仔细的观察着院子:“这里很适合拍照,要不要来几张。”

      几天接触下来,陈橙的摄影技术可谓是几人中最好,几乎没有废片。

      几人轮流拍了两张,一直忙碌的陈橙倒是一张未拍。

      夏桉冉:“里面可以体验织布、印染、扎染。自己制作的还可以带走,要去试试嘛。”

      一听可以自己动手参与制作,都很有兴趣。

      梁柚宁也很心动,还有几天就要回去了,她还不知道带什么伴手礼回家呢,倒是可以试试扎染,自己动手制作的礼物比较有诚意感。

      陈橙走在最后,摆弄着相机。她很喜欢拍照,尤其是拍别人,会让她感到快乐。

      这时一双青筋凸起,骨节分明的手拿过相机。

      陈橙抬头,微微站直,不解的望向高了她一个头的某人:“怎么了?”

      秦习文叹气:“你光给他们拍,你自己呢?”

      他算是看出来了,长相恬静的她,对别人细心周到,反而对自己却不上心。

      “啊!”陈橙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不太爱拍照。”

      不爱拍照却喜欢给别人拍。

      傻姑娘一个。

      “走。”秦习文拉着她的手腕往刚才拍照的地方去。

      陈橙有些无措的站在布料下方,神色窘态的紧盯镜头,手无意识的揉捏柔软的薄纱裙。

      “算了吧,我不太适合拍照。”

      面对镜头,有股从内心深处升起的惧怕感,还会不停的眨眼。

      没有不喜欢拍照的女孩,只有道不尽的无奈。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只把摄影当做爱好。

      想到这,她都有点想哭了。

      秦习文也发现了她的反常,反手一转,撇了一眼镜头,直言:“你不能直视镜头。”

      虽是疑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陈橙颓废的点点头。

      难怪她只给我们拍,自己却不拍。

      这么一想,秦习文觉得她更傻了。

      不看镜头,不就行了!

      “站好,按我的指令,做动作。”

      陈橙略微皱眉:“可是我……”

      秦习文不爽的啧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急忙改口:“你拍吧。”

      真凶!

      让你拍还不行嘛。

      秦习文这才重新架好相机,看着镜头中的她:“转身,手再高一点点,仰头,提裙摆,微笑,跑起来。”

      一连拍了好几张,陈橙都有些累了。

      原来被拍也很累。

      “拍得怎么样。”

      秦习文把相机还给她:“自己看看吧。”

      说完,双手插兜,朝前方走去。

      陈橙快速的浏览一遍,构图,光线还有调色处理得都比她好。

      小跑几步,追上他:“原来你才是隐藏的大神啊,有这技术还不贡献出来。”

      照片都拍的很好看,很多都是侧脸,背影,但有一张正脸照,也是她最喜欢的一张。

      想来应该是他抓拍的,不然拍到的就是自己眨眼的照片。

      “说起来,你和我最喜欢的摄影师还是同姓,她叫秦嘉懿,是拍摄自然风光的,她拍摄的《甘加的秘境》上过国家地理杂志,还荣获了‘哈苏国际摄影奖’,她可牛了。”

      她说起秦嘉懿如数家珍,没有注意到秦习文的不对劲。

      秦嘉懿,他能不认识吗,一想到她,秦习文就头疼。

      他就没见过四十几岁的人,还这么能折腾,精力比年轻人还好。

      秦习文甩甩头,把某人从脑海里抛开:“快走吧。”

      永顺染坊里还隐藏着一家扎染博物馆,墙壁上挂有各种扎染裱画和各种图案的扎染艺术品。

      扎染用的主要是传统染料,以板蓝根、蓝靛为主。与化学染料相比,它的色泽更自然,褪色也很慢,不伤布料也不会对人体皮肤产生不良的反应。

      扎染扎染,顾名思义先扎后染。需先拓图,缝线,扎好,再泡个碱水,再放入染料里,染完后过一下清水,拆线,甩干,最后一步就是晒干就完成了。

      扎染师傅说得很简单,但在第一步拓图就难住了很多人。

      梁柚宁与叶子本身就有绘画的功底,倒是觉得不难。其余几人虽说有些难,好在也跟着扎染师傅认真的学,反倒是周宗其在这里咋咋呼呼。

      陈橙与秦习文一进来就听见周宗其的惊呼声:“救命救命,怎么搞,谁来救救我!”

      夏桉冉听的不耐烦了,一巴掌呼过去:“吵死了,能不能安静一点,认真听师傅讲。”

      夏桉冉是在场人中最自由的,没有参与制作扎染,她是有经验的跟扎染师傅也认识,充当了扎染师傅的小助教。

      “你这是没有扎好,这边还要再固定一下。”夏桉冉拿过一根铁丝把衣角处给他紧固一下。

      “等等,别呀。”

      她还在弄衣服,随意的朝旁边一瞥,就见周宗其白皙的手往染料里搁,还来回的摆动,玩的挺上瘾。

      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早师傅就说了,接触染料一定要套手套,一定要戴手套,一定要戴手套。

      重要的话说三遍,他是一遍都没过脑子啊。

      夏桉冉头痛的扶额,已经预想到等一会儿是何场景了。

      看他还在玩水,三两下把衣服固定好后,偷摸的离开。

      夏桉冉没说出的话,反倒是被陈橙说出来了。

      陈橙走近一看,周宗其的手已经微微变蓝了:“周宗其,你怎么不戴手套,你的手都染色了。”

      闻言,其他人都看向周宗其。

      陆言坐的离他较远,看的不真切,起身走过来一看,他的手还搁在染料里。

      这情况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手是一时半会变不白的。

      周宗其也才想起扎染师傅说的话,立马把手举在了半空中,手腕以上都是蓝色了,连指缝也没放过。

      “师傅,这个要几天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周宗其可怜兮兮的望向扎染师傅。

      扎染师傅已经见怪不怪了,“四五天吧。”

      随后又去教其他学习扎染的游客。

      看着师傅决绝的背影,周宗其有点生无可恋了,他不想未来几天都得带着这双蓝蓝的手生活。

      “言神,怎么办。”

      陆言想了想:“回去用消毒液试试,看有没有用。”

      周宗其看似是个阳光大男孩,其实内里住着一位小公主,娇气的不行。

      还记得两人五岁时,那时候的小周周长得很可爱,有点女气,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一个男孩子。受欺负了也只会拉着小陆陆的衣角,眼角还提拉着泪,奶声奶气的说:陆盐,怎么办,他们都欺负沃。

      小陆陆的表情也如现今一样,无奈的看着比自己还高了半个头的小周周,板着小脸去给他主持公道。

      *

      制作的扎染,由扎染师傅统一晾晒,闭馆之前来取就行。

      梁柚宁制作了一条正红色渐变的方巾,作为妈妈的伴手礼。

      妈妈的伴手礼有了,爸爸的...这里好像有个烧酒坊,倒是可以给爸爸带一瓶。

      至于哥哥的倒是不好搞得好好想想。

      出了染坊后,一行人对于下一个游览的地方发生了分歧。

      褚钰与周宗其对震远镖局很感兴趣,梁柚宁想去英华书院看看。

      便提议先去英华书院逛逛,再去震远镖局。因为震远镖局在最东侧,离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很远。

      “都出来玩了,还要去书院。”周宗其最讨厌的便是书院了,而且这书院听着就像是文言文,之乎者也之类的,无趣极了。

      这话一出,梁柚宁也不好说什么,落寞的站在一旁,想着后面自己去一趟就好了。

      “那就先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陆言打断了:“分开走,怎么样。”

      梁柚宁静静的看了他几秒,难道他也想去书院?

      她完全没有想到陆言是为了她才提议分开走的。

      最终采纳了陆言的建议,由夏桉冉带着叶子、褚钰、周宗其前往震远镖局,剩下的四人便去了英华书院。

      去震远镖局的坐上了景区的摆渡车前往。英华书院不远,所以她们打算走路去。

      四人顺着湖边,往英华书院方向去。

      梁柚宁与陈橙手挽着走在后面:“你刚才和秦习文干什么去了。”

      她可是看着秦习文拉着陈橙离开的,两人又一起回来,有猫腻。

      “这个嘛...”陈橙一时语塞,灵光一闪“他说他还要拍几张照片,我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拍这么多照片干嘛。”

      “是吗?”梁柚宁表示怀疑。

      陈橙脖子一梗,正色道:“不信你问他。”

      幸好提前跟秦习文对好了说辞,不准把我不能直视镜头的事给他们说。

      他应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吧。

      梁柚宁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没怀疑,倒是苦了秦习文。

      “没想到他一个男人也喜欢拍照。”

      陈橙附和:“就是嘛!”

      瞅了一眼前面的灰色背影,然后又在心里默默念到:对不起对不起。

      但宁宁一方面也没说错,他确实是拍照了。一个拍,一个被拍,也没毛病嘛。

      *

      英华书院是仿造古代书院建造的,有江南庭院一般的幽静与安宁。

      走过立于湖面之上的石拱桥,站在宽阔的亭廊下,几根大红色的柱子撑起了一片天地,横梁都是红蓝相间栩栩如生的壁画。穿过水榭回廊,院墙上的树藤、老树、门窗、斗拱经过岁月的沉淀,已没有最初那艳丽的色彩了。

      从英华书院出来以后又顺道去了离它不到20米的杨无敌祠。

      杨无敌祠里面供奉的是杨业、余老太君还有七郎八虎。外面有个不大的戏台,运气好的话会有表演可看。

      他们就没这好运气了。

      陈橙抱着相机,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头:“我们要去找她们汇合吗?”

      震元镖局好远,她有点饿了。

      “不用。”梁柚宁看了眼手机“冉冉让我们去沿河餐厅等她们。”

      陈橙也拿出手机,没有一条新消息:“那她怎么没给我说。”

      梁柚宁眼波流转:“可能是我比较靠谱。”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什么鬼。”陈橙不可置信“我不靠谱。”

      全天下就她最靠谱了,好不好!

      “你路痴。”梁柚宁淡淡道。

      陈橙:“……”

      好吧,我不靠谱。

      她收回刚才那句豪言壮语。

      另一边。

      镖局四人组坐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的摆渡车,终于来到了震远镖局。

      拾阶而上,门口两座威风凛凛的麒麟雕像,威武的立在两侧。

      走进,宽大的院子里。不远处有一个高高的台子,三面旗子迎风飘扬,台子中间有个红色的“擂”字,可想而知是擂台。

      另一侧还有二十几个梅花桩子,不少人都在上面走着。

      周宗其也兴致勃勃的踩了上去,他身姿矫健,三两下就成功度过了。

      褚钰也成功完成。

      叶子单脚站在上面,摇摇欲坠,找不到一个平衡点,无奈双脚分离站在两个柱子上。

      “小叶子,你行不行。”褚钰戏虐道。

      叶子声音颤抖:“好像不行。”

      最后,在褚钰的帮扶下,慢慢的走完了全程。

      下来后,又往里面走,好在她们幸运,遇到了讲解员,蹭了一波便宜。

      “震远镖局是靠着押运关外镖而出名的,镖主张震远是一个顶天立地、讲义气的男子汉。我们从镖局的布置来看,可以看出镖主不仅有着武林侠士的豪气,还有一种文人淡淡的婉约。想当年光绪帝出逃北京,途径古北口,震远镖局的镖师还作为护卫护送其出关。”

      “在当时古北是一个经济往来中心,在民国是进出口贸易中心,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关口,镖局定期举行比武大会的擂台、镖师们辛苦练功的梅花桩;有接待重要访客的会客厅、签订镖单、清算账目的账房,也有镖师们当年走镖用的独轮镖车等工具。”

      “我们再来参观一下镖局里的陈列品,镖局里放的不是刀剑枪之类的武器,却是火枪洋炮。这是因为当时到了清朝末期,这时候大家拼的已经不再是武功了,而是相对先前的武器了,所以说后来的震远镖局存在也就失去了原来的意义了。”

      四人跟着讲解员走遍了震远镖局,也对镖局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不比光看来的更好。

      盲看只能感受它的外在美,体会不到它的深意和历史过往。

      今天的镖局之旅还是很有意义的。

      “没想到,震远镖局还救了光绪帝,这属实没想到。”周宗其抱手望天。

      夏桉冉哼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好了,我们快去跟宁宁橙橙她们汇合。”

      他们到沿河餐厅时,梁柚宁她们已经坐了有一会儿。

      “我们点了几道菜,你们看看还要不要加菜。”陈橙招呼服务员递上菜单。

      夏桉冉拿过一看,对于他们点的菜还算满意,便也没有加菜。

      很快,陆陆续续的菜就上齐了。有熏鸡,养生暖锅,手撕茄子,香煎臭鳜鱼等招牌菜。

      吃完午饭后,她们又去了圆通塔,和月老祠。

      古北水镇的月老祠号称全京城最灵的,很多人都会来此求姻缘,还愿。

      梁柚宁给哥哥梁侑霁带了一块红色姻缘木牌,以此希望哥哥能够尽早寻得另一半。

      在永顺染坊闭馆前,她们去取了先前制作的扎染。

      索性最后的成品都还挺好看的,就连不认真听讲的周宗其所制作的T恤都还有模有样的。

      后他们又回到了金鱼工坊,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简单的服饰往往更轻便,也更随性。身着汉服,就会有一点信念感,油然而生,就像是生在古时的人一般知礼,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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