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盛宴》朱和

4、审判

　　女儿国，无恕堂。
　　叛国贼林疏疏被抓回来了，因为林疏疏位高权重，所以由花久雨亲自审理。
　　“国主到——”婢女高高的声音穿了进来，所有人跪了一地。
　　“参见国主！”
　　“平身。”花久雨坐在了首位上，看向堂下之人。
　　“林疏疏？你为什么要背叛女儿国？”
　　林疏疏跪在那里，脊背挺拔，她的五官平平无奇，但很耐看，气度不卑不亢，看上去很有气节。
　　林疏疏磕了一头，说道：“人间自有真情在，罪臣认为，是女儿国不该那么仇视男子，世上之人只分好人坏人。”
　　花久雨被气笑了，说道：“孤记得当初你是走投无路才进来女儿国，怎么？如今他们对你招招手，你就像一条狗一样屁颠颠地回去了？孤可待你不薄啊，封你当大官，风光无限，你就是这么回报孤的？”
　　林疏疏又磕了一头，不卑不亢地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花久雨特别讨厌她这幅清高的模样。
　　“呵，”花久雨冷笑一声，“怎么？你以为你这副模样很光荣？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此有骨气当初就别来女儿国啊！”
　　林疏疏攥紧拳头，一言不发。
　　“国主，消消气，”一个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中年女人给花久雨倒了一杯茶水，“为了林疏疏动怒，不值当。”
　　“把你做过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花久雨冷着脸说道。
　　林疏疏正想开口，花久雨就临时反悔了。
　　“不必了，你自己说会有撒谎的可能，孤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上搜魂术吧，搜魂术不会骗人。”
　　林疏疏的脸色瞬间煞白，但凡花久雨顾念一丝君臣之情，就不会动用搜魂术。
　　一旦用了搜魂术，林疏疏就有八成的概率会变得痴傻，而且林疏疏的全部记忆都会暴露在花久雨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能坐稳女儿国国主之位的人，绝对不是善茬儿，林疏疏在背叛花久雨之前，就应该考虑过这个结果。
　　“《女儿国法典》第三百二十四条，审讯背叛者可按情况采取审讯手段，情况严重者可动用搜魂术。林疏疏身为三品大臣叛国，符合条件，动用搜魂术。”一旁的司寇官说道。
　　花久雨甚至都没从首位上下来，她双手捏诀，结印，打在了林疏疏身上，林疏疏的记忆便毫无保留地传送到花久雨的脑海里。
　　众人屏息凝神，静静等待花久雨审判的结果。
　　……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林疏疏是妖族蛇王宫的宫女，因为她是半妖，所以从小受人欺负，但还是有人愿意真心待她——蛇王十九子，重影。
　　重影的娘也是一个宫女，生下重影和重莹双胞胎兄妹，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了。重影和重莹并不受宠，在宫里过得很艰难。
　　在没有走投无路离开妖界之前，林疏疏一直在伺候重影，主仆二人关系特别好。
　　花久雨在林疏疏的记忆里看到了重影的面容——雌雄莫辨，美到极致。
　　这里是女儿国，不是尼姑庵，女人也有生理需求，所以这里秦楼楚馆特别多，那些传说女儿国没有男子的，都是想给女儿国的女人立贞洁牌坊，女儿国的女人不屑要什么牌坊。
　　那天，林疏疏到青楼，意外感受到了重影的气息，就问老鸨有没有新来的妖界蛇族之人，果不其然，林疏疏见到了重影。
　　许多年不见，重影已经成为了蛇王。
　　林疏疏花了一千两白银为重影赎身，解开他身上的封印，放他自由。
　　重影要林疏疏跟他一起走，他说：“女儿国不是什么好地方，妖族没有女儿国这么丧心病狂，这里的男子地位有多低本王是亲眼见过的！那层出不穷的折辱手段，你不知道本王是怎么咬牙坚持过来的！你若跟这些人为伍、跟他们是一伙的，你跟他们就是蛇鼠一窝！疏疏，你是要寒了本王的心！”
　　其实妖界也有青楼妓院，里面女子的遭遇也惨不忍睹，却没人为她们鸣不平。
　　林疏疏自然不会跟重影离开，她身为定远将军，在女儿国有权有势，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寄人篱下仰仗别人鼻息生活？何况，想离开女儿国，需废除全部修为，否则就按叛国罪论处，最轻了也是终身监禁。
　　她放走重影只是出于旧时情谊，但她不知道，这背后的事情有多么的复杂。
　　风云楼的人在抓细作的时候，顺藤摸瓜查到了重影身上，风云楼就灭了蛇族、烧了蛇王宫，还把蛇王抓走了，风云楼楼主琴鸣好色，舍不得弄死重影，就把他扔到了妓院。这可是深仇大恨了，放走重影无异于给女儿国埋下隐患，就应该斩草除根才对。
　　老bao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才把人卖给了林疏疏，但琴鸣找上门来的时候，老bao也不敢多加隐瞒，就把事情全盘托出。
　　琴鸣找上门来，得知林疏疏是把人给放走了，气得面目狰狞，但林疏疏不知者无罪，她不好发作，就加派人手四处搜查，好不容易才重新把重影抓了回来。
　　在女儿国和重影之间，林疏疏选择了重影，因为救了重影，女儿国不一定会有事，但不救重影，他必死无疑。林疏疏潜入大牢，又将重影救了出来。
　　这次，可算是犯了大忌了，林疏疏算是彻底叛国了。她带着重影逃离女儿国，还帮他重新组建势力，只不过很快就被琴鸣摧毁了。
　　花久雨从林疏疏的记忆中离开，睁开双眼，看向堂下跪着的林疏疏。
　　林疏疏已经痴傻了，张大了嘴任由口水流了出来，目光呆滞，瘫坐下来。动用搜魂术有八成的概率会变得痴傻，林疏疏不是那二成的人。
　　所有人都看着花久雨，等待她的判决。
　　花久雨蓦然笑了，说道：“把蛇王带上来。”
　　“是！”
　　重影很快就被带了上来，他衣衫凌乱，狼狈极了，但他的面容，就和她在林疏疏记忆里看到的一样惊艳。
　　花久雨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疏疏！”重影看到了林疏疏的模样，痛心不已，对着所有人怒目而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花久雨温温和和地笑了，说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用了一次搜魂术而已，叛徒就是这个下场，林疏疏可是为了你才会变成这样。”
　　“你想说什么？”重影敏锐地察觉到了花久雨有别的意图。
　　“孤有办法让林疏疏变得正常，”花久雨从上面走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重影，“你与林疏疏不是感情深厚吗？孤要你伺候孤，做孤的禁脔，孤就大发慈悲放你们一马，否则，杀无赦吧，按林疏疏这个程度，起码是处以极刑。”
　　重影脸色变了几次，说道：“你真的有办法人疏疏变得正常？”
　　花久雨意味不明地笑了，取出一个小瓷瓶和一个水袋，从小瓷瓶往水袋里倒了一滴神水，然后收起小瓷瓶，走到林疏疏跟前，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将水袋里稀释过的神水灌了进去。
　　“咳咳！咳！”林疏疏咳嗽不止，很快眼中就恢复了清明。
　　“国主……王上……”林疏疏喃喃道。
　　但很快，林疏疏就恢复了痴傻。
　　花久雨将水袋收起，看向重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