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盛宴》朱和

18、心绪

　　她直白的话让他面颊一红。

　　他也曾有后宫佳丽三千，妖女们撩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但没有谁能像花久雨这般，轻而易举就扰乱了他的心绪。

　　她的手段看上去稚嫩得很，像极了常年久居高位的女帝在学着做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试图用最热烈的感情去打动心上人的心。

　　可是，她会演，他就不会演了吗？

　　重影执起花久雨的手，按在心口，深情款款地说道：“国主的话，我信以为真了，国主可不要负我。”

　　花久雨的脸红了又红，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重影，扭扭捏捏地说道：“这……这就是两情相悦的感觉吗？”

　　两情相悦？重影愣了一下，这也算是……两情相悦吗？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花久雨踮起脚尖，趁着他发愣的功夫，偷袭了他的嘴唇。

　　重影猝不及防被她亲了个正着，心脏扑通直跳，看她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儿，不染凡尘的面容带了几分单纯的风情。

　　这女儿国的国主，真有几分手段，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明明刚才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眼下就露出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但不得不说，非常撩人。

　　重影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说道：“国主已经临幸过我了，又何须这么……这么做？”

　　花久雨抿唇笑着不做解释。

　　在她的笑容的衬托下，他就显得有些狼狈了。

　　明明更过分的事情早就做过了，为什么你还能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

　　好啊，让你见识一下男人的气魄。

　　也许她的包容给了他得寸进尺的胆量，重影捧着她的脸便重重地吻了下去。

　　这算是触了逆鳞了，花久雨最厌恶男人在她头上耍威风逞雄风。

　　花久雨皱起眉头，敷衍地吻了片刻便推开了他。

　　“怎么了？”重影抱着她，低声问道。

　　花久雨没解释，让他自己去猜。

　　正当重影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花久雨抬头展颜一笑，说道：“孤想起来今日的公务还没处理。”

　　“那……我不打扰国主了。”重影的心沉了沉，说道。

　　花久雨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说道：“孤的意思是，你陪孤一起处理。”

　　那急切解释的模样，就像生怕他误会生怕他受伤，生怕他觉得她不在意他。但因为不善言辞，解释的话说出口就像命令。

　　这一会儿让人悲一会儿让人喜的，可真是牢牢抓住了他的情绪。重影不得不承认，她的这种在意，让他的心成功回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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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傍晚，普陀山。

　　“菩萨，你这是写的禅诗么？”善财童子困惑地问道。

　　“算是吧，”观世音眉眼间流露出一丝笑意，他将诗和另一张纸一起塞进信封，递给善财童子，“将信交给花久雨。”她有什么趣事，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他有什么值得分享的，也第一个想到的是她。

　　“是，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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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奏折是很重要的东西，哪怕花久雨对他很纵容，重影也不会随意翻看。

　　重影帮花久雨磨墨，目光无意间瞟见了一封信，落款是观世音。

　　他错愕地问道：“国主，观世音给你写信了？”

　　花久雨从奏折中抬头，看了一眼，又看看重影，调侃说道：“很好奇？”

　　重影点了点头。

　　“好奇就拆开看看吧。”花久雨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态度，就像是把她的全部都坦诚相待了一样。

　　距离感被破坏，重影被她打得措手不及。

　　定了定心神，重影拆开信件，有两张纸，第一张纸上的内容如下：

　　施主，见字如晤，切要回信。

　　礼尚往来，施主与我诉说了那么多趣事，我自然也要将心中感悟诉说与施主，还望施主莫要嫌我烦。

　　近日来，心头杂绪甚多，难以言表，我想感悟天地大道，以逃脱心中烦闷，在道法自然面前，那些杂绪便显得不值一提了。

　　故而兴来，便做了一首禅诗，按施主的水平，不奢望施主能加以指正，只要施主能欣赏得了，赞誉一二即可。

　　第二张纸是一首诗，内容如下：

　　《生死》

　　我喜欢□□着双足

　　走在土地上，

　　细细感受着

　　土地的脉络。

　　、

　　从冰川到森林，

　　从荒漠到草原，

　　从山川到河流，

　　从沼泽盆地到万丈高空，

　　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

　　孕育了无数生命。

　　、

　　每一个生命的诞生与消逝，

　　都带着原始的荒凉。

　　我徘徊在天地之间，

　　感受每一次呼吸。

　　、

　　脆弱的生命吟唱着大自然的诗歌，

　　每一粒尘埃的声音为之伴奏。

　　这篇乐章绵延了亿年之久，

　　我用短暂的生命感叹它的美丽。

　　、

　　尘埃聚，是我生；

　　尘埃散，是我死。

　　尘聚尘散间，

　　上演一出人生的戏。

　　、

　　在我死后，

　　躯壳化作尘埃回归自然。

　　身体的每一部分

　　都以另一种方式存续。

　　不要为我的死亡

　　感到伤心，

　　我将化为阳光雨露

　　遍布天地。

　　这首诗的字迹内敛平静，内容充满禅意，豁达而开朗，以一个朝生暮死的凡人的角度表达对天地自然的热爱、对生死的看淡，即使落款是观世音菩萨，也让人毫不怀疑它的真实性。

　　看完诗的全部内容，重影目光复杂，“国主……认识观世音菩萨？”

　　“私交甚笃。”花久雨含笑道。

　　私交甚笃……重影反复品味这四个字，观世音菩萨那么大慈大悲之人，也会与她一个魔族私交甚笃？

　　到底是她蒙蔽了观世音菩萨，还是说她根本没有那么糟糕？

　　观世音菩萨会被蒙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与其相信她得到了观世音菩萨的青睐，不如相信这封信是假的。

　　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手段得到这封信的，到他面前卖弄来了。

　　思及此，重影将信重新塞进去放好，什么话都没说。

　　他陪她又待了许久，处理完奏折，看完信件，花久雨给观世音写了回信，已经是正午了。

　　重影看过花久雨写的回信，内容大致如下：

　　孤昨日上午才去普陀山见了菩萨，菩萨便又给孤写信，得菩萨如此惦念，孤倍感荣幸。

　　孤不太想冒犯菩萨，便遂了菩萨的意，纵使菩萨洋洋自得的模样委实欠妥，孤也就事论事赞誉一二。

　　菩萨的诗意境深远，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比拟，该说不愧是菩萨。

　　以免菩萨挂念，菩萨可以随时来拜访，孤必定扫榻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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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被递了出去，重影心里这才怀疑——莫非花久雨与观世音菩萨当真私交甚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