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反派？不，是可爱妹妹》二十一吧唧

20、小槐米3

　　“师兄，素灵前辈的孩子都长这么大啦？”
　　向月牵着新棠走到鹤潜云面前，想试探一下他知不知道自己找错了人。
　　鹤掌门没接话，抿了口茶，抬眼扫过她的佩剑：
　　“你闭关一月有余，怎么今日御剑摔在扶月阁门口？”
　　啊这。
　　向月用神识探了一圈，没在殿内发现新泽的气息。
　　好哇这小子，做了大喇叭还知道藏起来，得找个办法收拾他！

　　不过当务之急是找个借口糊弄鹤潜云。
　　向月有些慌张，下意识拽紧了衣袖，丝滑冰凉的布料入手，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从容道：
　　“我造了一新的阵法，起先一直不得要领，所以多耗了些灵力。”
　　“哦？”鹤潜云来了兴致，放下茶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什么阵法，竟能让你御剑都御不稳了？”
　　见鹤潜云盯着她，新棠也抬头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她。

　　糊弄是糊弄不过去了。

　　向月以指为笔，灵力凝在指尖，悬空作画，边画边解释到：
　　“此阵名为‘吞情阵’，借雪山之巅的冰层之力，用青女霜娥之琴弦，织一张捕情之网……”
　　关于“吞情阵”的一切，问天长老的记忆里应有应有，向月只需把这些都照搬出来，就能滔滔不绝地讲上一柱香。
　　鹤潜云有些惊讶，他这个师妹向来做多说少，他见过她研制的许多法宝，但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还听得津津有味。
　　他提了个建议：
　　“此阵适合用来辅助修炼，不知师妹是否有意将它用作我宗弟子的教具。”

　　其实问天长老造阵时就有过这个想法，只是考虑到这阵法太猛，担心除她之外的人使用不当，所以搁置了。
　　不过向月有办法解决，还正好可以借此搞点小动作：
　　“我当然乐意，只是这阵法用久了或将被冻成麻木不仁的怪物，用作教具有些危险。不如这样，愿意借助此阵修炼的弟子，都来找我报个备，待我验明其资质心性，若合适，方能启用阵法。”
　　这样一来，她坐在扶月阁不动就有人来找她自报家门，个性信息全自动搜集不是梦。

　　“检测到NPC‘鹤潜云’好感度+10，宿主‘洞察人心’属性点+10，目前‘洞察人心’属性点为10。”
　　什么？！鹤潜云的好感度这么好加的吗？就因为答应把吞情阵拿出来给宗内弟子使用？
　　向月之前还怀疑他不简单，现在他突然甩出10个好感度，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鹤潜云不知道向月微妙的心理变化，他既兴奋，又有些担心：
　　“你想清楚了？留清宗上下可有上千名弟子，涌到你问天峰去报备，你吃得消？”
　　上千名？这么多！“洞察人心”属性值增长有望！
　　向月点头：
　　“师兄若不放心，借新泽给我用一段时间吧，等新鲜劲儿过去，人少些了我再把他还回来。”
　　“好，好啊。”
　　鹤潜云爽快地答应了。
　　他师妹问天平日里深居简出的，那么多毛孩子去打扰她他真有些不放心。
　　新泽这孩子他了解，就算向月不提，他也会让新泽时常去扶月阁了解情况的。

　　说了这么久，搞出个新品教具，却没提正事。
　　正好午课时间到了，新棠去后院练功，大殿内只剩下他们师兄妹二人。

　　“师妹，我此次请你下来一见，其实是想同你商量商量新棠的事。”鹤潜云说明了此次会面的理由。
　　可是……找她商量？原书里有这么一段吗？

　　向月迅速在脑海里翻阅了一下原文。

　　哦，有的，鹤潜云想让问天长老帮忙教导新棠，因为新棠是个毫无基础的凡人，身体孱弱，资质下等，他自己已有几个徒弟，又身居掌门之位，没有那么多精力来陪着一个小姑娘从打坐练气开始修习。

　　在留清宗，就数问天长老最闲、法宝最多，由她来帮新棠打基础是合适的。
　　可惜，在问天长老心里，什么都没有修炼闭关搞发明重要，所以她严词拒绝了。
　　看在师兄妹的情分和素灵前辈的面子上，她愿意给出一些灵丹法宝，但谁带回来的娃娃谁得亲自教。

　　这一段在书中只占了不到一页的篇幅，以至于剧情一股脑冲进脑中时，向月都没注意到。
　　这里，也是原文中问天长老为数不多的出场戏份之一。

　　嗨，怀疑半天，感情问天长老跟鹤潜云是一边儿的！
　　那就不卖关子试探来试探去的了，向月在鹤潜云旁边坐下，直接问：
　　“师兄，你真觉得新棠是素灵前辈的孩子么？”

　　鹤潜云像是被她一句话问懵了，他捏着茶具，半晌没说话。
　　再开口时，也是个问句：
　　“你知道天瑶宗最近在做什么？”
　　向月违心地摇头。
　　“他们在联合各大世家围剿妖族，打着为大战中的牺牲者报仇的旗号。”

　　鹤潜云叹了口气，神色悲怆，

　　“当年几大宗门与为祸人间的几只恶妖殊死搏斗，就是为了两族百姓能过上安定的生活。他们这样做只会挑起更大的争端，带来无辜的伤亡。”

　　向月想起被合力绞杀的槐树精，想起鉴妖房门口排起的长队。
　　她明白了：
　　“所以需要素灵前辈的后人来代表逝去的先辈，结束这场不义之战，将修者的剑，重新指向为非作歹的妖孽。”

　　鹤潜云不知道今日是第几次为向月的话感到惊讶了，他这脑子缺根筋，不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妹，好像开始懂得一些为人处世的弯弯绕绕了。
　　也不知道是幸事还是祸事。
　　他托起腰间悬挂的掌门令牌，垂眸自语：

　　“留清宗是当世实力最强大的仙宗，又是两位以身殉道的英雄的出处，我想我们有这样的责任来推出一个足以服众的人作为拒绝无差别屠杀妖族的发言人。

　　况且，素灵长老早年于我有恩，我当上掌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着手找回她的后人。
　　我知道那孩子天生心脉残缺，一直被封印着，用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吊命，生长速度极慢，素灵和昌元将她送去人间，是不想给留清宗留下一个拖油瓶。
　　但如今留清宗已修整完毕，我们有精力也有实力来养活一个心脉残缺的孩子。

　　但我只找到了若英绫，若英绫沉寂，说明封印已毁，没有封印抑制生长和若英绫神力守护，以那孩子的境况，必死无疑。
　　阿希也是心口残缺的孤女，被药农救活了，偏偏阴差阳错捡到了若英绫。我把她带回来，也算是弥补自己的遗憾吧。”

　　原来从鹤潜云的角度来看，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原文以新棠为第一视角，在她看来，鹤潜云是个好师父。
　　阿希一直认为自己就是素灵真正的女儿，直到槐米出现。这之前，鹤潜云是真的将她当成恩人的遗孤在教养。

　　无法否认，鹤潜云这样做有自己的私心，但他确实改变了孤女阿希的一生。
　　他也成功让留清宗站到了更高的位置，阻止了几场修者针对妖族平民的屠杀。

　　可站在反派监护人的角度，向月无法完全认同他，因为这一切，都以槐米的悲剧为代价。
　　本该享受爱与尊重的烈士遗孤被迫遁入妖道，几大仙宗都难辞其咎。
　　他们放任弟子破封印抢若英绫，他们联合修仙世家残杀她的恩人，却问她为何不向善。
　　她父母为仙门战死，垂云阵至今还守护着留清宗，她自己却得不到来自仙门的一丝善意。
　　剜丹洗髓之痛，仙门将这称为救赎。

　　还有阿希，若她有选择的权利，她还会选择成为新棠吗？
　　向月侧头看向窗外，忘机殿的后院，有一大片校场，新棠正在那里与师兄师姐们练功。
　　闲云峰往后，在引雷峰上，有一座锁妖塔，塔前是雷刑场，书中闲云峰未来的小师妹新葵就是在那里诞生的。

　　所以，哪怕鹤潜云说得再漂亮，放在都市真假千金文里，他就是那个豪门对家派来调换婴儿的卧底保姆——是他亲手造就了两个孩子的苦难。

　　真想现在就把槐米举到鹤潜云面前，让他看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破事！

　　可是，留清宗找到素灵长老后人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这时候再出来一个体内有千年大妖丹的“真千金”，别说劝战要失败，天瑶宗打着复仇的旗号带队把留清宗冲了都有可能。
　　现在的槐米尚未修炼，没有结成自己的内丹，要被抓住剜丹，她可真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千万不能被人发现。
　　向月的心飞回问天峰，绕着沉睡的槐米久久徘徊。

　　“师妹？你可愿意出手相助？”
　　鹤潜云连问了几声，向月才回过神来。
　　她延续原书中问天长老的选择，只答应鹤潜云给新棠找一些提升资质的宝物，但拒绝指导新棠练功。
　　问天长老是怕耽误自己搞创作，她纯纯是因为不会。
　　她的法术修为都是一键继承来的，她根本不懂如何教导一个徒弟。
　　所以她不仅不能来指导新棠，她还得到处去偷师，学习教槐米修炼的方法。
　　鹤潜云倒是接受这个结果，问天能不嫌麻烦地把吞情阵拿出来他就已经很知足了，只有留清宗上下弟子都能潜心修炼，这百年基业才能真正传承下去。

　　从忘机殿回来，向月去问天峰顶的山泉里取了一壶水再将槐米唤醒。
　　“这是你喜欢的水吗？”
　　她将水杯凑到她面前。
　　槐米没有说话，直接捧过杯子就是一顿牛饮。
　　向月给她扒拉了几下睡得乱糟糟的卷毛，笑着问到：
　　“槐米，你想不想练功？”
　　槐米几下喝完杯中泉水，期待地抬起头：
　　“练了是不是就打得过他们了？”
　　她在说她的仇人。
　　向月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肯定道：
　　“当然，你可以打任何你想打的人。”
　　她会给她撑腰。
　　槐米激动地从跳下床，光着脚在屋子里跑起来，高举双手欢呼着：
　　“好耶——练功！练功！”

　　峰顶的泉水有清理浊气的功效，槐米喝了之后不会一激动就冒妖气。
　　向月知道这一点后，对山泉就格外注意，她去藏书阁拿了一本九州地图志，打算多找几处有功效的泉眼，带槐米挨个试一遍，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除了体内的妖气，槐米身体虚弱也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每日清晨，向月都会叠个纸老虎出来，让它领着槐米去后山跑步，自己则在前院与新泽一起给想使用吞情阵的弟子验明资质，若觉得合适，便授予起阵的方法和注意事项。
　　等太阳光能照到后山，吞情阵报备点便暂时歇业，向月会带着槐米调息打坐，感受太华山充沛的灵气。
　　太阳西斜时，二人去峰顶泡冷泉，有时也会离开太华山去地图志上新发现的泉眼。
　　向月会在留清宗晚课开始前将槐米哄睡，然后开始晚上的报备点营业。

　　这样过了几天，来报名的人比向月想象得要多得多，且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
　　新泽这个大喇叭每天回去累得见到人就烦，再也不能传播八卦，也算是自食其果。

　　很快，向月发现有些弟子压根不是冲着吞情阵来的。
　　他们是听说问天长老脾气变好了，难得一见，所以特意跑上来和她打招呼的。
　　真是一群热情的孩子们。
　　向月一开始还为属性的增长而乐在其中，后来也开始烦躁：
　　她不懂那些心性稳定、拥有火灵根的弟子上来乱凑什么热闹？就不怕万年冰川之力直接给他冻熄火了？
　　这简直就是乱像、乱像！
　　她们搞人力的最看不得人摆错自己的位置！
　　于是向月熬了几个通宵，造出来一个测试晶石。
　　她在测灵根的水晶球里加入了性格测试和能力测试的部分，只要将手放上去，亮蓝光就是适合使用吞情阵。

　　起阵方法、注意事项以及关于吞情阵的所有介绍都被她整理成册放到了藏书阁的一间暗室，暗室门用阵法上锁，通过的测试弟子凭报备时的个人资料进行识别方可入内查阅。

　　这样一来就省下来了许多程序，一人就能胜任所有工作，向月便把光荣的“吞情阵唯一使用授权人”一职交给了新泽。
　　他不用再每天跑到问天峰来，只需拿着那颗晶石在闲云峰等人上门测试，再将通过测试的弟子资料整理起来，每月交一次给向月，由向月录进藏书阁的识别阵法里。
　　这一整套程序开始运行后，向月便有了更多时间亲自带槐米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