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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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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露出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衫袖扣,膝盖将她两腿分开,两根手指捏起她的下巴,
“今晚是你自愿的?”
“你们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他?看上他哪了?”
在说什么,三个问题问的鹿童言一头雾水,同时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他用的力道并不重,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两个人鼻尖堪堪挨着,
心扑通扑通跳。
这么近的距离,她嗓子很干,根本说不出话。
鹿童言被他喷洒出来的气息弄得脸热,趁陈错松了点劲,一侧身弯腰从他臂弯下绕过去,皱了下鼻子, “你喝酒了?”
刚刚在府邸也没看出来啊。
陈错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人,他的视线缓缓下移,从她的眼睛,到鼻子,再到红润的嘴唇。
深色眸子里好像跳动着一团黑色的火焰。
旁边是壁橱,一台架子鼓,墙上贴着张乐队海报。
不知为何,鹿童言吞咽了下口水。
白色高跟鞋步步后退,黑色皮鞋步步紧逼,一个慌慌张张,一个从容不迫。
裙子海浪般摆动,仿佛醉酒的是她。
“陈错,你喝醉了。”
“我没醉。”
熨烫的一丝不苟西装裤擦过格面裙子布料,尔后连在一起。
裙身百褶荡漾。
鹿童言图省事,想着应该过不久就回家了,在里面只穿了一条长至大腿根的深色羊绒长袜。
全身像是过了电流,脑袋发麻,她睫毛一颤,几乎站不稳,下意识后仰,臀部靠在了钢琴上,两手慌忙的寻找着力点。
掌心按在冰冷琴键上发出一阵错杂的音符,鹿童言被吓了一跳。
陈错手按在架台上,将她圈于小小方寸之地。
两个人呼吸相闻,视线交缠。
他忽地低下头,含住她的唇,炙热的,绵长的。
鹿童言按在琴键上的手指下意识又抓紧了边缘,陈错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另一手把人提起。
她心脏重重一跳,来不及惊呼,嘴唇被人衔住,只发出呜的一声,人就悬空坐在琴键上,这次是升调。
毫无预兆的一个吻。
或许有,只是她没注意。
越来越低的天花板,他的鼻梁压下来。
裙下的羊绒长袜几乎变形失去弹力,较劲似的一个往下扯,一个往上拉。
天昏地转时,她想到那个雨天。
只记得那双莹润的指尖,微微隆起青筋的手背,在琴键上一遍遍的游走。
最后,他握住她的手腕,西装裤简直要和裙身贴近变成一块布料,桎梏着她不安扭动的身体。
“别动。”
呼吸就在耳畔,每一声都放大,融进她身体里。
鹿童言慌的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只能任凭他在那里一遍遍的摩挲着。
可低头,能看见他的黑发。
脖颈一阵湿漉。
他的吻所经之处,皮下所有血管中的细胞都开始沸腾。
微醺的状态。
鹿童言的攥着衣角的手随着他的动作收紧,放松,又收紧。
整个人像是在坐过山车,这次却喊不出来,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两颗花苞被挤压着,不知何时血腥气在口腔内蔓延。
泄愤似的,咬破了她的嘴唇。
他终于放开她,额头还低着额头,看着她刚刚被咬破的那一小块,仿佛是在唇边开了朵刺目的蔷薇。
意犹未尽。
他眸如浓墨,看着她,又好像是在看别人。
陈错胸膛微微起伏着,右手爱惜的抚上她的脸庞。
鹿童言腰间失去禁锢,快速从钢琴上下来,双手并用将褪至膝盖的长袜往上拉,急急忙忙的出了房间。
她一回到家,就冲进卧室,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钻进被窝,急促的喘息着。
刚刚那算是什么?
陈错为什么要吻她?
鹿童言伸出光洁的胳膊,捞起地上的外套从里面掏出手机,半个身子在外面,习惯性的想给岑叶宁发消息。
可看了看时间,这都快凌晨一点了,她应该睡了。
她翻了个身,躺在床上一点困意都没有,脑袋放空盯着天花板。
嘴唇上一阵灼烫提醒她刚刚的荒唐都是真的。
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酒气,他的。
第二天下午去录音棚,赵西商他们几个正坐在一起闲聊,陈错还没来,鹿童言拿起桌子上的纸,上面印着歌词。
她今天穿着烟管裤配上马丁靴。
工作人员站在外面调试着录音设备。
这首歌的demo她前段时间已经联系过很多次了,也找了老师辅导,与主题曲相比,这首收尾曲放在节目最后,节奏更舒缓一些。
楚远拿了耳机递给她, “妹妹。”
他盯着她的脸,有些讶异, “你嘴怎么了?”
话一说出口,几个人纷纷将目光投至她嘴角处。
其实鹿童言早上起床照镜子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嘴唇还有些肿,昨晚她就觉得疼了。
所以连口红都没用,只涂了一层薄薄的唇膏。
淡粉色的唇部边缘,结了小小的血痂。
今天来是录歌,她还不能带口罩。
正在她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陈错从外面进来,赵西商他们几个人目光整齐且一致的移至他脸上。
鹿童言看到,他的嘴巴似乎也有点肿。
不过没有结痂,她又没咬他!
“看什么?”
陈错走过去,顺手拿起桌上的纸。
赵西商目光在陈错和鹿童言脸上流离一番,这两个人谁都没看谁,鹿童言低着头,感觉被人看着,耳朵渐渐红起来。
纸上的字一个都不认识了。
他心有所悟的点点头,撞了下陈错的肩膀, “你嘴巴怎么回事,被蜜蜂蛰了?”
其实赵西商说的夸张,过了一晚,陈错的嘴差不多都消肿了,只是他本身唇就偏薄,所以稍微肿一点就看着比较明显。
鹿童言毫无防备的与陈错正看过来的视线对个正着。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杏眼转了转,觉察到自己的举动有些怪,就想怕被人亲一样呢,又连忙放下。
挽了下头发,一本正经的看着众人说: “我刚刚想打哈欠。”
鬼才相信。
陈错挑了下眉,像是故意想看她这副慌张的样子,懒懒靠在桌边泛着纸页,轻描淡写地随便应付过去。
录歌的时候,鹿童言站在房间靠左的话筒前,看着陈错拿着纸过来,她下意识的闪到后面。
陈错撩起眼皮扫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以至于从卫生间出来时,碰到楚远问她: “我怎么感觉你总是躲着陈错,你俩是不是发生什么矛盾了。”
鹿童言连忙摆手: “没有,我就是。”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是觉得有些尴尬。
楚远递了瓶水给她: “是不是他太吓人了,整天冷着张脸。”
“嗯。”
她接过,应付着回答。
一直到结束,两个人都没什么交流。
回家的路上,鹿童言突然就想到,几个月前的某个早上,他对那场乌龙的事情也是一句我喝醉了不记得了带过。
或许昨天,就是闹了一个乌龙。
陈错他是真的一喝酒就断片。
“不是,就这?就这?不行,我得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叶宁说着拿起手机就要给陈错发消息,鹿童言伸手拦住,她有点急,脸都红了,
“刚刚你才答应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和他说的。”
就在刚刚,鹿童言向岑叶宁坦白了之前陈错回国那天晚上两个人闹的乌龙,解开了岑叶宁几个月前的那个“鹿童言为什么会比她先知道陈错回国消息”的疑惑。
以及前几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鹿童言面前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旁边是一小碟奶油蛋糕。
岑叶宁坐在圆桌对面,戴着顶黑色呢帽。
“你俩那天晚上见面就亲?一句话也没说?”岑叶宁怀疑的看着她,像一位严谨的学者。
鹿童言手撑着脑袋,有一圈没一圈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小方块,不太确定的说: “有吧,但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天晚上进去之后陈错好像问了她几个问题,她偏了偏头,羞耻的发现自己只记得他的唇形,和交缠的酒气。
从来没这么近的看见过他的眉眼。
“你脸怎么又红了?”
鹿童言连忙坐直了些身体,手背贴上自己的脸颊, “是吗?可能是房间里温度开太高了。”
“可是我们坐在室外。”
岑叶宁面无表情地拆穿她。
因为室内人比较多,岑叶宁和鹿童言冬天的时候其实更喜欢在外面喝咖啡,坐在二楼也能看到下面街道的行人。
岑叶宁眼睛亮亮的,凑近了说: “是不是感觉很好?”
鹿童言被她弄的彻底羞红了脸,低下头, “什么感觉呀,你别说了。”
岑叶宁喝了口咖啡, “不过,你还喜欢他么。”
她用了“还”这个字。
毕竟学生时代,身边出现那样一个男生,很难不动心。
她置身事外,能看得到许多鹿童言当时没有注意的事情。
岑叶宁看向鹿童言,她小巧的鹅蛋脸透着粉,下巴掩在蓝色围巾里,低头看着面前动过几汤匙的奶油蛋糕。
睫毛颤动几下,她点点头,
“好像,有一点。”
只有岑叶宁才知道,鹿童言这样说就是确定有的意思,天知道她能清醒的说出这五个字已经付出了多大的勇气。
内心有了一种要看到曙光的感觉。
突然就后悔刚刚没能打开微信,把这句录下来发过去多完美。
岑叶宁有些惋惜的想着,趁热打铁怂恿: “那你跟他说呀。”
“算了,我不行。”
果然,下一秒,鹿童言又信心全无,仿佛胆小的兔子探头到洞穴外一秒钟又缩回自己的安全地带。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岑叶宁巴不得直接抢过她的手机给陈错发消息,还想再说,发现几个看着不大的小姑娘互相推搡着走过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走近了,其中有一个带着惊呼说道: “你看,我就说是鹿童言吧,我粉了她好久,才不会看错。”
“哇,她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当然了,我家正主。”
面前递过来一个本子,那个女孩略带羞涩的说: “鹿童言姐姐,喜欢你好久了,可以帮我在上面签个名吗?”
鹿童言抬头,几个女孩年龄都不大,看着应该是附近的学生放寒假出来逛街的。
“可以呀。”
很快签好递过去,其中一个又鼓起勇气, “可以合张影吗,姐姐你笑起来超好看的。”
鹿童言笑了下, “可以。”
几个人雀跃着的走远,面前剩的半杯咖啡都凉透了,岑叶宁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拿纸巾擦擦嘴,顺便拎起座位上的包。
她搂着鹿童言的腰,语气颇为自豪, “我姐妹终于成大明星了。”
“对了,”岑叶宁看着她, “明天就是除夕了,你来我家过年吧,家里那些长辈见了我估计又要催婚,我怕我招架不住。”
说完耸了耸肩。
临近过年,商场上装饰一新,贴着大幅海报迎接新年。
“不去,明天我还想在家躺着,你知道我在这种场合一向应付不过来的。”
岑叶宁: “你就当陪着我嘛,再说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不无聊啊,好不容易放两天假,我能补补觉,初一下午还要拍戏。”
“行吧行吧,听着就好累,那你好好休息。”
“嗯。”
鹿童言点头,心里知道岑叶宁就是担心过年自己一个人会孤独,她作为家中独女,又不是条件不好,哪会有长辈催婚。
父母还想留着她在家里再待两年呢。
但是和岑叶宁关系再好,除夕去别人家里也不合适。
鹿童言一直在学着适应这种孤独。
她觉得慢慢来,总能习惯一个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