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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别这么狠心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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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那天,黄煜提前和学院请了假,秦岭清在媒大门口接她。
车上。
黄煜扣着手指,一声不吭,刚见面时还说了两句话,现在气氛太过凝重。
“放轻松点,手术会顺利的。”秦岭清我上她还在不停扣来扣去的左手,制止她的动作。
这手越这样漫无目的地扣,会更加焦虑的。
黄煜在学校待了两天,昨天晚上三点还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眼前六点又早早醒来,十分精神。
这种情况,对于黄煜来说是慢慢形成的,并逐渐加剧。
昨晚,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
她顶着黑眼圈,早上蹑手蹑脚起床洗漱,随意盘了个丸子头就出来了。
秦岭清看到时并不太惊讶,只是给她开了车门,一直跟她说不要紧张。
可她的心还是砰砰砰地,心跳声音在耳边不断放大。
终于,她落下半扇车窗,吹着晨风,清醒平静了许多。
秋季七点多的坪市天已经完全大亮,经过一晚上时间的修正,空气更加清凉,树叶又黄了一度,坪市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冉冉升起的铭星。
黄伊手术时间是上午八点半,术前一切指标都很正常,也是熟悉的王主任主刀,这下心里的担忧少了些。
可终归是动刀子流血流肉的,黄伊躺在病床上,医务人员推着往手术室去,黄煜和父母也在后面跟着。
“好了!就是个小手术,一会儿就出来了。”黄伊替母亲擦擦眼泪,安慰着在场的所有人。
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平安符,是前两天去寺庙求的,只愿保佑手术顺利。
奈何医务人员说不允许,只能作罢。
后来,黄伊被推进去,沈母将平安符缠在手术室外的一张长椅上,正对着手术室门口。
秦岭清送下黄煜就走了,没出现在手术室外,黄忠夫妇还不知道他这号人物的存在。
而公布身份这件事,看似依旧遥遥无期。
手术很成功,后续就是观察,按时接受化疗。
那个平安符,从长椅上取下,被冲重新绑到黄伊的病床杆上。
十一月末,黄伊出院,因为没三周就要化疗一次,一次在医院待两到三天”,所以干脆在坪市租了个房子,减少了来回路上折腾。
黄煜每周六回一趟出租屋,到了十二月份进了考试周,周末也留在学校。
她和秦岭清还和之前一样,没有太大波折也没有往前进一步发展。
有次陪黄伊化疗,黄伊试探问了一句。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爸妈秦岭清的存在?”
黄煜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摇了摇头。
刚打完化疗,黄伊嘴唇惨白,说话更是有气无力,依旧努力扯着嘴角。
“好男人要好好把握住,他挺好的,不要磨光他对你所有的耐心和爱!不然会后悔的。”黄伊说完,闭上眼睛休息。
黄煜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坐下,又是穿棉服的冬季,大地湿冷,落叶枯竭,树枝零落。
地上不见一只爬行的小虫,空中瞟不到一只飞翔的鸟儿,就连光秃秃的树枝上也没有鸟儿停留。
天气太冷,长椅上,周围,没有一个像黄煜这样的“闲人”在苦思冥想。
之前,秦岭清还会缠着她说要见老丈人,自从姐姐生病住院后,他就没再提过这件事。
他还会想吗?
他应该打退堂鼓了吧?
毕竟,自己有比平常人更大的几率生病,秦岭清没必要冒这个险。
她理解他,她都理解。
可,他什么时候会跟自己提分手呢?今天?还是明天?
或者,是未来的某一天。
那他这段日子该有多难熬啊?每周起早接自己,送自己回出租屋,回学校。
她想,她该自己提分手,这样的话,秦岭清就不会太难堪,也不至于以后自己真的生病时,叫他碍于面子没有生活指望地伺候她走,或者落得个渣男的下场。
跨年夜那天,秦岭清在校门口等她,去年陪他跨年的人也是黄煜,只是那时候她还不是他的女朋友。
今年,是和黄煜第二次一起跨年,也是第一次和女朋友黄煜一起跨年。
黄煜像往常一样从校内走出来,轻车熟路地上了副驾驶。
“今天去哪?”黄煜扣上安全带,问。
秦岭清卖了个关子,黄煜也不在意,只是想着陪他好好跨个年。
路线越走越熟悉,知道那个熟悉的牌子——去来匆映入眼中,黄煜有些惊喜。
“来这?”
秦岭清点头,牵着她下车。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选在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王阳也回家陪女朋友过年了,今天上班的都是些单身人士。
当然,这是员工们自己商议出来的休假策略。
跨年夜,是各大娱乐场所营业额暴涨的最佳时间,去来匆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为此,一个月之前就开始筹划跨年专题,目前看来很有成效。
酒吧比往常热闹了不只一倍。
员工们看着老板领着老板娘去了办公室,也没时间八卦,只想着忙过这一阵子一定把瓜吃个明白。
“这么忙?”黄煜之前从没见过去来匆能忙到这种程度,有些吃惊。
其实,她更吃惊的是他的财力。
秦岭清已经开了四家连锁店,一年时间内,都做的风生水起,完全可以说已经是富一代雏形。
而她呢?
虽然保了研,可依旧是前途未知的女学生。
怎么看也不登对。
她怀着心思,跟着秦岭清来到办公室。
办公室很早以前就变了格局,加了个卫生间,风格也从原来的灰色风变成了暖色系。
这是装修后,黄煜第三次来。
这次,和前两次又大不一样,多出一张餐桌,桌上点着蜡烛香薰,整个房间在没有灯光下也被照亮。
“这是?”黄煜手还被牵着,她看向身边的男人。
秦岭清拉着她向前,道:“这是第一次跨年,想有点仪式感。”
桌子中央是蓝莓蛋糕,不过,不走寻常路的是,这不是一个烛光晚餐,没有牛排刀叉,桌上是一堆他们之前吃过,觉得好吃的菜品。
必不可少的是那道玉米排骨汤,还有很早之前的那道锅包肉。
不同店里的菜此刻竟出现在同一张餐桌上,还是出现在餐具里,不是外卖盒。也不像是从外卖盒倒出来。
这种情形,任谁也惊讶。
“这怎么?能在这?”黄煜指着一道道菜,发出疑问。
秦岭清拉开椅子,叫她坐下,只说自己有魔法。
秦岭清看着她吃饭,觉得很满足。
对于他来说,最幸福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和爱人吃一顿平常的晚餐。
黄煜每个菜都吃了好几口,她想记住每道菜的味道,深深记在心里。或许有一天她不敢迈进其中的任何一家店,吃不到其中的任意一道菜,那她好在还有记忆,能够怀念。
“煜煜”秦岭清觉得奇怪,黄煜的饭量为什么突然之间涨了这么多,“吃饱了就不要再吃了,不然晚上难受。”
黄煜摇头,依旧是夹起那道锅包肉,放进嘴里。
这还不算完,她又切了一块蛋糕,直接拿着筷子夹起来往嘴里塞,泪水倾注进蛋糕,混杂在一起,她像是个毫无情感的机器人,脑子里都是记住它!记住他!
秦岭清刚才的幸福从脸上瞬间消失,眼睛猩红,一遍一遍喊她,拽住她不停动作的手,而她就像是疯了一样。
“黄煜!”秦岭清大声吼,扔了那一块蛋糕。
“冷静一下!怎么了?”他扶住她的双肩,看她嘴边沾满奶油,泪水越过奶油流经下巴。
秦岭清开了大灯,黄煜伸手挡在眼前,缓缓适应光线。
待她放下手臂,秦岭清的手伸过来,用湿巾擦拭她的嘴角,擦净眼泪。
餐桌上一片狼藉,地面上的那块蛋糕滑出很远的距离。
“怎么了?”秦岭清声音已经恢复在之前的温和。
黄煜眼角滑过泪珠,开口,道:“我们分手吧!”
“你再说一遍?”
秦岭清觉得自己刚才吼的太大声,出现了耳鸣。
黄煜反手擦掉眼泪,挺直腰板,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又说了一遍。
“我说,我们分手吧。”
黄煜只觉得肩膀被捏的生疼,她也不敢去瞧他的眼睛,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那双现在可能要吃掉她的眼睛。
“我们不合适的!”黄煜试图解释。
秦岭清松开她,拳头狠狠锤在餐桌上,砰的一声。
黄煜吓得身体一抖,转而又恢复正常。
“给我个理由!”秦岭清咬了咬后槽牙,紧攥拳头。
“我说了,我们不合适。”
“哪不合适了?”他声音冰冷,如同冰针,一针刺透她的心脏。
“我以后可能也会有病,可能生不了孩子,治病也要花钱,说不定也找不到个像样的工作,你没必要在我这耗着,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开口,我不怪你,我都理解,所以就让我提分手吧,你找个门当户对,身体健康的女人当老婆吧!我不合适!”黄煜一口气说完,脱口而出,甚至没有打过草稿。
她拿起包来要走,却被拦住。
“所以,你这是在为我好吗?”秦岭清挡在她身前,问。
她点头,道:“对。”
“那我告诉你,什么才叫真正为我好!”
来不及反应,黄煜只觉天旋地转,后脑勺被扣住,身子被推搡着往后,碰到冰凉的墙壁,疼痛叫她啊了一声。
接着声音被吞没,说不了一句话,口腔里的一切被肆意掠夺,搅着,喘不过气。
两手挣扎锤在男人的胸口,却被狠狠拽住,动弹不得。
她想,她要死了。
她被人从餐桌带到办公桌,又被带进卫生间,最后被抱回床上。
身体连着身体。
牵引每处神经,叫她软瘫在床上。
“你先出去!”黄煜试图推开他的身体。
见他纹丝不动,她开始挪动自己的腰肢,想靠自己离开。
只是腰间被大掌附上,将她狠狠拉近,贴他更近,更深。
“秦岭清!”黄煜恼火,可声音出卖了她,“你不要脸。”
男人腿搭在她的腿上,继续亲吻她的耳廓。
“离开我,谁能伺候你?”秦岭清开了荤,话也放肆,“嗯?”
“煜煜”他叫她,很好听,“别这么狠心行吗?”
“哪怕只是把我当做鸭子,单纯的性伴侣,也可以。”
“只要我爱你就好了!”
黄煜强忍着不争气的身体反应,任他发挥,直到男人闷哼一声,她才顺着嗯唧,大口喘着气,身子浮动。
“我爱你!煜煜!别不要我!”男人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喃。
也不知是两人最后是谁先睡着的,灯还开着,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