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者》贫僧信道

6、羔羊之圈6

　　晚上回到家，购买了一大宗食品的父女俩果不其然地挨了一大通骂，被问知不知道现在机械当家，人工贵，明明知道在网上购买要省钱得多，还要一味地在楼下超市去买……

　　“……再说了，我就是超市员工。怎么？你们看不起你妈你老婆，非要在外面去买那些东西吗？”方妈一边喋喋不休着，一边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问：“这些一共花了多少钱？”

　　不敢说真话的方爸报了一个不让方妈继续发作的数字，才终于令整个家里清净了下来。方晓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着两老夫老妻互斗，笑不过来——有家，有父母，有工作。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了。

　　……是夜。

　　照旧在手机的诱惑下延迟了两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临将入睡时，还想着自己看的那本小说剧情的方晓在床上辗转反侧着，恨不得能追文追到小说作者的脑子里去……

　　“哈……”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在不知道自己今晚又会坠入什么样的梦境的情况下，闭上了眼睛。

　　*

　　“神死啦——！世界被玩完啦——！人类没有未来啦——！”

　　绵延的大火之中，悲怆的声音在四处响起，她从天空中一直往下坠落，像是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鸟。

　　坠到最后时，虽然迎接她的不是还灼热的积满了草木灰的地面，但是被下面由思维网络做成的垫背，依旧勉强还算牢固地接住了她。

　　“天空”对此很不满意。于是作为上风的一方，这回直接装都不装了，干脆地从上面落下了一批银白的冷箭，势要将她辍落在地面上。

　　然而这些利箭都落在了另一个横冲过来、挡在她身前的人的背上。

　　眼里带着红光，口吐鲜血的黑发人对着她，声嘶力竭：“快！快走！快离开！……”

　　——快下线！

　　尽管对方没有这么说，但她就是这样理解了，清楚这是最好的方案。因此纵使浑身报痛，她也立即执行了下去……最后，在双方之间被围起的重重隔膜中，两人也相距越来越远。

　　而朦胧中，外界的某些声音却越来越近——

　　“……还是没有救过来吗？”
　　“是的。没能及时拆完所有设备，大脑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他之后会怎样？”
　　“会成为永久的植物人……或者，最好的情况下，成为一个和她一样的疯子。”
　　“……我们还有救吗？”
　　“没有。这个世界，是掌握在一群疯子手上的；而我们，恰好都不是。”

　　——听着，方晓。你要成为一个正常人。正常人，才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