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者》贫僧信道

12、羔羊之圈12

　　‘人类、羊、预知者，禁止回头。’

　　方晓是被冷醒了的。

　　睡到半夜，人类机体对外部的自我管理能力降到低点，睡前只在腹部搭了半张空调被的她被冷到睁开眼，拉了拉被子，手下意识把枕边的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得到了一串“04：44：44”的数字。

　　“……”近几天差不多都是这个点醒的方晓闭了下眼，又睁开，眼见到最后面的“44”跳成了“45”，忍不住蹙起眉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虽说她现在已经成年了，但自从她生病后，熬夜这件事情在家里还是被禁止的。所以能越少发出点动静越好。

　　然而醒了以后一时睡不过去，又无事可做。她只好点着手机，无聊地刷了一会儿视频后，躺在床上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把梦里过于真实的所见所闻在电子笔记本上记录了一点下来。

　　……倒也不是相信什么。她想，只是因为“不要回头”和“禁止回头”这两句话，最近在自己生活中出现的频次确实过高了一些而已。
　　高到……让人不觉就想破坏或遵守一些属于那些缥缈里的规则。

　　她睁着眼，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上，由墙壁反射回来的光，思索再三，还是没有叛逆地摁下自己床头的开关键——“听人劝，吃饱饭。”何况，没事半夜开灯，自己又不是有毛病。

　　理所当然地为自己的怂找了一个借口，她又刷了会儿手机，最终还是没等到五点，就又倒头就睡了。

　　闭上眼睛的她没看见，残余手机灯光里一闪而逝的黑色爪影由于她的果决，最终不甘缩回的场景。

　　……

　　上午。

　　“号外号外！《人生退档游戏》又出新玩法！距离《人生退档游戏》新区开放还有48小时！新老玩家都可再聚一堂！号外号外！”

　　丁丁宠物医院里，方晓靠在柜台前，一边吹着空调，一边喝着一杯金桔柠檬，惬意地看着一个小年轻顶着烈日，以古时候卖报的语气在外面挥洒着汗水，关键还没几个人买账的场景，“啧”了一声，为这游戏新区的最新承办商的脑子感到由衷的惋惜——你说好好的家底子，按照这游戏正常的规划推出一个新区不就得了？非要拉新进去；重点是，还在她们这一二三四……十八线的小县城里来拉。不知道这样的小县城里，多是一群到现在都只会一个xx荣耀的几几后老人的地方吗？抛媚眼给瞎子看，也不外如是了。

　　“吸溜……”一口将金桔柠檬猛吸到底，方晓这么杂七杂八地想着，把可回收的塑料盒丢进自动垃圾箱里，听到安娜在里间的呼唤声，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转身问：“怎么了？”

　　……

　　早班的下午回到家。

　　两盘青菜和两碗米饭被摆在桌子上，夕阳的光晕照着透进来一点，刚进门的方晓疑惑：“妈，你怎么不开灯啊妈？”

　　“这不是还早着，费电呢吗。”穿着厨衣的方妈左提着一把铲子，右端着一碗米饭地从厨房里走出来，把米饭放下，自然而然地说到：“今晚你也不许开灯啊。趁着早，把饭吃了就去睡觉。省得一天天上班都不精神。”

　　“啊？我老板还跟你们说这？”踢掉凉鞋，穿上拖鞋的方晓讶异问。

　　“……嗯。”方妈顿了一下，含混了过去，道：“反正你今晚不要开灯就是了。我昨晚做了个很不好的梦。”

　　“……”

　　正在洗手的方晓住下手，侧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