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长吟》木易二水

14、第十四章

　　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些年我问过自己千百次。每一次的答案都不一样，有时候想我喜欢上的会不会只是你的皮囊，我对你的喜欢只是一时的见色起意。又或许是，我空空寂寞的青春期无法排遣的悸动，你恰时出现，满腔的爱意便全都向你倾泻。直到我翻到以前的日记，里面有一个形容你的词我很喜欢，叫，特别。
　　是的，特别，就是这么简单。
　　其余的辞藻都堆砌太过，唯有这个词恰到好处。
　　你真的很特别，像一个巨大的惊喜，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刚好砸中我。我立马便昏了头，做起梦来。
　　那些晕头转向的小星星，也被我揉进我的画里。
　　变成独一无二的礼物，陪伴我终身。
　　我有一个人畅想过我们的未来，不是那种玛丽苏小说的情节，你不要被我吓到。在我的白日梦里，我们的故事很平淡。就是有一天，在一个合适时间，彼此发现我喜欢的人，恰巧也爱慕着我，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谈个恋爱，结个婚，顺便生一对儿女，你要是不喜欢也可以不生。拌拌嘴，说说爱，相伴着老去。这就很好了。我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那个人是你，我都无所谓。
　　但我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第一个条件我们就不曾满足-----你会不会喜欢我。
　　这是个谜，也终将成为我这辈子最大的秘密，被我带进棺材里，随着我腐烂，化为一堆白骨。
　　“你为什么不去跟成书离表白。”周郁郁问我，“喜欢就去追啊。”
　　我依旧是那个答案，“不是时候。”
　　“你总是这么说，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好时候？”
　　高中毕业，还是大学，抑或者等到我们都成熟。
　　“太久了，你确定你们会坚持到那个时候？”
　　“我不确定，但我能确定不是现在。”
　　“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我想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
　　“未来。”
　　“未来？”
　　“他的未来，还有我的未来。”
　　这太飘渺了，像一个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画卷般在眼前展示，在前方晃荡，永远无法触及。
　　“青奥赛哎，成书离是青奥赛的种子选手，说万里挑一都是小瞧了他。我不想他将来面对选择的时候还要顾及一个我，而我也够不着他。这不是光靠努力就能达到的地步。这是天赋。和我的美术，你的舞蹈，杜月铭的田径一样的，别人学不来的天赋。”
　　周郁郁沉默了。
　　“他会有辉煌又灿烂的人生，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影响他的选择。那会是他的遗憾，也会成为我的遗憾。他不应该是畏首畏尾，郁郁不得志的。他应该和现在的他一样，没有任何顾虑，做他最想做的选择。”
　　“你就是太清醒了。”她说，“你应该自私一点的。”
　　“可这就是我喜欢他的理由啊，做一个肆意的少年不好吗？他最好一辈子保持这样的少年热忱，这样我就能喜欢他一辈子了。”
　　“少年热忱？”周郁郁笑了，“我知道答案了。”
　　往后的日子里，我们都不再提及此事。时间过了很久，在未来的某一天想起，还有一个人，在等着我去告白，还有一场未完成的青春，在等着我去参与。
　　那时我十六岁，我深切地预料到了我们的之间的差距，你注定是我们一辈子仰望的对象。我喜欢你，很喜欢。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突突直跳的内心，就在向我宣布，你完了，左一诺，你的悲喜将会和这个男孩共通。你的整个青春期都会围绕这个男孩展开，你的眼里再也容不下除他以外的人。你们之间注定没有结局，他会彻底地成为你人生里不可抹灭的白月光，朱砂痣。今后的找的每个男人都会是莞莞类卿，他们都是他，他们都不会是他。
　　左一诺，你真的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