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班】自深深处》小啊小艺子

12、女二号

　　匀速上升的电梯里，我默默退到角落，柯英杰努力地找话题和安琪攀谈着，我无心解救她，侧头去按涨得厉害的太阳穴，抬头时正好与雷克斯眼神交错，心下一紧。

　　隐形的屏障将我们短暂地与他们分隔开来，我动了动唇，警告他等会安分点。

　　【别给我惹麻烦】

　　他盯着我的唇瓣，耸耸肩，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靠近我的动作随着电梯铃响的声音停下，柯英杰和安琪一起转过头来，我们再次分开，一前一后走出电梯。

　　服务生将我们领到包间门口，柯英杰先走了进去，我带着安琪和雷克斯，包厢内视线落过来，我深吸了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起了小时候，站在安琪和雷克斯身前时的那种感觉。当下恍惚地觉得我们是一体的，是一群闯进了别人领地的小孩。

　　“这位是阿柠的表妹安琪，她父亲是有名的外交官，不久前还和爸见过面。”柯英杰向大家介绍。

　　“安琪啊，真漂亮，快坐快坐……这位是……”柯母打量着雷克斯，脸上笑意依旧。

　　我还没开口，就听见声后传来他斯文有礼的声音。

　　“阿姨你好，我是安琪的发小，雷克斯。”

　　“正好碰上，就一起试宴。”柯英杰淡淡道。

　　柯英杰给我拉开椅子，在我左手旁坐下，安琪和雷克斯坐到了圆桌的对面，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脸，很平静，仿佛刚才被柯英杰下面子的人不是他。

　　主菜陆续上来，主厨在一旁介绍着，柯母和众人时不时地点头附和，我看着餐桌上的那条东星斑出神，从昨晚到现在我几乎没有进食，胃里属实有些难受。

　　“这道菜是有机时蔬烧百合，寓意新人可以百年好合。”

　　柯母笑了笑，看向我和柯英杰，柯英杰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夹起一片百合放进我碗里。

　　“阿柠，尝尝合不合胃口。”

　　我感觉胆汁的酸楚已经到喉咙口，实在下不了口，我看着那片百合，缓缓抬手。

　　“她不爱吃苦的。”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整个包厢内的所有人无一不看向声音的主人，我呼吸一滞，肾上腺素的刺激夹杂着些许失控导致的愤怒让我的肌肉微微发颤，感动几乎没有，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果然，果然。

　　“是哦，小时候安柠姐就不爱吃苦味的，雷克斯你记性真好。”安琪反应很快。

　　气氛因为这句话稍稍缓和下来，柯母脸上又挂起微笑，只是弧度很微妙。

　　“柠柠不爱吃就算了吧，但是这道菜寓意好，不换了。”

　　“阿柠，我记住了，以后不会让你吃到一点苦的。”柯英杰抚上我的手背，深情注视着我。

　　“哎哟，小夫妻真恩爱。”姨妈起哄。

　　我扬起一个称得上夸张的笑容，夹起那片百合。

　　“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说完毫不犹豫送进了口中，嚼碎，咽下，苦涩的腥味在唇舌中蔓延开来，我端起一旁的香槟抿了一口。

　　放下酒杯时，所有人都恢复了自如的神情，除了他，在余光里冒着冷气。

　　“安琪，雷先生，菜品还满意吗？”柯英杰问。

　　“很好。”他说。

　　“那就好。”

　　包厢再次热络起来，我打起精神应付着超载的信息，就在我以为时间要顺利过去时，包厢门被推开了。

　　那是一个穿着鹅黄色短t牛仔短裤的年轻女孩，第一眼不会注意到她的脸，而是与包厢内气氛格格不入的气质，像路边的一朵沾着雨露的野雏菊，用全部的力气宣告她的到来。

　　错愕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

　　“服务生，快把这位走错的小姐请出去！”柯母用几乎失控的语气喊道。

　　柯英杰略带惊慌地抬手，想站起来又猛地往靠背载去，高脚杯的酒水撒出，溅到餐布上，真是一出好戏。

　　“英杰，怎么不敢看我？”那女生质问道。

　　站在一旁的服务生后知后觉地去拽她的手臂，谁知她瘦小的身躯力量异常得大，场面十分难堪。

　　“别碰我！！”

　　“我怀孕了！”

　　“什么？……”反而是柯母先喃喃出声，她不可置信般望向那女生的肚子。

　　“是英杰的。”

　　急切的，探询的眼神，我见犹怜，我现在就像老派剧里不解风情棒打鸳鸯的女二号，尽管我一点也不爱柯英杰，也不可能对这个女生产生类似于怨恨嫉妒的想法。

　　但我真实地感到愤怒，羞愧。

　　我觉得成为这场戏里的角色，很丢脸。

　　“箐箐你先回去！”柯英杰用强硬的语气说。

　　“凭什么？！我不走！你就是英杰要娶的人吧？他已经和我有孩子了，你知道吗？你要是和他结婚就会让我们的小孩没有爸爸，你知道吗？”她不受控制地朝我冲来，大声吼道。

　　柯英杰站起来拉住她，她在他怀中哭得几近窒息。

　　“我不知道。”我有些麻木，从耳根开始发疼直到大脑里的每一根神经，我看向柯英杰。

　　“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会和我家人说清楚今天发生的事，婚礼的事不急，还是等你们把家事处理好再说吧。”

　　“阿柠！”

　　“柠柠………”

　　我抓起包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推门而出，安琪和雷克斯紧随其后。

　　我甩开他们，拦了辆计程车匆匆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