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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准你吃醋 ...

  •   三日后,“烈焰”太女的马车,在招摇过市中,进入了“南映”的都城,入住了行馆中。
      偌大的行馆房间里,洛花莳看着精致的装饰,忍不住啧啧出声,“看得出来,他们对你这位使者,可是极尽用心了。”
      美轮美奂的房间,雕梁画栋,房间里燃着袅袅的熏香,南宫珝歌懒懒地靠在榻上,被洛花莳捏着肩膀,当真一幅风流纨绔之态。
      “脖子。”她发出一声不爽的叹息,“快给我捏捏,僵了。”
      要说这三日来所有的不满,便是这一生锦衣华服,还有沉重的首饰,端坐的仪态带给她的痛苦。
      一路的马车前行,郭潇时不时前来问安,唯恐招呼不周,时常在车内陪她聊天,可惜郭潇也不是擅言辞的人,更多的时间,是三个人的相对无言,她也只好拿捏着姿态,犹如一尊高冷的雕像坐着。
      “又不是第一天当太女,也不是第一天摆架子,怎么还不习惯了?”虽是打趣,那双手还是轻柔地抚上她的肩头,不轻不重地拿捏着。
      她苦笑了下,“我以前修道,最是烦这些繁文缛节,几乎连朝都不上,更不会打扮,一袭袍子便是全部,这么沉重繁琐的装束,还真是穿的少之又少。”
      便是前世,龙袍加身,她也是摈弃了所有华贵的首饰和装饰,简单质朴的完全不像个帝王。
      “那你可怜了,接下来还要皇宫宴会,少不了还有拜访,与无数人打交道,你都要顶着这身行头了。”洛花莳的声音里,不但没有同情,还含着深深的笑意。
      洛花莳的嘲笑,换来的是她的一记反击,“你以为你会好到哪去?夜宴也有你的份,还有那些拜访接见,你都得陪同在侧。”
      “我一个暖床的,似乎有点难登大雅之堂。”他笑着,“你也不怕带我出席宴会,别人会是什么样的目光。”
      南宫珝歌眉头一皱,握住了他的手指,“你不是暖床的,也不是伺,你是夫,这些玩笑不要再开了。”
      他在身后,看不到她的脸,却能听出她语气中的认真。
      他记得,初入太女府的时候,她便有过这样的承诺,只是他从未当真过,他信她的情,所以并不在意地位,偶尔当做调侃,便是真的未曾放在心上。可他发现,她是在意的,并且是种执念般在在意。
      “其实,你不用完全兑现对我的承诺。”此刻的洛花莳显得有些乖巧,“比如,楚少将军。”
      他在提醒她,楚弈珩的家世和性格,势必是需要她给与更高的尊重,她若是执念于与他的诺言,说不定便会断了一门姻缘。
      “他不在意。”她平静地回答他。
      这一路上,洛花莳从未询问过她与楚弈珩在一起发生过什么,只是摆出了接受的姿态,说起来,她有些不安的。
      这种不安,源自心头,却又毫无理由,更像是一种直觉。
      她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洛花莳,那双清透的眼眸,似要看穿他,看到他的心底般,“你却不该不在意。”
      他的笑容近乎完美,“为什么?”
      南宫珝歌的手指,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我曾给过你一个誓言,我以为你会记得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他平静地回答,“我没有忘记。”
      “那你为何不在意?”
      他弯着眼睛,流露出的是让她熟悉的温柔笑意,“我也说过,得到你便是我最大的幸运,我没有资格独占。”
      “你知道吗?”她叹息着,“你让我觉得,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会有很多男人似的。”
      “你的地位,身份,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她认真地摇了摇头,心头那份不安又跳了出来,“笃定和猜测,是两回事。”
      她也许会有很多男人,和她一定会有很多男人,是不一样的。任何一个人在专宠时,至少都会有期待,期待誓言会成真。
      而他,犹如知道结局般的从未期待过。
      他的眼神窒了窒,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只是这笑容,带着显而易见的苦涩,分明被她看的清楚,“你记得那夜承诺过后,第二天见到了谁吗?”
      她记得,是负荆请罪的丑奴。
      “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你的心疼。”他笑笑,“从那刻起,我便告诉自己,不能痴心妄想,更不能让你愧疚,为难。”
      对楚弈珩的无动于衷,是因为有丑奴在前,所以时刻给自己警醒么?因为不想让自己为难,所以强迫自己不吃醋,不闹腾。
      他真正最温柔的一面,都深藏在了为她的点点滴滴心思里。
      她的手,勾上他的颈项,红唇轻贴上他的耳畔,“以后,我准你吃醋。”
      “真的?”他眉头一挑,眼神含笑。
      她颔首,“真的。”
      如果所谓恋人,连真实的心意都要隐藏,那这段感情会很辛苦,内心的纠结催心殇魂,这样的情感注定无法长久。她选择洛花莳,不是要他来受伤害的,她更不想与他的情感是一个悲剧的收场。
      她想宠他。
      只要他要,只要她有,便可以全然交予的那种宠。
      他静静地看着她,“那我能不能问问,那个傲娇的小将军,到底哪里比我强?”
      才满心爱怜的太女殿下顿时噎住了。
      说楚弈珩的优点这种蠢事她当然做不出来,这不是分明在洛花莳的伤口上撒盐么,说楚弈珩的缺点,背后说人坏话的事她更干不出来。
      “别说平分秋色。”他已先行抢了话,“这个答案我不接受,代表我这么长时间的温柔陪伴,比不上别人十五天。”
      “他……”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字,又是满脸的纠结和挣扎,最终太女殿下选择了放弃,“我没比过。”
      “为什么?”
      “你是你,独一无二的你,为什么要拿来和别人比?”她老实地承认,“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回答不了。”
      这个答案似乎让她的小郎君很满意,她几乎都能看到身后翘起的尾羽了。
      “还有什么醋?一次性撒完。”她索性敞开了,由着他撒性子。
      他睨了她一眼,有些没好气,“没经验,在酝酿呢。”
      “以后,经验会丰富些的。”她说出了一句让人想打死她的话,成功地惹恼了洛花莳。
      小郎君猛地站起来,一只手叉着腰,抬着下巴气呼呼地,另外一只手指着她,“南宫珝歌,我警告你,以后不管你想要收谁,都要先经过我同意,我不同意的……”
      “你不同意,我不能擅作主张。”她很乖巧地接了下去。
      “你要宠幸谁,时日不准比我多。”小郎君声音可不小,张扬着。
      她看着他不断起伏的胸膛,显然是真的有些气,不紧不慢地点头,“好,我答应。”
      小郎君不依不饶着,“不管以后什么将军、皇子,我管你什么地位身份,将来的位置,都不能高过我。”
      “不可能高过你。”她回答的完全不迟疑。
      在南宫珝歌的心中,就算自己做不到专一,至少也应该做到公平,这一点不需要洛花莳的提醒,她早就有了计较。
      “在我面前,非必要时候不许提到别的男人!”
      她一点头,“我会注意。”
      洛花莳终于停下了声音,不吭声了。
      她眉头一挑,“还有吗?”
      叉在腰上的手放下了,悬在空中的手也落下了,小郎君扑倒她的身边,脑袋埋上她的颈项间,“我还是酸,哄我。”
      她将身体嵌入他的怀抱中,静静地依偎着。
      就这么彼此感受着对方,不需要任何的语言,安静,又那么亲密的贴合着。
      长久无声。
      忽然,门上传来了几下极轻的敲门声,仿若试探。
      洛花莳哼了声,似是有些不满,他不愿撒手,她也不想分开。
      南宫珝歌扬起声音,“何人?”
      门外,传来了郭潇小心翼翼的声音,“郭潇。”
      声音里,透着的是胆怯。
      才入行馆,他便来拜访,显然是有事而来。
      洛花莳不满地放开她,回归了那个正襟危坐,温柔大度的公子模样。
      南宫珝歌才扬起声音,“进来吧。”
      郭潇推门行入,却有些拘谨和小心,才在南宫珝歌面前坐下,洛花莳已放下了一盏茶,“大人,喝茶。”
      郭潇看了眼洛花莳,眼神里满满的畏惧,默默地拿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郭大人,小心烫。”南宫珝歌提醒。
      看来是有些晚了,郭潇捂着嘴,嘶嘶地吸着气,口里含糊不清地回答,“不、不打紧。”
      “大人前来,可是有急事?”南宫珝歌好奇地发问。
      郭潇点了下头,“是这样的,原本皇上是定于明日,在皇宫夜宴殿下,只是我方才突然收到宫中旨意,皇上身体有恙,想要将夜宴推迟数日,唯恐殿下觉得怠慢,才特来告知殿下一声。”
      南宫珝歌心头一怔,脸上却是古井无波,“贵上龙体要紧,无妨。”
      郭潇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这才沾了座没多久,怎么如此火急火燎地要跑?有鬼追吗?
      “孤送大人。”南宫珝歌起身,在郭潇再三地推辞下,还是将她送到了门前。
      郭潇看着南宫珝歌,几番忍耐之下,终于还是开口了,“没想到殿下房中的,也是虎夫一位啊,殿下想必很是辛苦吧。”
      那眼神里,充满了同病相怜怜悯。
      南宫珝歌仿佛领悟了什么,“大人家中,也是?”
      郭潇一言难尽地点了点头,又充满悲悯地望着南宫珝歌,“可殿下终究是殿下,行馆人多口杂,这声音委实大了些,有辱殿下清名啊。”
      南宫珝歌按捺住心头的笑意,“既是虎夫,岂敢管束?”
      郭潇长长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转身离去。
      关上门的南宫珝歌,转身就看到洛花莳站在自己身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的。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下花莳公子可有面子了?只怕要不了两三日,我惧内的名声就要传遍‘南映’了。”
      洛花莳既尴尬,又憋着气,脸上表情更加精彩。
      南宫珝歌何时看过一向从容的洛花莳有这般模样,咯咯地笑出声。
      扑啦啦……
      鸽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在窗台边响起,南宫珝歌快步走到窗台前,一只信鸽停落在窗台上,脚上的信筒封笺火漆,来自于她熟悉的一个人,楚弈珩。
      南宫珝歌迅速地解下信筒,抽出了里面的字条。
      熟悉的字眼,熟悉的名字,一刹那南宫珝歌的眼睛红了,全身的杀意在刹那间弥漫开,充斥了整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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