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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船戏 ...

  •   尴尬,好尴尬,非常尴尬。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房间里的空气都要凝滞了。
      南宫珝歌心头已经把任清音骂一百遍了,就算是他难得地对她温柔,还是不会改了骨子里搞事情的阴险习惯,他这么把所有事情说穿,然后扔下两个人,把某种事情,变成了没有感情的行为,分明就是故意让他们为难。
      不继续,莫言会担心她的身体。
      继续,下不去手。
      他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个人尴尬,简直太无耻了!
      她一抬脸,就看到了莫言深思的表情,忍不住脱口而出,“不会吧,你还真的考虑啊?”
      莫言还给她一个茫然的神情,仿佛在说着,为什么不?
      “他在逗你玩啊。”南宫珝歌没好气地回答。
      “我知道。”莫言慢慢地开口,“可万一是真的呢?”
      南宫珝歌翻了个白眼,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莫言和任墨予会斗不过任清音了,因为他们太认真了。哪怕只是一个玩笑,他们都会认认真真地考虑,仔仔细细地思量。
      任清音就是拿捏住了他们心头那个万一,放大了他们的在意。
      “缺德鬼。”她不由低骂了句。
      这三个字,成功逗笑了莫言,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塞进了她的嘴里,“吃东西。”
      这桂花糕,入口即化,满口香甜。南宫珝歌不由发出一声赞叹。
      “小七承袭了夜爹爹的好手艺,做食物倒是一绝。你若喜欢……”莫言思量着,“将来我若是回去,跟夜爹爹学些手艺好了。”
      她一愣,直接咬到了腮边的肉,一股血腥气在口中漫开,掺杂着细细密密的疼。
      “不要。”
      莫言不解,“为什么?”
      能为什么,她不要他回去。
      莫言倒是平静的很,“你放心吧,老大和小七的脑子,必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娘亲再能算计,终归是软肋太多,他们吃不了亏,我就能捡漏。”
      桂花糕糊了满口,她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抓着他的手,还是摇了摇头。
      这下,莫言不明白了。
      她急急咽下口中的糕点,“没必要。”
      她娶夫君,是娶回来疼的,不是娶回来当下人的,“以后我们去找段大哥要卤菜就行,什么都不必学。”
      他失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怀念,“的确是很久没尝过段大哥的手艺了。”
      他更怀念的,是与她在乌篷船上,一壶酒,饮尽风尘时的恣意。
      “太女府的厨子也不错,可以聊以慰藉。”她笑着,“‘烈焰’京师外的护城河也挺宽的,船只不少,比‘南映’更为热闹。”
      她望着他笑,明眸闪亮。
      “烈焰”身为诸国中最为富庶的国家,几乎可以说是繁华无比,夜晚比之白天的喧嚣,更多了一层旖旎的热闹。
      街头的酒馆依然声音不绝,远处的歌舞坊里隐约传出轻歌曼舞的声音,隐隐绰绰地传入耳内。小贩车上的灯笼晃晃悠悠,车上的炭火锅子里升腾起氤氲的烟气,将京师的繁华又渲染了几分烟火。
      河岸边,有远道而来的船只趁着夜色靠岸,叫嚷着卸货。也有画舫上招呼着客人,在河中飘出小曲。船头的光落在河面上,悠悠荡荡折出无数淋漓之色。
      再往外便有些清冷了。几只小船飘荡在湖面上,反而让偌大的湖面变得寂寥了起来。
      最远处,一条乌篷船在水面漂着,却不见船娘,也不知是不是栓在岸边的船松了绳索,才被送到了这里。
      船身中,传来了女子不满的声音,“喂,这酒是我的。”
      南宫珝歌靠在船舱壁上,慵懒而随意,一只手中拈着一片卤牛肉,另外一只手却拎着一个酒壶,眼睛不满地看着眼前的人。
      莫言看着手中的酒坛,“你还有伤,给你一壶酒已是破例,这个不行。”
      “我不管。”南宫珝歌哼哼唧唧,“就带了两坛酒,你不能抢我的。”
      “你一个堂堂太女殿下,怎么还护食呢?”莫言没好气地瞪她。
      “现在稀缺,不护食也要护食。”南宫珝歌寸土不让,甚至还龇了下牙,表示她对自己那坛酒的在意,“谁让你不多带些来的?”
      他就是故意的,明明拿酒的时候可以多拿几坛,他却不肯,说什么一人一坛,助个兴赏月色就行。
      结果船到了湖中心,他就开始觊觎她的酒,明明自己的没喝完,便开始偷她的。
      眼见着莫言抱起她的酒坛子往自己的酒壶里倒酒,她抬手把卤牛肉塞进了嘴里,整个人就扑了上去,“不许碰我的!”
      狭小的空间里,他猝不及防被她扑倒在船舱里,手中还高举着小小的酒坛子,“就一点。”
      “不给!”
      “南宫珝歌,你别太过分了啊。”
      “莫言,别逼我跟你打架。”
      她抬起手就抢酒坛子,趁他不注意,将酒坛子抢了过来,身体挪啊挪的,挪到了船舱的角落,宝贝兮兮地护好她的酒坛子。
      莫言虎着脸,哼了声,探手拈向小桌上的卤菜。
      桌上卤菜倒是多,琳琅满目的,可见太女府这一次准备的倒是挺丰盛的,两人绝对吃不完。
      但是,当莫言的手刚抓上一个卤鸡腿的时候,南宫珝歌的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眼底全是不爽,“这个是我的。”
      “鸡腿你也分你我?”莫言的眼底,透出了些许危险的光芒。
      “一共两个,你吃了一个,所以这个是我的。”她理直气壮,“还有鸡翅膀,也是我的。对了,鸡脖子切了两截,你吃了一截,所以剩下那个也是我的。”
      莫言咬牙,“你该不是从头到尾就盯着我吃了什么吧?”
      “那倒不至于。”南宫珝歌看向其他的东西,“卤豆干、卤藕片、卤毛豆你随便吃,猪蹄一个一个,牛肉……”
      南宫珝歌伸出手,在油纸包上划了一下,将牛肉分成了清晰的两个区域,“一人一半。”
      莫言的额角抽抽,南宫珝歌仿佛还有些委屈,“上次段大哥的卤菜,你就抢的快,别以为我不记得。”
      提及往事,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抢牛肉的女人,莫言觉得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没有因为喜欢上了自己,就对自己刻意的谦让,或许说,她是刻意地不谦让,因为她知道他不喜欢。
      撇去那层关系,他们还是朋友,可以赏月色,看湖景的朋友,也可以肆无忌惮抢食物,朋友之间本就是该是平等而随性的。
      她没有忘记他们曾经相处的过往,她也没有改变曾经相处的习惯。
      莫言忽然笑了,“喂,要不要看月亮?”
      他记得,那一夜最后,他们就是躺着看星星的。
      她笑得恣意,“好。”
      乌篷船的顶被莫言放了下来,一片灿烂的星空印入眼帘,小船儿在湖面上飘荡,却似在星河里徜徉。
      春寒料峭,何况还是湖面的夜晚,一阵阵薄雾飘过,是沁满了水汽的凉意。船舱里,莫言单手枕在脑后,另外一条胳膊,护着怀中人。
      吵闹归吵闹,她的身体动不了真气,这样的夜色中是会被寒意侵蚀的,他的真气流淌之下,身体散发着暖意。她枕着他的腰腹,感受着身下小船悠悠晃晃。
      “怎么样,我‘烈焰’的风景,不会比‘南映’差吧?”
      “嗯。”他应了声,“神族也有一条河,河水很清澈,也很宽阔。娘亲常常带我们去湖边玩。”
      他又提到了神族,这两个字在南宫珝歌心里,简直就是禁忌的代名词,她猛地抬头,“你是不是想家,想回去了。”
      原本急切的眼神,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他动作。
      莫言正举着酒壶,凑到嘴边,无声地饮着。一双平日里冷静的眼眸,已有了些迷离的醉意。
      这家伙,贪酒还酒量浅,喝不了多少就醉酒。南宫珝歌腹诽着。
      忽然,她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他的酒,她记得已经喝完了,所以他现在手中的酒?
      角落里,她原本保护地好好的酒坛已经不见了,而他手边,有两个倾倒的空酒坛。
      两个!!!
      南宫珝歌的眼睛睁得溜圆,“莫言!!!你偷我的酒!”
      他眼带醉意,听到她的叫嚷声,倏尔一笑。
      没了严谨和认真,多了几分醉态之下的迷离和懒散,还有几分……挑衅。
      他晃晃手中的酒壶,残酒撞击着壶壁,散发细碎的声音,她打赌这里面的残酒,顶多就是一口。
      然后,他就当着她的面,仰起了脖子,将那最后一口酒慢悠悠地倾倒入了口内。
      这个动作,彻底突破了南宫珝歌的底线,她整个人扑了上去,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我的,还给我!”
      他眯起醉眼,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俯下身体,吻上了她的唇。
      那一口清冽的酒,带着他的气息和温度,从他的唇齿间渡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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