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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番外:穗随风起,皆因心动(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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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沙暴一来就是十多天,他也在城中一待就是十余日。这十余日里,他就像个透明人被遗忘了。没有人来管过他。他本也孤僻不需要他人的照料,从旁人的闲谈中,他听闻楚弈珩醒了,本以为楚弈珩会来找他算账,可却始终没有等到楚弈珩。
之前他与拓跋夏联手抓住了楚弈珩,他没有拓跋夏的自大,从楚弈珩的招式里,他就敏锐的察觉出来,楚弈珩内力损耗过度,若是全力时期的楚弈珩,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如今恢复了,楚弈珩大可来找他算账羞辱一番。可是楚弈珩没有来,他不知道楚弈珩打着什么算盘,也不在乎。
这里是边境城池,不少居民还保留着游牧部落的习俗。早晨赶着羊儿出去放牧,夜晚再赶着羊群回来。
当这日的黄昏,乘风背着手在城里闲逛的时候,忽然看到一队人马从面前刮过,还都是熟人,一个一路上看自己不顺眼的楚京,一个自来熟的楚穗。她们就停在了他前面不远处的街巷口。
街巷里传来各种叫嚷的声音,依稀是牧民的喊声,“拦住它,别让它跑了。”
“打死,快打死。”
“中郎将,快出手啊。”
一道灰影从巷子里窜出来,看身形正是一头巨大的灰狼。它在巷子里东跑西窜,牧民不敢靠近,却又显然不想放过它。
楚京看着前方,对着楚穗开口,“射杀了吧,这玩意凶猛,也不知怎么进了城,咬死牛羊也就罢了,若是伤了人,怕是少将军那边不好交待。你箭法好,交给你了。”
楚穗应了声,随手解下身后背着的弓,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瞬间挽弓如满月,破空声响起,箭矢飞出。
依照楚京的判断,楚穗这支箭绝不会落空。
如果没有那个横空出世的身影的话……
没有人看清乘风是怎么出现的,他几乎是瞬间飞掠而至,手中剑花一抖,楚穗的剑在空中被击落。
而那头狼也仿佛被楚穗的箭激怒,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冲着人群直奔而来。
楚京怒目瞪着乘风,“你干什么?等老娘处理了这头狼,再来找你算账。”
她手中剑出鞘,正准备扑上前,孰料乘风再一次地横飘,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再拦我一次试试?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楚京的脸上已满是愤怒,对于乘风她没有好印象,毕竟跟着楚弈珩一起被囚禁的人是她,看着楚弈珩被伤害的人也是她,如果不是有南宫珝歌的命令,她死也不会答应让这个人护送楚弈珩,敢伤害她少将军的人,是一辈子的仇人。
现在这个人居然还敢阻拦她们做事?她要不动手她就不叫楚京。
乘风淡淡地说道,“你打不过我。”成功地激起了楚京更大的愤怒。
而乘风丢下一句话后,竟然转身背对着她,朝着那头狼走了过去。
楚京呼吸急促,朝着身边的楚穗开口,“快点,再来一支箭,要么咱们两个人一起上,我拦住那个家伙,你杀了狼。”
楚穗的视线停留在乘风身上,露出思索的神色,“稍等等,看看再说。”
她一向是楚弈珩身边几人里最有主意的,她的话暂时安抚了楚京没有更大的动作,只是愤愤地看着乘风。
乘风上前的动作也同样激怒了那头狼,它龇牙咧嘴,口中发出呜呜的低吼,全身的毛倒竖,警告着乘风。
乘风没有停步,而是口中发出古怪的声音,几乎与狼吼无异。那头狼顿时停下了脚步,眼眸中的凶狠变得迟疑,乘风继续发出呜呜的吼声朝着狼走去,而狼背上的毛居然奇异般地渐渐平复。
乘风靠近它,伸出了手。狼探出脑袋,在乘风身上嗅了嗅,又蹭了蹭。
乘风蹲下身体,同样的伸出脑袋,与狼互相厮磨蹭着,脸上是一种幸福而快乐的微笑。
楚京震惊地看向楚穗,下意识地想要寻求一种解答,她却发现楚穗也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乘风。楚京喃喃低语,“这是个什么怪物?”
乘风站起身,在起身的瞬间脸上那无邪的笑容瞬间收敛,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的男人,“不要杀它,我会带着它。”
“凭什么?”楚京越发不乐意了,一个危险的动物,一个更加危险的人,留在城里,留在楚弈珩身边,就是潜在的祸患。
乘风不说话,只是抬起了手腕,手中的剑做出准备进攻的姿态。他的意思很明显,楚京敢对狼动手,他就敢杀人。
就在他抬腕的一瞬间,一道人影介入了他与楚京之间,正是楚穗。
还是那笑脸,还是那亲和的表情,“有什么话说开嘛,何必动刀动枪的。”
和稀泥?
乘风冷笑了下,手中的剑不仅没有落下,反而又扬了扬,这意思很明显,他不介意她们两个一起上。
“真要打是么?”楚穗忽然拉了下脸,一副撕破脸皮的模样,“那依照规矩,你赢了听你的,我赢了听我的。”
对于这个话,乘风没有异议,楚京也没有异议。
“不过两个欺负一个,你还是个男的,赢了你我也没面子。”楚穗皱眉开口,“单挑吧,我跟你打。”
对于这个提议,楚京更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几个近卫之中,楚穗武功最高,鬼点子最多,如果她都打不过,自己上去更没有胜算。
可是如果输了呢?岂不是让这个家伙得意了?
楚京迟疑了,“要不,等将军来了跟他试试……”
话音未落,楚穗的剑忽然出手,直奔乘风心口而去,尖锐的风声打断了楚京下面的话语。
这几乎等同于偷袭的做法,让乘风心头一冷,对楚穗瞬间看低了几分。
他抬腕,接住了这突然而来的一招。
两人说打就打,剑招在空中不断地转换着,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楚京也来不及深思了,看着两人真气剑风的交错,心头开始揪紧。
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不和这个乘风硬碰硬了,现在把好友都砸进去了,万一真打出一个好歹来,她真是拿命都赔不起好友。
偏偏楚穗之前还一副劝架的模样,怎么动手的时候这么疯狂?招招都是真气灌注,拼命的打法。平日里也没见她这么认真过啊。
地上、墙上,到处都是两人真气留下的剑痕,乘风神色冰冷,眼底也渐渐有了杀意,楚穗不要命的打法,激起了他的怒火,下手也越来越狠。
两人的身影也越来越快,楚京甚至在想,如果是自己,只怕早就不知道被乘风划了多少剑,捅了多少次了。
就在此刻,乘风一剑刺出,直取楚穗的心口,楚穗身体微转,想要躲过这一剑,却不知道是不是真气不继,她的动作慢了半拍,这一剑直接刺中她的肩头。
楚穗飞身后退,手指捂上肩头,鲜红的血从肩头滑下,看得楚京心头一抽,实在是太心疼好友了。
楚穗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咬着牙,“老娘跟你拼了!今天不死不休!”
眼见着她又要扑身而上,楚京一把拉住了楚穗,“算了,别打了。”
再打下去,就是真的不死不休了,为了一头狼赔上好友的命,这种事她也干不出。
“那不行。”楚穗眼见着又要蹦跶上前,嚷嚷叫嚣着。
楚京吓得赶紧双手抱住好友,看向乘风急忙开口,“好了,你赢了,这狼你带回去,但若是出了事,我便请少将军出面,绝不容它活着了。”
乘风不说话,而是站在狼身边,低垂着眼眸看着手里的剑,仿佛在思考什么。
楚穗还在一旁跳脚,骂骂咧咧的,“不行,我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我还能打!”
楚京一个头两个大,平日里楚穗最是和善不过,今日怎么完全变了个模样?这又蹦又跳的,肩头的血流得更多,看上去更为瘆人。
一旁,冷冷的声音响起,“真想打?”
三人猛然侧脸,却看到楚弈珩冷然的面容,一双眸子停在楚穗的脸上,“你真要打?”
楚穗顿时低了头讷讷不敢说话,心头叫苦不迭,少将军什么时候来了?这真是倒霉啊。
楚弈珩走到楚穗面前,轻轻地哼了声,楚穗一哆嗦,苦哈哈地看着楚弈珩,楚弈珩挥了挥手,“算了。”
楚穗顿时笑了,谄媚地哈腰点头,“谢少将军。”
两人犹如打哑谜似的,说着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真相。
楚京看到楚弈珩,犹如耗子见到猫,拖着楚穗一溜烟地跑了,牧民眼见着没事了,也都散了。场中只留下乘风与楚弈珩。
楚弈珩走到乘风的面前,他身上自带一股铁血的冷冽杀意,连那头狼在楚弈珩靠近的瞬间,都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想要躲在乘风身后。
乘风更是一步跨前,又一次挡在了狼的身前。
楚弈珩的视线扫过他身后的狼,最终停在乘风不自觉微抬的剑上,这才缓缓开口,“之前你伤了我,但也护了我,你我之间一笔勾销。今日,我也不想为难你。”
他没有动手的意思,乘风心头一松,剑尖又垂下了。
“楚穗是我楚家自小养大的人,她的性格我很清楚,她的小心思也瞒不过我,希望你可以顾念她一片周全之心,不要再招惹是非。”
乘风明白,方才他疑惑不解的事,也被楚弈珩看穿了。可是……想到那个人的行为,他又不觉有些想不通。
这样做,不傻么?
“好。”可他终究还是答应了楚弈珩。
楚弈珩点头,转身离去。
乘风低头看着脚边的狼,揉了揉它的脑袋,“走吧。”
转眼已是入夜,他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中猛地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伤药,大步出了门。
他走到楚穗的屋门前,看到灯光还亮着,随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不大,一张桌子正对着房门,桌子旁,半裸的女人正在跟肩膀上的绷带纠缠,听到声音猛然抬头。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彼此都是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