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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入情 ...

  •   安浥尘摘着野果,心思却是一团纷乱。
      方才他只是搂她在怀中,就差一点就把持不住了,甚至还被她察觉到了。明明在“北幽”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差的定力。他不知道是因为她带来的要娶夫的消息乱了他的心神,还是曾经见到过他的丈夫,让他起了比较的心,才这般轻易地动了心神。
      他不想被南宫珝歌看出自己动了心,几乎不可能冲破境界了,他安浥尘有他的骄傲,她若不曾对他有意,他就是死,也不想让她知道。
      可该怎么做,才能不着痕迹地让她离开后山?
      可让她走,他就舍得吗?这也许是他人生里,最后一次可以拥抱她,留下念想了。
      赶她走,还是留下她?安家家主陷入了纠结两难中。
      当南宫珝歌走到后山,看到的便是安浥尘坐在树下,雪白的衣衫上兜着几个果子,出神思考的模样。
      褪去了清冷高傲的外表,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被难题困扰的普通人,看着他蹙眉凝神的模样,南宫珝歌不禁停下了脚步,细细地观赏着。
      安浥尘的美是毋庸置疑的,雪山白莲,冰晶暖玉。无瑕至纯,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拥有,想要沾染。
      他是一个可以轻易勾起人占有欲的人,大约是人骨子里的恶念作祟,总是想要去污染圣洁,霸占美好吧。没有了凛然不可侵犯的表象,就没有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这时候的他,从骨子里透出一种脆弱,象是寒冬清晨,叶片上那一瓣薄冰,不小心就碎裂了。
      越是清高的人,当他放下那层外壳的时候,就越是惹人心疼。
      她甚至有些后悔和迟疑,是不是不该继续自己的行为,索性对安浥尘挑明一切?
      她走到他的身后,犹豫着如何开口,安浥尘却仿佛感知到了她的靠近,回头看向她,就在回首的一瞬间,所有的冷然与疏离,重新覆盖了他的全身。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又恢复了那个不染纤尘的仙子姿态,隐隐散发着清寒的气息,“殿下。”
      殿你个大头鬼!
      南宫珝歌忽然觉得,要让安浥尘这种执念于修真的人放下所有,光靠她挑明一切是没有用的,这种人说好听点叫专注,说难听点叫固执,她就算表白,得到的结果只能是他冷冷的拒绝。
      不将他逼到绝境,不把生米煮成熟饭,他都不会低头。
      南宫珝歌想也不想,伸出了双臂抱住他的腰身,亲密的将螓首架在他的肩头,“珝歌!”
      他的脸上,又是一抹不自在。自从“北幽”分别那日起,他就与她划清了界限,再听到这么亲昵的字眼,一时间却是无法出口。
      “家主,连这点都做不到自然,如何能跳脱七情六欲之外,更遑论冲破境界了。”南宫珝歌盯着他的眼睛,意有所指。
      安浥尘面对着南宫珝歌看穿人心般的眼眸,只觉得需要全部的心神,才足以抵挡,他甚至从未觉得,南宫珝歌是这么一个有侵略性的人。侵略到他连挣扎的余地都不敢有,生怕被她看出端倪。
      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仿佛顺应了她的提议,“珝歌。”
      她却非常不满意地撇了撇嘴,“干巴巴的毫无感情,可见家主未动情啊,既未入情,又什么时候才能超脱啊?”
      安浥尘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知所措的表情,嗫嚅着想要重新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南宫珝歌轻咳了下,“不如我先做个示范?”
      她就着从后面抱着他的姿势,贴上他的耳边,温软的唇瓣有意无意骚弄着他的耳垂,“浥尘。”
      那声音轻若叹息,偏又蛊惑异常,安浥尘忽然觉得这身后的女子,更像是山里的妖精狐媚,来吸他魂魄的。
      南宫珝歌的手段,可远不止那两个字,她调皮地舔了下他的耳垂,成功地感受到他瞬间紧绷的身体。
      唯有安浥尘知道,若不是他强势控制住了,只怕是倒吸一口凉气了,体内血液的瞬间加速,涌向一个部位。
      而抱着他的人一脸无辜,“浥尘,可动情了?”
      他该如何回答?
      安浥尘只觉得脑中空空,“没、没有。”
      南宫珝歌似懊恼般叹息,“看来是我道行不够啊,不能动摇家主的道心,要不,我再努力些?”
      安浥尘身体一震,震开了南宫珝歌的手臂,“殿、呃,珝歌,你不是说饿了吗,先吃东西吧,不必急在一时。”
      他慌了!
      南宫珝歌也不说破,拿起果子走到泉水边,慢悠悠地洗了起来。当她离去,安浥尘只觉得身上的压力感骤然消失,悄然地松了口气。
      只要她在面前,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邀请,都让他瞬间失控,即便将防备感提升到了极致,她还是轻易地突破了他的防线。
      南宫珝歌朝他奔来,手中拿着果子,朝他挥着手,“我洗好了。”
      他就看着她,衣袂飘然翩跹而至,原来她穿白,是这么脱俗婉约的模样。
      但他的衣服终究是太大了,她脚下一个不留神,踩到了衣摆,在扯下衣衫的同时,整个人掉了出来,扑向他。
      安浥尘眼明手快,张开了双臂,她就那么恰恰好地落入了他的怀抱中。
      香软的身体,又一次填满了他的臂弯。
      “哎呀,失误,失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眼神底却藏着几分促狭,“幸亏浥尘手快,不然我就得摔个狗吃屎了。”
      这一刻的他才恍然回神,她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武功高手,别说踩个衣摆,就是踩个机关,只怕也不会让她有半分损伤。
      可他还是伸手了,在理智没能跟上情感的瞬间。
      他想要将她扶起来,却发现她衣衫被扯掉,里衣被扯开,他能下手的地方,都是雪白细腻的肌肤。
      就这么迟疑了下,她已经完全靠在了他的怀里,举起了手中的果子,“洗好了,你一个我一个。”
      她没有将果子交给他的意思,而是递到了他的嘴边,大有直接喂他的意思。
      她的眼神明显有着讨好,让他不忍拒绝,或者说,当他咬下一口,舌尖充斥着果子的甜香时,他才想起来还有拒绝这个选择。
      看到他这么“乖”的模样,南宫珝歌拿起另外一个果子,看也不看地放进嘴里,一口咬下。
      “哇!”南宫珝歌瞬间把果子吐了出来,整张脸皱成了一团,直眯眼睛,“好酸。”
      安浥尘低头看去,才发现她手中拿着的那枚果子青绿绿的,和自己吃的那枚红彤彤的果子是不一样的。
      看着她皱着脸的样子,他不觉好笑,“你吃之前不看看的么,这个果子没熟。”
      “怪我?”南宫珝歌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这个果子不仅酸,还又涩又麻,让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不是你挑的果子么?我是信任你才吃的。”
      在这个后山住了近二十年的安浥尘,最擅长的不就是挑果子么,她怎么会想到他能挑到这么酸涩的果子?
      安浥尘的脸上飞起不好意思的红霞,他之前走神,根本不知道摘了什么,看到她一脸控诉的委屈状,眼底还残留着泪光,心头不禁一软,“对不起,是我的错。”
      高冷的仙子,何曾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过话,只是沉浸在内疚和心虚中的安浥尘,没有发现自己的改变。
      南宫珝歌呵呵干笑,“赔。”
      赔?怎么赔?
      安浥尘一向遗世独立,少与人交往,更因身份原因,没有人敢与他纠缠耍无赖,如今遇到南宫珝歌的不讲理,竟不知如何应对。
      他看着身边地上滚着的几枚红色果子,“要不,我去洗两个甜的给你?”
      “不。”南宫珝歌将无赖进行到底,“第一,你就算洗了,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甜的。第二,就算是甜的,也不能弥补我之前受到的伤害。第三,你给我甜的果子是理所应当,不能算赔偿。”
      这已经是胡搅蛮缠了,可他偏偏拿这样的她毫无办法。
      “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她晃着手中绿色的果子。
      安浥尘很快妥协,“好,我也吃。”
      他低下头,凑向那枚绿色的果子,她的手却是一撤,不等他反应过来,她的唇已贴上了他的唇瓣。
      柔软,香甜,带着果子的清新味道,一点也不酸,满满都是属于她的香气,她的吻,犹如毒蛇致命的吻,让他瞬间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被她侵占了所有。
      她步步紧逼,他慌忙躲闪,奈何她下定决心,不容他逃离,将他逼到角落中他,最终他妥协了,任她采撷。
      他的身体一退,被她压倒在了桃树下,她的不断进攻,他如垂死般的呜咽,都化为了点燃彼此的火焰,将两人吞没。
      他知道自己完了,可他不知该怎么做,因为他做不到推开她,如果推开,他该怎么解释?
      他的手指略带颤抖地抚上了她的肩头,将她推离自己的身体。但这个动作,却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和理智。
      清冷的家主唇瓣殷红,水润微肿,发丝凌乱。再也不复神祇模样,却是无边的诱惑,眼底迷乱之中,闪过最后一丝清明,问出了心底最大的那个疑问,“你,要娶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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