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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北幽”摄政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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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个名字,连南宫珝歌都不得不拱手抱拳,由衷地说一句“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这是一个令诸国皇家如雷贯耳的名字。
说起这位摄政王殿下,原本出身之低,甚至无人知晓他真正的姓名。据说当年“北幽”大将军晏齐平寇,从山匪贼窝里捡到了这名男孩,他不会说话讲不出自身来历,却有着一张漂亮的容颜。晏齐多年征战膝下无子无女,一时便动了心念。
不少人以出身反对,毕竟贼窝里的孩子,有可能是其他被劫持上山的富贵人家的,也有可能是被绑架的,还有可能就是贼匪之子啊。但晏齐思量再三,在确定无人前来认领这个孩子后便带了孩子入晏家,赐名羡舟。
有人说这个贼娃运气好,有人说是他长的好,不过蜚短流长之后,大家也逐渐忘记了他,但是很快他就又一次出现了大众的闲言碎语中。
晏齐突然病亡,算得上继承人的居然是这个从外面捡来的孩子,可晏齐是世代袭爵位列三公,就这么把晏家的荣耀交到一个外人手中,任谁都眼红,尤其是晏家的那些旁支们。
于是这个孩子在短短百日之内,被行刺大小十几次中毒数次,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却又艰难地挺了过来。
有人说是他因为命贱所以命硬,也有人说就是他克死的晏齐,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终究是惹怒了晏齐的正君。他向皇家请命,为这个孩子争来了晏家的爵位,堵住了悠悠众人之口,却又唯恐他再度遭受他人暗算,于是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娘家。
晏齐的正君出身名门,家里出过数位宰辅,可为显贵一方。家中男子不是嫁入皇家,便是位极人臣之门,只是可惜到了这一代只有两位儿子,而这位正君便是大儿子。
此刻还叫晏羡舟的孩子随着正君回到了家中,顶着公侯的名头却仿佛见不得人似的,正君满门上下把家里守护得犹如铁桶般,不让任何人窥探他。
风波似乎并未眷顾这个被守护的极好的孩子,不过两年,正君也在心力交瘁中重病,当年名满天下的豪门,在正君死后只剩下了正君的弟弟,既未议亲又未出阁,整个家族也在风雨飘摇中即将没落。
可就在这个时候,当时的太女殿下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策,便是娶这位弟弟入门为正君,不仅亲自登门提亲,还说出了只要答应婚约,任何条件由他们家开的许诺,正君的弟弟只说出了一个条件,便是要带着晏家爵位的少年嫁入太女府。
如此匪夷所思的条件太女殿下却一口答应。而此刻的朝堂之上、街头巷尾,流言纷纷指向晏羡舟,还是那句话:命硬克亲。可那时的太女殿下却是一声冷笑,命硬?克亲?太女殿下可是真龙护体,谁克得了?
仿佛对着干般,她不仅娶了人,带了晏羡舟回太女府,甚至在登基为帝的时候亲下旨意,收晏羡舟为义子,赐皇家姓,正式更名为慕羡舟。
顶着晏家的爵位和皇家的姓,昔年众人口中的贼儿子,走出了一条让人不敢相信的绝顶好运之路,有人说这才是土匪窝里飞出了真凤凰。
不管如何,对他的话贬义大过褒义,似乎只要有人对他越好,就越有更多的人提及他的出身,充满着不屑和贬低地嘲笑着他的身世。只是这一切终止于一场宫闱之乱中。
彼时,帝君带着凤后与刚诞下的女儿和慕羡舟前往行宫避暑,却双双感染时疫,而因为小殿下与慕羡舟感情甚笃纠缠不休,反而逃过了一劫,当慕羡舟带着小太女赶回京师的时候,朝中却早已人心离散,各自站队藩王,各有立场和拥趸,真正的小太女反而孤立无援无人问津。
在这样的情况下,才及弱冠的少年慕羡舟,只身潜入野心最大的王爷府中,以一己之身刺杀王爷。随后晏家军进驻宫闱死守京师。竟无数次的将赶来的外敌藩王打退。对内,他就像是阴魂一般,任何有二心的大臣不是被人行刺,就是莫名死在家中,不少人纷纷猜测这也是出自慕羡舟的手笔。总之,那时候的京师朝堂,处在一种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的情绪里。
此刻的慕羡舟才放出了怀柔之策,只要拥立太女殿下便过往不究。那些墙头草眼见着情势不好,终于选择拥戴了小太女慕知浔。那一天,当群臣跪下,是慕羡舟抱着犹在嗷嗷哭泣的小太女,一步步走上了那最高的黄金宝座。
也许是慕知浔对他的依赖太深,当他放下慕知浔走下台阶的时候,小太女顿时发出了巨大的哭声,迈着短腿跳下龙椅追向了慕羡舟,奈何腿太短,心急之下居然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落进了慕羡舟的怀里,众人唯恐小太女有损,只好求着慕羡舟重新回到龙椅边陪伴小太女。
就这样,小太女坐着慕羡舟站着,接受了群臣的朝拜。而此刻的人心中都知道,慕羡舟已是完全名义上的摄政王了。
可他的手段并非仅止于此,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以为朝局可以重新稳定,自己的官职可以保住的时候,慕羡舟开始了新一轮的清洗,他以太女殿下尚小自己监朝为由,管控了所有的奏折文书。那些曾经有过二心,甚至只有摇摆过的墙头草,都被他以各种手段,或贬职、或发配、或丁忧,不过短短几年,整个朝堂几乎全都在慕羡舟的掌控之中。
更主要的是,小太女对他那是言听计从,完全没有任何亲政的打算,这让不少人开始担忧,要不了几年,慕羡舟就算临朝改制也毫无问题。
南宫珝歌远远地看着马背上的男子,严肃的神情下,是一双深沉而冷凝的眼眸,纵然是过分俊俏的容颜,也掩盖不住他身上强大的气场。
这就是慕羡舟……那个前世让凤渊行也称赞不已的男人。
当年“东来”突然崛起,南征北战,诸国被打了数度措手不及,均是国力大损,尤其“南映”内斗多年,内忧外患。“烈焰”无所作为,虚耗无度。“北幽”也是主少国弱,才让“东来”有了不断扩张的机会。
但最终,她南宫珝歌及时警醒,以惨烈的代价保住了“烈焰”。风予舒重整朝堂,也是艰难支撑。最为让她吃惊的就是慕羡舟,谁也不知道他与“东来”做了什么交易,居然让“东来”兵临城下之际撤军,甚至没有让“北幽”称臣,没有成为附属或者是割地赔款。
“北幽”在“东来”的威胁之下,全身而退。
无论他做了什么交易,这份心智、这份勇猛和舍得都值得人佩服。凤渊行曾说过,慕羡舟是天生冷情、利益至上、甚至不需要权衡便能做出取舍的人,也是一个手段雷霆霹雳,出手铁血的人。他,是最适合做王的人。
南宫珝歌望着慕羡舟发呆的表情,落在安浥尘眼中,却更像是她被对方姿容所震撼——毕竟那样的一张脸太容易让他人惊叹了。
桌下的小姑娘伸手扯了扯南宫珝歌的裙摆,“江湖救急,快挡挡。”
南宫珝歌低下头,那小姑娘抱着腿,把脸埋在双腿之中,拼命地让自己看上去更小一点,更没有存在感一点,可毕竟是个人,这番姿态倒象是一只即将被捕捉的可怜小鹌鹑。
南宫珝歌看着方才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现在已经瑟缩成了一团,不觉暗自好笑,冲着羊肉大叔一笑,“大叔,招呼吧,别让人看出破绽。”
羊肉大叔顿时想起了方才被刀尖支配的恐惧,又一次哭丧了眼,扬起了皮笑肉不笑的脸,开始了吆喝,“烤羊肉烤羊腿啦,香喷喷的烤羊肉烤羊腿。”
慕羡舟的眼睛扫视着街头,看着的不过是人来人往,贩卖吆喝的声音,他的视线一转,看到了羊肉大叔,却又很快地划过。
正当他想再度看个真切的时候,手下却飞奔而来,直跪在马前,“王爷,方才‘东来’皇家的马车已经过去了。”
慕羡舟的眉头一紧,“这么快?”
手下点头,“就在一炷香前,才从这里经过。”
慕羡舟眼底光芒一闪,“令人跟上,随我去迎接‘东来’皇子殿下。”
“是!”
随着他一抖马缰,马儿疾驰而去,手下的人亦是跟随在手,嘀嗒的马蹄声中,众人很快远去。
南宫珝歌敲了敲桌子,“好了,人都走了,出来吧。”
那脑袋从桌子下小心翼翼地探出来,先是露出一只眼睛瞅了瞅,再四下悄悄看了看,那副惊恐的模样早不复方才的张扬。在确定看不到可疑人员后,她才挪了出来。
只是一出来,她便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志得意满地冲着街头尽出揉了揉鼻子,很是嚣张的模样,“哼。”
“好了,你救我一次,我帮你一次,这下两不相欠,我可以走了吗?”南宫珝歌笑着问她。
“走了走了。”小姑娘挥了挥手,率先跳了出去,飞快地跑走。
南宫珝歌失笑,望向安浥尘,“走吧。”
安浥尘点头,推上南宫珝歌的轮椅,两人慢悠悠地朝着客栈行去,行走间,他却不同寻常地首先开口了,“这姑娘身份,不简单。”
“嗯。”南宫珝歌低低地应了声。
她有些无奈地望向天际,苦笑着,“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们为妙。”
只是,慕羡舟亲迎“东来”皇子殿下,总是有些不同寻常。
更何况在她的记忆里,上一世的“东来”似乎并没有皇子。
为什么一切,到了这一世都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