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先生》半个刀子

4、第四章 运动会

　　“秋游接着运动会，然后就是十一假期啦，真是想让人发懒，不想学习”景梵叼着炸鸡柳，含糊不清的和初瑜说。

　　“我也不想学呢，这个晚自习我有预感都要学不进去。”初瑜拿着烤冷面和景梵在小路上散步，秋天的太阳是秋老虎，毒辣辣的晒人的很，景梵和初瑜顺着树荫走，吃完手上的吃的后，跟着吃完饭的人流上楼。

　　晚饭，景梵和初瑜端着餐盘找了座位，并排坐着准备吃饭，齐宴坐在对面的桌子上，一帮男生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位子刚刚少了一个。

　　“太不地道了昂，都不给小爷我留个位子”程睿端着餐盘说。

　　“你去坐那里，景梵那边还有位置。”齐宴看着景梵笑咪咪说。

　　一个人影坐到了初瑜对面，景梵猛地抬起头，看着程睿。

　　“你怎么到这里坐着了”初瑜皱起眉头问。

　　“齐宴呢？”景梵也问了一下。

　　“对面呢，没位置了，我被流放到这里了，收留收留我呗？”程睿嘻嘻的说。

　　景梵抬头看了一眼齐宴，他正盯着她，准备看景梵的被吓一跳的样子。

　　齐宴端起餐盘，坐到景梵对面，“哥们来陪你了，够意思不”齐宴对程睿说。

　　初瑜悄悄用胳膊怼了一下景梵，景梵吃着饭，却心跳加速，有点点的羞涩，心想：“这吃饭都不香了，坐我旁边也行啊，上苍救救我。”

　　齐宴坐下，脚尖碰到了景梵的脚尖，两个人却都没有移开。

　　傍晚的操场上练习跑步的人逐渐多了，都在为运动会做着准备，傍晚的天气带着轻轻的凉意，晚霞引诱着景梵和初瑜去操场溜达。

　　景梵举着奶味的雪糕，初瑜吃着巧克力味的雪糕，悠闲地看着跑步的人。

　　景梵遥遥的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了在跑步的齐宴，少年的腿很长，跑起来软软的发丝带着风，在景梵眼中总是与众不同的。

　　溜达完一圈，放松放松心情，景梵和初瑜便准备上楼开始上晚自习。

　　“我可跑不了一点步，我跑完就去终点抬我叭”初瑜叹息道。

　　“所以齐宴不就给咱俩报了跳高嘛，咱班女生少运动会总是要参加的，不然咱班没有分呢”

　　“幸亏齐宴是体委，你能好说话一点，不然咱俩这两个体育废材，就要尴尬在跑道上了。”初瑜挎着景梵慢吞吞的上楼。

　　齐宴跨着步子上楼，经过景梵，在拐角处扭头看了一眼景梵笑了一下，心想：“这两个人不早早就出了操场回教室了吗，怎么上个楼这么慢。”

　　回到教室，齐宴去卫生间洗手，回来看到景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初瑜聊天，
　　“把我桌箱里的面包给我”齐宴在景梵后面坐下。

　　“哥们你不是有洁癖吗，是不是对景梵包容的过分了”程睿搭着齐宴的肩膀说。

　　“没有吧，你不觉得景梵什么时候嘴角都带着笑意吗？脏手拿开，都是汗”齐宴低着头吃着面包。

　　“韩亦，大课间我找你有事。”下了早自习景梵在班级里喊道。

　　入秋后的风总是带着刺骨的凉意，景梵坐在门口，走廊的穿堂风从脚踝爬到小腿，冻得景梵一节英语课都跺脚。

　　下了英语课，景梵去找齐宴“有衣服吗，借我一件呗”

　　“你自己不是有吗”齐宴睡了一节课，冷冰冰的回道，带了一丝丝怒气和委屈。

　　“景梵走啦，一会做操集合又不赶趟了”初瑜在门口喊。

　　“来啦”景梵好像再为这次出格的试探懊恼和伤心，像是一只胆怯的小兽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碰了碰白色的大兽，却被一爪子推开，景梵坚决的转身，没看见齐宴那欲言又止的嘴，和眼神里的懊恼。

　　“你下课说找我有事，咋啦？”操场上还没排队，韩亦问景梵。

　　“问你个事儿，就你看出来我在咱班有喜欢的人了吗？”景梵抬头看着韩亦。

　　“没有啊，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韩亦惊讶的瞪了一下眼睛。

　　“嗯呐，齐宴，没看出来吧，看来我藏得不错，就想让你试探试探齐宴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景梵直白的说。

　　“没听说过，他在咱班不就和你玩的不错吗？但你也知道他心思藏得很好，我跟他关系也不太熟，我帮你观察观察，有苗头再告诉你”

　　“行，靠你了嗷兄弟”景梵拍了拍韩亦。

　　齐宴一上操场，就看见景梵看着韩亦，笑得像她吃到了很喜欢吃的惦念了很久的零食。

　　运动会的前一个晚上，景梵和初瑜还有齐宴和景梵的同桌姜瑶出去准备明天运动会的号码布。
　　“走廊里真冷”，初瑜抱怨道。

　　“确实挺冷的这晚上的走廊，幸亏我穿了加绒的卫衣还行”

　　“我也挺冷的”姜瑶也着说了一嘴。

　　“我穿了外套，你要不？”齐宴问姜瑶。
　　“不了，谢谢啦”姜瑶回。

　　景梵顿了一下，莫名的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心里钝钝的疼，抿了抿嘴，
　　“两人一组吧，能快一点，好回去上晚自习，我跟初瑜。”

　　“行，那我和齐宴”姜瑶说。
　　齐宴说：“不着急晚点回去上晚自习呗，在外面多玩一会。”

　　“我还有作业没写完呢”景梵移开视线有点气冲冲地。

　　“你拿好这个角，我串曲别针”姜瑶对于齐宴的不配合有点无奈。

　　“怎么拿，我不会”齐宴坐在椅子上靠着。

　　姜瑶抬头看景梵，一副求助的表情。

　　“你去和齐宴吧，我和姜瑶”初瑜朝景梵挤挤眼睛。

　　“姜瑶你来和初瑜一起穿吧，我去和齐宴。”景梵向齐宴走去，拿过姜瑶手中的东西。

　　“起来，别坐着了，一个角一个，我这边你那边”

　　齐宴站起来，和景梵串着同一块号码牌。

　　景梵浑身冒着冷气，两个人静悄悄的，靠的很近，指尖不经意的触碰，景梵内心泛起点点波澜，但心里的那股因为一件衣服的痛，还未散去。

　　暗恋总是苦涩的，是永远暗无天光不能诉说的质问，是埋在心底的久久不能释怀。

　　是因为一个人而患得患失。

　　第二天早上，运动会，教室里在吹装饰用的气球，景梵进了教室，也开始帮忙，齐宴也进了教室，站到景梵面前，
　　“你们就用嘴吹呢？齐宴盯着景梵。

　　景梵还生着昨晚的闷气，感受到齐宴注视她的目光，却不想搭理。

　　“我去一班借个吹气筒”齐宴出了教室。

　　“给你吹气筒，一会儿脸该吹疼了”齐宴递给景梵。

　　“快完事了，不用了，谢谢，你用吧”景梵疏离的回绝。

　　“大家把自己的椅子搬到操场上吧，一会儿就开幕式了，留几个人最后弄弄气球就行”班长说。

　　教室里的同学逐渐搬着自己的椅子下去了，教室里就剩下零零散散几个男生和绑气球的女生。

　　“程睿，你帮我把椅子带下去呗”初瑜绑着气球。

　　“行，到时候给你放第一排”程睿一手拿着一个椅子。

　　齐宴坐在座位上一直不动，不知道在等什么。

　　“齐宴你帮我把椅子拿下去呗”姜瑶问齐宴。

　　“不拿，拿不动”齐宴干脆的回。

　　“韩亦，你顺便帮我拿一下，谢谢啦”景梵对韩亦说。

　　韩亦便拿着两把椅子下去了。

　　齐宴突然起身，也下楼了。

　　开幕式结束，运动会正式开始了，齐宴拿出自己整理的男女运动员名单，景梵也过来帮忙发女生运动员的号码牌。

　　景梵看见排的第一个女生就是她的名字，而男生的第一个是齐宴。莫名的一霎那昨晚的郁气便散了。但齐宴冷冷的，两个人之间的气场莫名的在打架，景梵不知道如何开口。

　　“吃糖吗，齐宴”景梵伸出手，手心上放着两颗大白兔奶糖。

　　“不吃”齐宴发着号码牌。

　　两个人轮班生着闷气，自己的心事像是不成熟的顽皮小孩，总是跑出来蹦跶。

　　景梵总是悄悄地看向齐宴，齐宴也盯着忙碌的景梵，景梵站在班级棚子的外面放运动员吃的士力架和脉动红牛。

　　景梵拿着蜂蜜味的旺仔小馒头一边吃一边看着其他年级的比赛，初瑜时不时的过来抓一把。

　　齐宴坐在景梵的后面，程睿坐在初瑜的后面。

　　景梵问程睿“吃旺仔小馒头嘛”说着递过去。

　　“吃，有好吃的谁不吃谁是傻子”程睿乐呵呵的伸出手，丝毫没看见齐宴想刀了他的眼神。

　　“对哼，谁不吃谁是傻子”景梵无视齐宴看她的视线，扭头回来，继续看着赛场上激烈的跑步。

　　“快看快看，那个跑的真快”景梵给初瑜指着。

　　运动会的第二天，景梵站在阳光下，齐宴坐在阴影里，两个人就彼此注视着，但谁也没说话，也没笑一下，最后景梵先受不住移开了注视那道烫人的目光。

　　齐宴跑完1500和跳高便把号码牌扔在了第一排的桌子上，景梵看见了在心里念过千百遍的18201，抬头看了看四周，齐宴不在，便把自己的号码牌也拿出来，盖上去，装作叠自己号码牌的样子，把那张被遗弃的号码牌收起来，飞快地揣回兜里，心跳如雷，表面还是很淡定的观察着周围。

　　齐宴在班级的最后面玩着篮球，景梵到班级最后面收拾卫生，刚刚整理好拿的乱七八糟的水，一转身，砰的一个篮球便砸了过来，正好砸到脸上。

　　景梵摘下眼镜，抬头想看是哪个二货，便看到齐宴抱着篮球，紧张的问“没事吧”。

　　景梵到嘴边的没事没事，就眼镜脏了便收回去，变成了
　　“你觉得呢，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这一砸，赔吧，我讹上你了”然后两手一翻。

　　齐宴笑了，少年笑得很好看，明媚而又直白，景梵也眉眼弯弯，两个人这两天尬住的气氛突然烟消云散，谁也没多言这两天的彼此的情绪，心照不宣的就让它过去了。

　　运动会结束了，初瑜要去打疫苗早早的走了，其他同学都上楼了，景梵独自留下来做最后的卫生清理，等待校领导的检查。景梵突然发现，齐宴也没走，两个人收拾着卫生，就只有两个人。

　　晚上班级看电影，景梵拿好零食去坐到齐宴的位子上看电影，让齐宴去她的位子上坐着，
　　“我绿色的小箱里有吃的，你看想吃什么随便拿”
　　齐宴便起身过去了。

　　“我真觉得你很喜欢齐宴了，作为一个吃货，能如此不吝啬的分享吃的，真是最高的礼遇了”初瑜趴在胳膊上和景梵说着悄悄话。

　　“对呀，我好像很喜欢很喜欢他”景梵细细的声音肯定，不知道是在和初瑜说还是和自己说。

　　看完电影，便早早地放学了，初瑜和室友一起回寝室，景梵走读，今天和景梵一起走的同学请假了，要景梵独自出校门。

　　“和你一起走那个人呢？”齐宴走到景梵旁边。程睿看了一眼便离开去找其他男生了。

　　“请假啦她今天”景梵背着书包下楼。

　　“走吧，那我送你出校门”

　　“那你回寝室还赶趟嘛”

　　“赶趟，走吧，你再磨蹭就不赶趟了，景怂怂”